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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藍調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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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設他這樣把車開出來?」我說,「假設他在這裡停下,直接把行李箱丟進其中一個垃圾箱?」
「我想,應該是沿路第一個可以丟東西的地方吧。」
「去他的辦公室。」他說,「他會一五一十告訴你,但是要當面談。在這兒我也不想在電話裡講太多。」
「我可沒有說妳的屁股很可愛。」我說,「可愛的屁股我看多了。我是說,妳這屁股真是全世界最棒的。」
「我也不知道。」她說,「這件事我沒搞懂過。」
亞特蘭大的聯邦調查局辦公室位於市中心一棟新的聯邦政府大樓裡。蘿絲可把車停在大樓外車道上,調查局的接待人員打電話到樓上之後,跟我們說皮卡特派員將會下來跟我們碰面,我們則在大廳等他。這大廳很寬闊,裝飾風格大膽,但畢竟這是政府大樓,所以還是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還不到三分鐘,皮卡就坐電梯下來,大步跑向我們。他一出現,大廳就顯得有點擁擠。他跟我點點頭,並且握住蘿絲可的手。
「好的。」她說,「我們可以全部都拼在一起了。哈伯、史托勒還有喬伊的調查。他們在克林納的倉庫裡印製偽鈔,是不是?」
「我認出那棵樹。」她說。
「我也是。」我說,「那麼妳會丟在哪裡?」
「芬雷跟我說了很多有關妳的事。」他對她說。
接著我們又陷入一陣沉默。蘿絲可駛進旅館停車場,下車後我們站在暗夜裡伸懶腰,我打開後車廂,拿出盒子後把車蓋關上。接著我們穿越大廳,坐電梯上樓。
「誰來拿走的?」我問她,「什麼時候?」
「妳有那些物品的清單嗎?」我說。
她肥肥短短的指頭沿著那一行往後面指,有個小空格裡面密密麻麻填了一堆東西,上面寫著行李箱、八件衣褲、盥洗用具袋以及四隻鞋。最後一個項目寫的是:一只公事包。
「喬伊.李奇。」她說,「他簽收後已經把東西拿走了。」
我先找箱子裡的鞋子,鞋子被擺在提箱外側的袋子內。他帶了兩雙鞋,一共四隻,就像總務部清單上寫的。我依序把鞋的內墊都翻出來,翻到第三隻鞋時就找到一只小小的封口塑膠袋,發現有一張摺好的電腦紙擺在裡面。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的東西還放在某處的櫥櫃裡?」我問他。
我把眼睛閉上片刻,突然覺得渾身是勁。
「他的槍為什麼會放在妳桌子裡?」我說。
我吐了一口氣——我們太慢了。失望的我不知如何是好。
等沒多久,經理就過來了,他用萬能鑰匙開門讓我們進去,進去後我們發現房間是空的,已經清掃整理過了,新的房客隨時可以住進來。
「可以為您效勞嗎?」那女人說。
「但是他會留下公事包,對吧?」蘿絲可說。
上了雪佛蘭之後,蘿絲可打開車頂的燈,把照片從口袋拿出來,身體靠過來,斜著拿照片,燈光才能打在反光的照片表面上。她仔細檢視之後,把照片拿給我。
「我跟妳打包票。」我說,「蘿絲可,妳可以做任何事,和_圖_書但千萬不要低估妳屁股的魅力。」
「那輛貨車是登記在克林納實業名下。」她說,「但是登記的地址是柴卡瑞亞斯&培瑞茲聯合律師事務所的所在地,位於佛羅里達州傑克森維爾市。」
清晨我很早就起來了,躺在床上想喬伊的事:現在是禮拜三早上,他已經去世五天了。蘿絲可也已經起床,趴在地板上伸展身體,大概是做瑜伽之類的。她已經洗好澡了,全身半裸著,沒穿長褲,只穿著襯衫。她背對著我,當她做瑜伽的時候,襯衫被撩了起來。突然間我發現喬伊暫時離開了我的腦海。
她對我咯咯嬌笑,我跳到她身上,實在無法自已。這時候我還有什麼事可以做?她真是讓我如痴如狂,都是她的嬌笑惹的禍,讓我陶醉不已。我把她抱回旅館的大床上,就算旅館在這一刻垮掉,我們大概也不知不覺。完事後我們疲累地躺了一會兒,蘿絲可起身後洗了那天早上第二次澡,這次她全身穿戴整齊,除了長褲以外也全部都穿上了,臉上微笑的表情好像對我說:我就放你一馬吧,不再引誘你了。
