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是他們嗎？」
羅密歐說：「蘇利文和譚波的名字出現在賓州匹茲堡的機場飯店，我們很走運，這家飯店因為位於機場旁，所以和國土安全部有連線。」
他們汗水淋漓地躺在糾結的床單上，本來氣喘吁吁，後來呼吸漸漸平緩。塔娜用一邊手肘撐起身體，盯著李奇的臉，慢慢用指尖撫過他的眉骨細細探索。她說：「竟然連瘀青都沒有。」
「為什麼？」
「等什麼？」
「妳會背她的手機號碼？妳才剛調去當指揮官。」
茱麗葉在他的耳邊說：「喂。」
李奇沒聽到黎屈的答覆，但是顯然是否定，因為對話並未終止。塔娜說：「謝謝妳，士官長，我要請妳幫我辦兩件事。第一，我需要威克斯和艾德華當初報告中的ＡＭ號碼，謄本應該在檔案室，摩根中校還在嗎？」
她繼續往下探索到他的腰部，摸到舊的榴霰彈痕。
「飯店經理說塔娜正在通電話。」
「我已經派人追查那通電話了。」
「沒有，他們不能搭飛機，不能用現金買票，也不能用那兩張證件登機。李奇一點也不像譚波，就算聯邦運輸安全局的人也會注意到。他們可能只是暫時落腳飯店，這個點子倒是不錯，機場飯店夠隱密，匹茲堡又不算太繁榮，我倒是想知道他們去哪裡弄來現金。」
「真的？」
「為什麼去匹茲堡的機場？」
「找誰？」
李奇沒聽到，但答案顯然是肯定，因為塔娜說www.hetubook.com.com：「好，現在不要冒險，我會每個小時打一次。」她尚未掛斷，因為她還有另一件事要請黎屈幫忙。然而李奇沒聽到，因為有人敲門。他上前開門，外面站了一名西裝男子，對方手裡拿著對講機，外套翻領上別著飯店的標記徽章，李奇猜他應該是飯店經理這類的人。
對方說：「抱歉，先生，出了一點小錯誤。」
「正往洛杉磯去。」
「妳知道榴霰彈這個英語的出處嗎？」
她的指尖撫過所有傷口，雖然全都癒合，時間卻還不長。如今增生的骨頭導致他的鼻子略向右偏，他自己還不習慣，她倒是自動接受。她摸到耳朵、頸項、胸口，將小指尖放在彈孔傷疤上，大小剛好符合。
「等我們先上床。」
「妳一個都沒告訴我。」
「是點三八，火力不大。」
「不過軍隊弟兄占易付卡絕大市場，因為有些人的薪水不夠多，沒辦法負擔月費。老實說，這種事情真是丟臉，有些人則是因為被迫到處調動，所以愛用易付卡。」
「妳請她幫忙的第二件事情是什麼？」
「岩溪就位於國防部西北方。」
「十八世紀有個英國人名叫亨利．夏普諾。」和_圖_書
「為什麼？」
「了解。」
李奇說：「什麼事？」
「我們的手下會盡快趕過去。」
「我會背他們所有人的電話號碼。」
「檔案註明是榴霰彈。」
「黎屈士官長那邊怎麼樣？」
「她很勇敢。」
「這是貝魯特的事，我讀過你的檔案，你因此得到銀星和紫心勳章，回報遠不及你冒的風險，卡在你腹部的金屬遠多過這些勳章。」
「吩咐他們盡快掉頭。」
「我向來運氣好，我現在不就過得挺好？」
李奇聽到電話嘟嘟聲。塔娜把話筒夾在肩膀和脖子之間，用唇語說：「這是黎屈的手機。」有人接起電話之後，她的眼神就移開，「士官長，我是蘇珊．塔娜。身為妳的指揮官，我鄭重提醒妳立刻掛斷，並且馬上向摩根中校報告，妳會照辦嗎？」
「這裡不是，而且是最近才受傷，對不對？」
「這倒是一大進展。」
「彼此聊聊往事也很開心。」
