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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虎風雲

作者:司馬紫煙 臥龍生 獨孤紅 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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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龍潭虎穴

第十三章 龍潭虎穴

方豪拉起了那具屍首血肉模糊的左手,笑道:「我見過戴四一面,戴四左手小指缺了一節,如今,這是誰竟有如此神通,給他接上了一節。」
她沒去擦,她已經很知足很知足了,能撿回一條命,流這麼一點血算什麼。
方豪則仰天縱聲長笑。
九格格嬌靨色變:「玉琪,辦不到。」
「我正想提醒你。」
方豪搖頭笑道:「老九,你不會讓他死的,戴四是個寶,你或許會讓他氣若游絲,或許會讓他不成人形,但你絕對會保住他一口氣,絕對不會讓他死。」
「當然,要是你已經從戴四口中問出了那一份名單,你早走了,絕不會還待在這蘇州府衙,等玉琪我找上門來,此其一——」
開門的不是別人,卻是裏頭四個犯人中的一個。
「我脾氣不好,可是現在有這個耐性,你可以一樣一樣的說。」
九格格一張冷肅的嬌靨上,沒有太多的驚,但卻有不少的異,從深邃眸子裏射出來的冷峻目光,緊盯在方豪臉上,一眨也不眨,話說得平靜異常,平靜得像一泓如鏡的池水:「玉琪的身邊絕沒有這種樣的身手,就身手論,你的確該是玉琪禮聘而來的!」
方豪這一掌,力道拿得很準,不輕、不重,恰到好處。
方豪卻笑了:「老九,外人不瞭解玉琪,他們可以拿我當三歲孩童,但是你不能。」
肌膚、衣裳、臉上的五官,已經是分不清了。
抑或是這一連串的變故,真已經驚破了老英雄的虎膽?
九格格臉色又復大變,美目中厲芒暴射:「玉琪,你敢對我施詐?」
九格格臉色微沉:「你誤會了,我並沒有出高價拉他的人的意思,我只是要知道玉琪這個敗家子兒,究竟怎麼揮霍皇家的錢,來豢養他自己的鷹犬。」
「站住!」
「戴四是個鐵錚硬漢子,寧折不屈的硬漢子,否則他不足以領袖一方,在叛逆之中舉足輕重的,他寧死也不會透露那份名單,此其二——」
九格格突然暴叫:「不行,便宜讓你佔夠了,我花了多少心血,一年訓練出來的十二玫瑰,一下子讓你毀了四個,那筆賬我還沒跟你算,現在你又——不行,這件事說什麼都不行。」
小燕本就嬌小柔順,如今她粉首微垂,嬌軀顫抖,楚楚可憐,更是動人,就是鐵石人兒,也會覺得不忍。
一把鑰匙開了大鋼鎖,鐵鏈響動聲中,鐵柵門開了。
「只要九格格相信,我沒有欺騙您就行了。」
九格格始終沒看小燕一眼,突然間,笑容收斂,嬌靨上又是一片凜人寒霜,逼視方豪道:「前些日子你用你的手殺我的人,我沒法阻攔,但是賬還沒算,這次你想假我的手殺我的人,算盤打得雖好,可是我不會上你的當。」
但是,這還只是大牢之外。
九格格嬌靨鐵青,猛然抽回了手:「玉琪,我可真是低估了你,我這就帶你去見戴四,但是,你必得問出那份名單來。」
