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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難怪小秋要為你著迷。」蕭四由衷地讚美說：「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蒙面女人緩緩脫下了潛水衣。

「因為他根本沒有選擇啊。鄒夕鋒父子絕不會放過他，我們是他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他不與我們結盟，根本不可能坐上莊主之位。」

朱珍忙說：「做什麼呢？」

夜行衣緩緩脫下。她脫得並不快，寒冷和害羞使她的人、她的手、她的全身不停地發抖。美麗的胴體、晶瑩的肌膚，堅挺的胸部、平坦的小腹、修長的雙腿……她的軀體純潔無瑕。

大象並不是一頭真的大象，而是一個人，一個大象一樣強壯的人，錢莊的八金剛之一。他擰斷一個人的脖子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那麼輕鬆。

「播下猜疑的種子。」蕭四解釋說：「種子遇到適合的土壤、水分、氣候就會發芽。我們就是要讓鄒夕鋒對松少爺猜疑。這種猜疑慢慢積累，遇到適合的土壤，時機一旦成熟，猜疑的種子就會發芽，我們分化挑撥錢莊的目的就達到了。這是我們打敗『怡和錢莊』最好的機會。我們就是要製造這種機會。」

現在大象就htｔｐs://ｍ•hetubｏｏk•ｃoｍ•ｃom是怒髮衝冠。

這個生意人就是錢莊莊主鄒夕鋒。

江中。星月、寒夜、紛雪、冷風。

——除非你能真正走入她的內心。

唯一的一張被子忽然從蕭四身上飛起，裹住了朱珍赤|裸的全身。

阿黃和李三熟視無睹，彷彿都沒有看到這個人，彷彿大象根本不存在似的。一人繼續打烊，一人繼續喝酒。

蕭四和蒙面女人從水中一上船，烏篷船立刻啟動，沿原路快速返回。

「我們找點事情做吧。」蕭四說：「老這樣對著你，我怕自己會控制不住。」

蒙面女人極不情願，但又不敢拒絕——蕭四的話就是命令，必須絕對服從。

烏篷船就像一隻黑暗中移動的精靈，厚厚的草布擋住了艙內的燭光。蕭四脫下鯨魚皮製作的潛水衣，長鬆了一口氣。

「把剩下的緊身衣都脫了吧。」蕭四的語氣沒有商量的餘地：「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你看了，現在我要完整地看看你。」

大象進來的時候，大地都在震動。

蒙面女人緩緩脫下面巾，露出一張秀和*圖*書美絕倫的臉——她竟然就是與小秋一夜交歡、引小秋到錢莊而小秋遍尋不到的毒仙女朱珍！

沒有她的犧牲、奉獻，沒有那一夜的激|情，小秋還會心甘情願，冒著如此大的危險來到「怡和錢莊」嗎？剛才在松莊，他們相逢卻不相識，面對面卻彼此擦肩而過。

酒店裏只有一位未走的客人，是一位常客。這人就是李三。

門外一前一後走進來兩個人，一個是雍大總管，另一個長得也很高大，頭上有大半的禿頂、一張圓圓的胖臉，像是一個經商的生意人。

「為什麼？」

「如果我是松少爺。」蕭四說：「我絕不會只與青龍鎮一家結盟，這樣很容易被控制、被|操縱，成為傀儡。我會同時與『南海王』關海天、李輕侯李侯爺等多人結盟，讓大家互相牽制，心存顧慮，達到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的目的。」

隨著蕭四眼光在她全身的遊離，朱珍的臉色愈發蒼白，裸|露的身體因發抖而緊縮。她緊緊咬著嘴唇，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李三喝酒，不是一杯杯的喝，而是一整瓶往肚裏倒。彷彿並不是為了喝酒，而是為了逃避什麼。hetubook.com.com

朱珍的眼淚終於掉下來了——這次是因為感激而流淚。

蕭四說：「結盟只是一種手段，我們真正的目的是去播一粒種子。」

狼終於來了。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輕的咳嗽。一聽見咳嗽，大象神態立刻變了，變得異常的恭敬。

朱珍說：「去播種？」

艙內僅有一榻、一蓆、一被。

雍大總管跟在這個生意人後面，就像是小兵跟著一個將軍，亦步亦趨，不敢越雷池半步。

他微笑地看著李三和阿黃，就像是在看兩隻待宰的羔羊。鄒夕鋒一進來就像是狼入羊群。李三和阿黃是兩個小人物，這一瞬間，李三忘了喝酒，阿黃忘了打烊，他們仰望著鄒夕鋒，真的像是看到了一條狼。一條張著血盆大嘴，閃動著懾人綠光的狼。

冬夜水中特別寒冷。潛行了這麼遠的距離，他們身上都很冷。蕭四穿著貼身的黑色夜行衣鑽進被子，感覺暖和了一些。

蕭四說：「讓我們猜一猜二莊主松少爺三天之後，會給我們一個怎樣的答覆。」

——整個計畫的關鍵人物。

「你也脫了和-圖-書吧，」蕭四說：「被子裏暖和一點。」

朱珍說：「既然如此，今夜我們為什麼還要冒險前往，與松少爺結盟呢？」

烏篷船繼續飛速前行。

「每次做完一件重要的事情之後，我總要發洩出來，身在江湖壓力實在太大，要不然，說不定我會發瘋。」蕭四嘆了一口氣：「今天我要破例一次。你把衣服穿上吧，我實在不忍心傷害你。」

鄒夕鋒就是這樣的大人物。

大象非常的高大，頭都幾乎頂到了屋檐，他一進來整個酒館空間頓時顯得小了很多。

阿黃的酒館已經在打烊了。

居然沒人重視他。大象的眼睛瞪得像一對銅鈴，沒有人答理他，他顯然非常生氣。在整個錢莊，人人都非常尊重他，就連人見人怕的雍大總管對他也是客客氣氣的。就連斷了一條手臂之後一直想殺人的孫基，在他面前也是規規矩矩、大氣也不敢出——大象發怒的時候，老虎都害怕。

朱珍想了想，說：「二莊主一定會答應的。」

「播什麼種？」

他顯得很孤獨，很寂寞。一雙眼睛總是空洞洞的，沒有一點情感。一燈如豆，昏黃的燭光下，李三的眼睛顯得更加空蕩，更wｗw.hｅtｕbooｋ.com•ｃｏm加蕭索。只有對生活感到說不出的疲倦的人，才會有這種眼神。

他必須要用酒精醉自己。在渡口，一個人無聲無息地靠近他，李三竟然毫無察覺。這個人要殺他是易如反掌。他雖然沒有被殺，可是他的信心已被完全摧毀。

暴發戶與世家子最大的區別就是，暴發戶總愛把所有的錢都帶在身上，總喜歡穿金戴銀、顯山露水，生怕你不知道他有錢。世家子不一樣，講的是品味修養、氣質談吐，含蓄內斂。所以有「百年才出貴族」的說法。

小人物與大人物之間最大的差異是，小人物總愛仰望低頭，仰望是因為羨慕，低頭是因為自卑。大人物卻總是俯視，俯視著人類的另一群，甚至不看，是連看都不屑看。他們的眼裏根本沒有「人民」這個詞。

女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有時寧願讓你看她的身體，也不願讓你看她的臉；有時即使與你做了愛，也不願讓你吻她的嘴唇。

蕭四顯然覺得很滿意。他看得很仔細，就像是在瀏覽一本精緻的書，從上看到下，每一個部位，包括最隱私最誘人的地方，都「讀」了一遍。然後說：「把面巾也摘下來吧，我要看看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