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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針』？」胡老闆說：「我一直懷疑蕭四就是『針』！」

「我當然知道，這確實是事實。」胡老闆也變得很嚴肅：「可是，看問題不能光看表面，在我的眼裏，錢莊已是內患外憂，危機四伏。」

「鄒夕鋒一定有所察覺，有所防備，所以一直並沒以傾莊之力與我抗衡。」胡老闆說：「同樣，這也是我目前遲遲沒有發動進攻的重要原因。」他表情像老狐狸：「在這一點上，我們很相似，彷彿達成了一種默契，因為我們都不想被人算計，都想笑到最後。」

除了「五口會」、青龍鎮，普天之下，誰與爭鋒？

「是的，嗜殺如命。天山一戰人共殺一千七百八十八人，開武林之先河，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這個紀錄至今無人打破。」

「對，等，耐心地等，一直等到彈弓露出蛛絲馬跡。」

「當老大首先就要善於識人、知人、用人。」胡老闆說：「做不到這一點，不要去爭老大的位置，即便偶然爭到了，也不會長久。」

「請說。」他一迭聲地催促：「告訴我，我要怎麼做？」

「除夕一戰中，損失最大的就是『五口會』，你想，『五口會』會善罷干htｔｐs://m.hｅtｕｂoｏk•ｃｏｍ•cｏm休嗎？以『五口會』會長的身分要挾，『五口會』的會長會甘於要挾嗎？不想殺人滅口，永除後患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五口會』刺殺鄒夕鋒的殺手已經傾巢而出，如一浪一浪的潮水一樣湧來，不殺鄒夕鋒，絕不收手！」

「你用了什麼辦法？」

一想到目前的處境和實力，鄒松就洩了氣。

「你確定嗎？」

「對，就是這把充滿死亡，邪惡的劍。」胡老闆說：「可我跟你講的不是劍，而是用『針』的人。」

鄒松說：「我聽說殘刀的喜好就是殺人。」

「公正地說，我大哥是很可怕的，頭腦非常人可比，氣魄更是可比日月。」鄒松的表情嚴肅而複雜，交織著一絲恐懼和自豪：「怡和錢莊的實力是非常可怕的，絕對超過常人想像。」

「當然，我正跟你說。」胡老闆深思說：「我估計這隻彈弓就是『針』！」

「不會很久的。」胡老闆拈著山羊鬚：「不管這個人潛得有多深，總有線索可尋。」

——「這也是我給你的忠告。」

「不能，我還沒有證據。」胡老闆說：「蕭四既有勇更有謀，性格處事低調和-圖-書，不多言不多語，可是一旦內心認定了的事卻非常執著、堅忍、頑強、果斷。一向志向高遠，以天下為己任，對權力有一種強烈的慾望。」

「這說明了什麼？」

「彈弓？」「是的，彎弓待發的彈弓。」「不會吧？」鄒松實在想不到怎麼還會有彈弓，還能有什麼勢力配做這隻彈弓。

「你什麼時候放手交權？」「很快，但是，我交權之前要做兩件事。」「哪兩件事？」「第一，確認蕭四的忠誠；第二，為蕭四上台掃清障礙。」

「蕭四是什麼反應？」

「心腹在一定情況下也會變成心腹之患，最得力的助手也可能是最容易出賣我的人。」

胡老闆說：「你要知道該做什麼，首先就要認真分析目前的處境和實力對比。」

「當然，我有很多辦法。」胡老闆眼裏像有一根針：「沒有人能長時間的欺騙我，無論他潛藏得有多深，我一樣會有辦法讓他現形。」

他輕輕拍拍鄒松的手：「所以我們只能等。」

他的眼睛有些濕潤：「蕭四和老朽一向情同父子。」

鄒松說：「等？現在殺得你死我活的時候還要等？」

「三當家是殘刀。」胡老闆說：「殘刀跟我和-圖-書的時間最久，也是我最了解的人，他是一員不可多得的猛將，卻絕不是帥才。」

「有你這樣的老闆真是蕭四的福氣。我大哥怎麼不像你！」鄒松嘆了一口氣，不無羨慕地說：「你確認蕭四的忠誠了嗎？」

「你可以去得罪任何組織，但是千萬不要輕易去得罪『五口會』！」胡老闆看著鄒松，繼續說：「你知道鄒夕鋒此次計畫的名稱嗎？」

談到家，鄒松也是深有感觸，如果不是為了純和盼盼有一個美好的將來，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或者一死了之。