小燕一言未發,猛仰嬌www.hetubook•com.com靨,臉色慘白,揚起纖小嬌柔的玉手,疾拍自己天靈。
兩名黑衣漢子恭應一聲,要動。
一個久走江湖,老於經驗、歷練,經過大風大浪的老英雄,面對一個年輕滿旗姑娘的背後,竟然一怯如此。
九格格道:「起來。」
九格格道:「玉琪,你低估了我了!」
他也從方豪口中,聽說了九格格逼供那殘忍毒辣的一套。
九格格陡地一聲冷哼。
方豪目光一凝:「戴四真死了?」
「那麼我告訴你實話,戴四禁受不住酷刑,已經死了。」
小燕滿臉驚愕,望著九格格,兩眼盡是乞求之色:「婢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格格開恩憐憫。」
一時,雲振天無法感覺出心裏是什麼滋味。
等到了那一排排,一列列,粗如兒臂的鐵柵分隔而成的囚室時,靠外的幾間,簡直是人滿為患。
方豪暗暗地怔了一下,旋即,腦中閃電百轉,然後他笑了:「老九,這不是戴四。」
四個則頗為悠閒地散坐在地上的稻草上。
近前,血冠羽士稽首為禮:「格格!」
九格格道:「你應該有既生瑜,何生亮之感。」
前頭一個,則是個五旬上下的老道,一身雪白的道袍,手裏拿著一柄玉拂塵,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但是頭上一頂道冠血紅,特別顯明,也特別刺眼。
方豪來回踱了兩步,才道:「老九,你要弄清楚,這件事本來就有我一份,我無意掠人之美的,可是誰也別想撇掉我。」
不用說,這四個又是暗樁。
門板上,躺著一具屍首。
方豪道:「這就是剛才我為什麼勸你不要等我鬧的道理所在啊。」
方豪沒答禮。
「戴四怎麼樣?」
雲振天走在方豪身後,也走在九格格身後。
「回格格,已經抬來了。」
玉燕、小燕、兩個黑衣漢子施下了禮。
方豪道:「途殊,但是歸同。」
不管是什麼,長江後浪推前浪,英雄豪傑出少年,應該是沒有錯的。
玉燕、小燕恭應聲中,施禮行了出去。
既稱西屋,自然在西邊,九格格陪著方豪,雲振天緊跟在後。
方豪表現得十分平靜,不但平靜,而且在唇邊還泛起了一絲笑意:「格格,皇家撥給各府的開銷都是一樣的,格格在這方面的開銷是多少,貝勒爺就也是多少。」
但是對眼前這位功智兩高的人物,她自忖並沒有十成把握,只有五成,另外五成就得靠運氣了。
九格格罵的是玉琪,不是方豪,儘管她對玉琪的心性為人也有不滿,但畢竟「血濃於水」,尤其此刻他在小燕眼中是玉琪,他不能不還手。
明樁暗卡,一旦全部現身,那等於是一堵人牆,全部由大內高手組成的人牆。
九格格臉色發白,點頭道:「好,玉琪!好,這一陣,我認輸。」
九格格瞟了小燕一眼說道:「一句敗家子兒,小燕都想笑了,我總不至於連個侍婢都不如的吧?」
話落,他就https://www.hetubook.com.com要邁步。
玉燕並沒傷筋動骨,但至少在幾個時辰之內,她這條右臂不能動彈,等於是暫時廢了。
血冠羽士一怔,旋即深深稽首:「貝勒爺。」
就憑這堵人牆的實力,足抵半個武林。
只能說是一具屍首,不能說是人的屍首。
「你這麼說,我也不否認。」
