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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底正義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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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十二

她問,「你喝咖啡不會睡不著嗎?」
我問,「有任何進度嗎?」
「十三年,之前在西點軍校。」
「那就怪了。」她說。
服務生同時端來伊莉莎白.戴弗洛的主菜和我的甜點。戴弗洛和我先前點同樣的菜色,都是熱量超高的起士漢堡和堆得老高的薯條。派是甜桃口味,尺寸約莫有半個本壘板大,比盤子還要大。我的咖啡裝在粗陶馬克杯裡,戴弗洛則是用缺角的玻璃杯喝白開水。
她似乎覺得很樂,身子往旁邊傾斜,還用雙手頂著桌子,把自己推更遠,再度緩緩打量我。她歪著頭看,目光從被我腦袋的影子遮住的雙腳慢慢往上移。她說,「你很厲害,不必覺得不好意思,真的,錯不在你。」
我問她,「那妳為什麼離開?」
她說,「你還真不死心呢。」
我說,「有車子被撞飛,還有一具女屍。」
我說,「我不知道。」其實我心裡已經多少有數,只是不喜歡這個答案。
「別放在心上,」她又說了一次。「你盡力了。」
我轉頭。「妳以前是憲兵。」我說。
「當時軍中怨聲載道。」她說。「蘇聯已經解體,軍隊開始裁員,我認為自動申請退役總比被趕走好,和圖書況且我爸過世,我受不了這裡得由沛黎洛那種笨蛋繼任。」
「一個姓孟羅的傢伙,軍階和我一樣。」
我問她,「妳當了多久的陸戰隊?」
「我真榮幸,也許我應該敬禮,他們派誰到凱罕?」
「老實說,我不知道。」我說。
「除非妳想。」
「我還有其他選擇嗎?」我說。「就這麼說定了。」
「CWO5。」
「他是陸戰隊,你卻加入陸軍?怎麼了?你搞叛逆?」
我說,「這不能怪妳。」
「老實說嗎?」
我說,「你們調查有任何進度嗎?」
「我認為陸戰隊同僚的兒子應該會誠實回答。」
她說,「所以照我的觀點看來,你覺得我滿十八歲之後該怎麼做?」
「當兵幾年了?」
「好,」我說,「謝謝,換妳問了。」
「你被派來這裡,另一個人奉命前往凱罕。如果我知道你們誰是王牌,事情就明朗多了,我便知道軍方目前的想法,也了解士兵犯案的或然率高低。他們認為問題出在軍營或外面?你是主角?還是另一個才是重頭戲?」
她往椅背靠,眼睛始終停留在我身上。「以前的警長是我爸爸,打從我出生前就上任。他大概連任和圖書了二十次,立場堅定,公正不阿,而且很誠實,不畏強權,也不偏袒任何人,是個稱職的公僕。」
她又點頭,然後用小指尖把一小滴美乃滋撥回嘴裡,這麼粗魯的行為,她做起來卻如此優雅。她的指甲很短,修得很漂亮,也打磨過。她的手指纖長,略微黝黑、結實。皮膚細緻,沒戴戒指,一個也沒有,左手無名指上更是空蕩蕩。
「少校。」
我點頭。「在我睡前都能讓我保持清醒,這就是咖啡的目的。」
「十六年。」
她說,「但他有些觀念還是根深柢固,例如我應該從事公職,或當個執法人員。和其他行業一樣,這份工作就像是家族事業。」
她說,「當然,在鎮上臥底的弟兄會密切注意風吹草動,如果當地警局的調查結果會讓陸戰隊出糗,只要有必要,他便會立刻出面阻止,以前我當然支持這種做法,不過現在我是地方警力,立場當然又不一樣。」
「還在一一〇特調組?」
我說,「一定是。」
