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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擬刺客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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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對他微笑說:「我知道,從電腦紀錄看得出來。但你今天得工作,起床啦!」當她走回自己房裡的浴室時,她的俏臀在李奇面前一覽無遺。他又多躺了一會兒,唐恩.潘的老歌又浮現在他腦海:你不愛我了……你不愛我了。他試著讓那歌聲遠離他,拉開床單,起身後把身體伸展開來。他先把一手舉向天花板,接著是另一手。他弓著背,手指指著腳趾頭,然後伸展腿部,這是他每天都會做的伸展操。他走到客房浴室,開始花整整二十二分鐘盥洗,刷牙、刮鬍、梳髮,然後淋浴。他又挑了套喬伊的舊西裝,這套是純黑的,同樣的牌子,剪裁也一模一樣。他挑了件襯衫來搭,領標上的人名還是一樣,也是純白棉質襯衫。他也換了乾淨的內褲和襪子,挑了條深藍色絲質領帶,上面布滿著小小的銀色降落傘花紋,是英國製的——可能是皇家空軍的領帶。他在鏡中打量自己,但在西裝外加上大西洋城買的外套後,整個畫面的美感都被破壞掉了。相形之下,外套又粗糙、又凌亂,色彩也不搭,但他猜今天會花很多時間待在寒冷的天候中,而且喬伊也沒留下大衣。他一定是在夏天離開她的。
她說:「我還是別跟你說比較好,真的。」
在取車的路上,他用她的行動電話打給法蘭西絲。早晨的空氣又濕又冷,跟晚上一模一樣,唯一的差別在於現在有一點微弱的灰暗光線從天空照射下來。薩伯本的窗上沾滿露水,但引擎很順利地發動起來。暖氣迅速啟動,當法蘭西絲從飯店外上車時,車裡已是又暖、又舒服了。
她說:「你也早安。」
芙蘿莉絲說:「我們必須把慶功宴取消。」
芙蘿莉絲說:「現在上的一定是二〇一號課程,他的課也上得夠久了。」
史拓桑說:「那是你猜的。」
她說:「四處查看一下嗎?」
他搖搖頭說:「我要睡了。」
「沒有。」
史拓桑看來很累,時間已來到凌晨兩點。
他頓了一會兒。
「那又怎樣?只是因為他辦不到。」
史拓桑說:「不,我說的是接下來該怎麼辦?而且我們也不能取消任何活動。我們不能直接投降,承認自己無法保護自己的主子。」
史拓桑說:「所以我們一步一步來,先證明那兩個傢伙是外人,從清潔工口中套出他們的名字,別管他們有沒有律師罩著。」
「別鬧了。還記得中情局出了個艾姆斯嗎?調查局把這件事當笑柄,害中情局好幾年都抬不起頭來。後來他們自己也出了個韓森,證明兩個單位根本半斤八兩。李奇,國安體系就像大聯盟,現在秘勤局是第一名的球隊,而且遙遙領先。過去一百多年歷史中,我們只被打敗過一次,而且那幾乎是四十幾年前的往事了。自曝其短可不好玩,這樣一來我們的排名可要往後退了。」
飯店大廳在六點半就已擠滿七百位賓客,他們從舞廳入口開始排成一列長長的零散隊伍,經過擺放大衣的櫃台,一路排到外面街上的大門口。大廳裡充斥著興奮的人聲,令人頭暈的臭味中混雜著香水味。人們穿著新衣盛裝打扮,到處都是白色禮服、深色西裝與亮色系領帶。四處都有人拿著手袋與裝在皮革套裡的小型攝影機,人們腳上穿著的是漆皮皮鞋與高跟鞋,鑽石的光芒閃閃發亮。生氣勃勃的女士頭上頂著剛燙好的頭髮,到處有人露出香肩。
李奇沒有說話——這次的會議兩、三分鐘後就結束了。史拓桑要芙蘿莉絲把阿姆斯壯的日間行程再整理一次,其實那都是些例行活動。首先是中情局那位指導員會在家幫他做些情資簡報,跟週五的安排一樣。接著是下午要在國會山莊召開政權轉移會議,這是幾乎每天都要做的。然後跟上週四一樣,要在同一家飯店舉辦慶功晚宴。史拓桑把行程都記下來,在凌晨兩點半左右回家去了,留下芙蘿莉絲跟她對面的李奇與法蘭西絲,一起坐在沉寂而明亮的會議室裡。