雲振天懂,完全懂,儘管他不願讓方豪一個人冒險,可是此時此地,他只有聽方豪的,恭應了一聲,施禮而去。
九格格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任何人休想從她的臉色中看到些什麼。
迴廊上拐了一陣,兩名配帶兵刃的黑衣漢子站在一間屋門口,一見九格格行到,立即打千行禮。
「你到底要先聽那一樣?」
九格格冰冷道:「他還不敢不聽我的,惹翻了我,我一腳也把他踢開。」
方豪毅然邁著瀟灑腳步行了出去,他沒問曾慕秋的事,甚至也沒再看曾慕秋一眼。
方豪不躲不閃,抬手一把,正抓住玉手,九格格的玉手殺人無算,但卻永遠那麼嬌嫩滑膩、柔若無骨,不知道方豪心裏有什麼感受?只見他臉上笑吟吟地道:「老九,別忘了,沒有我玉琪你也得不到這樁大功。」
但是雲振天就是不敢出手,他隱隱覺得九格格的身後,似乎有著無數對的眼睛,每一對銳利的目光,都在監視著他的舉動。
因為,那具屍首已是血肉一堆,不成人形,除了還能看出那是頭、那是腳以外,其他的部位是再也難以分辨了。
雲振天是頭一回見著這種陣仗,他行走江湖,血腥事不知見過多少,但是眼前這樣不只血腥的一樁,卻使得他不寒而慄。
九格格冷然道:「掀開來!」
方豪笑嘻嘻地欠身擺手,道:「敢請與格格並肩齊步。」
「什麼叫辦不到?」
方豪臉色一整:「真不行?」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一句「敗家子兒」聽得小燕那小巧的香唇牽動了一下,她似乎是想笑,她一笑一定更楚楚動人,可惜的是那只是微微牽動一下,並沒有笑。
方豪道:「你別忘了,這件皇差也有我一份,並不只是你跟血冠。」
「辦不到就是辦不到。」
九格格沉默了一下:「說吧,你究竟要幹什麼?到這兒來見曾慕秋,又是為什麼?」
虎老雄心應猶在。
大牢的戒備,的確是夠嚴密的。
這回雲振天沒有再心驚膽顫了,因為從方豪的話裏,他已經知道這位九格格是在施詐。
雲振天開始有點心痛,但並不心驚,他寧願戴四爺是真禁受不住酷刑死了。
兩名黑衣漢子恭聲答應,跨步上前,各拉草席一角,捲起了那張草席。
她是隨著話聲磕頭,等到她站起來的時候,雪白嬌嫩的香額都磕破了,皮開肉綻,鮮紅的血從額上順著那挺直的小鼻子往下流。
方豪很聽話,收勢站住了。
所以,他還是禁不住膽為之顫,心為之驚。
老得連這一點膽氣都沒有了?
方豪道:「這你和圖書應該信得過,我一定盡心盡力去做。」
方豪輕喝道:「站住。」
方豪雙眉聳動,兩眼放光,剛要說話,突然,他的兩眼餘光掃中了小燕的一雙美目,小燕那一對明亮而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正閃漾著一種令人難以言喻的奇光。
而表面上,方豪卻有著出奇的平靜,因為,站在身旁的,是個有著過人精明、過人厲害的人物,神色只要有一絲絲異樣,便絕難逃過她銳利的一雙美目。
「你是來早了,你再遲半個時辰看看。」
可惜她手裏沒有刀,就是有,她也未必敢出手,除非她有十成的把握。
「不管說那一樣,我都是為戴四。」
正是那位血冠羽士。
九格格的確厲害,小燕剛才的香唇一牽動,只有方豪覺出了,看見了,沒想到卻也沒能瞞過九格格。
這是誰這麼大膽?
