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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蕾西.艾倫殺人事件

作者:范.達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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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駭人的指控

15、駭人的指控

「我想應該說我『知道』……那就是凡斯先生本人!」
葛蕾西.艾倫以一種不知所措的茫然眼光,掃視每一個人。
「我沒有什麼杏仁啊,喬治。我盒子裡只剩一樣東西了,但那東西和這個案子無關。我拿了那東西,只是有點練習的意味……」
馬克漢不怎麼熱中的緩緩點頭。
「但是,那東西我聞起來像是苦杏仁的味道。」
凡斯沒有打斷她那段過程有趣但內容貧乏的表演,但伯恩斯可不是,他漸漸對這女孩浪費了太多不必要的時間而緊張、氣惱,最後終於失去了耐性,大聲叫道:
「親愛的,」凡斯緩緩的說:「它的確可能與我們經手的案件無關,但是卻可能與其他的某案件有關。」
「這兒有一張記事紙,昨天午餐時間當普托先生不在時,我在他的辦公桌上拿到的。我拿來對著鏡子看,發現上面寫的只是『4 dz Sw So』。就像我寫在這兒的一樣。意思其實是『四打盒裝的檀香皂』……」
「艾倫小姐,妳盒子裡還有什麼東西?」他問。
她銳利的回看凡斯一陣子,然後說:「那還用問嗎?一定是鵟人班尼!」
「在河谷區被謀殺?」巡官表情茫然,「而且,妳也猜得到可能是誰殺了他?」
凡斯走到壁爐台,若有所思的輕扣著裝著菸蒂的信封。
「凡斯先生告訴過我所有有關他的事。」
她一邊咯咯笑,一邊拿出最後一樣東西——原來是一個有點兒膨脹、整齊封好的信封。
「哦!現在我想我了解了!」她狂喜的叫了起來。「你真的認為,這根菸殺了某個人……但是,我從沒聽過有人只因為抽了一根菸就死掉的事。」
馬克漢回了他一個不耐煩的手勢:
她帶來了一個小木盒,緊緊握在手裡,走在她身後的是喬治.伯恩斯,這個人就不一樣了,至少比艾倫小姐猶豫不決得多。艾倫小姐,滿懷希望的說明她的來意:
「伯恩斯先生,這就是你指的苦杏仁味道?」他問,眼睛遙視著空中的某處。hetubook•com•com然後他再次將菸裝入自己的信封袋內封好,放在壁爐台上。
「怎麼啦?那就是上星期六你到河谷區時,在我衣服上燒了一個洞的那枝菸。你記得……後來你告訴我關於菸的重要性,我認為我該即刻趕到那兒。我想知道,假如我能找到那根菸,或許就能分辨出亂丟菸的是個男人或女人。你知道,我並不真的相信是你丟的……找這香菸的過程真是糟透了,因為我剛好踩在上頭,遮去了一大半。而且等我終於找到時,也只是讓我更生氣,因為那上頭根本看不出任何線索,所以我一氣之下就把它丟了。但是,後來,我覺得最好還是把它揀回來,因為這是我擁有的第一個線索——雖然它真的與我幫你的這案件沒有關係。」
「馬克漢,我知道你反對的理由,」凡斯打斷他,「因為那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部分。我這個突發奇想的推測、見解,或許比蜘蛛絲還脆弱——但那是我自己的想法,而且,此時此刻我正陶醉在這個想法裡。」
「有丁點兒積非成是、似是而非。不過——」
「艾倫小姐,妳在哪兒找到那根香菸的?」他問。
「怎麼會這樣呢?假如那是真的,那可真嚇人,」她若有所思的說:「而且不只河谷區,連河谷區上面那一整片地方,本來都是那麼美麗寧靜……」
說到這裡,她的眼睛開始愈睜愈大,突然間,她大叫起來,「但是……我打賭我知道這個死者是誰!我敢說我知道!」
「只是根被丟棄的香菸,」她說:「但是卻開了喬治一個有趣的玩笑;他總是在聞最古怪的氣味,我想他已經無可救藥了。」
