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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回頭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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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六十六

「最好叫艾斯平先別聲張,否則蒙特鳩會看到逮捕紀錄,他一定已經盯牢七十五憲兵連的行動。」因此塔娜又撥了電話給艾斯平,接著打黎屈士官長的手機。她劈頭同樣善意勸黎屈掛斷,立刻向摩根稟報,但是黎屈再度拒絕,因此塔娜把薛拉戈撥打的號碼告訴她,請她聯絡有通信情報的友人。從塔娜的語調聽來,黎屈顯然小心翼翼地提供有利消息。李奇在暗夜中微笑,美軍士官長無所不能啊。
他們在廣場遠方案處角落等待,薛拉戈的手機是和瑞克一樣的易付卡便宜貨,專門用來應付這次任務,結束之後就會丟掉,只是這支的聯絡簿有四個號碼,而不是三個,依序是洛桑諾、鮑達奇、瑞克,第四個標明「基地」。
「基本規則。」李奇說:「不准咬耳朵。」
他說:「最後一次機會,士官長,該做決定了。我們知道史卡利、蒙特鳩和摩根的事,唯一自救的方法就是趕快招供。大兵的最佳武器就是腦袋,現在也該拿出來用了。但是老實告訴你,無論如何,我都要打斷你一隻胳膊,因為你捏傷柏利維烤肉餐廳的女孩。你根本沒必要傷人,你仇視女性?割掉你耳朵的人是女人?」
李奇知道他要出手了,他緊跟著薛拉戈扭動身軀,兩人就像動作幾乎m.hetubook•com•com一模一樣的舞者。因為薛拉戈扭動的幅度很大,李奇偌大的右勾拳就低低地等在薛拉戈腎臟即將轉過來的位置。李奇一直分析他的情緒,評估耳朵、史卡利、蒙特鳩的事情能激怒他幾分。因為他越拚命捍衛,這件事就越深不可測。最後李奇推測薛拉戈是因為耳朵發火,同時也為了保衛某樣東西,這樣東西美妙、怡人,又有利潤。
他走上李奇這邊的人行道。
他們上車開走。李奇和塔娜彷彿參加葬禮致哀的賓客,駐足了好一會兒,才過馬路走進飯店,搭電梯回客房。
薛拉戈沒回應。
有部車在廣場另一端停下,那是一部老舊的四門轎車,就像第一天晚上送李奇去旅館的車。兩個穿著靴子和迷彩戰鬥服的壯漢下車,他們把薛拉戈拖出草叢,丟到後座。看起來有點困難,畢竟薛拉戈是個大塊頭。
近看之下,這傢伙還真是長相驚人。他的腦袋在路燈下發亮,眼窩極深,臉上的骨頭又硬又尖,敵人打到他手可能會斷掉。長褲的腰頭用皮帶束得很緊,皮帶下的大腿氣球似的往外凸出;皮帶上的胸膛奇寬。他可能比李奇小十五歲,血氣方剛,肌和圖書肉如巨岩,暴戾之氣外顯,彷彿都化為體味。他的耳朵和別人一樣有耳窩,但是周圍扁平的組織都不見,可能是被剪掉,殘餘的部分就像沒煮過的義大利餃,水亮亮,顏色就像白人的皮膚。那其實不是六角形,六角形是等邊形,六邊一樣長。但是薛拉戈的耳廓緊貼著耳窩被剪掉,而不是修成幾何圖形。說得更精確點,是不規則多角形。李奇心想,如果那孩子真是他的女兒,他一定會好好說說她。除非說對,否則賣弄學問只會招人訕笑。
但可不是人人都聰明。他跳過車子,寧可選擇先昏迷,李奇也能諒解。立刻發動攻勢向來是上上策,薛拉戈擺好陣仗,李奇在他右側,塔娜則站在李奇左肩後方。李奇猜他打算用左手肘反手直攻他的咽喉,手掌順勢往上,再划槳似的往下抓後面的塔娜,空著的右手則用力揮拳打她的臉。一拳打斷鼻梁,可能還打到頰骨、眼窩,打到她昏迷、腦震盪,也許還會顱骨裂開或是脖子斷掉。