夜半時分的華盛頓特區一片寧靜,街上空無一人,前往法蘭西絲的飯店只需要兩分鐘,回芙蘿莉絲家則只花了十分鐘。她家外面街上停滿了車,每輛都好像睡得很沉,看來很暗、很靜,根本不想活動,而且車身都裹著一層冷霧。薩伯本的車身長達十八呎多,所以他們繞了兩條街才找到夠大的車位。鎖上車後他們在寒冷的空氣中一起走回家,到家後開門進去,燈還開著,暖氣也沒關。芙蘿莉絲在走廊上停下來。
史拓桑說:「我們得找出這傢伙。我們對他了解多少?」
「妳要開始當裁判了嗎?」
「你需要他們的幫助。」
窗邊灑進暗淡的灰色光線,她微笑後打個呵欠,把手肘往後拉,順勢伸個懶腰。隔壁房的鬧鈴繼續響著,接著它切換到另一個模式,聲音變得更大了。他的手心在她肚皮上滑動,移到她的酥胸前,她又打了個呵欠,然後帶著微笑翻身,把頭鑽進他頭頸之間。
法蘭西絲說:「接下來根本就用不到我們了。現在已經不是內部查核,你們的目標在外面。」
她跨步走進房裡。
她說:「或許因為我不願提吧!我試著保護自己,也試著保持你對他的好印象。」
李奇說:「不是。他根本連試都沒試,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下手了。原因是,他不知道信在今天送達。」
法蘭西絲說:「那就當作是吧!那你可以跟我說,如果副總統在就職前就被幹掉,有哪條法律規定可以援用呢?」
「我只是不想把關係搞亂。」
她沉默了一會兒。
法蘭西絲在車裡顯得異常安靜,有可能她正在擔心今天的事,但也可能是她嗅出車內的氣氛改變了。李奇不知道原因,但不管如何,他都不急著找出原因,他也靜靜坐在車內,讓芙蘿莉絲在車陣中穿梭。她繞到西北邊,從輝尼.楊恩紀念大橋(Whitney Young Bridge)渡河,經過勞勃.甘迺迪美式足球場(JFK Football Stadium),然後開上麻薩諸塞大道,避開城裡那些政府機關周遭的壅塞車潮。但麻州大道上的車速也不快,當他們進入喬治城,抵達阿姆斯壯他家那條街時,時間已經將近九點。屋外遮篷出口停著另一輛薩伯本,她把車停在它後面,有位幹員從人行道走來,繞過車頭跟她講話。https://www.hetubook.com.com
她望著他的臉:「哪裡不好?」
她說:「有關警告這件事,很抱歉,剛剛我的看法跟你不同。」
「如果是局裡的人,他需要別人的拇指印,外人需要的幫助,則是要設法把威脅信送進大樓裡。」
芙蘿莉絲搖頭說:「我們要壓縮他曝光的時間,讓他晚到早退。」
芙蘿莉絲說:「現在就動身回局裡。剛才是史拓桑,聽那口氣我們好像真的遇上了大麻煩。」
李奇說:「我們的對手很聰明,而且又有自信。他覺得自己掌控大局,但是他送了威脅信,卻又沒有下手。」
他低頭望著自己身上。
芙蘿莉絲小聲說:「有。《憲法》第二十條修正案,國會可以選出另一個副總統。」
她說:「看法一樣,而且我們倆的差事可能都要丟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想到的是同一件事的話。」
要到廚房前她經過客廳,他則上樓去了,靜靜關上客房的門,打開衣櫃。他換下喬伊的西裝,掛回洗衣店的鐵絲衣架,吊回橫桿上。他把領帶拿下,捲好後又放回架子上,脫下襯衫後丟在衣櫃地板上。他沒必要省著穿,因為橫桿上還有四件,而他覺得自己根本不會繼續再待四天以上。他剝下襪子後丟在襯衫上,穿著內褲走進浴室。
臨床上來說,阿姆斯壯在倒地前就已經算是死亡了。子彈通過的路線造成腦部重創,動能推動著它穿過腦部組織,而且那股能量會從頭骨內壁反射回來——想像一下,就像一個小小游泳池裡的驚濤駭浪。結果當然很慘,在身體因為重力跌落前,所有腦功能早就已經停擺。
「妳看得出來?」
李奇啜飲了一口咖啡,咬了一口炸圓餅。他實在餓了,東西真好吃——圓餅外面冷冷硬硬,中間味道很淡,他又吃了一個,然後把手指吮乾淨。他感覺到血液裡注入了咖啡因與糖分。
李奇說:「是有些頭緒,但要多想想才能有更明確的概念。但在多想想之前,我得確定我們可以繼續保住這份差事。」
李奇說:「我想是這樣沒錯。」
史拓桑搖搖頭。
李奇說:「他預期信會在明天抵達。信是週五寄出的,結果週一就到,美國郵政很少這麼有效率。所以這是個失誤,他原本的盤算是信在週二寄到。」