「樓下。」那位經理說,「你該看看我們保存了哪些東西,總是有人丟三落四的。」
「在後車廂裡面。」我說,「在盒子裡。妳放的,記得嗎?」
「是啊。」她說,「就某方面而言,確實很密切。你也知道他很嚴肅,所以跟任何人都不親近。沒結過婚,總是獨居,無親無故的,滴酒不沾,所以也不跟人出去喝啤酒什麼的。他的話不多,邋邋遢遢,有一點太胖,頂上無毛卻留著凌亂的落腮鬍。一個可以自己過日子、自由自在的傢伙,說真的就像個獨行俠。但是他跟我的密切程度,大概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吧!他不管跟誰都是這樣。我們欣賞對方,但是互動並不頻繁。」
「他問我可不可以把槍擺在我這兒。」她說,「他自己的桌子沒地方放了,因為文件太多了,於是他就問我可不可以幫忙保管一個盒子,而槍就藏在裡面。那槍是他自己的,他說警局不可能核准他使用口徑那麼大的槍,把這件事搞得像是個大秘密一樣。」
「這個叫李奇的傢伙長什麼樣子?」我問她。
「不是。」我說,「美國境內沒有辦法進行偽鈔印製的活動.都是在國外印的,這是茉莉.貝絲.高登說的,她說的應該不會錯。她說喬伊完全阻絕了國內的偽鈔案件。而且不論史托勒在做什麼事,茱蒂說他一年前就已經不幹了。而芬雷說喬伊是在整整一年以前開始調查這件事的,差不多也就是哈伯把史托勒給炒魷魚的時間點。」
蘿絲可打電話給人在南邊馬格瑞夫鎮的芬雷,跟他說謝曼那張照片不但把哈伯給拍了進去,也看得出地點是大太陽下的倉庫前庭。然後她跟他報了我們的房間號碼,如果茉莉從華盛頓回電的話,他就可以通知我們;或者皮卡透過租車公司追查那輛燒毀的龐蒂克轎車有了結果,也可以告訴我們。我想我們該待在亞特蘭大,因為皮卡那邊可能比茉莉更快有結果,我們就可以盡快開始追查喬伊住的旅館。他可能就待在城裡,或許就在機場附近。要我們回到馬格瑞夫之後再大老遠開車回來,實在沒道理,所以我們必須等待。我隨意轉動著床頭收音機,轉到一家電台的音樂還不錯,聽來像是藍調樂團「罐裝熱情」(Canned Heat)早期專輯中的作品,感覺又輕快又舒服,正好用來填補這晴朗早晨的空虛。和圖書
她聳聳肩。
「好吧,喬伊。」我對著自己說,「就看你是不是個精明的傢伙了。」
我打客房服務電話點了早餐,把卡在門邊的椅子拿開,等人推小餐車進來。拉開沉重的窗簾我發現這是個陽光耀眼的早晨,湛藍的天空裡沒有半朵雲,只有璀璨的秋陽,房間裡灑滿了光線。我們推開窗戶讓空氣進來,順便感覺一下早上的氣息與聲音,那景觀真是棒透了。機場就在我們眼前,再過去就是城裡了,陽光照射在停車場的車子上面,好像點綴在米黃色絲絨上的珠寶,遠遠看到飛機升空後慢慢轉向,就像笨重的大鳥一樣。市中心的建築物在陽光中高聳直立,好一個壯麗的早晨,但是我哥不能像我這樣欣賞早晨景色,已經是第六天了。
我又看了一次。那是一棵很顯眼的樹,樹的一邊已經枯死,或許是打雷時被劈成兩半的。
然後她打開汽車電話,把照片拿回去,打電話給亞特蘭大的監理站,跟對方報了史托勒的貨車牌照號碼。我們等了很久,她用食指敲擊方向盤,我聽到耳機裡傳來對方的回應,接著她便關上電話,轉身面對我。
「你們的關係很密切嗎?」我問她。
她對我聳聳肩。
「他很沮喪嗎?」我說。
他說了旅館的位置,跟我們住的那間剛好在反方向,相距一英里。
「那個客人啊。」那女人說,「今天早上,大概九點半吧。」
我吐了一口氣,對蘿絲可點點頭。
「格雷這個人怎樣?」我問她。
「太棒了,芬雷。」我說,「他說了些什麼?」
裡面有一個行李箱,它就擺在一些舊箱子上面。我用手上的木條把它勾出來,放在蘿絲可腳邊的地上,跑到她身邊後我發現那是個常常使用的破舊行李箱,上面有多處磨損與刮痕,貼著各家航空公司的標籤,手把上面綁了一片像縮小版信用卡的名牌,上面寫著「李奇」兩個字。
早餐來了以後被我們一掃而空,包括煎餅、糖漿、培根,還有厚重瓷和*圖*書壺內的大量咖啡。吃完後我又躺回床上,很快就興起一種不安於室的感覺,開始後悔在這裡枯等。枯等其實等於一事無成,我可以看出蘿絲可的感覺跟我一樣。她把那張照片靠在床頭櫃上面看著,我則看著電話。電話沒響,我們在房間裡晃來晃去乾等著。我在床邊彎腰,把地板上的「沙漠之鷹」撿起來把玩,用手指去觸摸槍把上刻的名字,看了蘿絲可一眼。我感到很好奇——會買一把大型自動武器的人,到底是什麼樣一個人?
