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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懸一線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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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十三

「我剛去過。」
他走了進去,接待櫃台有個穿普通服裝的女人。他要求見警長,她問什麼原因。他說他有個關於某個舊案子的問題想請教,她問他的名字,他報上姓名。她問他的造訪是否算是公務性質,他是否在執法機關任職,他說目前不是,不過他曾經在陸軍當了十三年軍警。她請他直接到樓上的警長辦公室,也就是左側最後一道門,沒有推託猶豫,依他的經驗,退伍軍人在西部比在東部吃香。
「那就觀察一天再說,好嗎?沒有明確地點,對警長來說意義不大,懷俄明地廣人稀,我不想讓任何人做白工。」
「然而你的說法讓人覺得,他是那種很可能肚子挨槍或挨刀子的人。」
「一個叫什麼的人?」
「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上了樓,根據左邊最後一道門上的金色字體,這位警長姓康納利。李奇敲門,走了進去。辦公室是一個隨著歲月而失去金色光澤、積著塵埃的木框房間,康納利警長本人則是一個年約五十的結實乾癟的男子,身穿藍色牛仔褲和棕褐色襯衫,頭戴牛仔帽,顯然櫃台的女人先打了電話通報,因為康納利已經知道他的名字。他說:「我能為你效勞嗎,李奇先生?」
「半個都沒有。」
「一個女人。」康納利說。
他撥了她的手機號碼。
「你不能,」李奇說:「不過我很好奇,被熊咬死感覺有點極端。」
「同樣是一通語音留言,他說他們遇上麻煩了,說你是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總之意思就是他們長久以來一直暗中進行著某種勾當,可是你一無所知,因為你只是偶然的過客。他說他為了打發你,不得不把波特菲爾的名字告訴你,接著他要比利和圖書殺了你。他還說千萬別招惹你,因為你就像無敵浩克,他要比利拿獵鹿槍從樹後面對你開槍。他這是下令殺人,李奇,再明顯不過了,我不能不把它正式列案處理。」
「你在尋找什麼人?」
「我能幫你什麼忙?」
警長搖頭。「她是你的朋友?」
「非常有限。這裡是懷俄明,我們不太互相搭理,沒人會過問別人的私事,他一個人住,有一輛里程數很多但相當新的車,可見他經常到處跑,他的衣櫥後面有一些裝在鞋盒子裡的現金,我們就只知道這些。」
「也有可能是山獅。」
「名叫莎琳娜.蘿絲.桑德森。你認識她?」
「一個住在南達科塔的人。」
「關於波特菲爾他撒了謊,但是騾子叉口的事就難說了,這要看他的腦筋動得有多快。當時他處於壓力之下,因為我準備把他塞進滾筒式乾衣機,他怎麼會知道騾子叉口這個地名的?這地方並不有名,只是在一條荒涼偏僻的雙線公路邊有著一座跳蚤市場和一家煙火商店的小地方,很可能蠍子告訴我的是假人名,真地點。也許波特菲爾和他有過生意往來,後來由那個叫比利的傢伙接手。」
「別去騾子叉口,」中村又說:「既然他撒謊,也沒必要去了。」
「蠍子的電話暗示比利享有某種優惠,所以他們或許的確有生意往來。」
「不少。」
「經驗老到的人會說,那人的腹部挨了槍或刀,然後被棄置在樹林裡,當時是冬末,肚子正餓的熊或山獅很可能啃食了屍首。鳥類肯定也會,還有浣熊和其他動物。但無論如何都找不到證據,我們確定所有殘骸都屬於波特菲爾,可是他被撕扯得支離破碎,我們www.hetubook.com.com沒找到子彈,也沒找到刀子,骨頭上有一些痕跡,但全都是動物的齒痕。我請大學的人研究了好長一段時間,始終沒有結論,我們稱它叫意外,也許確實就是。」
「可能性有多大?」
她接聽了。
「比利。」
「是誰告訴你的?」
「他有沒有提到騾子叉口?」
中村沒回應,於是他們掛了電話,這裡的客房服務就只是一張印有披薩外送電話的影印紙,因此李奇又撥電話,訂了一份搭配加量義式香腸和鯷魚的大披薩,他在大廳等候,老習慣,他不想讓人知道他住幾號房。
「我是說真的,李奇。」
「好吧,」李奇說:「謝了。」
「我已經知道在西摩.波特菲爾的事情上他對我撒了謊,這人早在一年半前就死了,因此我要妳替我帶個口信給蠍子,如果有機會的話,就說我遲早會回雷皮德市去拜訪他。」
「沒見過她,可是自己人本來就該互相照應。」
他連忙回到大廳的電話前,憑著記憶撥了泰利.布拉摩的手機號碼。那位芝加哥來的私家偵探,最後一次被見到開著輛掛伊利諾州車牌的黑色休旅車離開雷皮德市。有手機鈴聲,但是沒人接聽。有個語音要他留言,他沒留言,只是聳聳肩,再度出發去找咖啡喝。
李奇說:「我到懷俄明來找一個名叫西摩.波特菲爾的人,可是我聽說他在一年半前被熊咬死了。我希望你可以把你知道的相關訊息告訴我。」
「我只是想盡量接納各種可能性,不論好壞。」
