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妳為什麼想跟我一起坐？」
「今天下午，他就在我家外面的人行道上。」
「好奇。」
「我剛剛對人開槍。」
「好奇什麼？」
「珊．戴頓。你呢？」
李奇說：「妳的晚餐要涼了，就是這麼回事，趕快吃吧。」
「快滿十五歲了，你還沒告訴我你貴姓大名。」
「顯然是聯邦探員，不是緝毒署，就是菸酒槍砲暨爆裂物管理局，否則就是聯邦調查局。這裡是洛杉磯，一定和毒品、槍枝或金錢有關。」
「幾乎每餐都來，但只能說常來，不能說多。多指的是數量，我個人喜歡少量多餐。」
「我們？」
「什麼開租賃車的兩人組？」
「一部分，但是他們之間沒有見不得人的事情，應該說是有個人會來找其中一個，或是兩人都見。」
「我今天為何三度看到你的車？」
「有對妳說什麼嗎？」
「妳幾歲？」
「李奇。」然後仔細觀察她的表情，但是她沒有反應，沒有靈光乍現，沒覺得啊哈！也沒表現出我的天啊！據說孩
和-圖-書子們都會有這類反應，所以他的名字對她毫無意義，一丁點也沒有，她從沒聽過。
「我沒有爸爸。」
「亞瑟引以為傲，你是哪裡人？」
「她沒多加留意，她的壓力很大。」
「好奇我們為什麼一天看到某些車三次。」
「只有你們的人，成天坐在車裡往外看，此外還有機動小組，有個開銀色Malibu的，人來得可多了。」
「我已經吃過了。」
「所以你是聯邦探員。」她開始用餐，李奇深信這道菜名一定是老媽可口碎肉團，他絕對不會認錯牛絞肉和番茄醬的味道。他很了解平價餐館，他在這類地方待了上百個小時，嚐過大部分的菜色。
「這就是關鍵了，對不對？這就要看你們在停車位這方面用了多少假動作，我們認為你們應該想就近監視目標，但不能蹲在對方家門口，否則就太明顯。但是需要多近呢？這點我們就不清楚了。如果稍微偏左、偏右，或是往北一點，往南幾步，你們可能停在很多戶人www.hetubook.com.com家的門口。」
「最近有看到任何陌生人嗎？」
她說：「我現在開回去，你馬上離開餐廳，現在就走！」
李奇說：「妳叫什麼名字？」
「我居無定所。」
「為什麼？」
電話中塔娜的呼吸急促。
「令尊呢？」
「可多了？」
李奇說：「長官沒授權同意我透露，但是那兩個人不是我們的同事，不和我們同夥，懂嗎？事實上他們還可能造成麻煩，所以盡量遠離他們，記得告訴妳的朋友。」
「抱歉，我忍不住，我就是喜歡賣弄學問。」
「妳不認識我。」
「不必明褒實貶，我們能拼湊出這麼多已經夠了不起了，你們嘴巴都很緊。話說『嘴巴很緊』這個說法也太妙了，對吧？線索就是你們從事務所開到我家那條街，你們當然必須這麼做，卻也因此洩露兩者之間的關係。」
「起初遠看只覺得很小，近看就知道被剪過，剪成小小的六角形。」
「我名叫珊。」
「每件事。」
「為什麼要告訴我和_圖_書？」
「我們知道律師事務所和社區附近都是你們的人，所以我們猜我家那條街有律師的客戶，他們私下可能有什麼交易。」
「那又何必進來。」
「為什麼不行？」
「妳為什麼認為我能告訴妳？」
「有多糟？」
「剪過？」
這時李奇的手機響了，他不習慣身上有電話，起初還以為是別人的鈴聲，因此無動於衷。女孩一直盯著他的口袋，他才拿出來。手機螢幕顯示塔娜來電。
「沒有人告訴妳？」
他說：「妳為什麼要和我一起坐？」
李奇說：「妳覺得我們是誰？」
「姓什麼？」
「我應該說很常來，或是來得很頻繁。另外還有開著租賃車的兩人組，此外就是開Range Rover的你們兩人，但我沒看過任何落單又危險的人。」
塔娜說：「出了一點狀況。」
她說：「我說得對嗎？和律師與客戶相關？」
「因為你也是他們的一分子，整天開來開去探頭探腦。」
「有可能。」
她說：「你願意告訴我是怎麼和_圖_書回事嗎？」
「第三次是何時？」
「有個人的頭形很奇怪，耳朵還剪過。」
「為了什麼事？」
「所以這是埋伏？你們要等那個人出現？要在我家那條街上逮人？太酷了！地點若是律師事務所就遜斃了，你們可以選擇地點嗎？如果可以，能不能在我家外面動手？請你們列入考慮，街上比較安全，那個小商場人來人往，那個人危險嗎？」
「記得那把柯爾特蟒蛇嗎？」
「你要用餐嗎？」
他離席接電話。
他說：「怎麼了？」
「就是觀察力敏銳的人。先生，不要裝傻，這個社區有狀況，我們想查清楚，只要我客客氣氣，你似乎就會願意透露。」
「妳何時近看過他？」
「你們對街上的任務真的只知道這麼多？」
「技術性而言應該是第一次，我去了律師事務所。」
女孩放下餐具、餐巾、餐盤，又回吧台拿水。她向那個名喚亞瑟的男人揮手，指指卡座，意思大概是我要換座位，便把水放在餐盤旁邊，滑進人造皮椅，就坐在李奇正對面和-圖-書。近看和遠看一模一樣，只是輪廓更清楚，尤其是眼睛和嘴巴更生動，一臉好奇。
「第三個人？和他們有過節？」
「什麼也沒有，何必呢？我不是律師，不是客戶，也沒跟任何人有過節。」
「亞瑟在吧台裡放了一把柯爾特蟒蛇左輪手槍，位置就在你對面，吧台另一邊還有另一把，兩把都上膛，裝了點三五七麥格農子彈，槍管有八吋長。」
女孩說：「不是好東西。」
李奇掛斷電話，留珊．戴頓獨自坐在卡座，他匆匆穿過停車場到街上。一分鐘後，有部頭燈從左方迅速逼近，頭燈位置高、間距寬。那部Range Rover老爺車從南邊高速飆向他。車燈打亮他，車子在他旁邊緊急煞車。他開門上車。
「妳常來這裡用餐？」
「這裡的裝潢很吸引我。」
她的聲音顯示情緒很激動。
李奇沒應。
李奇說：「妳認為現在是什麼狀況？」
「是那條街上哪個人呢？」
「算是吧。」
「還上了膛。」
「令堂說過什麼嗎？」
「你是危險人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