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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縱劍魂

作者: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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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章 流水無情草自春

第一一二章 流水無情草自春

費極及時接上來:「別人都說你寫的東西如何如何好,依我看不過如此!」
他說:「最大的架子就是沉得住氣。」
「那麼什麼才是好的方法呢?」
「你要做什麼?」鄒夕鋒有些生氣:「這些都是本莊的貴客。」
朱珍猶豫了一會:「可不可以站著享福?」
「三、殺身成仁。她從容就義,沒有一句求饒,真可謂非大智大勇之輩不可為也。兇殘暴虐如紂王者,奸詐小人如費仲者,卑鄙無恥如申公豹者,庸俗無能如馬氏者,死後皆可封神,唯妲己不能,天理何在!」
「每個人心中的英雄標準都不一樣,如果說,寄情山水、怡弄風月算英雄,我還可以算一個。如果說爭霸天下、決勝千里算英雄,莊主也可以算一個。如果說劍來刀往、豪氣沖天算英雄,余七可以算一個。」柳慕永說:「但是,這些都不是她心目中的英雄。」
他拍了拍朱珍的手:「現在,我們就去鳩佔鵲巢,做一做站著活的最富有的人。」
費極的表情稍好一點,直點頭,在他看來,這樣也很不錯了。
他的命令一向非常有效。拆了一重又一重大門,一直拆了十八重,轎子終於在錢莊深處一院落停下來。美酒、豪宅、盛宴,獨欠佳人。眾人等了一會兒,轎子上的門簾卻絲毫未動。
柳慕永上了轎子。一去又是半炷香的工夫不見人影。就在眾人翹首以盼、急不可耐的時候,他才施施然下來了。
左等右等,仍不見動靜,除柳慕永外,人人急得坐立不安。鄒夕鋒向費極示意,費極立刻心領神會,伸手去揭門簾。
「為什麼?我長得不帥?」費極和_圖_書對自己的相貌一向很有信心。
人們大開眼界。
費極面有慍色。柳慕永說:「這位佳人只見一種人。」「什麼人?」「她喜歡的人。」「她會喜歡什麼樣的人?」費極涎著臉:「不會是我吧。」「當然不是,她至少喜歡的還是『人』。」柳慕永大笑。「哼。」費極說:「聽說,她也不喜歡你。」「這倒是真的。」柳慕永點點頭。
林神醫激動地說:「我聽說賢士才是國之賓,美女是國之咎。自古紅顏多禍水,夏朝亡以妹喜,殷朝亡以妲己,周朝亡以褒姒。前車之鑒,莊主不可不察啊!」
「可是。」柳慕永說:「站著受罪和跪著享福,區別也很大。」
費極氣極反笑。「你不要生氣,這是誇獎你。」柳慕永說:「因為動物們都會自愧不如啊。」
「怎樣才能做到呢?」
鄒夕鋒哈哈大笑,臉有得色:「好,馬上請佳人下來吧,我都等不及了。」
柳慕永作了一個請的手勢:「她請莊主上轎。」
平日車進入出都很方便,可是與這頂轎子比起來,門就顯得太小了,一百零八人用盡辦法,竟然抬不進去!
「二、不戀紅塵。妲己一直以修道為最終目的,從未有過貪戀榮華富貴之念,當其他二妖提出要永享富貴之言時,妲己斷然拒絕了她們的提議。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姜子牙之流中多有求人間富貴者。」
他笑了笑:「你信不信別人會搶著為你付錢?」朱珍不太敢信。
「怎麼樣?」費極急切地問。柳慕永如釋重負的樣子:「我用盡口舌,她終於答應了。」
鄒夕鋒呵斥林神醫:「誰要你來多話?馬上給我消失。」
街上的人忽然如潮水一般向兩邊散和_圖_書開,一座房子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
「人們常說苦難是文學的催化劑,富貴卻很容易成為文學的陪葬品。」鄒夕鋒故意刁難:「可是,我看公子肥馬輕裘,膏粱錦繡、怎麼還能作賦?」
鄒夕鋒勃然大怒:「你把我看成殷紂王一類的人嗎?」
「這不是帥不帥的問題。」柳慕永皮笑肉不笑:「因為你連俗人都談不上。等你哪天算個人了,再來找我。」他不再看費極有點僵硬的表情,轉過身,輕搖羽扇,對鄒夕鋒說:「她只願見莊主一人。」
鄒夕鋒眼睛一亮。費極說:「我算不上英雄,難道柳公子也不是?」
「就是千呼萬喚始出來。」柳慕永說:「而且出來以後,還要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鄒夕鋒咳嗽了一聲:「請問,這位佳人心目中,什麼樣的人才算英雄呢?」
「其實,你不要錯怪妲己。」柳慕永不慌不忙地說:「在我看來,至少她有幾個地方可取:一、美麗如花。美麗並不是一個女人的原罪。連劊子手都不忍心加害的美女,到最後被姜子牙毫無人性地殺害。這是人嗎?這是對美麗無情的摧殘。」
柳慕永打量著圓圓的費極:「你的相貌端的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如果放在動物園,恐怕連動物都要嚇跑了。」
林神醫白鬚沖天,大怒:「胡說!我說的是妲己一類的女人。」
柳慕永問:「寫作最重要的是什麼?」「不知道。」
「女人並不似你說的那樣可怕。」柳慕永反問:「你母親總是女人吧?難道她也是禍水?」
