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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藍調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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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提領區是個低矮寬闊的大廳,裡面照著黯淡的黃燈。我掙扎著走到出口通道,四處看卻找不到茉莉。行李提領區到處是人,大概有一百個旅客站在裡面,行李輸送帶周圍擠了三層人群。輸送帶拖著沉重的行李慢慢轉動,牆邊則有一堆行李車三三兩兩排列著,要投入兩毛五的硬幣才能拿出來用。推著行李車的人在人群中來回穿梭,車子相互撞擊卡在一起,人們不斷互相推擠。
蘿絲可跟我趕快衝回提領區,可是我們趕到的時候,提領區裡只剩十幾個人。我們進去的時候,這些人大部分都已經拿到行李,正要往外走。一分鐘之內,整個大廳已經杳無人跡,行李輸送帶上面也空無一物,最後終於停了下來。大廳裡突然變得靜悄悄的,只剩蘿絲可跟我面面相覷。
公事包在我們眼前搖晃顫動,我們瞪著它跟那被割斷的提把,看得出是被銳利刀刃弄斷的,有人在匆忙間來不及打開釦子,直接割斷提把。
「你幫我問問,好嗎?」我說,「問他們認不認識喬伊.李奇。拜託你了,我會再打電話回來問。」
「我們先想想這個標題。」我說,「E Unum Pluribus。」
「第十五分隊。」接電話那人又說,「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嗎?」
我們坐在窗邊的桌子前,打開小塑膠袋,拿出那張紙,小心地把它攤開來。那是一張電腦紙,右上角被撕掉了一英寸,有一半的標題被留了下來,上面寫著:「E Unum ✕ ✕ ✕ 行動」。
「格雷的克林納檔案。」我說,「格雷有製作這種檔案嗎?」
其中有個女人帶著兩件棗紅色的皮革行李——手拿著沉重的公事包,另一手則拉著手把長長的旅行箱。她的身材矮小,一頭金髮,看來很興奮,走出空橋後就放慢速度,透過玻璃牆開始找人。她的眼神掃過我之後,又把頭轉回來,雙眼發直瞪著我,停下腳步後擋住了一堆人,接著又被往前推擠。她努力擠到玻璃牆邊,我也從外側靠過去,她帶著微笑看我,那雙眼睛像在跟我說:你哥哥是我死去的情人。
紐奧良警局第十五分隊那傢伙在嘴裡咕噥了兩句,把電話掛掉。我對著蘿絲可聳聳肩,把電話放回床頭櫃。
在倒數第三個裝卸區,我找到她右腳的鞋,接著在下一個裝卸區的入口,又看到地上到處是她黏膩的血液,不斷散開來,她則癱倒在裝卸區的後方,整個人躺在暗處的橡膠地板上,卡在兩台行李車中間。她身上的血不斷流出來,腹部破了一個大洞——有人用刀子戳她,而且殘暴地往肋骨的方向劃開。
「當然有,」我說,「那傢伙真厲害。我想我拿到了那張從電腦列印出來的紙,剩下的部分就都拿到了。」
「不是。」我說,「這句話是把那一句箴言給倒著寫。原文的意思是萬眾一心,他這樣寫的話就變成了『由一而多』。」
那是一座很大的機場。當我們開車經過機場右邊的時候,並無法看到它的全貌,hetubook.com.com它的面積甚至大過一些我去過的城鎮。我們開了好幾英里路尋找該去的航廈,錯過一次切換車道的機會,也錯過了短期停車場。於是我們又繞了一圈,到柵欄前排隊,蘿絲可取票之後我們就進去了。
