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他們說沒有,果不其然。
「應該有,至少天剛黑的時候都在,但是稍晚好像就沒見過他。」
「有咖啡嗎?」我問。
我問,「最近都和同一個人來嗎?」
「你見過他前女友嗎?」
「努力回想。」
我穿上新襯衫,袖子捲到手肘,肩膀的部位有點緊,因此我沒扣最上面兩顆釦子。我把襯衫塞進褲子裡,穿好鞋子,用小腿肚一次打亮一邊的鞋子。
強納森.布萊納說,「那種地位的人永遠不缺女伴。」
「他是常客嗎?」
「他們都是。」
「不記得,」杭特.布萊納說。「不過我記得我有幾次覺得很羨慕。」
我說,「我飯後通常會有時間閒晃,和你們瞎hetubook.com.com哈啦套情報,但是今天沒時間,所以只能打開天窗說亮話,好嗎?」
「什麼意思?」
「他開什麼車?」
杭特.布萊納說,「他名叫里德,我們對他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應該擔任要職,從其他人的反應就看得出來。」
「都有。就看哪個膚色的女生願意上鉤。」
他們說,對,沒錯。
我說,「我是憲兵傑克.李奇,稍後和人約了吃晚餐。」
「例如誰?」
「老車,好像是藍色吧。」
「珍妮絲.查普曼來過,」我說。「就是那個遇害的女孩。」
「這就難回答了,這裡永遠都擠得水泄不通。」
但是布萊納酒吧
和_圖_書還開著,老闆肯定很樂觀,否則就是為了延續悠久傳統,我進去之後沒看到任何顧客,只有兩個長得很像的人在吧台操作區忙東忙西。他們看起來像兄弟,大概三十五、六歲,兩人可能只差兩歲,就像喬伊和我。這個年紀已經通曉人情世故,這點對我有好處。這裡就像我去過的成千軍營城鎮酒吧,這些精密運作機構的目的就是為了化沉悶為現金。我猜酒吧以前應該是小餐廳,改建成酒吧,空間就夠大。室內裝潢比多數酒吧講究一點,牆上有旅遊海報,都是著名觀光城市的夜景照片,毫無當地特色,這個設計很聰明。如果你得困在窮鄉僻壤半年,絕對不想再看到
m.hetubook.com.com任何相關風景。「他會挑最漂亮的女生,看誰願意和他上床吧。」
我照照鏡子。
他們說,「對,她來過。」絲毫不避諱。每個人都會來布萊納酒館。
「黑人或白人?」
「記得任何名字嗎?」
「軍營裡好像分成兩組人馬,會去某個地方再回來。所以一個月在,一個月不在。」
他們懂了,軍營城鎮的酒館老闆對憲兵有所忌諱,我們可以輕易把當地某個營業場所列為禁地,可能一週、一個月都不准弟兄出入,甚至永遠不准去。他們說自己是強納森和杭特.布萊納兄弟,這間酒吧是祖母在鐵路交通發達年代所開設,當時她賣茶、精緻糕點,而且生和_圖_書活過得很優渥。後來火車班次減少,軍隊入駐之後,他們的父親改賣酒品。這對兄弟友善又實際,這家酒吧在鎮上最知名,所以無法否認他們時不時就見到每個人。
我走回旅館,還有兩小時才赴約。我花了一個小時小睡,因為我很累,而且接著可能很晚才能睡,至少我希望如此,人生永遠充滿希望。我八點醒來,拆開新襯衫,用清水刷牙,嚼了幾顆口香糖,然後花了很長的時間沖熱水澡,用了大量肥皂和洗髮精。
我問,「他多久以前開始來這裡光顧?」
「大概一年多,但是他也是一會兒來,一會兒又消失的人。」
他們一m.hetubook.com•com頭霧水。
我把舊襯衫丟進垃圾桶,離開房間下樓,走入夜色中的街道,後面暗處傳來一個聲音,「又見面了,士兵小鬼。」
我問,「他是誰?」
鏡中人是個十足十的饑渴男子,然而事實如此,我也無能為力。
我步出飯店,走進珍妮絲.梅.查普曼的屍體被尋獲的巷弄,那條急拐兩次的小路一端和五金行之間,另一端位於當鋪和布萊納酒吧之間。沙堆還在原處,有些地方結塊,有些地方還是粉末狀,而且有點被吹散。我繞過去,觀察前面那條只有單側有房舍的街道,沒什麼動靜。有些酒吧沒開張,因為營地沒放假。沒生意就不必營業,這是非常單純的經濟考量。
「命案當晚來過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