次晨天一亮他便起床,然後出門去找咖啡喝,這表示他必須通過旅館停車場走回雙線公路。門口附近停著一輛黑色越野休旅車,豐田大地漫遊和_圖_書者(Land Cruiser)。不容小看的車子,他曾經在世界各地許多最泥濘、崎嶇不平的地方見過它。聯合國指定用車,眼前這輛相當新,也還算乾淨,只帶了點旅途勞頓的塵埃。
「懷俄明州拉勒米。」
「我很好,」他說:「怎麼?」
「你還好吧?」她說。
「將近一萬元。」
「不客氣,」康納利說:「希望你能找到你想找的人。」
李奇說:「我才剛聽見這名字。」
「無敵浩克?我以為我是大腳怪,這些人還真是拿不定主意。」
「千萬不要,」李奇說:「那只會讓事情更複雜。」
「他這通電話是不是打到騾子叉口?」
「他死了之後。」
李奇說:「你對這個人了解多少?」
「不大,」康納利說:「這兩種動物都十分罕見。」
「沒有親人或朋友出面提出質疑?」
他付費訂了一個房間,然後在大廳外的壁凹找到一具電話,他從口袋翻出中村的名片。這上面有我的電話號碼,局裡的和手機,想找人聊的話不妨打給我,蠍子是危險人物。
「你也是西點校友?」
「的確。我也很希望我的衣櫥後面藏有一萬元,不過這筆錢倒也沒多到讓人興奮的地步。」
「我是警察,我非這麼做不可。」
「別去騾子叉口。」
「沒有打算,」李奇說:「我只想知道那枚戒指從哪兒來,如此而已。」
「哪一種生意?」
「在語音留言中沒有,不太明確。」
這車掛的是伊利諾州車牌。
「一點關係都沒有,」李奇說:「我在尋找一個人,有人告訴我波特菲爾或許能為我指引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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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蠍子打了電話,要找人對付你。」
「我也是。」
「不清楚,不過他確實揚言要對付你,依我看他等於是下了暗殺令,明早我會打電話通知當地的警長。」
「所以你認為是怎麼回事?」
「你在哪裡找到這戒指?」
「他要一個叫比利的人一見到你就對你開槍,拿獵鹿槍從樹後面射擊。」
他在第三街找到一家兼賣咖啡和早餐的餐館。他問女服務生,本郡警長在哪兒辦公。她說就在鎮上,距離約半哩路,很容易找。天空湛藍,陽光耀眼,但空氣有點涼。他逛進一家服裝店,依他的經驗,高個子在西部比起在東部更容易找到合身的衣服。他找到夠長的牛仔褲,又買了法蘭絨襯衫和薄帆布外套,和往常一樣,他到試衣間換上新衣,然後要店員幫他把舊衣服丟進垃圾桶,接著他出發前往女服務生告訴他的地點,順利找到了警長辦公室。那是一棟玻璃窗底部上了油漆的獨棟高窄建築,它的上方是一條金色細紋,條紋上方是一顆大約兩呎寬、兩呎高的金星,頂端是成弧狀排列的郡名,底下則是弧狀的警長局字樣,它的設計和西點軍校紀念戒有幾分相似。
「不是,同樣是拋棄式門號,我們無法追蹤。」
「你有什麼打算?」
李奇在一張被千百條褲子磨得油亮的老式木質會客椅坐下,康納利一言不發看著他平直的視線,懷疑和無罪推定各佔一半。他說:「你和西摩.波特菲爾是什麼關係?」
他說:「我是李奇。」
「一定會的。」李奇說。
李奇從新長褲的口袋掏出戒指,說:「我要把這東西歸還給它原來的主人。」
康納利說:「請坐,李奇先生。」
「不好笑。」
「多少www.hetubook.com•com現金?」
李奇告辭離開,走回泥巴路和雙線公路交會的地方。在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遠處沒有燈光,腳下的地面感覺像是沙子和細碎的砂礫。除了黑漆漆一片,走起來並不費力,完全沒有跡象可以分辨道路的方向,或弧度,或彎道,或拱度,或斜坡,或任何狀況。他恐怕會像個盲人,搖搖晃晃地蹣跚前進,被籬笆絆倒,跌進水溝,在黑夜裡,兩哩路實在太遠了,他肯定會像郵差那樣失望而返。
「你在哪裡?」
「威斯康辛的一家當鋪,我循線追蹤到了南達科塔的雷皮德市,人家告訴我是波特菲爾把它從懷俄明帶到那裡的。」
他掉轉方向,越過雙線公路,站在北向的路肩等待。回拉勒米。這時候要等到那兩個回程的學生嫌早了些,可是應該會有其他車子。早鳥,或者去購物或到餐廳享用每日經濟特餐回來的普通人。他等著,頭兩輛車子完全沒減速,直接呼嘯著開過,相隔五分鐘,第三輛停下了,是一輛少了車輪蓋的破舊轎車,駕駛人是身穿牛仔外套、年約四十歲的男子,他說他要到拉勒米。李奇問他對鎮上的汽車旅館熟不熟。那人說本地的旅館有三種類型,高速公路南邊的連鎖旅館,或者大學附近的同類旅館,看足球賽的人常會住在那裡;或者位在鎮中心北邊主街道上的一些家庭經營的骯髒旅店。李奇只需要一張床和付費電話,因此他要那個人讓他在最順路的地方下車就行了,結果車子來到公路南邊的連鎖旅館。非常近,就在一條隔著帶狀草地和雙線公路平行的便道上。
「什麼時候?」
「蠍子在電話中到底是怎麼說的?」
語氣充滿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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