十一
喬納斯．鄧肯說：「我們猜得沒錯，他只是路過這裡而已。聽他當時對這孩子說的話就知道了，他是完全沒搞清楚狀況的過路客。」
「我也不能載你，我們完全不能提供你任何形式上的援助。」
「他們現在想留住你了，你向他們宣戰，而他們想把這場仗打完。」
「那不是重點，這筆生意已經做成了，我又沒弄壞任何東西。」
「我當然會退錢給你。」
雅各搖搖頭。「過去和他打交道的人是你，但我們是家人。我們什麼事都一起做，不會各自為政，沒有私下交易這種事。」
「只是剛好猜中，登陸月球和阿波羅計畫都是那年的事。」
雅各說：「怎麼？你給了明確的日期？」
「你們是從一九六九年做到今天？」李奇問。
雅各．鄧肯說：「見鬼了，這傢伙到底是誰？」
「我只能跟他說他們是我預定要見的人。」
李奇說：「他們早就知道我在這裡了，我還能住哪？」
「印象模糊。」
文森沒接話。
賽m.hetubook.com.com斯．鄧肯和他的叔叔賈斯伯都沒說話。
賽斯．鄧肯點點頭。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屋外傳來微弱的聲響，是輪胎壓在碎石子上的聲音，有車子開上他們的車道，打低速檔緩慢前進。車子似乎在半路上就停下來了，引擎沒熄火。一會兒過後，沉悶的撞擊聲響起，不知為何還夾雜著「嗚」的吁氣聲。又過了一會兒，另一個撞擊聲響起，然後車子就開走了，這次速度快多了，司機踩油門加速還切換高速檔。世界隨後回歸平靜。
「那跑去餐廳找你的傢伙是誰？跟他們一夥的？」
「如果我不乖乖聽話，就會失去這間旅館。我們家老一輩的人也是在這裡工作，我們都撐這麼多年了。」
「然後我不能讓你繼續住在這裡了。」
「對，他們又做了一樣的事。」
「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但看來處理得不是很好。」
賈斯伯．鄧肯從廚房櫃子裡拿出一瓶喝過的留名溪威士忌，並用m.ｈｅtubｏｏｋ.ｃｏm•ｃom枯瘦的四根手指和動作遲鈍的拇指夾住四個有缺口的玻璃杯，一起放到桌上，他接著拔掉軟木塞倒了四大杯酒，十分慷慨。酒杯被他放到斑駁的木頭桌面上，滑到另外三人手中。這是個小小的儀式，他專注而精準地完成了。他再度坐下來和其他三人啜飲一口酒，之後大家又一起把杯子放回桌上。安靜的夜裡，四個參差不齊的叩叩聲宛如槍響。
雅各說：「嗯，至少他不會再來煩我們了。」
雅各說：「這麼做太蠢了，兒子。我們永遠都不能訂明確的交貨日，失約的後果我們承擔不起。我們無法控制的因素有好幾百個，比方說天氣就是其中之一。」
「在換門鎖？」李奇問他。
「兒子，你顯然處理得不太好，他們做了什麼？」
「原本？」
「我們以前做生意的模式沒辦法獲得最大的利益。」
「所以他們今晚又來了？」
「你現在要載我到州際公路去嗎？」
「布雷特呢？」
「鄧肯家族也控制和-圖-書了警方？」
「什麼時候的事？」
「他們沒有，不過贓車就是贓車啊，你說是吧？」
「是他們先提議的，他們逼我同意，也逼她同意。他們叫我抓住她，然後他們輪流動手。我事後向她道過歉了，她說哪有什麼差別？她不是乖乖讓他們打，就是事後被我打，因為她知道我很焦慮不安。」
「他們說要來幫老闆傳話，代替他表達不滿，我說我了解他們為什麼會不滿，解釋了交貨延遲的原因，也道歉了，他們說這樣不夠，老闆要他們在我身上留個記號，我說這樣不行，因為我得到處拋頭露面，有生意要做，結果他們就打愛莉諾交差。」
「我們遲了一週。」
「然後呢？」
「我要求他們再給我一個禮拜的時間，結果他們只願意等四十八小時。」
「別這樣，他們會報案說車子失竊了，你開不到半路就會遭郡警攔下。」
「他們說什麼，你總是照辦？」
最先來到門外的是喬納斯．鄧肯，他在五十碼外便看到月光下有兩道狀
和-圖-書似小丘的古怪人影，走二十碼後他看出了他們的身分，最後五碼，他看到他們慘兮兮的模樣。他說：「我們還沒完全擺脫他，還沒。」「嗯，我似乎接管了一部貨車，我可以自己開車過去。」李奇說。
「確實開啟了一個新紀元。」李奇說：「但不是你想像的那種新紀元。」
對方說：「真希望我不必這麼做。」
「因為我已經在處理了。」
「你怎麼知道？」
「然後？」
「兩天前，有兩個傢伙跑到我家來，是他的手下，很粗壯。」
「很抱歉得請你走人。」
「兩分鐘前打的電話。」
「他們要我留在這裡？」
「你想太多了，總是會有比最糟還要糟的狀況，等著瞧吧，跟我說事情經過。」
文森不發一語。
雅各．鄧肯說：「兒子，從頭說起。」
「不，他不是。我跟你們說過了，我從來沒見過他。」
「我們？」
「就這樣？」
李奇將皮卡車停到被砸毀的Subaru隔壁，發現旅館老闆在他房間門口等他。
賽斯．鄧和-圖-書肯不發一語。
「沒這回事，我們不明訂交貨日的。」
「你不需要翻幾百年前的事情出來說，你找到願意出更多錢買同一批貨的買家，我們當然很感激你，但是有報酬就有風險。沒有不勞而獲這種事，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好啦，說說你到底碰上什麼事吧。」
「他是我的顧客。」
「他們是嗎？」
「我分析過最糟的狀況了。」
賽斯．鄧肯說：「我已經在處理了。」
「我好愛那年，發生了好多事。我不知道後來怎麼了，但當年真的很有開啟新紀元的氣氛。」
「原本我不介意讓你待在這裡。」
「後來他們打電話過來，說我不能讓你住在這，不知者無罪，但我現在不能忤逆他們了，因為他們已經把你的事告訴我了。」
「你記得一九六九年的事嗎？」
「多少算是。」
「我們任何一個人，他們已經放話了。」
「我想我問了個蠢問題。」李奇說。
李奇說：「我付了三十美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