「這就是重點,我喜歡兩情相悅。」
她說:「行程改了。國會山莊那邊有問題要他處理,他跟中情局幹員的課程提前結束,到國會去了。」
李奇說:「不然我何必穿著這身衣服?」
她說:「你穿得又不多,而且我有個簡單的辦法可以解決這問題。」
他說:「好。因為我不像他,這點妳從一開始就必須了解。」
大家都不說話。
芙蘿莉絲說:「別擔心,我正打算這麼做。」
有一會兒大家都沒說話。
「喜歡嗎?」
李奇聳聳肩說:「有很多理由,有些理由很明顯,有些只是猜測。」
她說:「所以……」
法蘭西絲說:「局裡派了律師給他們,是你們自己把案子變得那麼難查的。」
睡了三小時後,因為她房間的鬧鐘響了才把兩人吵起來。鬧鈴在遠處響起,聲音隱約穿過客房前的走廊傳來。他躺在床上,她則蜷曲著在他手臂下方睡著,大腿壓在他身上,手擺在他肩頭,頭髮蓋在他頭上。這種姿勢讓他覺得很舒服,也很溫暖,或許是太舒服、太溫暖、也太累,讓他不想理會鈴聲,繼續在床上待著。但她從他身邊掙開,一陣頭昏腦脹地在床上坐起來,睡意也還沒退去。
「有一天他直接跟我說要分手。」
她說:「我後來還交了其他男友。」
他說:「不管是什麼的開始。但妳要知道,結果都會一樣,這點妳也必須清楚。我跟他一樣都會離開妳,我在哪裡都不會久留。」
法蘭西絲問她:「妳的工作表現很好嗎?」
李奇說:「這得花多少錢啊?」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嗎?」
李奇沒說半句話。
史拓桑又說了一次:「講清楚。」
「百分之百確定。」
「是少了點,但不至於完全沒機會。」
李奇點點頭,把咖啡喝完。「走吧!把這條街再繞一次,就當做做樣子也好。」
「是芙蘿莉絲小姐主動囉?」
芙蘿莉絲搖搖頭說:「第一件事是設法讓阿姆斯壯活過今天午夜。」
法蘭西絲說:「妳心裡一定要這麼想,幫自己加油。妳心裡要想——那些送信來的渾球沒辦法接近妳方圓五百哩內,門兒都沒有。」
她說:「我願意冒險,沒什麼是永遠不變的。」
「妨礙她?有那麼明顯嗎?」
法蘭西絲說:「這次要他們出示兩種證件,駕照跟信用卡之類的。」
「那我就得排隊找新工作啦!說不定就得去快餐店打工了。」
一百二十六碼外用瞄準器監視的那傢伙持續臥倒不動,一會兒後他把來福槍平擺在身體下方,身體滾動到安全範圍外才起身。熾熱的彈殼從槍機中退出,掉在手套上,擺進口袋裡。他往後退到掩護他的地方,走開後消失無蹤。
李奇又點頭說:「這實在是最糟的狀況,因為如果是局裡的人,固https://m.hetubook.com.com然會讓我們如芒刺在背,但真正危險的還是外人。」
他在裡面待了很久,當他弄好出來時,芙蘿莉絲已經穿著棉質白色睡袍站在客房外的走廊上。睡袍長度比T恤長,但也沒長多少,在她身後燈光的照射下,睡袍簡直是透明的。她的頭髮亂了,脫掉鞋子後變得比較矮,沒化妝則讓她比較年輕。她有雙美|腿,腿形優雅,但看起來剛中帶柔。她說:「是他說要分手的,不是我。」
那傢伙說:「不,中情局的東西複雜得要死,別忘了他是個活老百姓。」
芙蘿莉絲點頭說:「已經在路上。」
「當然,特別是用來對付女軍官。」
鈴聲隔著牆壁不斷傳來,顯然這鬧鐘的特色是如果你不理它,鈴聲就會越來越大。他把她拉過來,把一頭秀髮撥到臉的兩邊,然後親了她。隔壁的鬧鐘開始發出警車般的唧唧啾啾嚎叫聲,他很高興鬧鐘不在他身邊。
他在樓下階梯盡頭與芙蘿莉絲碰面,她也穿上了套裝,不過比較女性化,長褲是黑色的,還有白色開領上衣。但她的大衣卻稱頭多了,很正式的深灰色羊毛大衣。耳機也戴好了,從耳機往下延伸是條六吋捲線,其他部分的直線則披在她背上。
芙蘿莉絲沒有回話。
他也低聲回答她:「這輩子第一次穿西裝。妳跟我看法一樣嗎?」
她說:「不行,該幹活了。」
她說:「他是個好人,我愛過他。但他是他、你是你,我很清楚。我不是要跟他再談一次戀愛,我不要替身。」
李奇說:「妳不只很好,妳是最棒的,而且是有史以來最棒的。好得讓人難以置信。」
他說:「我也不知道,一定有意義的。」
他問她:「那妳忘得了他嗎?」
「調查局已經看過信了。」
他不發一語,她則露出微笑。
他說:「講清楚。」