「也讓我覺得比較舒服。」我說,「那把槍的火力真不是蓋的。」
到了喬伊禮拜四投宿的旅館,蘿絲可出示她的警徽,櫃台人員透過電腦查出他住的是六樓六二一號房,位於通道另一邊的盡頭。她說有位經理會在樓上與我們碰面,所以我們就上樓,走過陰暗的長廊,在喬伊的房間外面等著。
我們只好離開那裡,從樓梯回到大廳,走出飯店回到晨光中,我不再覺得今天有多棒了。
她把簿子轉過來推給我們看,上面有個潦草的簽名。
那位經理離開後,我跟蘿絲可從長廊往回走,搭電梯下去後找到員工用的樓梯。我們發現總務部是一個塞滿了床單、枕套與毛巾的巨大廳堂,到處可見洗衣籃裡擺著香皂以及淋浴間裡面各種免費的盥洗用品。女清潔員推著清掃房間的小車進進出出。一個用玻璃板隔間的小辦公室裡,有個女人坐在桌旁,我們走過去敲敲玻璃,她抬頭看,蘿絲可亮出警徽。
「就是這樣啊。」她說,「讓人震驚不已,我永遠也搞不懂這件事。」
「我會留住公事包。」她說,「把它拿到我該拿去的地方,至於其他東西,我會全丟掉。」
「但你是真心的嗎?」她說。
「六二一號房。」蘿絲可說,「禮拜六早上你們從裡面清出一些私人物品,都被送到這裡了嗎?」
「不能說他真的很沮喪。」她說,「我是說,他總是有一點點沮喪沒錯,你知道,就是悶悶的樣子。很嚴肅的那種傢伙,生活很乏味。他是個好警探,待在馬格瑞夫真是浪費,但是今年二月出事的時候,一切都沒異狀啊,讓我非常訝異,心裡難過極了。」
「蘿絲可。」我說,「如果是妳把喬伊的東西拿走,妳會怎麼處理?」
充滿睡意的我在黑暗中露出微笑,打了一個哈欠。
「不客氣,老弟。」他說,「現在開始要更小心,知道嗎?」
「你有帶槍嗎?」她問我。
走回車子後,我們倆靠著車頭的擋泥板,我心裡在想喬伊是不是跟我一樣精明謹慎,他的做法會不會跟我一樣。我猜他有可能,因為過去長久以來,他都必須跟一些精明謹慎的人周旋。
「我們禮拜六就清掉了。」那位經理說,「那傢伙在禮拜四晚上辦好住宿手續,禮拜五早上十一點前就應該把東西都撤走的。東西我們只會多放一天,如果不回來拿,就清出來放在總務部。」
「好。」他說,「保重,好嗎?」
「那麼我們可以去看看嗎?」我說。
www.hetubook.com.com我點點頭之後她也對我點頭。那是謝曼.史托勒的靠山——兩年前他被抓進傑克森維爾市警局總部的時候,那傢伙很輕易就把他給弄出來了,從頭到尾只花了五十五分鐘。
「在地下室。」他說,「從大廳的樓梯下去就可以看到了。」
「他的東西呢?」我說,「都放在哪裡?」
「蘿絲可。」我說。
「他是誰?」我問她。
蘿絲可點點頭,對我聳聳肩。
我又把格雷的槍擺在地毯上,此時房裡的沉默被一聲電話鈴響給打破了。我衝到床頭櫃旁去接電話,是芬雷打來的,我緊握話筒,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或許我們該找的不是公事包。」我說,「昨天我開了那麼久才找到那個樹叢,結果卻躲在花生田裡。這叫做聲東擊西吧?這是一種本能,或許喬伊的本能跟我一樣。或許他拿了一個公事包,但卻把重要東西擺在行李箱裡。」
「妳確定嗎?」我說。
「或者是皮卡的幫助。」我說,「我們也許能找到喬伊住的旅館房間,然後取得那份資料的原件。就看是茉莉還是皮卡先打電話給我們了。」
「李奇嗎?」芬雷說,「皮卡拿到我們需要的資料了,他追到那部車了。」
「謝了,芬雷。」我說,「再聯絡。」
她拿出一本小冊子,用拇指撥開,舔一舔她肥肥短短的指頭,翻開一頁指著裡面一行。

我搖搖頭。
「我還以為他不會打電話了呢!」蘿絲可笑著說,「即使他是聯邦調查局的,我想十八小時就查到也算是很快了。」
「那是克林納的倉庫。」她說,「毫無疑問。」
她把車門開了一半,但還是停下來想了一會兒。
