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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通緝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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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四十二

「妳還是認為他是商務處專員?口袋裡裝著刀或槍,跑到千里之外?」
「偶爾。」
「同理,」李奇說:「我要是不這麼做就得領食物券了。」
她正在講電話,而且講得不怎麼開心。她一面跟對方爭論,一面保持有禮的態度。李奇猜對方就是她的主管,所以她才這麼壓抑。雙方的說話内容他都聽不到,但他猜對方總算要她交出偵查指揮權了,而她拚命想說服對方讓她留在崗位上。她似乎提出了各式各樣的好觀點,手在空中上下擺動,推開反對意見,把說服對方的理由擺到他正前方。她使用這些肢體動作來增進說話的熱切度。李奇認為電話是一種粗劣的溝通手段,肢體語言與細膩語意沒有存在空間。
「更新案情和情報。」
「一部分是靠存款。」
「精準是一種美德。」
「他們先打斷他的手才刺死他。」
索倫森問:「你的錢是哪來的?」
「因為沒案子了,不再有了。」
「我喜歡所有東西都能搭配在一起。」
「然後呢?」
「那不一樣,這些東西能夠減少我們的支出,納稅人的錢可以倖免。」
她掛斷手機,望向層板桌另一頭說:「我們的法醫鑑識人員總算設法把死者弄出舊抽水站了。」
總共損失七十七美元現金,安然落在可接受範圍內。至少可穿三天,也許能撐到四天,每日平均費用是二十到二十五美元,比定居某處的花費少,也比洗衣、熨衣、摺衣服、收納容易多了,這他媽的是不會錯的。
「我都看到了。和圖書
「有件事我還沒告訴你。」她說:「中情局整個晚上都在刺探案情,案發後沒多久就打電話來了,當時FBI反恐小組還沒到場,國務院的人馬更是在好一段時間後才抵達。」
「現場有沒有找到他的或他們的凶器?」
「通常是戰利品。」
「我的主管探員打來的。」
「什麼意思?」
李奇說:「東拿一點西拿一點。」
手機又抖又震,鈴聲單薄而刺耳,是樸素的電子音。索倫森接起電話,先聽對方說。李奇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這不是她預期的電話。她並沒有遭到撤換,至少目前還沒,她反而收到跟案情有關的情報。由表情來看,她聽到的並不一定是壞消息,但也不是好消息。可能是有趣的消息,也可能是費解的消息。
「如果妳想留在這裡,請自便。」李奇說:「我不會拉上浴室簾子,妳可以進入一個心靈綠洲。」
她微笑,但沒回應。沒切題地回話。她說:「你會花多久時間?」
索倫森又搖了搖頭。
「我只是有樣學樣。聯邦探員一天到晚扣押別人的財物不是嗎?你們要是在某人的棒球手套盒裡發現古柯鹼,就會將它沒收。還有BMW,房子,船。」
索倫森說FBI的法醫鑑識人員用輪床推死者一小段路,然後把他送上救護車。沒用屍袋,但這其實是很尋常的處理方式,因為他曾經浸泡在乾血泊中。把袋子內外都弄得黏答答也沒什麼意義,他們打算上車再處理。
茱莉亞.索倫森和-圖-書站在後巷望著窗戶。
「你向我承認這件事?」
她說:「你很會打點自己,乾淨多了。」
但輪床在途中撞上路面突起,死者手臂因而甩起,垂到床邊,旁人發現他的手肘關節竟然向著身體内側。他們立刻在路邊用攜帶型裝置幫他照X光,認為他的關節已碎裂。他們無法設想關節在他斷氣前碎裂的狀況,因為那種疼痛無人能忍受。肘關節碎裂的人不可能走路,連一分鐘都走不了。更不可能從丹佛開車過來,完全是天方夜譚。不過他的關節也不是在斷氣後才碎裂的。皮膚上有些肉眼可見的滲血,還有輕微的腫脹,但程度不大。骨折後他的血液中仍有血壓,但沒維持多久。
「什麼樣的戰爭?」
「其餘的呢?」
「他們要什麼?」
「什麼狀況?」
李奇說:「我會從壞蛋那裡偷錢。」
「那些工作的薪水不會太好。」
「我猜他把案子的偵辦權收回去了?」
她搖搖頭,接著又點頭。「我是說,我確實不用再辦案了,但不是因為他找了人來接替我。」
他們接著抵達購物廣場。那是一棟廉價又淒涼的建築,裡頭賣著便宜貨,男裝約占室内三分之一。李奇認得其中一些品牌,看到折扣幅度並不怎麼驚訝。他認為這些大降價只不過是把定價調降到符合商品價值的價格罷了。