薛拉戈站在H街上動也不動,李奇就站在對面的人行道上。周圍安靜無聲,此時是凌晨兩點,附近又是商業區。李奇說:「薛拉戈士官長,目前你屈居下風,因為你贏不了,我們太接近了。除非你現在就在這條街上除掉我們兩人,但hetubook.com.com是你辦不到,因為你沒這個能耐,你不夠優秀。你今晚無法抱大獎回家,只能控制損害的程度。你仍然有機會,只要你願意寫下所有證據。」
他沒回應。
他作夢。
李奇沒說話,不必催趕,也沒這個必要。總之他都得向艾斯平招供,不是下車之後說,就是昏迷清醒之後再說。他可以自己選擇,畢竟人人生而自由。
他站起來,呼口氣,對塔娜說:「打給艾斯平,叫他來接這傢伙。告訴他,他可以問到申請拘票的理由了。」
「就從我們房間打出去。」塔娜說:「你猜對了,這次作戰的確按照計畫進行。」
沒回應。
李奇說:「如果不愛寫字,你也可以對著錄音機大聲說。無論如何,他們一定會逼你全盤托出,這件事會成為大醜聞,發問的不會只有軍隊,還有參議院軍事委員會。你得第一個招供,他們向來會放過第一個,還會當你是英雄。薛拉戈,你必須當這個人。」
薛拉戈像上緊的發條,身子已經扭到極限,所以往反方向轉,手肘只差一吋就能碰到目標,但是李奇的右拳已經先打到他的腎臟,這拳不偏不倚,力道極大,隨之而來的痛楚不斷擴散,幾乎令人石化。薛拉戈晃了一下,肌肉失去協調,馬步大開,李奇也好整以暇地扭回身子www.hetubook.com•com,左拳由下往上重擊薛拉戈的脖子,就在他下顎底下的位置;一拳、兩拳,右邊、左邊,快、狠、準。薛拉戈先是腎臟被打中,現在又是脖子,他給打得搖搖欲墜,本來應該要像以前的拳擊規則數到八,確定他能否繼續打鬥,但是他沒有這個機會。因為在拉法耶特廣場的黑夜中鬥毆,根本不是有賽事準則的文明運動。李奇就著昏暗的光線看他,心想自己大概只有一個地方比薛拉戈臉上的骨頭硬,他跳過去,直接在他的鼻梁上賞了一個頭槌,那動作彷彿被丟出之後迅速轉動的保齡球,彷彿球道盡頭還有一個球瓶。李奇退後,有那麼一秒,薛拉戈還站著,後來他的膝蓋終於知道腦子已經熄燈,才垂直倒下,就像從牆上往下跳。李奇用靴跟把他踢成面朝下,然後彎腰抓住他的手腕,扭到胳膊已經往後轉不動,再用同一個鞋跟踩斷手腕。他翻他的口袋找到皮夾、手機,但沒有槍,因為他直接從機場趕來。
薛拉戈離開那邊的人行道跨越馬路,開車時看來相當狹隘的車道,步行穿越時卻頗寬敞。李奇始終盯著他,看著他的眼睛、肩膀和雙手,彷彿他看到了一場外百老匯的表演;台上的男子看到燈光,終於明白自己的責任。這一幕相當精采,但是自始至終都透露出他打算衝和圖書破李奇的防衛,先拿下塔娜,到時就可以一對一打鬥。他的眼神狂躁;略微前傾的肩膀透露緊張、腎上腺素激增;雙手握緊又鬆開,雖然幅度只有四分之一吋,似乎迫不及待要發動攻勢.這些動作都看在李奇眼裡。
這是他原本的計畫。
「你可以說你不認得最上層的老大,壓力就小多了,他們會相信。只要拿摩根開刀,供出他命令你去毒打穆夸夫,他們會欣然接受。」
「士官長,你只有兩條路,可以拔腿就跑,或是穿越馬路過來。逃跑沒有意義,我們就算今晚放過你,明天也會抓到你,所以你最好過來。無論你想握手言和或幹掉我們,都得過來。」
薛拉戈站穩雙腳,用力往右扭腰,身子稍微往下壓。因為速度極快,他的左手臂揮太遠,以致於前彎的背部暴露在光線底下。接下來應該也是同樣的動作,只是速度更快、力道更強,手肘對準李奇右側咽喉,只是這次手臂會打直,可以打到李奇,又能藉此抓到塔娜。
通話紀錄顯示薛拉戈踏出飯店的兩分鐘前才去電基地。
李奇點頭說:「他們可能派他去找別的地方,所以他沒有消息之前,他們不會等他電話,可能也不會在天亮前打給他,就算打了,我們也別接,他們就會困惑、著急。他們放棄他之前,我們也許還有十二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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