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他幫忙把碗盤拿到洗碗機裡。

「你說你今晚得趕回奧本尼，那，動工吧。」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把愛蜜莉嚇了一大跳，她驚跳地抓住艾力克的手臂。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愛蜜莉儍笑兩聲，跑進書房接電話。

愛蜜莉把書還給克雷．魏可斯後，接著去圖書館，然後又去買了些她需要的用品。當她回到家，看見艾力克．巴雷就站在門廊下等她。她連忙道歉。

「是妳的鄰居聽到聲音報警的。」

當她送他到門廊，他在她的臉頰留下一個朋友的吻，然後上車開往奧本尼的時候，他已經在算計下一趟何時要來。

「看見你公司的股票下跌，我好擔心。」

「他說啊，我的小命是你救的，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他說要不是你裝設的監視器有拍到奈特．寇勒，大家就不會知道究竟是誰在跟蹤我、嚇我。」

「愛蜜莉，這裡不能待了。你才搬來多久，看看妳，五天裡面就被盯梢兩次。妳要的是休個長假，妳說過妳想好好休個假，可是看看妳，妳根本沒有休息到。」

他們在廚房吃。

「任何時候，妳需要有人照顧時……」

「我熱了雞湯。那是前天晚上吃剩的，但是很好吃，我保證。」愛蜜莉說。

「如果他就是那個跟蹤我、嚇我的人，我希望你的監視器可以幫我拍下他。」

「那通電和-圖-書話講了很久哦。」艾力克說，他的聲音緊繃。「新男朋友？」

「話是沒錯，可是奈特．寇勒想出了怎麼破壞保全系統，而且他在警方趕到前就溜了。要不是我們裝了隠藏式監視器，我們就不會知道究竟是誰想要閱空門啊，所以還是要謝謝你救了我的小命。」愛蜜莉聽到自己的聲音是顫抖的。「他今天承認了，承認他想殺我。布勞斯基警官說，在奈特．寇勒扭曲的腦袋裡，他認為殺死他媽媽的人是喬爾．拉克，也就是當時我辯護的那個小偷。他告訴布勞斯基警官，要不是喬爾．拉克那天跑了去，他媽媽今天仍會活得好好的，所以害死他媽媽的兇手是喬爾．拉克。」

「庭答把奈特．寇勒拉開的時候，是喬爾．拉克把我從地上扶起來的。我們那時站起來聽陪審團宣判，他就站在我的旁邊。艾力克，你知不知道站起來後他在我耳邊說了什麼？」

快七點時，艾力克離開愛蜜莉的住處，他在屋外的各個角度都安裝了攝影鏡頭，只是他沒有告訴愛蜜莉他在屋裡也有裝，還在閣樓的窗子裝了一個天線。只要在半哩範圍內，他就可以透過他這輛休旅車上的電視螢幕看到她在客廳、廚房、書房走動的情形，還可以廳見她跟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對話。

營造恐懼是最佳的復仇手法。她的股票在最高點賣出。其他人看到她賣股票，紛紛以她為指標，開始大賣特賣。如今，他的公司已經快要倒閉了。

愛蜜莉的語氣，使艾力克抬起頭仔細地審視她。

「妳怕喬爾．拉克？」

「妳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愛蜜莉？他愛慕妳，可是知道自己配不上妳，知道毫無希望。說出來，絕對會被拒絕。對某些人來說，被拒絕遠比任何的傷害還要來得不能忍受。」

「我喜歡幫妳。」

「何必毀了我們這麼好的情誼？」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他這種想法是可以理解的。他肯定不是有意要殺死他媽媽，在受不了自己弒母的事實後，他的情緒總得有個出口，總得有個可以責怪的標靶。要是喬爾．拉克被判有罪，那他就能把一切的過錯成功轉移到喬爾．拉克的頭上，可是我偏偏幫喬爾．拉克辯護，讓喬爾．拉克的殺人罪不成立，於是他就怪到我這個大壞人的頭上。」

「而要不是你，我就不會成為富婆了。」

「好了，統統弄好了。你用餐桌的這一邊當工作臺，我用另一邊來做我的。」她大略說明了一下她要做什麼事。「我要進入這些人的生活。我要進入曼迪琳的生活圈，了解她的朋友。我認為殺和圖書害她，並把她埋在這裡的人，絕對是她認識的人。可是他是怎麼辦到的？在四周都有警察的時候，最起碼失蹤的最初那些日子，這附近一帶的警力一定有加強，這種情況下，他怎麼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曼迪琳埋在這裡？他是把她帶到什麼地方殺害的？他殺了她之後，把屍體藏放在哪裡？又或者，在殺她的當晚就把她埋在這裡？據說後院原本有棵很大的大樹，可以遮住那個方位的視線。」