「格雷?」她說,「他是個非常細心的人。我們一直在說喬伊做的檔案,其實你真該看看格雷的。警局裡面有他花了二十五年時間做的檔案,一絲不苟而且包羅萬象。格雷是個好警探。」
「幹嘛?」她說。
蘿絲可把車頂的燈關掉,開車回機場旅館,我則在她身邊伸懶腰,哈欠連連。我可以感覺到她的焦躁不安,她突然之間沒有事情可以做了,無法分散她的注意力,她必須面對寂靜而容易遭受攻擊的夜晚。那件事不過是昨晚發生的事,而案情的發展也讓她非常激動。
「他提過任何事嗎?」我問她,「還是就這樣上吊自殺,沒有任何遺言?」
「看看照片的邊緣。」她說,「左邊。」
「根本不用推測,老弟。」皮卡說,「他們知道確切的地點。那輛車是早就訂好的,他們直接把車送去旅館給他。」
「像外國人。」她說,「像是拉丁美洲裔的,或許是古巴人。削瘦的矮個兒,皮膚黝黑,微笑很迷人,我記得是個很客氣的傢伙。」
「什麼真的?」我微笑著說。
那是謝曼.史托勒站在黃色貨車前面的照片,保羅.哈伯在背景裡正打算轉身。整個畫面幾乎被這兩個人以及那輛車給填滿,底部則是一片柏油路。左邊有一塊窄窄的背景,那長條狀的背景甚至比哈伯還要模hetubook.com.com糊,但是我可以看出那是一棟充滿現代感的金屬建築物邊緣,牆板是銀色的。建築旁邊矗立著一棵高高的樹,還可以看到建築的門框——是一扇工業用鐵捲門,門是捲起來的,門框呈深紅色,是某種工業用的烤漆,一方面可以裝飾,一方面則有保護功能。看得出來那是一扇倉庫的門。倉庫裡有片陰影。
「太棒了,皮卡。」我說,「有辦法推測他投宿的地點嗎?」
蘿絲可聳聳肩,不太相信我說的。我們開始沿著送貨用的巷子走下去。走近一看,發現那些垃圾車還真高大,我得用手搭在車子的邊緣,撐高身子探頭看。第一台是空的,只擺了一些使用多年、上面充滿污漬的廚房廢棄品。第二台則是滿的,我找到一根從廢棄牆板上卸下的壁骨,用它來翻攪垃圾,也沒找到。下去後我又走到第三台旁邊。
「你知道的啊。」她也對我微笑,「你剛剛說我的屁股很可愛,是真心的囉?」

「把它拿出來,好嗎?」她說,「這樣我覺得比較舒服。」
「那是克林納的倉庫,」她說,「位於郡道北端。」
他的聲音像熊一樣低沉宏亮,蘿絲可對他微笑點點頭。
然後他就切掉電話,而我則繼續拿著話筒,臉上仍掛著微笑。
這家旅館跟旁邊的旅館之間有一條送貨用的巷子,從旅館後方繞出來,與旅館旁邊的道路接在一起。我指給蘿絲可看——巷子裡有好幾台垃圾車,整排長達二十碼。
「謝了,皮卡。」我說,「我欠你一個人情。」
「我們需要茉莉的幫助。」她說,「我們需要一份喬伊的資料。」
我在座位裡扭動身體面對她。
「所以,你是說真的囉?」她說。
我又緊張地屏息以待。
我們在房裡昏睡過去,蘿絲可把她的點三八小槍擺在身邊地毯上,我把點四四大槍填滿子彈後也放在身邊,一樣扣扳機、關保險。我們拿了一把椅子卡在門把下面,蘿絲可覺得這樣比較安全。
「那車是芬雷找到的嗎?」他說,「龐蒂克出租車。租借人登記的是喬伊.李奇,時間是週四晚間八點,地點在亞特蘭大機場。」
他快步走回電梯,我們則驅車往南回到旅館。蘿絲可把車切出外側車道,然後匯入車流中,隔著路中間的分隔柵欄,一台黑色載貨卡車從我眼前閃過。我很快轉身,結果瞥見那輛車混進路上一堆卡車裡面。載貨卡車,黑色又是全新的——或許我想太多了,這種車在南方總是最暢銷的。
「那他為何上吊自殺呢?」我問她。
「喬伊,你這傢伙真的跟狐狸一樣精明!」我笑著說。
「妳這屁股真是全世界最棒的。」我說。
「六二一號房?」那女人說,「他已經回來拿走啦。東西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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