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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指了一下剛才在檢閱的那幅畫。「告訴我，理查，亞莉珊卓．里洛德是誰？」

理查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抹虛弱的微笑。他的手也不再顫抖。「事實上，亞莉珊卓．里洛德原本是位藝術家，不過現在她已經死了。我剛在晚間新聞中聽說，她的屍體被人從東河撈了上來。和蘇珊一樣，那位迷人的年輕藝術家也染上了毒癮，而亞莉珊卓也不知道，勒索我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妳也犯了同樣的錯誤，凱依，而現在我會用同樣的方法對付妳。」

二樓和三樓樓梯間的電話響了起來。理查示意我們不要出聲，這樣他就可以聽見是否有人在答錄機上留言。

「你母親不是在保護彼得。」我說道。「她是在保護你。還有，我父親準備了一份莊園籬笆外圍的設計圖，也就是你掩埋蘇珊屍體的地方。他把設計圖寄給彼得，要彼得轉交給他父親。但彼得因為在上大學不住家裡，所以沒有看見。但我認為你母親看見了，還把設計圖拿給你看。你們兩hｅｔubｏoｋ.coｍ•cｏｍ個都知道必須除掉我父親。你們開除了他還不夠，你們擔心他可能會繼續和彼得的父親聯絡，討論設計圖的事，而你們不能冒險讓他那麼做。你讓他的死看起來像自殺，然後你把我父親的屍體埋在這個莊園裡，因為你以為警方不會再捜索這個地方。」

我輕聲呼喚著彼得的名字，而先前我在走廊上看到的人影此時變成一個警察。他衝進房間，將理查手中的槍打掉，然後將他壓在地上。「警察！」他對理查喊道。「趴在地上！趴在地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理查的聲音因激動而近乎哽咽。「我就告訴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現任的彼得．卡靈頓夫人才到這裡不久，我的人生卻已經因為她而全毀。我母親多年來為了保護彼得，一直藏著那件襯衫。那天晚上她曾看見他穿著那件襯衫回家。她看到那上面的血跡，相信他一定是惹上了什麼麻煩。如果當初她在第二天就把襯衫交給警察，而大家也發現蘇珊失和-圖-書蹤的事實，過去的二十二年彼得恐怕都會在牢獄中度過。」

當那位警察和理查搏鬥時，文森則把地上的手槍踢到更遠的地方，然後也壓在理查身上，試圖幫那位警察制伏他。片刻之後，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又有兩位警察衝進房間。當理查看到他們時，才停止了掙扎並開始啜泣起來。

那天下午我故意把答錄機的音量轉到最大，這樣在三樓的我就可以聽得見留言。片刻之後，瑪姬那帶著擔憂和恐懼的聲音傳了過來：「凱依，現在已經很晚了。妳在哪裡呢？我剛想起來妳父親告訴我他聽到誰在外面吹那首歌的口哨了。就是伊蓮的兒子理查：華克。凱依，他今天晚上不是要到妳家去吃晚餐嗎？凱依，請妳小心一點。我好擔心妳。妳聽到留言就馬上回電話給我。」

「不要再說下去了，凱依。」文森警告道。我明白文森是擔心理查可能會情緒失控而開槍，但我一心只想要把心裡的話說完。

「理查，別做傻事。」文森鎮靜的說道。「這到https://m.hetubook.com.com底是怎麼回事？」

我指著先前在檢視的那幅畫。「你是個嗜賭成性的畫商。我認為把這幅畫掉包的人就是你——天知道還有多少幅。彼得告訴過我，最好的畫作都掛在樓下的牆上。這一幅是掛在宴會廳的，但只是贋品。真品就掛在《時人》雜誌那頁瑪莉安．赫麗的專訪中，她照片背景的牆上。那幅畫應該是要掛在這裡的，不是嗎，理查？葛蕾絲抓到了你的把柄，就像當年蘇珊抓到你的把柄一樣。她拿這件事質問了你，對不對？我不知道蘇珊為什麼要向你勒索，而不是向彼得的父親告狀，可惜她就是那麼做了！」

文森抓住我的手臂，我可以感覺得出，他有多麼急切的想阻止我。理查的手在顫抖著。雖然我知道他很可能會開槍射殺我們，但我還是要繼續說下去。過去多年來對我父親的思念，甚至相信他遺棄我的情緒，這時都像波瀾般湧上心頭。過去幾個星期，看著我丈夫被銬上手銬腳鐐也讓我痛苦不堪，而這一切都是這個男人害的。和*圖*書

理查看了文森一眼，然後對他說道，「對不起；文森。我本來並沒有意圖要來這裡傷害你。你一向對我和我母親不錯。只可惜，你不該在這個時候來這裡。我已經走投無路，玩不下去了。警方終究會查出我就是殺害亞莉珊卓的人，然後他們也會查出其他的j切。不過我還是有一絲逃脫的希望，所以我不能冒險讓你活著去報警。」

理查轉頭看著我。「但如果他們真的抓到我，那麼至少當我在坐牢的時候，也會很高興知道妳無法這裡享受卡靈頓家的財富。」他將手槍對準我的頭部。「女士優先，凱依。」

在那一刻，我突然感覺到理查背後的走廊上有人影在移動。我猜想那有可能是伊蓮或蓋瑞過來幫肋理查。即使瑪姬因為我沒有接電話而報了警，我想他們也不太可能這麼快就趕過來的。不管走廊上的是誰，我都要讓那個人聽見我對理查說的話。

「你不僅殺害了蘇珊和我父親，你還殺害了葛蕾絲。」我繼續說道。「當她被人發現陳屍於游泳池底時，外套口袋中還放和-圖-書著那張雜誌內頁。她一定是看出雜誌中的那幅真品畫作，應該是要掛在這間屋子裡的。理查，你恐怕也不知道，複製那幅畫的畫家，對於自己的作品感到非常驕傲，甚至在偽造的莫利簽名下方，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可以感覺到，理查知道一切都完蛋了。我從文森身後往旁邊走了一步。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要正面和理查對質。「殺害蘇珊．艾索普的人是你。」我說道，刻意掩飾聲音中的恐懼。「那天下午我在禮拜堂中聽到的，就是你和蘇珊，對不對？」

彷彿像是出神一般，我看著理查被銬上手銬，然後被警察拉著站起身來。一位警察拾起了槍，而先前在走廊上的那位警察則轉身看著我。「我全部都聽見了，卡靈頓夫人。」他說道。「您別擔心，我全部都聽見了。」

我整個人僵在那裡，看著理查拿著槍朝我們逼近。然後他又在不遠的地方停下腳步，這樣我們兩人都無法從他手上把槍奪走。文森往前一步站在我面前，我知道他是試圖掩護我。理查手中的槍口則正對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