愛蜜莉笑了笑，搖了搖頭。艾力克於是住口。

「別這麼見外。倒是我餓了，妳有沒有什麼吃的？」

十五分鐘後，愛蜜莉回到餐廳。

「那段日子真有意思。」

「當然記得。我在那裡啊！」

幾分鐘後，愛蜜莉關上洗碗機的蓋子。

「愛蜜莉，妳會不會對這樁謀殺案太走火入魔了些？」

「小時候聽多了我爺爺是怎麼在一九二九年股市風暴裡，一夕之間股票變廢紙，我想我就對持有股票不是很有安全感。我老是擔心會有什麼事情發生。賣掉後，我的心踏實多了，這下我可以安享餘年了。而這都是多虧了你，我的下半輩子才能活得沒有經濟壓力。謝謝你。」

「他先是查了我的前夫。布勞斯基警官說，無論蓋禮是怎樣的人，都不會是現在這個跟蹤我、嚇我的人，因為星期二晚上，還有星期六早上拍照和*圖*書的時間點，他都有不在場證明。至於喬爾．拉克，布勞斯基警官還沒找到他。」

「要我說，真是神經病才會有瘋狂的邏輯。」艾力克摸索了許久，仍在組合他帶來的那些監控器材。

艾力克比她大三歲，可是愛蜜莉總覺得他比較像個弟弟，而不是個哥哥。

艾力克聳肩。「有漲就有跌。有跌，就會漲回去。妳現在是賺了，可是妳將來還是會後悔妳賣掉股票。」

愛蜜莉銳利地看著艾力克。「我著魔地想要揪出一八九〇年代跟現在發生在這個鎮上兩樁犯罪案的關連處。就在此刻，警方正在離這裡幾條街遠的另一處住家後院挖掘，他們認為可能挖出兩年前在這裡失蹤的年輕女孩的遺骸。」

「是呀，要不是你幫我打官司，我那家公司早就化為烏有了。」

「不是，是馬提．布勞斯基警官，你見過的。他對你讚賞有加呢。」

要是她能欣然接受他，那他或許還可以原諒她拋售股票之舉。

「那快快說來聽，半句都不許漏。」

她拿出做三明治的材料：火腿、瑞士起司、萵苣、蕃茄、新鮮的義大利麵包，在她做三明治的時候，艾力克打開他帶來的大袋子，逐一取出監視器材。

「既然妳不愛我，那妳就只好生活在恐懼中了。」艾力克大聲地說，「等哪一天有人從黑暗中走出來，那時，妳想逃，也逃不了。」和_圖_書

「愛蜜莉，妳之前辯護的那個人是個人渣，是個混蛋，可是我想，聽見他不是個冷血的殺人兇手，妳還是會很高興的。我剛剛離開奈特．寇勒那裡。聽我說……」

他們相視而笑。

「說真的，如果是他，我倒是鬆了口氣。你記不記得陪審團宣判喬爾．拉克無罪時，奈特．寇勒撲向我？」

「嘿，你是客人耶。」

「這讓我想起我們以前住在奧本尼那間公寓的時候。」艾力克把鍋子最後一滴湯汁舀入他的碗中。「我去買三明治，妳則熱湯給我吃。」

「妳不是大壞人。」艾力克認真地說，「我比較擔心的是，妳說布勞斯基警官擔心現在這個跟蹤恐嚇案。他到底有什麼看法？他認為是誰？」

是馬提．布勞斯基警官。

「他對我說：『說不定奈特．寇勒是對的，愛蜜莉。說不定那個老太婆真是我殺的。如果是這樣，妳有什麼感覺呀？』我從沒告訴任何人這件事，可是我的心一直受到啃噬。不是我對自己起了疑，認為自己真的替一個殺人兇手脫了罪，而是痛心，痛心世上就是有這樣卑劣的人，不但不感激，反而一定要來撩撥，把我弄得心神不安他才開心。」

想到她廳見電話鈴聲便驚跳起來的那一幕，他的嘴角彎了起來。顯然她比她願意承認的還要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