接著他又回去沖了一次澡,將全身上下搓揉乾淨。他擦乾身體,穿上衣服,以手指梳梳頭髮。他將舊護照和提款卡放到一邊褲子口袋,牙刷放到另一邊https://m.hetubook•com•com口袋,矮胖櫃檯人員給他的汽車旅館鑰匙放到外套口袋。他含了幾顆阿斯匹靈,直接配自來水吞下,然後翻出他的消炎藥膏、OK繃,打開窗戶讓水蒸氣飄散出去,擦擦鏡子。
「有個先前沒注意到的狀況變得顯而易見。」
「某種程度上,」李奇說:「這等於是關鍵傷勢。雖然跟真正意義的關鍵傷勢還是有點差距。死者也亮出了武器,可能是槍,也可能是他自己的刀,以求自衛。而他們使出了一定程度的暴力手段卸除他的武器,我猜他是右撇子。」
「不然是為什麼?」
一如往常,他挑選商品時備受限制。某款式的衣服若沒有高大壯漢能穿的尺寸,就不在他的選項之内。不過他還是在其中一間店內設法挑選了一件沒牌子的藍色牛仔褲,然後在另一間店挑了三件搭配成套的上衣:T恤、襯衫、棉質毛衣,全都是藍色的。他在第三間店加買了藍襪、白色内衣,然後在第四家店買了藍色短防風外套。他猜他會繼續穿腳上這雙靴子,可以再穿個幾天,它們沒什麼問題。
「我接到了一通電話。」
「東是什麼西是什麼?」
「手肘碎裂是很痛的,他一定會聽到一些聲響。至少會哀號個一聲,而且應該很大聲。」
「我偶爾會工作。」
「那這個案子為什麼現在還由我偵辦?它早就該引起軒然大|波了。」她又看了一眼手機,有訊號也有電,但它固執地保持沉默。
「臨和-圖-書時性的勞力工作,需要我做什麼就做什麼。」
她離開了,而他脫下身上的衣服。它們已變得萬分襤褸,因為他穿在身上已經穿了好一陣子,是在南達科他州的波爾頓買的。它們在某些地方沾到泥巴,又在其他地方沾上血液。有自己的血,也有別人的血。他把所有破爛衣物用力揉成一團,塞到廁所垃圾桶。接著他徹底地刷了一次牙,任蓮蓬頭水沖個不停。
李奇說:「怎麼了?」
「意思是,二十分鐘前所有偵辦行動就中止了。這很合理,因為對FBI來說,内布拉斯加州昨晚什麼也沒發生。風平浪靜。」
索倫森搖搖頭。「他們八成把所有東西都丟到頂端敞開的水管裡頭了。」
「二十分鐘沖澡,三分鐘弄乾身體,預留五分鐘處理意料外的狀況。總共三十三分鐘。」
「非常具體。」
「大多數人都是。」索倫森說:「卸除武器後劃傷他、刺傷他,導致他失血過度死亡。」
「你喜歡藍色?」索倫森問。
她的表情不太對勁,語氣有蹊蹺。不是内心受傷,不是憤怒,甚至不一定是失望,更像是困惑不解。
他回過頭來照鏡子,用衛生紙擦乾傷口,擠出一小段消炎膏,抹掉過多的部分,擦乾皮膚破裂處,並將OK繃貼在最大的一條傷口上,然後在第二嚴重的傷口上再貼一條。他把垃圾扔到自己的舊衣物上頭,關上窗戶,走回房間,看了一眼衣櫃旁的鏡子。頭髮還可以,臉一團糟,絕對毫無魅力。不過他的長相本來就不英俊,現在的模樣肯定已經比一m.hetubook.com.com個小時前來得好。好多了,看起來有五分人味。
「還不夠就從其他管道弄錢。」
「為什麼?」
他洗了頭,並用肥皂抹遍全身上下,搓揉一陣後沖洗乾淨。八分鐘過了。他走出淋浴間,靠一條毛巾、洗手台裡的熱水、熱水上方的鏡子來處理臉部傷勢。他抹去凝結的血塊,然後小心翼翼地沾濕破裂的傷口。他在上唇上方抹了抹肥皂,使勁全力一吸,接著開始不停打噴嚏,大如豌豆的血塊飛了出來。
「他說沒有。」
他走出旅館進入停車場,索倫森的巡邏車就停在門邊,她倚著前護板。李奇猜她在他關窗後離開小巷,用兩倍快的速度趕到前門去。不是為了迎接他,而是怕他逃跑。
「什麼意思?」
「看吧,」李奇說:「死者是他們的人。」
「嗯,我們現在問不了他了。」
「做什麼?」
「有人說我應該要這樣配。」
他選擇去紅屋頂旅館沖澡。那是一間特許加盟店,老闆親自坐櫃檯,他就像其他櫃檯人員一樣,樂於塞一些額外進帳到口袋裡。一如預期,他接受二十美元的開價,十美元給自己,另外十美元給第一個來幫忙的女服務生。李奇帶著加油站買來的那袋東西和分別在四間店買的四袋衣物進房間。索倫森跟著他進房間,打量整個環境。她一語不發,但他看得出她對浴室窗戶不太滿意。它不大,但也夠大了。房間在一樓,窗戶外有一條鋪石巷道。
「多常做?」
「目擊證人有沒有聽到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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