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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湖百年謀殺記事

作者:瑪麗.海金斯.克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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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七日,星期二 46

三月二十七日,星期二

46

湯米往外走,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老太太,這棟房子有多久的歷史了?」
一眼看到不遠處那個《國家日報》的女專欄記者,愛蜜莉立刻轉身,並決定打道回府。她可不想被那個記者連到。而且,她上星期已經經歷過一次,她可不想又目睹一次屍骸出土的畫面。
湯米一面聽,他的眼前浮現起那份有關卡拉.哈波的報告。報告上對卡拉.哈波是這麼描述的:身高五呎四吋,體重一百二十磅,藍眼,黑髮,而檔案上的照片顯示出那是個長相甜美,有著及肩長髮的漂亮女郎。可是現在,聽著法醫唸出所秤的骨頭重量,跟牙齒的尺寸大小,他的心中有著說不出的唏噓。縱使在警界已經這麼多年,他對這種事還是未能練就不受影響的功夫。
離瑞芭幾步遠的是CBS的女記者愛倫.康乃爾,她正拿著麥克風,對著攝影機的鏡頭侃侃述說著:「這座原本平靜祥和的維多利亞小鎮,居民此刻都滿臉震驚、無法置信的守候在一旁,等著看是不是會挖出另一個失蹤年輕女孩的屍體。」
一是:「為什麼要在這裡挖?」
「看,」歐布萊恩法醫用戴著手套的手,撩起一條有著穗邊的布料,「看這上面的金屬小珠珠,這塊布跟瑪莎.勞倫斯脖子上的那一條是同一塊。」
「曼迪琳跟瑪莎是在九月七日。蕾蒂雅跟卡拉是在八月五日。現在這星期六又到了關鍵性的紀念日。」歐布萊恩法醫緩緩地說。「你認為兇手會選定另一個受害人,並將她跟依蓮.施溫埋在一起?」
對於那些在他簡短聲明過後,便如炮彈般此起波落的問題,歐斯朋檢察官充耳不聞,其中喊得最大聲的提問是:「這不正是在向警方展示,的的確確有個投胎轉世的殺人魔在你們這個鎮出現了嗎?」
所有的電視臺記者個個站在草坪,背朝房子,每個都急速地開始說起話來,而攝影機的鏡頭則對準了挖掘和*圖*書的坑。
「柴勒太太,依我們內線消息,我們相信發現的那具骸骨是兩年前失蹤的一個女孩,她是在八月五日失蹤。我在想一件事,要是有人動過妳的花圃,妳一定會發現的呀。」
另一是:「有人認罪了嗎?供出這裡是他掩埋屍體的所在,所以才會在這裡挖掘?」
皮特點點頭,一面乾嘔一面快步走了出去。
這就說得通了,湯米想。殺了卡拉的人,先把卡拉的屍體藏起來,有可能先藏在一個冰櫃或是冷凍庫,等到柴勒老太太離開後才把屍體運來這裡埋起來。
「他們發現東西了!」有人高喊。
柴勒老太太的臉上露出回憶的神情,「是呀,不過這個兒子一點都不像老子。這個兒子拋棄糟糠,娶了那隻狐狸精!他開的那家餐廳,我跟我朋友去吃過一次,東西不但難吃,還貴得要命。」
旁觀的在地民眾,有的握緊友人的手,人人緊張、肅穆的等著。不久,從太平間開來的靈車抵達,這證實了警方發現了遺骸。而緊跟其後抵達的檢察官則向大眾保證,他很快就會發表一份聲明。
湯米站起身。「真謝謝妳這麼幫忙。」
這表示另有藏屍所,一個能安全挖掘掩埋,而不會被屋主發現的地方。湯米心念轉著。