他們轉過一個角落又繼續往下走,史拓桑停下後督促他們走進會議室,隨後也跟著進去,打開燈後把門關上。李奇跟法蘭西絲坐在長桌同一邊,芙蘿莉絲則跟史拓桑坐在另一邊,好像他已經預見這次談話會有爭論出現。
她說:「還有十六小時又十六分鐘要熬,打電話給法蘭西絲,說我們上路了。」
李奇說:「不見得。他選的方式太複雜了——如果真是局裡的人,他會做些比較而簡單的事,我們大家應該都看過。例如讓局裡的通訊系統突然失靈,讓電腦當機,報假案用假地址把她引到城裡治安不佳的地區,她抵達後要求支援,但沒人現身,接著她因為害怕而在無線電通訊裡露出驚慌的口氣,她講的話被人錄下來,開始在局裡流通。不管是哪個執法單位,最常見的就是這種整人方式。」
她說:「狀況回報,完畢。」說完後又繼續聽耳機。
史拓桑說:「什麼忙?」
他微笑說:「這五年來我可說都沒有工作。」
李奇回答他:「是我猜的才怪,我可以證明。」
法蘭西絲說:「好吧!我還真希望他們先把備胎找好了。」
芙蘿莉絲笑了笑,接著那傢伙就走開了,又回到人行道上站崗。芙蘿莉絲把車窗搖上來,微微轉身,臉孔正對著李奇和法蘭西絲。
她低聲對他說:「這套西裝真棒。」
「他有好好跟妳談嗎?」
「事實上我們不算同居。有時他來我這裡住,或我去他那裡住,但我們都有自己的住處。他的東西還在我這兒是因為我不讓他回來拿,不讓他進門。我受了傷,也很氣他。」
李奇問:「他已經走了?」
李奇說:「該讓聯邦調查局插手了。」
李奇說:「但我完全是出於自由意志。」
「我知道。」
他說:「再一下下就好。」
法蘭西絲說:「我是入伍後才這樣,李奇大概打從娘胎出生起就是這德行。」
「這樣你的機會就少了點。」
MK2型狙擊槍很棒,它是種加上滅音器的狙擊來福槍,用的是北約組織會員國採用的七點六二毫米圓彈頭子彈,不過子彈威力被刻意減弱,為的是讓子彈以亞音速飛行,這樣槍枝內建的滅音器才能發揮作用。因為子彈威力減弱,以及滅音器對產生的廢氣有一套複雜的處理方式,因此槍的後座力很小,幾乎沒有後座力,只有微幅震動,是把絕佳的來福槍。加上性能優越的漢佐德瞄準器後,在兩百碼射程範圍內,這種槍可說是絕不失手的殺人利器,而現在用瞄準器看著阿姆斯壯的人,距離他家後門只有一百二十六碼。他知道這個數字很精準,因為他剛才用雷射測距儀核對過了。他置身在室外的寒冷天氣中,但他有備而來——他穿著深綠色羽絨外套,黑帽與手套都是羊毛與合成纖維製成的。為了便於操控槍枝,他還特別把手套上右手指尖部分都剪掉。他採用一種不會被風吹到的臥姿,因此眼睛不會被風颳到流淚,他覺得自己的盤算不會出任何一點問題。
她問他:「你馬上就要走了嗎?」
法蘭西絲說:「這絕對不是局裡人幹的。」
史拓桑問:「怎麼確定?」
她說:「不,我覺得自己好傻。難道這種事一定不會發生嗎?不過就是一段戀情的開始和結束而已,別人不也都這樣?這也不是我第一次被甩,過去也有一半機會是我甩掉別人。」
「他暫時不會有事,而且如果他出了事,換個人不就得了?《憲法》第二十條修正案不是有規定嗎?一堆人排隊等著頂替他。」
他說:「是嗎?可以示範一下嗎?」
她說:「有什麼建議嗎?」
「只有實驗室的人。他們各部門間並不互通信息。」
他沒說話。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
「憲兵單位也是這樣嗎?」
李奇說:「回家睡覺吧!」
李奇說:「他是個外人,跟局裡面沒有淵源,因此他不知道信件提早一天抵達,否則他一定會在今天做出警告。因為他是個臭屁的混蛋,他不願讓自己出糗,我可以幫他打包票。所以他一定是在某處等著,等到明天才下手,而那本來就是他預計下手的日子。」
「我會請求幫助的,但要先查出是誰。我會親手把他們奉送給調查局,但我不會透露他們是怎麼滲透進來的,不會說我們裡面出了奸細。殺了我我也不會在內賊還沒抓到前就和圖書讓他們插手。」
「不曾。」
史拓桑說:「我會的,但那是在查出他們的身分後,現在時機未到。」
