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八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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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小時後回來,珮特。」威爾說。
「我舉個例子給你聽。就舉一件昨晚發生的事情好了。我知道包柏有告訴你他有失眠症,說他時常看書看了大半個晚上。」
「娜妲麗,春日湖有很多好人。沒錯啦,是有一些人不高興包柏為了妳跟他的前妻離婚,可是話又說回來,這裡的人都很公正的。雖然蘇珊一直努力維持他們的婚姻,可是這裡的人全知道包柏跟蘇珊的婚姻名存實亡。我想大多數的人都覺得蘇珊沒有包柏反而比較好,日子過得比較實在些。」
「費茲太太,妳好美,好漂亮喔。」珮特羞怯地說。
「對不起,讓妳久等了。」威爾從他的辦公室走出來。「妳的手怎麼了?」
娜妲麗苦笑。「這就是為什麼我老是會找你一起吃飯的原因了,你的嘴總是那麼甜,像裹了蜜一樣,能把人哄得好開心,煩惱全忘掉。」
「我會繼續努力回想那個晚上,看我還能想起什麼hetubook.com•com。」娜妲麗咬了一大口的三明治說。
「也不是啦,只是手腕痛得不得了。」娜妲麗抬高手臂,袖子於是往上提起,露出了一小截看起來很可怕的麻紫。
娜妲麗親吻他。「吃午餐時告訴你。我們走吧。」她挽著威爾的手臂往門口走,走了幾步,回頭給了珮特一個敷衍的微笑。
「不說這個了,娜妲麗。妳剛剛不會是想說麗秋.魏可思那條絲巾是包柏拿走的吧?」
「這倒是個好消息,我替她高興。我把我生命中的五年時間給了包柏,這五年可以說是我最美,最好的五年。如今他不但經濟陷入危機,還變得越來越奇怪。」
「我幹嘛要幫他隱瞞。」娜妲麗反射性地說,而後她降低了音量。「威爾,我一直在想勞倫斯家舉辦晚宴的那個晚上。我是說瑪莎失蹤的前一晚。」
坐定後,而服務生也帶著他們點好的菜單走後,威爾望著娜妲麗。hetubook.com.com他的臉上掛著逗弄的淺笑。
「說起來也真有趣,但你知道嗎,當你真的很努力、很用力去回想的時候,很多小事、小細節,統統可以記起來。我是說,要不是我這些日子很認真的去回想,我都忘了那天晚上包柏是穿什麼樣的衣服。他穿的那件外套又拙又醜,可是他總以為那件外套讓他看起來比較年輕——」
他們走出門口,威爾順手帶上辦公室的門,可是在關上之前,珮特還是聽見娜妲麗說了句:「威爾,我今天早上被包柏嚇死了。我想他發瘋了。」
「這種事最好別聲張,娜妲麗。」威爾勸道。
她真的美豔逼人,美得令人手足無措。每次一看到她走進來,珮特就會渾身不自在,覺得自己像個上不了檯面的醜小鴨。
一抹不確定掠過娜妲麗的臉。「我確定我有。」
「因為一直到警方問起那條絲巾的當天,大家才知道魏可思家曾經找過那和_圖_書條絲巾呀,對吧?」
「妳知道珮特有些嘴碎,而她有聽見妳那句關於包柏的話吧?她現在說不定正拿著電話跟她的媽媽咬耳朵呢。」
女服務生這時送上來兩杯啤酒。
「有嗎?」
他們在隔壁的小鎮一間名叫「洛勃」的酒館訂了桌位。那間酒館離春日湖兩哩遠。
「因為吃玉米牛肉三明治配啤酒最搭。」
威爾一笑,「看看妳。要我說,我會說他太暴殄天物了。」
今天早上當她穿上這套剛買的紅色褲裝時,覺得自己很好看,很得體,而且得意極了。可是現在,她再也不確定了。跟娜妲麗.費茲那套墨綠色的褲裝一比,不論是質料、剪裁、式樣,都相形見絀。
「我剛剛是要說,那天晚上我進化妝間時經過門廳,有看到那條絲巾就在玄關桌上,可是等我從化妝室出來時,它就不見了。」
「妳嘴真甜,聽到這樣的讚美,真讓人開心呀。」娜姐麗嫣然一笑。威爾這個長相平凡的www.hetubook.com.com小祕書一直讓她覺得很有趣,她注視她的敬畏眼神總讓她心情很好。
「如果包柏開的餐廳是這種能讓人大快朵頤的餐廳,他說不定就不會虧錢,搞不好還賺大錢。」
「費茲太太,史塔福先生在問,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多等他片刻?他現在正在擬一份合約,就快好了。」現年二十三歲的珮特.吉林是威爾.史塔福的祕書兼櫃臺接待。她緊張地對她敬畏的偶像笑了笑。
「有。總之,我昨晚凌晨兩點下樓去書房找包柏。裡面沒有人。我接著找車庫,發現他的車子不見了。我不知道半夜三更他會跑去哪裡。到了早上,我發現他的口袋裡有張女人寫給他的字條,上面寫著要他打電話給她。當我質問他,他很吃驚。他的表情是那種完全沒有記憶曾跟那個女人見過面的表情。他矢口否認,而我認為他曾失去知覺。事實上,我認為他有間歇性失去記憶的狀況,而且已經有好一段日子了。」
「對。」www.hetubook.com.com
娜妲麗.費茲看起來好像沒有化妝,素淨著一張臉。可是沒有人能不化妝美成那個樣子,對吧?
「一個半小時。」娜妲麗更正地說。
娜妲麗越說越激動,聲音高了起來。威爾注意到隔壁桌那個老婦人豎起了耳朵傾聽著。
娜妲麗聳聳肩,「我管不了那麼多。謝謝你答應陪我出來吃飯,威爾。我想整個春日湖我就只有你這一個朋友。」
娜妲麗怯怯一笑。「我今天真的被他氣到極點了嘛。」頓了頓,「我怎會點啤酒?」
「怎樣?」
「妳有看到包柏靠近過它?」
「天哪,當妳討厭起一個人時,妳可真的一點都不留情啊。」
「妳不舒服嗎?」
「妳怎不告訴警方?」
威爾揚揚眉。「奇怪?怎麼說?」
至於髮型,兩天前她才去了美容院剪了個很時尚,又適合她的髮型。那俏麗的短髮,剛剛好蓋住她的耳朵。可是現在看到娜妲麗.費茲那頭光澤、亮麗的金色長髮,珮特非常確定自己犯下了一個可怕的錯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