「親愛的,這可不是普通的香菸,」凡斯耐心解釋,「假如香菸上蘸浸了某種可怕的毒藥,就很有可能了。」
這女孩再度悅耳的咯咯輕笑。
馬克漢開口要說話,但凡斯不給他機會:
「凡斯先生,現在,」葛蕾西沒再浪費時間,立刻走到桌邊拿出她帶來的小木https://www•hetubook•com•com盒子,打開緊閉的盒蓋,「我說過了,我只是覺得必須讓你看看我的線索。但是,我真不認為這有什麼用,因為我還是不知道該到哪兒找線索。不管怎樣……」
她開始陳列她的「寶物」。為了迎合她,凡斯裝出一副極感興趣的樣子;馬克漢有點迷惑,但還是面帶微笑往前走了幾步;伯恩斯呢,則侷促不安的站在桌子另一邊。被這無意義的打擾弄得顯然有點生氣的希茲,忿忿不平的走到窗邊,燃起了一根雪茄。
她拿出兩三樣顯然毫無意義的零星東西,但當她把它們擺在其他東西旁時,還又扯出了一些有趣的細節。
「凡斯先生告訴妳——?」
她撕開信封的一角,讓一頭扁平另一頭損壞了的香菸滑入她的手中。第一眼看去時,我以為那是還沒點過的香菸,但我注意到它的尾端有燒焦的痕跡,表示這根菸不只點燃過,還曾被某人吸過幾口。凡斯拿起菸,小心翼翼湊近他的鼻子。
「凡斯先生,我就是得趕過來,給你看我得到的線索。因為喬治恰巧來看我,所以我也帶他過來,我認為,他應該要知道我們有什麼進展。凡斯先生,你說對不對?對了,媽媽過一會兒也會趕來。她說她想見你,我甚至想像不出是什麼原因。」
五月二十一日,星期二,早上九點三十分
「妳為什麼不把妳在那兒拿到的杏仁給諸位男士看,早早結束掉這些無聊事兒?」
「沒錯,馬克漢,是滿瘋狂的。」凡斯說,有點像為一次長篇大論做總結。昨天我們才見過貓頭鷹歐文,現在我和馬克漢都在凡斯的寓所裡,剛剛用完早餐,一起傾聽凡斯的說法:「一個令人厭惡的狂人,就像某種邪惡的爬蟲類。死亡的陰影正向他逼近,死於非命的巨大恐懼已經損毀了他的腦袋。突然預知死亡這件事,切斷了他和理智、理性之間的繩索。他急著尋找一個洞穴,試圖躲開眼看已經逃脫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掉的事物;問題是他無處可逃——只有在發臭陰森的屋子裡,他那扭曲反常的頭腦才會清醒一些,才相信自己真的還活著……他活得就像人人都想摧毀的致命細菌、應該被一腳踩滅的污穢生物。貓頭鷹歐文,一個不管在思想上、道德上或心靈上,都是骯髒、受污染的人。而我——就是我——要拯救他、讓他脫離『無窮無盡』的恐懼!」
「我寧願趁現在多胡言亂語一會兒,也不願被你用給瘋子穿的『束身外套』裹住我……恍惚中我看見,我那奇特的假設有可能引領我到最令人欣慰的翠綠草原。它甚至能緊緊捆緊那些剝奪我甜美睡眠的惱人因素——米契爽快的承認關於密門的事;我瞥見『羅蕾萊』眼中的恨意;多法那的神秘傳說;星期六晚上,貓頭鷹出現在多姆丹尼爾……我那奇特的假設,也許能說明夜總會名稱的微妙含意,甚至可能證明縈繞巡官心頭的、關於犯罪集團的揣測是對的;或許,還可以合理的說明,為什麼伯恩斯先生失落的菸盒裡會有長壽花的香味。而且,說不定其他那些目前難倒我的事物也能一致的彙集成整個……哎呀,馬克漢!我那奇特的假設有太多令人吃驚的可能性。所以,讓我享受一下吸大麻後的幻境!我混亂的思緒,終於形成一種模式了;而且,這是自從安息日前夕我投入那高度狂熱的想像以來,首度出現能夠串連前後的模式。用『被下了毒的香菸』這個古怪有趣的前提,我就能排列組合幾分鐘前還無法歸類的要素——或者更準確的說,我能讓它們自己跌跌撞撞的跌出一個次序來,就像萬花筒裡那些細碎的彩色顆粒。」
凡斯沒有理會馬克漢的批評,自顧自往下說:
「這根香菸上頭,可能有氰化物。」他意味深長地注視著馬克漢,「氰化物可能拿來怎麼用,用了又會發生什麼事,我只能說,請你參考星期日晚上德瑞摩斯的話。」
「妳到底在說什麼呀?」凡斯第一個笑起來,而且以和-圖-書帶著迷惑的眼神注視著她,「妳認為那會是誰?」
馬克漢向前踏了一步:
