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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識別和電信公司說那是一個荒郊野外的加油站，位在愛荷華州迪莫依東南方。」

還懂得做後續追蹤。

還是謹慎為上，它有可能是大案子。

「計畫改變了，我們要去汽車旅館窩個一晚。」

「八成？」

「沒錯。」金恩說：「所以你得給我車鑰匙。」

「原本那通電話嗎？肯定有。」

「那我應該要告訴你一件事。我轉了一通電話給你，但打電話的人在你接電話前就掛斷了。」

「你說了算。」李奇說。

人在内布拉斯加的探員打了個呵欠：「算有吧，有一起持刀謀殺案，發生在方圓幾英里内什麼玩意兒都沒有的地方，聽起來不像是什麼重要案件，但不知為何主管探員會跳下來管事，中情局和國務院都在打探消息，我們還在州際公路上設了好幾個路障。」

「沒留下名字，不過緊急應變接線員說對方是個男人。」

「還有呢？」

將四維納入考量的計畫。李奇在車子的這一側，金恩和麥坤在另一頭。杜馮索仍在車內，她那側車門大開，頭部距離金恩右手只有幾英寸。金恩和麥坤得花一眨眼的工夫抛下咖啡杯，再花一眨眼的工夫拔槍。李m.hetubook.com.com奇可以把他的杯子當成手榴彈砸向其中一個人，但無法砸向兩人。他可以拔腿繞過後車廂，或翻過它到另一頭去，但速度一定不夠快。

「寄到我電子郵件信箱。打電話給那家加油站，看有沒有監視器畫面可調。如果沒有就問出所有人的外貌、抵達後與離開前發生過什麼事。」

内布拉斯加的探員說：「好，謝謝。」掛斷了電話。

ＦＢＩ緊急應變接線員持續監聽轉往奧馬哈的電話，發現對方掛斷了。他聽完鈴聲，也聽到話筒被掛回去的聲音。他是個菜鳥，因此負責值夜班。不過他很快就掌握了要訣，才被分發到華盛頓特區，待在重要崗位上。他能快速上手是因為他聰明。

幾何學與時間問題。

「地點在？」

值班探員說：「妳得打電話給中情局。」

接著她掛斷電話，轉身看著古德曼的眼睛說：「抱歉，警長，我得去愛荷華一趟。」

「鼻音？」

幾何學與時間問題。

不過金恩不是蠢蛋，他說：「放到座位上就好，我等等就過去。」

索倫森說：「別對我下指導棋。」

「沒有。他是男人，很著急和-圖-書，感覺像是頭著涼了，鼻音很重。」

「你有沒有問到名字？」

來拿啊。

內布拉斯加的夜班人員在筆記簿上寫下：男人，很著急，頭著涼，鼻音，加油站，愛荷華迪莫依東南方等字句，然後捲動電話控制台上的快速撥號清單，停在Ｊ單位，索倫森上。

他掏出它。

此時，茱莉亞．索倫森正在聽古德曼警長談證人失蹤一事。他跟他女朋友住在犯罪現場西北方的農舍，租來的房子。他要回家只有一個路線可走，但他沒回去。途中也沒發現他本人或他的貨車。他不在萬惡城市的任何一家酒吧或雞尾酒吧裡頭，古德曼的手下也沒在城裡看見他。

「感覺像是頭著涼了。」

他把杯子放到雪佛蘭的車頂上，翻找口袋内的鑰匙。

他打電話到奧馬哈分區辦公室問值班探員：「你們今晚有沒有什麼案子？」

「話機識別碼和電信公司都證實了。」

「電話是誰打的？」

「我會這麼說是因為他們不斷打電話給我，要我回報最新情況。」

李奇手拿兩杯不加糖黑咖啡，一杯自己喝，一杯是要給凱倫．杜馮索的。金恩仍在車外，車子仍停放在加油機旁邊。儀和*圖*書表顯示它注入油槽的汽油不到四加侖。金恩說：「李奇先生，接下來由我開車。」

思考片刻。

李奇坐到駕駛座後方，手伸到椅墊另一側，丟下車鑰匙。

「那是他的用字。」

李奇自己靜靜坐著，緩慢呼吸。吸氣，吐氣，等待行事良機。

對方說：「他是用荒郊野外加油站的付費電話打來的，位置是愛荷華迪莫依東南方。」

「講得不清楚。他說他有情報要提供，内布拉斯加奧馬哈八成需要。」

「他有沒有提到他要什麼？」

按下撥號。

黑暗的愛荷華筆直延伸了八英里，來到四周景象毫無特徵的三岔路口。左右兩邊是廣袤的田地，正前方則是兩倍大的廣袤田地。車子在此刻遵照指示轉彎——附有箭頭的旅館路標再次出現，指向左方。他們又開了八英里路，來到四周景象毫無獨到處的十字路口，這裡立著一個要他們右轉的路標。金恩繼續前進，穿梭在龐大棋盤般的愛荷華農田矩陣間。唐坐在他旁邊，身體微側，斜倚在窗邊，清醒，戒備著。凱倫．杜馮索坐在麥坤身後，僵硬地盯著前方，ｗｗｗ•ｈｅｔｕｂｏok•cｏm•ｃｏm不肯看李奇，似乎對他很失望。

唐．麥坤坐進前座，身體往左側一扭，友善地確認自己的夥伴是否已坐定，是否坐得舒適。不過那個姿勢確保了他右手的活動空間。他的右手放在右邊褲子口袋附近，也很靠近皮帶的右側。

沒機會。

「他似乎很著急，講話有鼻音。」

李奇和麥坤安靜地繞過彼此，胸口對胸口擦身而過，就跟其他在男廁門口碰上的男人沒兩樣。麥坤進廁所，李奇則朝咖啡供應處走去。那裡的咖啡機上有許多複雜的按鈕，一次只能製作一杯飲料，機身寬一英尺，裝滿鉻和鋁製零件，是全新的，八成來自義大利。或法國，肯定是歐洲貨。似乎每按一個按鈕只會磨一小批豆子，速度極慢，麥坤走出廁所時，他還在裝最後一杯。這是好事，因為麥坤等於有義務幫忙他拿兩杯咖啡回車上，兩手都得拿東西。「兩手都拿著東西且佩帶武器的男人」比「兩手空空且佩帶武器的男人」好搞多了，這是李奇深思熟慮所得的想法。

這時，索倫森的ｈetｕbｏｏk.cｏｍ•ｃom電話響了。她向古德曼警長道歉，轉身接起電話。是分區辦公室夜勤人員打來的，她起先聽得心不在焉，因為執法單位很容易接到打來又掛斷的電話，可能是來自小孩、惡作劇者、喝醉的人，或者打錯電話，應有盡有。但對方提到撥電話者理論上的所在位置時，她開始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到他的說話內容上。因為她先前才陰鬱地做出已敗戰的結論：兇手現在在迪莫依以東的某處。

金恩幫杜馮索關上車門，繞過後車廂，然後幫李奇關上車門。撿起車鑰匙，坐進駕駛座，將座椅往前調六英寸，發動引擎，緩緩開回馬路上，朝黑暗的南方以及前方的汽車旅館前進，遠離州際公路。

「我說計畫改變了，你有哪個字聽不懂？」

「什麼都別告訴他們。」索倫森說：「先別說。」

「你說什麼？」她問。

李奇說：「真的？我還沒開滿三百英里。」

「我還以為你們會想一路開到芝加哥。」

「有沒有電話錄音？」

「確定嗎？」

麥坤對他微笑。

金恩也還在加油口附近，右手空空、活動自如，距離凱倫．杜馮索頭部仍只有數英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