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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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處叢林不像先前的那叢那麼深。狹窄的小徑突然轉進開放的空地,柏尼只好猛踩煞車,以防被看見。而道路現在直對著遠處的房舍和穀倉,前面兩部車正朝著那個方向前進。
她抬眼望著菲利浦。「爹地在哪裡?」她用舌頭舔了舔龜裂乾燥的雙唇。
他突如其來的回答,引起她的注意。梅根下車時心想,他和我一樣緊張。
柏尼抓起他的相機,他的長距鏡頭可以捕捉他們,直到他們把車子開到穀倉後。
他們聽到救護小組的聲音,高曼走到樓梯口。「下來的時候要小心,否則會摔斷脖子。」他警告大家。
他靜靜地坐著,思索著m.hetubook.com.com下一步應該做些什麼。房子附近有一叢冬青,也許他可以把雪佛蘭藏在那裡,他總得試試看。
柏尼的母親試著開口說:「我兒子不是有意要做壞事。」她幾乎難以吐出半個,閉上眼睛,無法繼續說下去。
高曼看著皮夾內安妮.柯林斯駕照上的相片時,巡佐發現一張傳真原文,他大聲的唸道:「錯誤,安妮是個錯誤。」
「難怪她會受傷,」他埋怨道:「這個地方簡直到處都是地雷。」
高曼跳起來問:「巡佐,怎麼啦?」
他現在來到一處空地,梅根的白車和那部深色轎車開過凹凸不平的地面,車身上下搖晃。柏尼等他們經過空地進入另一區樹林www•hetubook.com•com後,隨即將雪佛蘭開過空地。
高曼從地板上抓起電話。「巡佐,」他說:「你最好讓局長知道,我們發現兇手了。」
警方人員並沒有離開。「我們恐怕得好好搜查一番了。」巡佐命令道。他拿起傳真機旁的一些紙,很快地翻閱一遍。
較年輕的那位警察單腳屈膝跪在受傷婦人的身旁。「海佛南太太,我是警官大衛.高曼。」他安慰她:「他們會拿擔架下來,送你去醫院。」
她內心的稚子情懷想要哭喊,爹地,我愛你。
「大衛,你瞧!」
跟在梅根的車後,即使對柏尼這個開車老手來說,也很難不被發現。從遠處,他看著她開始尾隨一輛深色轎車。過了交叉路口和-圖-書,前面兩輛車彷彿突然消失,柏尼差點跟丟了。他知道他們一定是轉到某個地方,因此,他將車子掉頭。穿進樹林的泥巴路是他們唯一可能走的路,他小心謹慎地轉進去。
「他就在附近。」菲利浦的眼神鎖住她。
皇后區的電話號碼簿攤開來,那幾頁裡有九至十個名字被圈起來。巡佐指著它們說:「看起來很眼熟吧?過去幾個禮拜,這些人都因為受到電話騷擾而報警。」
她跟著菲利浦的車,繞著那幢荒廢的建築物。他停下來,走出他的轎車,走到梅根的車門旁,幫她開門。
粗糙密閉的空間裡傳來低沉的呻|吟聲,他們循聲來到柏尼的凹室。警官們發現一名老婦人匍匍臥在地板上,電話擱在她的身m.hetubook.com.com側。旁邊有一張不甚穩固的桌子,琺瑯質地的桌面堆著一落電話簿。一張磨損不堪的躺椅擺在四十吋電視機的正前方。短波無線電、警備掃描器、打字機和傳真機散放在一個老舊的櫃子上。
梅根懷疑,爹地在這個荒涼的地方嗎?她祈禱自己和他面對面時,能夠找到適切的話語。
爹地,我好想念你,我能如何幫你呢?難道這是最好的開場白嗎?
四點剛過,濃密的雲層遮住陽光,天色顯得朦朧不明。梅根沿著崎嶇不平的蜿蜒道路,跟在菲利浦的後面。他們出了樹林帶,越過空地,接著又進入一片廣袤的林子。隨後路面開闊起來,她看見遠處的建築物是一間農舍和穀倉。
警察繞著房子,跑到屋後,強行破和_圖_書門而入,砰砰作響地下到地下室去。一個警員的體重壓得一級臺階鬆動垮掉,但他趕緊抓住欄杆,奮力地不讓自己跌倒,巡佐則蹣跚地跨過樓梯口的拖把。
不到五分鐘,柏尼那半昏迷的母親被安全地抬上擔架,送進救護車裡。
高曼警官拉開沒有把手的抽屜,發現一個高級皮夾。「看來柏尼可能還偶爾幹了一些儍事。」他說。
巡邏車停在傑克森高地一棟簡陋平房的車道上,兩名警員從車裡跳出來。愈來愈近的救護車發出咿嗚聲,尖銳的聲響蓋過高架火車的煞車聲,車站就在不到一個路口的距離。
而心中受了傷的成人卻想尖叫,爹地,你到底怎麼回事?爹地,為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