我問她,「海軍陸戰隊的哪個單位?」
我點點頭,她說得對。孩子們跟隨父母腳步成為執法人員的機率遠大過其他行業,棒球除外。職棒選手的兒子進m•hetubook.com.com入大聯盟的機率,是其他小孩的八百倍。
我沒說話。服務生回來收走空餐盤。
我沮喪地把頭轉回來。「退役前的軍階呢?」
戴弗洛邊咬邊點頭。
她吞下食物,微笑,像交警一般舉起手。別說了,等等,她說,「等我一下,好嗎?別再說話了。」
吃漢堡的速度比不上享用甜派,所以趁戴弗洛用餐時,我應該有機會說話,她也只能洗耳恭聽,發表簡短的評論。我說,「沛黎洛說你們現在很忙。」
「憲兵司令部。」
「總而言之,」戴弗洛說,「我知道你會來。老實說,換作是海軍陸戰隊,我們也會有同樣的處置方法,軍營附近的酒吧後面發生命案?軍營裡有機密或敏感情報?我們一定會派到營地負責調查,另外派一個人到鎮上臥底。」
「但是我不太喜歡這裡,至少小時候不愛,你能想像嗎?這裡是窮鄉僻壤,買書還得靠郵購,我知道外面還有廣闊世界,所以非離開這裡不可。」
我沒回答。
「世界各地,」她說。「山姆大叔就是我的有錢叔叔,他讓我開了眼界,有些地方值得遊覽,有些地方不值得。」
我問,「什hetubook.com•com麼意思?」
「此時此刻嗎?不太痛快。」
「好吧,我願意談條件,」她說。「我說一個,你說一個。然後你就要離開,明天天一亮就走,我會交代沛黎洛載你到昨天讓你搭便車的地方,就這麼辦?」
「我到南卡羅來納州加入海軍陸戰隊。」
「我該對你敬禮嗎?」
我沒說話。
「現在呢?」
我問,「妳在哪裡服役?」
「不知道,總之當時覺得應該這麼做。」
「別放在心上。」她說。「你的表現已經強過很多人了,例如我就很喜歡你的鞋,還有這個髮型。你的外表頗有說服力,只是運氣太差,剛好碰上我。但是時機未免也太巧了?不過什麼時機都不恰當,這點應該沒有人可以克服。坦白說,你也不太擅長說謊,根本不該說出一一〇特調組。我當然聽過這個單位,你們幾乎和我們一樣優秀。可是海德?這名字也太不尋常了。還有,你這雙卡其襪子也大錯特錯,顯然就是福利社的商品,你可能是昨天才買的,我以前就會買這種襪子。」
我問,「案子有任何進展嗎?」
我點點頭,比我預料得更糟糕。不知為何,我還以為她是空軍。
「任務指示沒交代我可以放棄,妳和-圖-書應該很清楚。」
所以她三十六歲。十八歲之前都在老家,當兵當了十六年,再加上擔任卡特克羅辛警長的兩年。我們一樣大。
「我是不想說謊,」我說。「總覺得不妥當,我父親是海軍陸戰隊,也許我察覺妳也是。」
我只好吃起甜派,而且還挺好吃的,派皮很甜,桃子很軟。可能是本地產的水果,也可能來自喬治亞州,我不太懂水果的耕種知識。她的右手拿著漢堡,左手從盤子上拿起一根又一根的薯條,多數時候都牢牢地盯著我看。她的嘴唇沾著漢堡排的油光。她相當纖細,肯定有核子反應爐般的新陳代謝速率,她偶爾啜飲開水,我喝光馬克杯裡的咖啡,味道普通,比不上甜派。
她喝了最後一口水,留下一小塊漢堡包和六、七根薯條。接著用餐巾擦嘴、擦手,然後摺好放在盤子邊,她吃完了。
我沉默不語。
特級W─5准尉。這是專門特殊領域的專家,最有效率,也是真正負責執行任務的人才。
「沒有。」她說。「案子沒查出個眉目,一點頭緒也沒有。」
「公職,又是執法單位,可說是一石二鳥。」
「暫時是,目前的總部是憲兵三九六師,刑事調查組。」
她問,「你是什麼軍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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