對方從口袋拿出兩張二十元和一張十元鈔票，排成扇形，彷彿李奇贏得遊戲節目的獎金。他說：「我再度為櫃台超收押金道歉。」
「隨便啦。」
她往下摸向鼻梁。
「有線索知道他們要住多久嗎？」
「好啊。」
「原因不重要，我們那些手下呢？」
「看了又看。」
「真幸運。」
「妳是個和*圖*書優秀的指揮官。」
「什麼？」
李奇接過鈔票點收，的確是五十美元，「沒關係。」對方離開之後，李奇關上門。塔娜放下話筒，「什麼事情？」
茱麗葉說：「可以查查看。」
「好。」
「之後吧。」他說。
飯店房間很溫暖，李奇脫掉保暖夾克，塔娜也脫掉新外套。她說：「要不要叫客房服務？」
李奇微笑。根據經驗，第二次一定更美妙，彼此之間還有新鮮感，但是又加了點熟悉。依舊很陌生，卻又比第一次更認識對方，第二次向來更令人陶醉，而他與塔娜的第一次就已經夠乾柴烈火。
「在我腹部的是骨頭，是站的更近的人的頭骨碎片。」
「因為我不必花許多時間敘述一連串的往事，妳都知道了。」
「妳讀過幾次？」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塔娜說：「希望你會看到。」
羅密歐打給茱麗葉：「她撥打的號碼是易付卡手機，號碼應該在大賣場購得。只要是現金付費，都無法查到使用者，我打賭對方一定付現。」
「沒關係，現在岩溪沒有人幫得了她了。」
「不要，這次妳先脫。」
她微笑，脫掉新的套頭衫，底下光溜溜，連胸罩都沒有。她不需要，也不打算假裝自己需要額外支撐力，他喜歡她這一點，況且哪個男人不喜歡自己房間有個上空女郎。而且無論就身材容貌或心智而言，她都很特別。就外表而言，她完美無瑕，身段纖細卻結實，看起來嬌小又似溫香軟玉。從背脊到肩膀、腰部、臀部，再回到背部，曲線綿延不斷，如同只有一個平面的莫比斯帶。她的膚色如蜜，笑顔媚惑，笑聲則有莫大的感染力。和圖書
「現在叫還是等等？」
「人生就是豐富多變化才有情趣。」
「那就脫掉你的衣服吧。」
「很快就會知道了，飯店正派人上去看，我認為一定是他們，否則也太巧了吧？剛好是這兩個名字的組合？就我們所知，他們身上只有這些證件。」
「她應該是打回總部，那裡有人接了她的電話。」
「他在砲兵團待了八年，發明會炸開的子彈，因此升為少校；而威靈頓公爵在半島戰爭和滑鐵盧之役都用到這種彈藥。」ｍ•ｈｅｔｕbooｋ•ｃｏｍ•cｏｍ
「在内布拉斯加州，有個人因為某件事情太激動。」
「謝謝。」
羅密歐撥電話，這次茱麗葉立刻接起。羅密歐說：「是他們，飯店經理看到男性房客高、金髮，女子較年輕嬌小，是深色頭髮。」
「櫃台員工大概搞錯了，我們只需要付五十美元的押金，因為客房服務要付現。」
「押金付現應該是五十美元，不是一百美元，這只能支付電話和酒水費用。如果你們選用客房服務，我們的同仁會請你們直接付費。」
「以後就會說，只要你想聽，我就會繼續說。」
「電話訊號出現在國防部西北方的三座塔台。」
「這裡都是骨頭啊。」
「他們付現住一晚。」
羅密歐撥話，茱麗葉很慢才接聽。羅密歐的掌心不斷摩挲椅子的皮革扶手，他的手很乾，皮革光滑溫潤，因為經過了五十年的手肘摩擦。
「那幾個手下已經趕往匹茲堡。」
「有沒有請櫃台隔天叫他們起床？」
「太棒了。」
「是的。」
「謝謝妳讀我的檔案，對我而言意義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