半小時後,艾略特.歐斯朋檢察官站到一大把麥克風前發表談話。他證實發現了一具完整的骨骸,那具骨骸是用厚膠帶纏綑,使用的膠帶跟綑瑪莎.勞倫斯的一樣,他同時也透露在屍骨下方幾吋,發現了一個頭骨,以及幾塊鬆散的人骨。他說能講的就只有這樣,細節部份只能等法醫做過詳細檢驗分析並提出檢驗報告後,他才能有更具體的說明。
「依蓮.施溫是在三月三十一日失蹤,離蕾蒂雅.葛雷格失蹤的時間恰好是三十一個月零二十六天。蕾蒂雅.葛雷格是在八月五日失蹤。卡拉.哈波是在兩年前的八月五日失蹤,三十一個月又二十六和*圖*書天後就是這星期六的三月三十一日。」
「妳知不知道那時的屋主是誰?」
穿著運動服,帶著太陽眼鏡的愛蜜莉,混在靜靜觀看這一切的人群中,並聽著他們偶爾的交頭接耳。
星期一下午,挖土機被運到了魯蘭大道十五號,可是才挖了第一手後就故陣。警方的人很懊惱,因為要到星期二的上午他們才能弄到新的挖土機過來。
妳媽媽是對的,菲麗斯,那才是安全的做法。愛蜜莉星期一整個晚上,都在忙著製作這個鎮本世紀初的地理模型跟街道標示。她在模型上標出了夏普利家、卡特家、葛雷格家、施溫家的地理位置。她一直忙到凌晨才完成。
湯米.陶根以及皮特.瓦爾許原本打算跟隨靈車一起去太平間,不過他們終究沒有跟靈車一起走,因為他們找了屋主談話。
「希望警方早日破案,把兇手關起來。」一個推著嬰兒車,模樣很年輕的祖母一臉肅穆地說,「一想到我們鎮上有個這樣的人,就令人害怕,我女兒,也是這個孩子的媽,她的年紀只比瑪莎.勞倫斯跟卡拉.哈波大幾歲而已。」
而幾乎每個人都有兩個一致性的疑問。
於是,老規矩,他們在後院拉上了黃色警示條,並留下一名警察看守。
現任的屋主是年紀八十二歲的瑪歌.柴勒老太太,她坐在客廳,手裡捧著鄰居送過來的熱茶,一臉的煩憂。
「你是說,有人偷了那條絲巾——目前我們先姑且假設那條絲巾是被人偷走,那人不但用它來絞死瑪莎,還裁下一塊留著以後用?」皮特無法置信地叫了起來。
「依那張明信片上寫的人名,看來是的。還有一件事你一定會感興趣。」歐布萊恩法醫拿起一個小塑膠袋給湯米看,「這看起來很像是副骨董耳環。石榴石鑲銀,下面墜了一顆淚滴狀的珍珠。我老婆的祖母就有對跟這副很像和-圖-書的耳環。」
「這棟房子是一八七四年蓋的。」
「這東西是在哪裡發現的?」
所有的人都知道警方在挖掘屍體。但是,是誰的呢?十之八九是兩年前失蹤的那個叫卡拉.哈波的年輕女孩。據說警方現在已經非常懷疑卡拉.哈波根本沒有離開春日湖。
包柏現年六十歲,柴勒老太太搬進這棟宅子已經四十年,而包柏的父親在這裡住了三十年,這表示包柏是在他們家買下這棟宅子的十年後出生,並在這裡住了二十年。湯米在心中暗暗計算了一下。
「你認為他是挖下面那副屍骨才找出了那對耳環?」
我也會去找克雷.魏可思聊一聊。湯米可以感覺到心中怒火緩緩地燃燒。他跟皮特都認為,那天克雷.魏可思在威爾.史塔福家裡撤了謊。現在該是去挖出真相的時候了。
「那是當然,我絕對會發現。」
「只要比對牙齒的記錄,就可以確認是不是卡拉.哈波。」歐布萊恩法醫扶了扶眼鏡,「至於另外的那一個骷髏,以我的估計,被埋的時間起碼有一百年了。我們是可以從那顆骷髏頭重建出它的面貌,不過那需要時間。依我的經驗判斷,要我說的話,那也是個年輕的女性。年齡頂多不會超過二十歲。」
「我不怪他覺得作嘔。」湯米憤怒地說,「你了解這意味著什麼吧?這意味這個兇手完全是在複製一八九〇年代發生的案子。這意味兇手跟瑪莎.勞倫斯,跟卡拉.哈波——」他看了看解剖臺上的屍骸,「如果這人是卡拉.哈波的話,跟她們任一人都沒有什麼恩仇、瓜葛。她們會被他殺死,只因為她們的年齡跟一八九〇年代失蹤的女孩相仿。」
「卡拉.哈波跟蕾蒂雅.葛雷格。」湯米輕聲說。
湯米跟皮特抵達太平間的時候,歐布萊恩法醫還在進行檢驗,旁邊有名助理記下他的口述。
「是亞藍.卡特一家所有。他們在這裡住了五十年,然後才把房子賣給老和_圖_書包柏.費玆。」
