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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遊

作者:瑪麗.海金斯.克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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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他跟著救護車來到醫院,然後和我一起在急診室等著,直到醫生出來向我保證,瑪姬只是輕微腦震盪,不過他們還是要她今晚住院觀察。她被安頓在病房之後,彼得就開車送我回瑪姬的家。我猜我是因為鬆了一口氣,同時過於驚嚇,所以我的手不停的顫抖。他接過我手中的鑰匙替我開了門,和我一起走進屋內,找到了電燈開關,然後說道,「妳看起來需要喝一杯。妳外婆家有酒嗎?」
節目一開始的時候我介紹了彼得。當他致詞歡迎賓客,同時開始談論我們識字推廣活動的重要性時,他的儀態中絲毫看不出他當時正承受著多麼大的壓力。「捐錢助人固然是件好事,」他說道,「但同樣重要的是有人——像各位一樣的人——捐出時間當義工,以一對一的方式幫助其他人學習閱讀。各位或許已經知道,我經常不在家,因此我希望能夠用不同的方式當識字推廣活動的義工。所以,我決定讓這個年度活動每年都在我家舉辦。」當眾人開始鼓掌,他轉身對我說,「妳和-圖-書同意嗎,凱薩琳?」
這個問題讓我笑了起來,而且我覺得是有點歇斯底里的笑。「瑪姬說如果每個人都像她一樣每晚喝上一杯熱騰騰的棕櫚酒,安眠藥廠就要關門大吉了。」
次日,我們前往紐約,悄悄安排了我們的婚事。一月八日,我們就在聖派屈克大教堂的聖母禮拜堂,莊嚴肅穆的交換永遠相愛、尊崇、珍惜彼此、至死永不渝的誓言而完成了婚禮。
我們兩人各喝了一杯威士忌。第二天他送了花給瑪姬,並且打電話約我出去吃晚餐。在那之後我幾乎每天都和他見面。我沉浸於熱戀之中,而他也是。不過瑪姬卻苦惱不已,她依然認定他是個殺人兇手。彼得的繼母勸我們等一等,警告我們一切發生得太快,我們可能尚未認清是否適合對方。蓋瑞和珍妮.巴爾則十分為我們感到高興。文森.史萊特提出簽婚前協議書的事,顯然在我同意簽署後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彼得雖然對此十分憤怒,不過這件事文森還是堅持到底。我告訴彼得我曾m.hetubook.com.com經看過類似協議,如果婚姻維持不長的話,贍養費也相對的有限。我可以接受這樣的條件,也告訴他我並不擔心,因為我知道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共組家庭。
諷刺的是,對瑪姬而言,她正是促成我們結婚的媒人。
伊蓮和彼得的繼兄理查也都到場出席。他們和賓客打招呼,流露出上流社會的風範。除了那雙迷人的眼睛之外,我很驚訝這對母子在外表上有如此大的天壤之別。我本來以為伊蓮的兒子會長得像小道格拉斯.費爾班克,但那與事實實在相差太遠了。
在莊園舉辦的識字募款酒會非常成功。宅邸的管家夫婦珍妮和蓋瑞.巴爾十分稱職,幫助我和外燴廚師確保一切順利進行。
然而,瑪姬卻在不經意和不願意的情況下替我們牽了紅線。我開車載她去參加酒會,因此她當然也得等我開車送她回家。當蓋瑞.巴爾替我們開前門時,瑪姬的鞋尖被微微高起的門檻絆住而跌倒,整個人趴在前廳的大理石地板上。
文森.史萊特雖然和*圖*書總是置身幕後,但他其實無所不在。由於我從小就喜歡追根究柢,因此我開始臆測他是如何進入彼得生命中的。他父親是否曾為彼得的父親工作過呢?我這樣猜想道。畢竟,我父親就曾經如此。或者,他可能是彼得的大學同學,受邀加入卡靈頓的家族企業?尼爾森.洛克斐勒就邀請了他當年在達特茅斯學院的室友,一位來自中西部的獎學金學生,到他的家族企業裡工作!結果,那個男人後來成了億萬富翁。
由於這對夫婦,的大力幫忙,一切都進行得很圓滿。我等到最後一位賓客離席,場地也收拾乾淨,所有家具都歸回原位後才離開。雖然我一直希望彼得會再出現,但他並沒有,而我腦中已經開始策畫要如何找藉口再盡快見到他。我可不想等到明年規畫慈善酒會的時候。
就在那個時候,我感覺到自己試圖眨回因為鬆了一口氣而幾乎奪眶的眼淚。彼得把他的手帕遞給我,然後說道,「我了解妳的感覺。」
我就是在那一刻愛上他的嗎?或者早在之前我就已經墜入hetubook.com.com愛河?「真是太好了。」我說道,而我的心也因此融化。就在那天,《紐約時報》的工商版面上也問了一個問題。「該是彼得.卡靈頓下台的時候嗎?」
一整天我都忙裡忙外的,監督著外燴廚師和花匠,並且確保那些擅自移動家具的賓客沒有打破或刮傷什麼東西。巴爾夫婦在那天成了我的朋友。午餐時,我們一邊喝茶、吃著簡單的三明治,而他們則告訴我他們眼中的彼得.卡靈頓——那個十二歲時就因母親過世而被送到喬特寄宿中學的男孩;那個二十歲時因為蘇珊.艾索普的死而不停遭到盤問的普林斯頓大學大三生;以及那個三十八歲時,懷孕的妻子被人發現陳屍游泳池底的男人。
彼得.卡靈頓和我在聖派屈克大教堂的聖母禮拜堂完成婚禮,而那裡也是三十年前我母親和我父親交換誓言的地方。
彼得對我豎起大拇指,然後對眾人微笑著,一邊和幾個人握手,一邊往長廊另一端圖書室的方向走去。不過我注意到他並沒有進去。我猜他若不是從後廳的階梯溜上了樓,就和圖書是往屋外走了出去。
我驚聲尖叫出來。瑪姬就像集我母親、父親、外婆、朋友和恩師於一身,她是我唯一的親人,而且她已經八十三歲。一年年過去,我也越來越擔心,面對無可避免的現實,那就是她並非長生不死,雖然我知道她是絕對不會輕易離開人世的。
後來,當然彼得和文森又和好了,而彼得的律師也擬定了一份相當優渥的協議書。彼得堅持要我請自己的律師過目,以便確定這份協議對我公平。我也照做了。幾天之後,我就簽了那份協議書。
這時,趴在地上的瑪姬斥責道,「噢,拜託,凱依,別叫那麼大聲。除了我的尊嚴之外,我根本沒有受傷。」她用一隻手肘撐起身子,試圖站起身來,但立刻就昏厥過去。
我根本不知道接下來的一個小時發生了什麼事。巴爾夫婦叫了救護車,而我猜他們也告知了彼得.卡靈頓,因為突然間他就出現了,跪在瑪姬身邊,手指按著她的喉部尋找脈膊,用安慰的口吻說道,「凱薩琳,她的心跳似乎很強。我想她是撞到了額頭,已經腫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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