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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馬克漢，我覺得，」凡斯說：「鑒於這女人對班尼．佩林吉的迷戀，她所做的這些事完全可以理解——也值得原諒……至於米契，以他的所做所為，這樣的下場未免太便宜他了點……而歐文這個不正常的狂人！不管怎樣，很幸運的選擇了迅速的方式走向死亡！他早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條，而且不斷擔憂死後靈魂的報復，以至於更想一死了之……我們，也可以很滿意的為整個事件畫上句點。畢竟，我的確給過這個狂人一個模糊的承諾，讓他相信我會為他善後，不會讓任何『漣漪』跟隋著他——儘管激起『漣漪』的其實是他自己。」

這時對講機響了起來，警衛告訴我們阿摩斯．鐸森先生來訪，正在辦公室外邊等待檢察官接見。

凡斯開心笑了起來：

看完了整個事件之後，你應該已經明白，為什麼凡斯總是堅持稱這案子為「葛蕾西．艾倫殺人事件」。

說到這裡，凡斯的笑容顯得有些淒涼：

「你瘋了不成？」馬克漢驚訝的大叫。

當我們一起走了一小段路之後，正在說話的伯恩斯忽然停了下來，然後我看到，他立刻傾向凡斯、輕輕的張大鼻孔吸氣。

「啊！你有提過什麼嗎？」葛蕾西調皮的反問。

幾過月後的一個星期六下午，凡斯和我又遇到他們時，他們正沿著第五大道攜手漫步。他們似乎過得非常快樂，而葛蕾西更一如往常那樣快樂的說過不停m.hetubook.com.com。

馬克漢果然已決定調整自己的心情，來適應凡斯那種無傷大雅的逗樂態度，所以，他擺出了最公正明斷的態度，打斷鐸森先生的話：

艾倫小姐和伯恩斯先生，果然不久之後就到了。

「不——我一點也不瘋，這件事也完全合情合理。而且——雖然你可能不會同意——我的做法隱含著強烈的正義感。」

「鐸森先生，恐怕我得很遺憾的告訴你，現在已經不可能撤銷獎金了。昨天下午這件案子已經結束而且結案——而且也在你約定的時限之內。除了發放獎金給應得的人之外，我別無選擇。」

「我有嗎？」

「哦！真是個恐怖的地方！」她一進門就說：「馬克漢先生，我很高興不用住在這兒。」她帶著不安的眼神轉向凡斯先生，「我必須繼續我的偵探工作嗎？我更寧願在工廠工作——喬治已經回來，而且一切都回到了原來的樣子。」

凡斯想也不想的就站起來，搶著說：

「葛蕾西．艾倫和喬治．伯恩斯會在十五分鐘內到這兒來，」他說，笑得更開懷了，「假如獎金一定得發給某個人的話，那就非森林女神莫屬了。而且，我還想親自看著她拿到。」

「鐸森先生，我們也很遺憾無法替你省下這筆獎金；不過，」凡斯不慌不忙的插嘴，「我相信當你知道受獎者是葛蕾西．艾倫小姐時，就算你原先的慷慨只是一時衝動，也一定會非常心甘情願。」

「沒錯，我從歐洲帶回來的一種生活必需和*圖*書品……這倒提醒了我：今天早上我在一本法國雜誌上看到一種香水的名字——在伯恩斯太太為我們的案件做了不可或缺的偵察之後，我想你終於無私的公開了你為她製造的、混合了討人喜愛的香櫞味的香水。它，是不是就叫做『勝利女神』？」

「加薪？才怪！」在那個時刻，我相信鐸森先生已經處於瀕臨中風狀態。

鐸森先生顯然不能接受這種說法，馬克漢的話聲一落，他就氣急敗壞的說：「但是——」

「什麼？」鐸森卻有如中風似的大叫起來，「艾倫小姐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荒唐！」

「哦！」因為迷惑和驚愕，這個女孩總算也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

城裡的人都知道，多姆丹尼爾夜總會不但從那時起就沒再開張過，幾年前還被改建成一棟現代化的商業建築。為了取得有利的條件而從實招供的東尼和羅莎．多法那，目前正在獄中服刑。但我再也沒聽到過狄克西．黛兒瑪這個人。很可能她已經改名換姓、離開了紐約，遠離先前她贏得報復、輸掉希望的是非之地，平靜過著自己的日子。

這女孩迷惑的蹙著眉頭，一一注視我們，然後，她害羞笑了起來。

「不，」凡斯回答，「如果光從破案的角度來看，艾倫小姐與這宗謀殺案關係很大——她提供了重要的破案線索……而從你提供獎金的目的來看，你也的確得回了伯恩斯的服務。」

「我不接受！」這人喊道：「這是詐欺！沒有這種騙人的法律！」

「馬克漢！讓他再等和-圖-書一下——我突然有個想法。」

我們停下來和他們聊了幾分鐘。伯恩斯果然在『茵森香水』裡當上了一個半大不小的官，而更讓凡斯高興的是，艾倫小姐告訴他，因為感情上的緣故，當她在挑選結婚禮服時，還特別拿著他的名片去給「查理奧與里昂」的里昂先生。