「我寫詩作賦,只是不放棄自己的一個理由!」柳慕永說:「她不喜歡我自然有她的理由——她喜歡m.hetubook.com.com的是人中之龍的英雄。」
林神醫正在洗腳,得到消息,鞋都來不及穿,馬上就趕來了:「莊主,請立刻將這頂轎子抬走!」
「那,你想說什麼?」「我們不說,只做。」「做什麼?」余七臉因興奮而發紅:「比劍!」
眾人長舒一口氣。「不過。」柳慕永盯著費極,說:「她不想見你。」
柳慕永搖搖頭:「她不會下來?」「啊?她不下來如何相見?」
「慢。」柳慕永說:「這位佳人從不以面容示人,花十兩銀子,也只能看一下背影。」
「不行。」柳慕永說得斬釘截鐵:「這不是錢的問題。你就是再出十倍的金子,她也不會見你。」
「苦難並不總使一個人變得堅強和偉大,在更多情況下,苦難毀壞了人的尊嚴,傷害了人的心靈,扼殺了天才的創造力。」柳慕永說:「作賦是一種心情,寫詩是一種激|情。創作需要土壤,誰說富貴的環境就不能寫詩作賦?」鄒夕鋒啞然。
朱珍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是站著活。」
「我要怎麼做?」柳慕永說:「先入為主,鳩佔鵲巢。」「鳩佔鵲巢?」
關於擺架子,柳慕永是這樣對朱珍說的:「擺架子有很多種方法,或者是一邊挖鼻孔一邊抖腳,輕視地看著對方;或者是乾脆看都不看對方,眼睛長在天上,一邊打哼聲一邊愛理不理,這些方法都不好。」
怡和錢莊的大門修建得很雄偉,很寬闊,兩旁的兩隻石獅也很威風。
「每個人當然都這麼想,卻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這麼做。你要站著享福,很可能就要很多人跪著受罪。」
鄒夕鋒皺了皺眉頭。
柳慕永說:「人活著,確實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但站著活跟跪和_圖_書著活的區別很大,你想怎麼活?」
費極自討沒趣。一直沒有說話的余七終於開了口:「柳公子盡談些詩詞歌賦,沒有什麼意思。」
「是的。把別人的錢看成是自己的錢。」柳慕永笑了笑:「只要做到這一點,你就是天下最富有的人了。」
眾人犯難了。還是鄒夕鋒有魄力,大手一揮:「把門拆了!」
「嗯,就是要隔靴搔癢、不痛不癢。」柳慕永說:「人大都有賤性,你越神秘他越好奇,你越遮掩他越心動,你越慢他越急。」
關於講排場,柳慕永是這樣教朱珍的:在沒有人的時候,你可以穿粗布衣服,吃一錢銀子十個的窩窩頭。可是,在公眾場合一身上即使一文不名,也要做出最高貴的姿態,穿最上等的絲綢,每餐要上一百道菜,吃的時候,還要說:「菜太普通了,居然找不到地方下筷了。」
「莊主。」林神醫指著一路被拆的十八重大門,痛心疾首地說:「此女一來就毀大門,日後豈不要自毀長城,自絕於天下?」
林神醫神色黯然,長嘆而去。
說是房子,其實是一頂轎子,一百零八人抬的轎子,內分臥室、餐廳,書齋、廚房,還有一個洗澡間,有兩名白衣女童,一名廚子伺候。因為實在太大,遠看就像一座巨大的移動房子。
費極馬上拿出一錠金子,說:「這錠金子至少有五十兩,總可以見一面了吧。」
「萬萬不可!」白髮飄飄的林神醫快步從外面走來,高聲喝止。
林神醫說不出話來。柳慕永拱拱手,團團一揖一向大家告辭:「既然有人反對,還是讓我們走吧,我怕有人說我們沒安好心。」
朱珍當時並沒hetubook.com.com有完全領會,說:「如果銀子都沒有,拿什麼來擺闊?」
柳慕永解釋說:「擺闊是一種心態、一種氣勢。在錢莊這種地方,你越裝著有錢,越容易被人接受和尊敬;你越裝著滿不在乎,別人越對你在乎。」
林神醫一時語塞,良久方說:「難道她沒有禍亂朝綱?殘殺忠良?」
鄒夕鋒拂袖:「是我下令拆的門,你不要危言聳聽。」
「聽說。」鄒夕鋒說:「你還為她作了一篇賦?」
柳慕永淡淡一笑:「自古宮廷、爭權奪利是異常殘酷的。漢武帝劉徹殺太子,逼死皇后衛子夫,殺的朝臣少嗎?唐太宗弒兄殺弟,竟連其十個孩子都不放過,難道不算殘殺?後世不一樣認為他們是一代天驕?商朝滅亡,主要責任在紂王無道,怎麼能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妲己一女流之輩呢?」
「是的。」
「要寫出別人不曾說過的話,那要有別人沒有的領悟。寫東西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太把別人說的話當回事。這樣就會局限自己的思緒發展,就似帶著鐐銬的舞蹈。一棵上了枷鎖的樹,是長不高的。」柳慕永說:「所以,你說的話,我只當是放屁。」
「嗯,劍是要和你比的。」柳慕永說:「不過,我們還是先看佳人吧。」他不緊不慢地說:「我親自去請,看可能請得出來?」
「人有兩個貴在:一是貴在有自知之明,二是貴在自我感覺良好。前者是智慧,後者是胸懷;前者是了解自己,後者是相信自己。而我,雖然談不上了解自己,但一向相信自己。」
費極故作驚異:「啊,像你這種詩人也看不上?」
「我也不知道。」柳慕永雙手一擺,聳聳肩:「這要問她。」
柳慕永說:「神醫此言差矣。」「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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