法蘭西絲置身在大廳另一個角落,站在通往大廳夾層的第二格階梯上。她的目光像雷達般在人海中來回掃射,每來回三次她就會與李奇四目相交,然後微微搖頭。李奇可以看到芙蘿莉絲到處走動,她看來美極了,雖然;一身黑色套裝是適合出席晚宴的優雅打扮,但沒人會誤認她是來賓——因為她身上散發著威嚴。偶爾她會跟手下幹員面對面談話,有時則對著腕上的麥克風講話。他甚至分辨得出她什麼時候在聆聽耳機傳來的訊息,因為當她專心聽耳機時,動作就會有點分心。
「清潔工裡有個就是那個局裡的人。」
芙蘿莉絲說:「有道理。明天還有一場慶功宴。」
她沒有回話,轉身去跟最後一個留在大廳裡的幹員講話,跟他說接下來他就是今晚的現場指揮官。她對著麥克風把這訊息轉達給同一通訊網上的所有幹員,要他們把警覺性提高兩倍,戒護範圍縮小一半。如果可能的話,把阿姆斯壯的曝光時間壓縮到更短。
史拓桑帶著他們直接回到會議室,在狹窄的迴廊裡,法蘭西絲跟李奇並肩走著。
李奇說:「你們必須挺過這關。這只是示威而已,只是要找你們麻煩。我猜他這次下手的對象根本就不是阿姆斯壯本人,而是針對他待過或即將去的地方。」
她說:「你很清楚。」
芙蘿莉絲說:「像是哪裡?」
到了七點,大部分來賓都已順利抵達舞廳,有一小群遲到的人還排隊等著通過第一道金屬探測器,同樣也有一小群人在舞廳門口等著。投宿在這家飯店的來賓開始三三兩兩從電梯裡慢慢走出,此刻法蘭西絲一人待在階梯上,隨著大廳人群漸漸變少,芙蘿莉絲也一個個把她的幹員派進舞廳裡,與八個已經在裡面的幹員會合。她希望這十六個手下從活動一開始就能在裡面四處巡邏。另外還有三個幹員是阿姆斯壯的貼身隨扈,有三個站在舞廳門口,還有三個則是從大街進來的門邊。此外,飯店裡到處有警察,包括廚房、卸貨區,還有全部十七層樓,以及外面街上。
李奇說:「可能是他家、華府或在俾斯麥市的房子,或者他的辦公室等類似的地方。這次示威一定跟那些死的威脅信一樣大張旗鼓,在阿姆斯壯剛去過或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搞件很醒目的事。因為這就像在比賽,那傢伙說要示威,我覺得他會說到做到。但我猜下一步只是個前奏,不然威脅信為什麼要那樣寫?為什麼說要證明些什麼?他大可說今天就是阿姆斯壯的死期。」
阿姆斯壯從他辦公室那層樓搭電梯下來,突然在大廳裡往左轉。他推開一扇沒有記號的門往後面出口走。他穿著風衣,手拿公事包,門後通往的走廊是個不起眼的狹小空間,裡面聞得到清潔用品的味道——某種清潔工用的強力去污劑。他必須走過兩個堆滿桶子的架子:其中一個架子比較整齊,也比較新,上面堆的都是剛送到的去污劑,另一個則堆滿空桶,等著收垃圾的人來拿。他把身子轉向側邊,閃過第二堆桶子,把公事包擺在身後,用右前臂在前方帶路,把出口的門打開後,走到寒冷的室外。他走到大樓附屬的正方形小院子,院子北邊是半開放式,那地方一點也不有趣,大樓的通風錫管就固定在牆上大約頭部高度的地方,小腿高度則裝著漆成紅色的管子與銅質氣閥,自動灑水系統的水就是從這裡來的。那兒還有一字排開的三個深藍色大型垃圾容器,它們都是鋼質箱型容器,大小如同汽車,阿姆斯壯要經過它們才能走到後面街上。通過第一個後,他正要通過第二個,此刻有個微弱的聲音叫住他。
芙蘿莉絲說:「或者三人都有分。」
芙蘿莉絲說:「我也只能這麼做了。」
他往前一步,她的手放在他後腰上,手指滑向他內褲的鬆緊帶下方,「解決」了那問題。她稍稍往後退,手臂高舉到頭上。她的睡袍柔順地滑了下來,掉在地板上,他倆折騰了一會兒後才在床上倒下。
法蘭西絲點頭說:「這也是他們的下台階。如果下手卻失敗了,他們可以說這只是警告,或許可以保住自己的面子。」
李奇又問了一次:「怎麼啦?」
「把時間縮短,小心點就是了。」
法蘭西絲說:「然後只管做妳該做的事。只要他在家或辦公室就沒事,不過要確認遮篷沒問題,上下車時也要注意。」
「嘿,你想太多了。我的意思是,她是個好女人,但我也是,那你對我怎麼就沒意思呢?」
H&K的MP5系列槍枝有很多優點,其中包括它的低故障率與高準度——如果是加裝滅音器的型號,效果就更好了,因為任何衝鋒槍在使用時槍口都會不自主地往上抬,但一體成形的滅音器卻可緩和這種現象。唯一的缺點在於,幾乎在彈頭飛出槍口的同一刻,槍的作用力也會把彈殼退出來,彈殼會彈得遠遠的。如果使用者是世界各地的軍方部隊或具有同等戰力的單位,並不會在意這問題。只不過對現在開槍的這個人來說,問題在於當他用外套把槍蓋住,踩過阿姆斯壯的屍體,從這小院子走出去取車時,他會在現場留下六個彈殼。
