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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看著瑪格麗特的指頭輕輕拂過凱莉的臉頰。

瑪格麗特咬緊嘴將。她設法穩住自己的聲音，說：「可能是凱西把感冒傅染給她。」她親了親凱莉的頭。「我們會小心翼翼地照料，不是嗎，哈里斯醫師？」

凱莉猶豫不決。

「我什麼也不記得，直到我看到鱈角的路標才曉得。那個路標多少讓我清醒過來，我知道自己必須回頭。我感到很內疚。可憐的史帝夫，不像我這樣感情用事、魯莽行事，他的壓力就已經夠大了。」

哈里斯醫師想起昨天晚上，她看到史帝夫臉上那股絕望的表情。當時是八點鐘，她回到這間屋子裡，得知瑪格麗特失蹤的消息，「哈里斯醫師，」史帝夫解釋道，聲音之中充滿痛苦。「我帶凱莉從托兒所回到家之後，凱https://www.hetubook.com.com莉正在脫外套，突然大叫一聲，抓住自己的手臂，就是手上有一塊瘀青的那個地方。她八成是在玄關撞到了桌腳。可是瑪格麗特抓起狂來！她很肯定這代表有人在傷害凱西，凱莉感受到凱西的痛。瑪格麗特從我手上搶走車鑰匙，告訴我她得去她買生日派對禮服的那家店裡找人談談。她沒回來，我又想不起來那家店的店名，最後我只好打電話報警說她失蹤了。哈里斯醫師，她不會自殘吧，會嗎？妳覺得她會自殘嗎？」

「妳曉得自己離開店裡之後去了哪裡嗎？」哈里斯醫師問。「昨晚，妳說妳的記憶一片空白。」

凱莉看著她，搖搖頭，眼中充滿了恐懼。「噓，」她低語，然後縮成一團，把www.hetubook.com.com大拇指放到嘴巴裡，拉過阿富汗毛毯蓋住自己的頭。

「我們是會啦，不過我可以跟妳保證她的胸口沒有痰。」事實上，哈里斯醫師心想，她沒道理一直咳個不停。她沒感冒。哈里斯醫師站起來。「瑪格麗特，我們應該讓妳有機會沖個澡，換件衣服才對。我們下樓去，凱莉可以選擇她想聽的故事讓我唸給她聽。」

凱莉前臂上那塊青紫的瘀傷，幾乎出現在先前逐漸淡去那塊的同一處。看起來好像有人狠狠地掐了她，哈里斯忖道。「妳的手臂不是撞到桌腳吧，凱莉，」她大聲說，然後對於瘀青的可能性感到納悶。瑪格麗特說凱莉其實是感受到凱西的痛，她是對的嗎？她忍不住把憋在心裡頭的問題提出來。「凱莉，」她問，和圖書「妳是不是三不五時就會和凱西心有同感？」

凱莉抬起頭來正經八百地看著她，不搭腔。

「我們的小女孩一整個早上都很沉默，」哈里斯醫師注意到。「昨晚我陪妳睡覺，對不對啊，凱莉？」

「嗨，有人真的很沉默哦，」瑪格麗特柔聲說。「我們的小凱莉怎麼了？」

「我覺得這個主意很好，」瑪格麗特口氣堅定地說。

凱莉默默地點點頭。「她睡得好嗎？」瑪格麗特問。

「每個人都有崩潰的時候，瑪格麗特，」星期六下午天色還早的時候，哈里斯醫師溫柔地說。時間是一點鐘，她和凱莉才剛叫醒瑪格麗特。

「妳曉不曉得過去這個星期以來妳少睡了多少個鐘頭？」哈里斯醫師的口氣輕快，不過眼中滿是戒備之色。瑪格麗特瘦成這個樣子，她心想，和*圖*書且蒼白得如此可怕。「即使是現在我都不想叫醒妳，但是卡爾森探員來電。他想要順道過來。史帝夫正在回來的路上，他吩咐我把妳叫起來。」

凱莉默默地滑下床，伸出手去拉哈里斯醫師的手。她們一塊兒下樓到書房去。凱莉在書房選了一本書，爬上哈里斯醫師的大腿。房間裡面有點冷。哈里斯伸手去拿摺好放在長沙發扶手上的那條阿富汗毛毯，裹住凱莉。她掀開書本，然後撩起凱莉的衣袖，這是她在那一天第二次這麼做。

「聯邦調查局可能想要了解一下，昨天晚上我那樣子落跑，到底在搞什麼鬼。我在想他們會不會以為我瘋了。昨天妳前腳一走，我就趕緊打電話給卡爾森探員。我對他大呼小叫說凱西還活著，叫他非找到凱西不可。」瑪格麗特把凱莉拉到她的和_圖_書懷裡。「然後我跑到我幫她們買禮服的地方去，幾乎出手攻擊那位經理什麼的。我失去理智了，我猜。」

經過了痛苦的三個小時之後，電話來了，警方找到了瑪格麗特，發現她坐在車上，車子停在丹百瑞機場附近。他們終於把她送回家裡，那時候她無法告訴他們她去了哪裡。我給她吃了強效的安眠藥，哈里斯醫師暗忖，做對了一件事。我雖無法減輕她的哀傷，但是最起碼可以給她一個逃避和休息的機會。

「每一件事都讓她有所反應，我想。她在睡夢中哭叫，咳了不少。我覺得自己最好留下來陪她睡覺的原因就在這裡。」

此刻瑪格麗特正坐在床上，凱莉窩在她身邊。瑪格麗特設法擠出笑容。「妳給我吃了什麼藥，讓我睡得不醒人事？你知不知道我一睡睡了十二個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