「在我被逮捕的那天早上向妳提過的那件事，妳想清楚了嗎？」我們的在場非但沒讓他感到尷尬，反而似乎更增他的勇氣。

這段話顯然足以讓鐸森先生冷靜下來。他憂愁的、若有所思端詳了伯恩斯好一陣子。

「誰會理妳是什麼意思？」鐸森先生說，氣急敗壞的不斷來回踱步。

「凡斯先生，我猜想，葛蕾西的確幫了你很多忙。」

「伯恩斯，」他幾乎是撫慰的說：「其實我已經早就打算過，應該加你的薪。對這個企業來說，你一直都很忠誠、很有貢獻。你馬上回到你的實驗室——待會兒我就會認真的和你討論這件事。」然後他轉過身來，舉起顫抖的手憤慨地指向這個女孩，「而妳，小姐，妳被開除了！」

「科隆香水的花粉新配方。」

「我相信，接下來該是伯恩斯先生說話的時刻了。」凡斯說，而且意味深長的對這年輕人微笑。

伯恩斯驕傲地露齒而笑。

馬克漢望了凡斯一眼，說：「我猜他的來意是為了那筆荒謬的獎金，問題是我現在根本不知道該拿那筆獎金怎麼辦……」

「你知道我的意思！」他生硬的口氣此時此刻反而顯得擲地有聲。「我們結婚好不好？」

「不，hｅｔuboｏｋ•ｃｏｍ.cｏm親愛的，」凡斯和善的說：「妳已經做得夠多了，而且妳的成績堪稱優秀。事實上，我們只是要妳過來接受一份獎金——鐸森先生提供了五千元的獎金給解決多姆丹尼爾謀殺案的人，他現下正在另一個房間等著。」

「鐸森先生，我只是假設，」艾倫小姐可沒有因此就停下來，「假設喬治又因某種原因而沒辦法安心工作，你的整個事業可能會變成什麼樣子？」

「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呢？一個不怎麼重要的歹徒被人發現死於非命——很平常的事；一個比較壞的壞蛋被槍殺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整個犯罪集團的藏鏡人選擇以自殺結束他的犯罪生涯這也許是一件比較少見的事，但也不至於重要到影響我們的作息……，反正呢，不管這個世界發生過什麼事，現在都還是春天，雲雀兒飛翔，蝸牛在石牆上漫遊——我說馬克漢，待會兒好好享用一餐你覺得怎麼樣？」

「先生，我想要撤回那份獎金，」他說：「伯恩斯已經在今天早上神清氣爽的回來工作了，因此，我想沒有必要再——」

葛蕾西往後退，順勢坐進椅子裡，然後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哦，喬治！原來你一直想對我說的，就是這件事嗎？」

隔天上午，凡斯在檢察官的辦公室和馬克漢聊天。稍早希茲已經帶著拘票逮捕了多法那夫妻。在他們住所的地下室所發掘出來的證據，巡官說——或者是這麼希望——已足以定他們的罪。

狄克西．黛兒瑪也在馬克漢的要求下被傳喚，提供官方記錄所和圖書需的細節。對於她在米契事件中扮演的角色，馬克漢當然不必也不可能起訴她；黛兒瑪小姐離去時，我可以感覺到她多少滿意這個事件的結局。

「相反的，鐸森先生，」馬克漢說：「你不能不把這筆錢撥給這位年輕女子。這是她應得的獎賞——你本人在這裡親口對我說的。如果你一定要訴諸法律，作為一個執法人員，我必須說你完全站不住脚。」

「喔，鐸森先生！」葛蕾西．艾倫高興得大叫起來，「這真是一份美好的獎賞！你真的為了急著要喬治回去工作而這樣做？我從來沒想過可以這樣做。你一定迫切需要他才會這樣做吧？……哦，那給了我另一個想法——你應該給喬治加薪。」

「哦，鐸森先生，那沒關係。」這女孩無動於衷的帶著微笑回答他，「因為我敢說，如果你懂我的意思的話，你就會把喬治的薪水加到現在我們的總和那樣多。」

過去這半小時內所發生的事，雖然完全出乎伯恩斯的意料，但顯然混亂中的頭腦還足以了解凡斯話中的意味。他向凡斯點了點頭，堅定的走向葛蕾西。

鐸森先生被帶進辦公室時也很困惑，他注視了他的兩名員工好一陣子之後，才走向馬克漢的辦公桌。

接著他走向電話，撥到茵森香水交代了一些什麼。掛上話筒之後，他對著馬克漢得意的微笑起來。

喬治．伯恩斯意外而有趣的在馬克漢辦公室裡向葛蕾西．艾倫求婚後不久，他們就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