她聳聳肩,睡袍下緣往上抬起,又多露出一吋大腿肌膚。
史拓桑說:「一定要有人給他們法律諮詢。我的天啊!他們被捕了,就得這樣。這是法律規定,《憲法》第六修正案給的保障。」
法蘭西絲說:「那些傢伙到底在哪裡?你感覺得到嗎?」
他說:「不,這都是你猜的。我問的是,你怎麼知道的?」
接著她站直身子不動,聽著耳機裡傳來的訊息,用手指壓住耳機,設法排除大廳裡的雜音,然後她舉起手腕,對著麥克風說話。
她說:「我要泡茶,要喝一點嗎?」
阿姆斯壯伸手開門,停住不動,一百二十六碼外的那傢伙用瞄準器監視著他,把來福槍口往左微調,直到目標停在鏡頭正中央。他屏住呼吸,先慢慢把手指往下壓,然後一鼓作氣地扣下扳機,一聲槍響後槍身微微震動,子彈以差不多零點四秒的時間飛到一百二十六碼外,子彈高高擊中阿姆斯壯的額頭,射穿他的頭骨後往下穿透腦前葉,接著打穿他的腦室與小腦。他的第hetubook.com.com一節脊髓會因而碎裂,子彈會在頸部下端穿出,穿透點是脊骨神經頂端附近的軟組織。子彈會繼續往下飛行,最後會在他身後十一呎處著地,穿進土裡。
她說:「好,已經進去了。他安全了。」
他點點頭但沒說話。
「妳曾經希望我有這念頭嗎?」
她說:「他到了。」
李奇說:「那我們去吃早餐吧!」他們走回路口,發現有間甜甜圈店,於是買了咖啡與炸圓餅後坐在凳子上,靠著店裡窗前的長桌吃了起來。玻璃上布滿凝結的霧氣,法蘭西絲用張餐巾紙擦出一個半月形缺口以便觀察外面。
她說:「西裝也換了。」
法蘭西絲說:「哦,拜托!」
史拓桑把視線移開,問他:「是誰?」
「那不重要,只是你沒聽過的某人。」
「為什麼?」
「但他把東西留在這裡。」
「李奇,他死了,現在任何事對他而言都沒意義了。」
芙蘿莉絲臉上露出短暫的微笑說:「你們軍人接受的都是這種教育嗎?」
「那是一定的。」
法蘭西絲說:「保不了多久。我們的工作就到那些清潔工為止了,但那根本就是浪費時間。他們絕對不會供出名字的,就算說了也只會是假名。我們最多只能得到一些外觀描述,根本毫無用處。」
「那重要嗎?」
他說:「這樣不好吧!」
她說:「如果現在還是一九九〇年代,我會喜歡。」
冷風讓他們不想在外面待太久,但他們盡量以最慢的速度行走。四周沒有任何動靜,每條街都有警車或秘勤局的車,每輛車排氣時都冒著白色煙霧——除了霧氣的流動外,沒有任何東西是在移動。他們轉過街角,從南邊走上阿姆斯壯家那條街。白色遮篷就在他們右前方,只見芙蘿莉絲在車外著急地向他們揮手,他們衝到人行道上與她會合。
法蘭西絲從階梯走下,走到柱邊與他們會合。她說:「他到了嗎?」
她說:「該起床了。」
她說:「所以我們的關係可以從零開始了吧?如果你也喜歡我,那只是我們倆的事,踉喬伊無關。他選擇走出我的生命,所以就算他還活著,這件事也跟他無關。」
「怎麼證明?」
他們在四點開車到法蘭西絲的飯店,因為慶功宴又將在那裡舉行。活動預計晚間七點開始,這樣他們就有三小時可以搞定飯店的維安工作。芙蘿莉絲事先擬了個地毯式搜索計畫,搜索工作同時從廚房卸貨區與頂樓套房開始。秘勤局人員與帶著警犬的警察一起作業,耐心地一樓一樓搜,每一層樓在查過後,會有三個警察駐守,走廊兩頭各站一個,另一個則守著電梯出口與緊急逃生梯。兩個搜查小組於六點在九樓會合,那時臨時的金屬探測器與攝影機已經在大廳內架了起來,機器開始錄影。
「之前妳怎麼不說?」
李奇點點頭。軍方的醜聞大多被蓋住了,當事人不是被幹掉,就是被丟進軍事監獄,怕到連屁都不敢放。運氣好一點的可以回家,但就算對老媽也不敢吐露真相。他自己也曾處理過這些狗屁倒灶的事。
「誰?」
「一點也不亂。」
史拓桑第三次說:「講清楚。」
她說:「好了。」然後深深吸了口氣。她跟李奇都看看手錶,時間差不多是七點四十五分。
他說:「早安。」
「怎麼發生的?」
「當然不是,你們愛怎樣都行。你覺得我幹嘛住飯店?就是不想妨礙她。」
法蘭西絲又笑笑說:「我又沒說你被她硬上。」