星期二早上八點不到——新的挖土機甚至都還沒到——魯蘭大道十五號前,已經被新聞媒體擠得水洩不通。一輛輛寫了各個電視臺的轉播車,停滿了一向很寧靜的街道兩旁,天空上還盤旋了直升機,裡面的攝影師正在把這一帶所有的一景一物,全都納入鏡頭內。每一個記者都把麥克風拿在手中,拉長了脖子盯著警方的挖掘小組所攫出的每一鏟泥土。
聽到這話的愛蜜莉,立刻想起菲麗斯.蓋茲書中所提到的那一段:「媽媽變得非常的保護,除非我有人陪同,要不然連過個街都不讓我一個人走。」
湯米看了他一眼。「到外面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要吐,可別在這裡面吐。」
「對,沒錯,我一直都這樣沒錯。」
湯米感到無比疲憊。他知道這個問題也會是媒體追問的問題。「歐布萊恩法醫,我希望、也祈禱戲碼不會是那樣安排。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一帶所有的警力,在接下來的四天將會全力防範年輕的女子被任何打算殺人的精神異常患者盯上。」
檢驗的結果是,這是副年輕女性的骸骨,死於勒斃。
「柴勒太太,我們會把那裡清乾淨,絕不會有任何一根骨頭被遺漏掉。玫瑰可以再種的嘛。」湯米說。「我有幾個問題請教。問完,我們馬上滾,絕對不會多待,讓您礙眼。請問妳在這裡住多久了?」
「我不怪你,醫生。」湯米表贊同地說。「我完全能理解。」
瑞芭.亞許比星期一有來,今天又來。她忙碌地記錄著她的所見所聞。這是她進入業界以來最炙手可熱的新聞,而她打算挖個徹底。
「我記得妳好像有個習慣,就是每年的十月會離開春日湖到佛羅里達,一直到隔年五月才回來。不知道妳這幾年還有沒有保持這個習慣?」
有關魯蘭大道十五號,她需要知道的資料都已經知道了,她只是仍參不透十九世紀那個兇手的犯罪模式。
「跟之前一樣和圖書,是在屍骸的手中。顯然兇手找不到手指骨,但又要警方把這兩副屍骸的關連性串起來,就用這個替代。」
「這問題就沒人能回答了。從耳環的狀況判斷,它們相當完整,這表示如果它們的主人是她,而她又戴著的話,必然是固定在耳垂上,而經過這麼多年,她的耳垂當然已腐朽而化為烏有。所以要我說的話,他能找到它們還真是運氣。你說一八九〇年代第三個失蹤的女孩,是在什麼時間失蹤來著?」
「我真不知道我以後是不是還會走到後院去。我種玫瑰的地方就在她們上面的土地,我平常除草、施肥時,都是跪著……就在那個地方。」她對湯米說。
「柴勒太太,」一旁的皮特突然開口,「我來這裡任職已經有八年了。」
九點半,差不多開始挖掘的一個半小時後,圍在四周的人看見挖土機突然停了下來,警方的鑑識小組紛紛趕到坑的邊緣往下探看坑底。
「換作我是你,我也會做這樣的防範。」歐布萊恩法醫脫下手套,「而為了減少弟兄們的辛勞,我會把我的兩個女兒送到她們康乃狄克的奶奶家去度週末。」
「四十年有囉。我是這棟房子的第三任屋主。這棟房子是向老包柏.費玆買的。他們在這裡住了三十年。」
老太太點點頭,頓了頓後,她說,「我實在太自我了,先前只想到我是怎麼蹲跪在死人的墳穴上,想想我自己再過不久也是要徜在地底下的人了,實在沒什麼好怕,或是發毛的。況且我的玫瑰都栽得那麼美,要是種回去沒有活下來,我會重新再播。就另一方面來看,這些年來她們的墳上有美美的玫瑰花,對她們來說也沒有那麼悲慘了。」
看來包柏.費玆在春日湖真的很不得人緣。湯米心想。
瑪歌.柴勒的目光轉向皮特,看了看他後,「啊,對不起,我猛一下沒看出是你。」
「妳說的老包柏.費玆,是不是那家『調味料餐廳』的老闆包柏.費玆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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