「老九,你是個絕頂聰明的姑娘家,為什麼不做點聰明事兒,既然非得二一添作五,又何必計較六一卅一?」
她只有冷喝道:「帶路。」
論關係,論情誼,方豪之與戴四爺,自是遠不如雲家之與戴四爺,但是此刻,方豪也為之心中裂痛,熱血上沖。
「沒有。」
但是,九格格卻沒對她投過一瞥,甚至沒有用眼角餘光掃她一下。
九格格沒說話。
小燕眸子裏的奇光一下子不見了。
方豪道:「血冠,你這雙老眼,遠不如老九。」
他知道戴四爺天生一副鐵膽鐵首。
九格格頹然道:「好吧,我讓你見戴四。」
「那麼,讓我看看戴四的屍首,同時也瞻仰一下你逼供的手法。」
方豪雙眉揚處,目閃冷電,一點頭道:「那麼我也告訴你,想撇開我辦不到,要是沒有我的份兒,你跟血冠誰也別想得到這樁功勞,咱們就在這蘇州府衙鬧好了,鬧出了大亂子,回京後,皇上面前咱們三個一起說話,少不了任何一個。」
九格格沒說話,甚至沒一點反應。
九格格臉色微變。
九格格沒說話,臉上也沒有一點表情。
「我想問問他那份名單。」
九格格臉色大變:「玉琪——」
但是方豪一眼就看出了,那全是大內高手偽裝的,室角的稻草堆裏,全藏著兵刃。
九格格沒有說什麼,似乎也根本沒有責怪小燕的意思,而小燕卻花容失色,砰然一聲跪倒在地:「婢子該死,格格開恩。」
「玉琪禮聘你,出的什麼價碼?」
春風解凍,她這一笑,使得可稱絕色的身旁兩隻燕子黯然失色;但是,笑在嬌靨上,笑在綻開的櫻桃嘴上;在那一雙遠山黛眉的眉宇之間,卻閃漾起令人望之不寒而慄的凜人殺機:「玉琪在我面前,你永遠不吃虧啊!」
方豪就要舉步。
九格格身後的致命重穴,伸手可及,而且在這種毫無防備的情形下,一舉制住九格格,似乎不是難事。
「老九,你怕我搶了你的功勞?」
方豪笑了:「老九,你我可真是針尖對麥芒和-圖-書啊!」
九格格道:「送他出去。」
「戴四要是真死了,為什麼你還耗在這兒?」
方豪的意思,是要雲振天出去通知,計畫已有所改變,另一方面,一旦他對戴四下手,必然有一場慘烈的搏鬥,他不願讓雲振天陷在這座蘇州府衙裏。
方豪繼續的說道:「就算是能把我撇開,這樁功勞你也別想一個人獨佔,血冠不是盞省油的燈——」
以方豪的一路所見,以方豪的判斷,衝進來救人,成功的希望連一線都沒有。
九格格立即轉望玉燕和小燕:「去,讓他們把姓戴的屍首抬到西屋去。」
方豪望著九格格道:「好意心領,他不是小孩子,迷不了路的。」
兩名黑衣漢子懾於「神勇威武玉貝勒」神威,還真沒敢動。
方豪道:「不,是你低估我了,你不該拿我當三歲孩童,我不妨告訴你,別看你有那一套鐵石人兒也禁受不住的逼供手法,沒有我,誰也沒法從戴四嘴裏問出那份名單來,我都願意有福同享,你何獨不能收收你那私心?」
「真的。」
雲振天心如刀割,強忍住兩眶老淚,也強使自己的身體不起顫抖。
何況,還有那些能洞金穿石,發如飛蝗,數不清的強弓勁弩。
大牢之內,如果雲振天一家同來,雲家人一定會佩服方豪的料事如神。
這一句回得九格格臉色陡然一變,但旋即,她笑了。
方豪道:「屍首想必也已經埋了?」
小燕一怔,立即驚喜磕頭:「謝格格恩典,謝格格恩典——」
九格格滿腔的烈火殺機往上一沖,沖得她有著一剎那間的暈眩,但她畢竟還是忍住了。
望著眼前嬉皮笑臉的方豪,九格格真恨不得手裏有把刀,瘋狂地揮動著,在那張臉上劃個痛快。
一個被鐵釘、鐵環扣住四肢,整個兒的掛在石壁上。
九格格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道:「你說完了沒有?」
九格格冷然抬玉腕:「請。」
最靠裏的一間,也最大,那方鐵籠似的一間裏,囚禁著五個人。
血冠羽士似乎是習慣了,毫不在意,轉眼望方豪,兩眼倏現厲芒:「此人是——」
連雲振天都為自己感到悲哀。
「當然。」
九格格寒著臉道:「你易容變妝,在這時候跑到蘇州府衙來,安的是什麼心?」
九格格道:「姓戴的屍首抬來了沒有?」
「說完了。」
恭應聲中,玉燕跟小燕分別向九格格跟方豪施了一禮,扭動腰肢,快步行了出去。
進屋看,空曠的一間,什麼家具都沒有,只有兩條長板橙,上頭架著一扇門板,門板只蓋著一張草席,草席下鼓起長長的一堆,很顯然地,那是一具屍首。
小燕的右腕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一顫,無力垂下。
九格格一怔:「是啊!」
難道說雲振天真老了?