那聲音說:「嘿!」他轉身看到有個男人卡在第二和第三個垃圾容器間的狹小空間裡,他穿深色外套和帽子,手上拿著很恐怖的武器。那黑色武器又短、又厚重,武器伸出來後發出了聲響。
「然後就搬走了?」
李奇說:「那現在要做什麼?」
會議室裡一陣沉默。
芙蘿莉絲又露出微笑說:「好吧!回家睡覺。明天是個大日子。」
李奇說:「不知道。這個外人找局裡的人幫了次小忙,只要能把信送進來就夠了。」
「因為今天沒有發生任何事,我才確定的。」
法蘭西絲說:「那當然。」
「我站在這裡穿著妳前男友的衣服。」
法蘭西絲說:「這根本就是浪費時間,除非有人拖著大砲殺過來,否則他在家裡是不會被暗殺。」
他們一起下車,芙蘿莉絲則繼續待在溫暖的車裡。房子靠街道這面沒有動靜,而且已經有人看守,所以他們往北走,然後右轉去看後面。巷子兩頭各有一輛警車守著,沒有任何動靜,四處的戒護都密不透風,彷彿連冷空氣都鑽不進去。他們又繼續往北走到另一條街,又看到了警車。
她又走得更近,兩人相距一碼。
「妳為什麼要告訴我?」
他說:「可能會,也可能不會。」
然後她停下來聽著耳機裡傳來的聲音。
那武器是H&K(Heckler & Koch)出品的MP5SD6型衝鋒槍,不但配有滅音器,還能自動發射三發子彈,用的是帕拉貝倫(Parabellums)的九毫米制式子彈。這種子彈不必刻意減弱威力,因為這款衝鋒槍的槍管內有三十個小洞可用來排氣,子彈的速度可被降為亞音速,每分鐘可循環射擊八百發子彈,所以每扣一次扳機只需比零點二秒多一點的時間就可完成發射。扳機一扣,正中阿姆斯壯的胸口,第二發則打在他臉部中央。
他說:「這是妳的工作,下決定的是妳。」
「你確定嗎?」
她說:「你換了領帶。」
她搖頭說:「沒有。」
史拓桑點頭說:「我也是。我這個人從不大驚小怪,而這案子也可以用簡單的方式來解釋,就是有個局裡的人想把芙蘿莉絲給搞瘋。」
李奇說:「這樣不是又在安慰自己,或是又把問題簡化了?因為這不是他幹的,而是他們。做這種事的總是一個團隊,是兩個人。」
他說:「回床上吧!」
他抱著她,她不再掙扎,他們在喘氣聲中翻雲覆雨,好像鈴聲在催促著他們似的。那場景看來好像兩人在核武碉堡內在導彈的倒數聲中享受生命的最後時刻。完事後他們穿上褲子,她從床上跳起,衝往自己房裡把鬧鐘關掉。在一片寂靜中兩人耳中還殘留著鬧鈴的餘音,他把頭靠回枕頭上,凝親著天花板,一道灰色裊光從窗戶斜射進來,打在牆上的灰泥剝量。https://www•hetubook.com.com回來後她全身赤|裸慢慢走著。
「他認識了他更喜歡的女人。」
我們通過一扇門時必須用某種特定方式走路,也就是說,必須暫時停下腳步。不管門是往裡還是往外開,我們都有片刻是站著不動的。如果門往我們這邊開,我們必須伸手把門閂弄開,拉門後踮腳拱腿,這樣才可以把門拉開。如果門是往另一個方向開,我們就必須站著找到門閂,然後把它推開——這樣是比較快,但我們在這動作中還是有片刻維持停滯不動。至於阿姆斯壯他家這扇門是怎麼轉動的,從瞄準器裡看得一清二楚:兩秒鐘的停頓是足夠讓人下手的。
「所以你們的結論是外人做的?」
他說:「沒關係。」
她說:「喬伊也交了其他女友。說真的,他沒那麼害羞。」
李奇問:「怎麼啦?」
「錯不了。」
她停頓了三十秒……四十秒。
史拓桑說:「如果你們一開始說得沒錯,就真是這樣。」
沒有人講半句話。
他又點點頭。
「很棒的建議。」
「一開始有件事就讓我很困惑——為什麼已經戴了乳膠手套,卻還要留下拇指指印?如果只是一個人,他的指印要不就是被建檔了,或者還沒被建檔。為何要多此一舉?因為實際上是兩個人,留下指印的人沒被建過檔,戴手套那傢伙則已經被建檔了。這是個兩人合作的案子。」
她舉起手腕,對著麥克風講話。
這一切都讓李奇看在眼裡。他靠在電梯附近的一根柱子上,他能透過玻璃看得到街上的三個幹員。兩個站在門邊,正操作著金屬探測器,看得出他們把機器的敏感度調高了,因為每四、五個賓客就有一人讓機器嗶嗶作響。幹員搜著皮包,摸著人們身上的口袋,一邊還要刻意面帶微笑,但是沒人抱怨。有八個幹員在大廳裡走來走去,他們板著臉孔,眼睛往四面八方張望。舞廳裡有三個幹員,他們負責查驗證件與邀請函,使用的也是高敏感度的金屬探測器,有些人被搜了第二次。舞廳裡的音樂已經響起,人聲突然變小時,就能間歇聽到音樂聲。