「不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黃雀』，鄒夕鋒想做的就是最後的黃雀。」胡老闆說：「可是，黃雀背後還有一隻彈弓。」

胡老闆望著鄒松，一語雙關地說：「我怕他心太急，想快點獨得權力，就很容易鋌而走險，急功近利。這是很多年輕人的通病，你們要注意啊。你們不要太急，我和鄒夕鋒不一樣，知道什麼時候該放手交權。」

「他一簽完協定就立刻連夜趕回了青龍鎮。」

「因為性格。」胡老闆說：「一個人的志向往往是由性格決定的，比如，一個與世無爭的人往往不會踏足江湖，也就無從爭權奪利。」https://www.hetubook.com.com

「其實，只要認真分析一下，你的處境並不像你想的那麼艱難。」胡老闆站起來，在屋裏慢慢踱步，胸有成竹，侃侃而談，神情就像是一個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大元帥：「鄒夕鋒也並不似外界所想像的那麼強大。」

「厲害！」

「殘刀雖然厲害卻不可怕，勇猛嗜殺卻無更多的心計，這樣的人如果是『針』恐怕早就暴露了。」胡老闆說：「所以，我想來想去，能接觸到青龍鎮核心的、又最可能是『針』的人就是蕭四。」

「蕭四？」鄒松張大嘴，幾乎不敢相信：「他不是你的心腹嗎？不是你最得力的助手嗎？」

「青龍鎮的二當家是劉侯。劉侯是個謀士，性格沉穩多謀，也有過於拘謹猶豫、當斷不斷的一面，這樣的人有自知之明，沒有當老闆的慾望，他的志向是張良、孔明那一類的輔臣，為我提供計謀，由我定奪，所以，劉侯沒有理由是『針』。」

「嗯。」「我想來想去，覺得蕭四最有可能。」「為什麼？」

「對內，沒有很好解決接班人問題，而這個問題隨時都可能引爆，成為最大的隱憂，一旦失控，必將血流成河、內亂不止；對外，樹敵太多、咄咄https://m.hetubook.com.com逼人，須知樹大招風，樹欲靜而風不止，一旦群起攻之，後果不堪設想。」

鄒松瞳孔幾乎收縮：「『針』？卞大師晚年歷盡滄桑，最後鑄的那把劍？」

「那蕭四怎麼可能是『針』呢？他沒有必要那麼做！」

「這要等多久？」

鄒松睜大了眼睛，聽得熱血沸騰。他做夢也在想的就是能再回錢莊，執掌大權。否則，那麼多的苦豈不是白吃了。

「我故意不理睬蕭四讓我停止進攻的信息，故意一直不和他聯繫，不讓他參與整個計畫，故意在青龍鎮只留下老弱病殘，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客觀地說，蕭四是青龍鎮最好的接班人，你是錢莊最好的接班人，你們都很優秀。」胡老闆又說：「我其實一直在培養蕭四，一直準備讓他接我的班。」

鄒松點點頭：「大哥在鷹塔上親口對我說的，叫『黃雀計畫』。」

「這說明蕭四非常顧家，非常在意青龍鎮留守人員的處境，是一個為了家庭、朋友不顧一切的人，這樣的人心中沒有自己。」胡老闆說：「這樣的人當然是值得依賴的人，這樣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是損人利己、出賣親人朋友的人。」

「有線索嗎？」「有。」「我可以知道嗎？」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