「你一定與他共度了一個愉快的夜晚。」馬克漢不客氣的挖苦他。
「我的老天!凡斯,聽起來你根本就是為了解釋你先前的想像,才創造了這個更新、也更荒謬的想像。」馬克漢的嚴厲口氣,很快的撲滅了凡斯的熱情。
「哦!真是太好了!」這女孩高興的大叫起來,「那麼我們會有兩個案子,而我真的會成為一個偵探,是不是?」
希茲巡官——凡斯稍早時打了個電話給他——這時也已來到凡斯的住處,正在聚精會神傾聽馬克漢和凡斯的對話,等待表達意見的時機;但是幾分鐘之後,當葛蕾西.艾倫快樂的踩著輕捷的步伐走進書房,我知道,希茲恐怕再沒什麼說話的機會了。
希茲巡官突然全身緊繃,張大了嘴,好不容易才發出聲音來,「小姐,妳從哪兒聽到這個名字的?」他幾乎用喊的,才說得出這幾個字來。
「凡斯,我的老天爺!你對這案子的態度簡直荒唐得不像話了。」
「是的,你完全正確,」他說:「當然,我會馬上把這根菸送到德瑞摩斯那裡,請他盡快化驗分析;而且就如你所懷疑的,我們也很可能驗不出任何訊息。坦白說,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這根菸上的氣味能夠殘留這麼久,除非化合毒藥中的某種成分扮演著凝固和延緩揮發的角色……但是,馬克漢,我真希望——我必須——找到一具上星期六在河谷區被謀殺的屍體。」
「怎麼——怎麼——」她結結巴巴的說,顯然被希茲的憤怒弄得有點措手不及。
「如果我這古怪的、而且只是靈光一閃的念頭——這根香菸裡含有我們渴求的致命武器——真的是個事實;那麼,這案中其他同樣古怪的事物就變得有跡可循了。我們甚至能因此連接上好幾個荒誕離奇的未知因素,然後建構起一個較為合理的推論——至少我們有了一些『理論根據』。想想看:我們已經知道,為什麼星期六晚上韓納西沒看到那傢伙進入m•hetubook.com•com辦公室;然後,我們把範圍縮小到少數知道那個密門的米契的親近朋友——這一點,你不能不承認很合邏輯。現在,我們更可以大膽假設:除了米契辦公室,可能還有另一個犯罪現場——現在看起來像是河谷區。為了某種不得不如此的理由,這具屍體被帶到了米契的辦公室。這個推測,也許可以提供給已經『看到事實』的警方另一種獨特的解釋,也或許能說明:為什麼孟得爾醫師無法很快就確定死亡時間。假如辦公室是犯罪現場,凶殺案不可能發生在十點以前,因為艾倫小姐大約在那個時間進去過;如果謀殺現場是其他地方的話就不一樣了,發現屍體前十小時之內的任何時間,都可能是凶殺的時刻。」
「當然是他!」這女孩挑釁的回答,「那也是為什麼,我會知道,『鵟人班尼』是在河谷區被謀殺的。」
凡斯突然當真關心起來。
「凡斯,你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把那張紙放在一邊,又拿出另一張紙。
「凡斯先生,這兒是腳印的確切尺寸。」葛蕾西.艾倫拿出一張紙,上面有些趾紋印。「剛好是十一號長,鞋店裡的人說,這是九號半的鞋子。但是我不認為他是英國人——我指的是有這隻腳的人;我認為他是一個希臘人,因為他是多姆丹尼爾夜總會的侍者。事情是這樣的,我到那兒去是因為你說在那兒發現了一名死者,我守在那裡等了很久,終於有人從廚房出來,我就做了這個足印;而且,當沒人注意時,我量了一下它的大小……」
女娃兒暫停發言,因為凡斯向她介紹了馬克漢。這一次,她沒有像先前懷疑希茲那樣帶著不信任;而馬克漢顯然也被她那充滿活力和不切題的喋喋不休給迷住了,而且顯得很開心。
「如果這根香菸被證明了下過毒,而且也照著德瑞摩斯所說的方法下了毒手;那麼,我們面對的就是一個完全難以教人相信的巧合——在同一天的不同地區,這個城市裡有兩個人被同樣費解的手段謀殺了;問題是,我們只有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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