史拓桑說:「你也不要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難道陸軍的作法會跟我們不一樣?當你們那些丟人的秘辛一再被《華盛頓郵報》披露時,我想不起你們何時找過調查局幫忙。」
史拓桑說:「不,只要我們能從清潔工那邊得到些什麼,那就還是內部查核。他們一定跟那兩個傢伙見過面,也一定知道他們是誰。」
她說:「你說過了。但這是我的工作,而你也只是猜測。我們手上只有那張紙上的十四個字,如果你的解釋錯了怎麼辦?最棒的警告就是直接下手。如果能接近他,那不就證明了他的安全其實不堪一擊?還有什麼警告比這更完美?」
芙蘿莉絲頓了一會兒說:「是的,很好。」
「所以什麼?」
「妳不喜歡我們在一起嗎?」
史拓桑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你有什麼建議?」
芙蘿莉絲點頭說:「只能等囉!這差事就是這樣,很多時候都只能等待。」
李奇站在舞廳入口,往廳裡四處張望。舞廳很大,但是等會兒將有一千個人把這裡濟得水洩不通。
「妳失業過嗎?」
李奇點頭說:「儘管我們曾經安慰自己說,不是內神就是外鬼,但實際上總是兩者都有。不是內神就是外鬼的說法太簡單——真正的問題在於,誰才是主謀?到底是局裡的人找外人來幫點小忙,還是外人找局裡的內應幫忙?」
她問李奇:「剛剛那件事……沒關係吧?」
阿姆斯壯在毛衣外披了件皮夾克,走出後門後,風吹著他的頭髮,他一邊走向門口,一邊把拉鍊拉上。他離門口還有兩步時就已出現在對方的瞄準器裡——那是漢佐德公司出品的1.5-6X42BL瞄準器,原來是瑞士工業社SSG 3000型狙擊來福槍的標準配備,但經過巴爾的摩的工匠改造後,現在已經裝在貝姆MK2型(Vaime MK2)狙擊槍上——「貝姆」這個品牌是芬蘭武器專家歐伊.貝姆寧.梅塔力.艾柏(Oy Vaimennin Metalli Ab)的註冊商標,他一開始就很清楚,如果要在西方世界販售武器,一定要取個簡單的品牌名稱。
他們開車回到辦公室,上午接下來的時間都在等待,下午大部分時間也是。芙蘿莉絲有時會接到一般的狀況回報,李奇現在已經把維安體系的運作方式搞清楚了:市警局警車駐守在參議院辦公大樓外,人行道是秘勤局的戒護範圍,大廈裡面是國會山莊自身的警力,每一道金屬探測器都有個警官守著,其他有更多警力在走廊上巡邏,混雜其中的則是其他秘勤局幹員。政權交接小組的運作在樓上辦公室,每扇門外都有兩個幹員把守。不管阿姆斯壯在哪裡,他的貼身護衛都會跟著。從無線電對講機的回報得知,今天是風平浪靜的一天,顯然坐下來開會是免不了的,還會談成很多妥協下的交易。李奇回想起以前有句話叫「煙霧裊裊的會議室」——但那已是公共場所禁菸前的事了。
她說:「幫個忙好嗎?」她把手肘往後拉,那姿勢跟她起床坐直時一樣,夾克領子與脖子間立刻露出一個空隙。他把電線穿進她的大衣與上衣之間,靠著插頭的重量滑到她的腰際。她把夾克與大衣拉起來後,他看到她腰帶上繫了個小型無線電接收器,麥克風已經插在上面,電線沿著背部穿進她的左袖,因此他只是把耳機插頭插上。她穿好夾克與大衣,他看見她的槍插在左臀附近腰帶上的槍套裡,為了讓右手可以順勢拔槍,她把槍套繫得前面一點。她用的槍是席格索爾P226型手槍(SIG-Sauer P226),這讓他感到很滿意,比之前在廚房抽屜裡看到的貝瑞塔好多了。
李奇說:「我判斷的方式很簡單。」
「慶功晚宴怎麼辦?」
他說:「中情局那傢伙剛到,他們要開始上一〇一號國安課程了。」
她說:「我很清楚。不過,你說什麼的開始?」她又往房裡跨了一步,然後站著不動。
李奇說:「今天只是警告而已。」
她臉色慘白地說:「知道了,通話完畢。」
法蘭西絲說:「我們倆都去比較保險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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