其實,他根本也沒打算真鬧。
方豪鬆了那隻血肉模糊的手,望著九格格,微笑不語。
玉燕、小燕站在裏頭。
方豪道:「小燕,你知道你們主子的規矩。」
九格格https://m.hetubook•com•com冷望方豪,一雙美目直欲噴火。
九格格又厲喝,但是喝聲已經比剛才小點兒了:「玉琪,你站住!」
九格格道:「現在,你信不信?」
而事實上,九格格一雙冷肅的美目,也正盯緊在方豪臉上。
九格格道:「你跟姓戴的,不是有一面之緣嗎?」
方豪道:「彼此,彼此。」
他知道,這時候只對曾慕秋表示一點關心,甚至只提一個字,那不是救曾慕秋,而是害曾慕秋。
「可是你最好不要忘了,你我都是為皇家,都是為大清朝廷。」
九格格道:「可是你我的想法不同,走的路也不一樣。」
方豪倏然而笑:「老九,六月裏的債,你還得可真快啊!」
九格格厲喝道:「玉琪,你敢?」
抖手一掌,疾拍方豪大穴。
「格格,我並不是個貪財重利的人。」
九格格平靜地道:「玉琪,我說的是實話,也許,對你這是頭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但絕對是實話。」
從進入兩扇既厚又重的鐵門,進入大牢起,走過道、下石梯,真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左右兩排大內高手,算起來足足有卅幾個,一個個弓上弦、刀出鞘,如臨大敵。
回身看,一前四後走過來五個人,後頭四個,清一色的中年道士,一襲黑袍,一柄長劍,劍柄上的絲穗兒血紅。
「老九,分享這麼一樁大功,值得啊!」
被掛在牆上那個,樣子不比那具屍體好多少,渾身是血,簡直就是個血人。
兩個配帶兵刃的黑衣壯漢站在旁邊。
九格格冷哼一聲,倏然沉喝:「開門!」
雲振天臉色為之一變。
九格格冷笑道:「你在外頭還埋伏得有人啊。」
方豪心裏一怔,表面上也不能不帶出來:「你認出我來了?」
話鋒一頓,轉向雲振天接道:「你去告訴他們一聲,延長半個時辰,時辰不到,絕不得輕舉妄動。」
一個陰冷喝聲傳了過來。
只聽方豪道:「這就是戴四?」
方豪指著九格格微笑:「老九,這話是你說的?就憑這句話,我只要略施小計,就可以把他拉過來,到那時候,以一對二,你自問吃得消?」
就連方豪這種一等一的高手,也看得為之暗暗心驚。
方豪冷笑道:「老九,你要放明白,你也應該相信,別看這蘇州府衙都是你跟血冠的人,他們還沒有一個敢對我『神勇威武玉貝勒』伸手,到頭來對上的只是血冠跟你我三個,這種情勢,鹿死誰手,還很難說。」
「你不信。」
他回了一句,回得針鋒相對。
雲振天的心,已經清晰地感到刺痛了。
他本是雲家班的班主,義師中舉足輕重的首腦人物,但是現在,在這座步步殺機的蘇州府衙裏,他卻得唯方豪馬首是瞻,不但得聽方豪的,甚至得看方豪的眼色行事。
九格格道:「你用不著鬧了,戴四早死了,那份名單已經裝進了我腦海裏,除非你敢下手逼我,否則這樁功勞誰也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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