我不希望茉莉跑到行李提領區。她在匆忙之間帶著緊急訊息搭機南下,不可能帶著大型行李箱,根本不必去提領區。我開始悶著頭奔跑,跟自動通道的移動方向是相反的,擋住我的人就會被我撞開,但是橡膠地板卻不斷摩擦著我的鞋底,我的每一步都會消耗比較多時間。身邊的人不斷對我大聲怒吼,但是我管不了那麼多,我把他們撞散,趕快跳出自動通道,從人群擠往出口。
我跳上移動中的輸送帶,在顛簸前進的帶子上往反方向移動,像個游泳選手似的一頭撲進橡膠簾幕蓋住的洞口。我重重摔在帶子上,但又被帶子拖了出來,於是我趴在上面,像小孩似的用雙手與膝蓋往前爬,滾下去又跳起來之後,人已經到了一個裝卸行李箱的區域。裡面空無一人,只有下午的陽光照耀著,載運行李的貨車從跑道上的飛機那端不斷疾駛過來,迎面傳來陣陣煤油與燃料的臭味。
這樣一來,我實在猜不出茉莉長什麼樣子,有二十幾個人都可能是她,髮色有金的、褐的,身材有高的、矮的,長相有漂亮的、普通的。每個人身上都穿著套裝,拉著俐落的行李,每個人看來都像還在上班的主管,儘管滿臉倦容,但還是要擠出一點果決的表情。我看著她們,她們則在玻璃牆後方人潮中隨波逐流。有些人望著外面找人,找的有可能是丈夫、情人、司機或者商務聯絡人,有些人的目光則直挺挺往前看。她們一直跟著人潮前進著。
「但她知道我的長相,」我說,「我長得像喬伊。」
說完她便死在我的懷裡。
「沒有。」她說,「芬雷已經在長廊的盡頭,他在那兒等,我在這裡等。」
「喬伊有可能寫錯嗎?」她說。
蘿絲可往回奔走,拉住茉莉的行李箱後把它打開,裡面只有幾件換洗衣物跟一個盥洗用具袋,還有一張喬伊的照片錶在銅框裡,尺寸是八乘十。我跟照片裡的他看起來很像,但是他瘦了一點,古銅色的頭皮上沒有毛髮。愉快的他掛著一絲微笑,好像在做鬼臉似的。
玻璃牆兩側的人潮方向是相反的:茉莉是順著人潮走,我們則是逆勢而上,兩邊速度相差一倍,我們跟她漸行漸遠。有一群壯碩粗魯的大學生把我們擋住了,每個人都一副營養過剩的模樣,而且手上都拖著一大箱行李,正要往下一個大門前進。我們三個被往後推了五碼,隔著玻璃我看到茉莉往前走遠了,她的一頭金髮在我眼前消失。我奮力往旁邊擠,跳進自動通道,結果方向又搞錯了,我又被往後推了五碼之後才越過移動的扶手,跳進另一邊通道。
停車場裡到處是車,我伸長脖子找車位,卻發現右手邊車道有一個模糊的黑色車影m.hetubook.com.com閃過去,我的眼角餘光瞄到了。
我身邊是一堆堆被遺棄的貨物以及人們忘記帶走的公事包,被堆在一個個三角形裝卸區裡面,橡膠地板上到處是亂丟的舊標籤與條碼紙,整個地方看來就像是個髒亂的迷宮。絕望的我在一堆堆高聳的行李之間奔跑,跌跌撞撞地尋找茉莉,跑遍了所有裝卸區。我不斷抓著金屬行李架,在狹窄的角落之間爬上爬下,拚命想要找到茉莉,但卻看不到任何人。四下杳無人跡。於是我又繼續奔跑,在散落一地的東西之間跌跌撞撞。
這座大廳被四面牆壁跟地板、天花板包圍,入口跟出口各有一扇門,輸送帶進出的地方是兩個一碼大的方形洞口,兩個洞都覆蓋著黑色的條狀橡膠簾幕,每一條橡膠都有幾英寸寬。輸送帶旁有一扇貨物專用的門,從我們這側看上去,門上空無一物,也沒有把手,而且是上鎖的。
「警探辦公室?」我說,「是紐奧良警局嗎?」
她高舉著手上的公事包,好像拿著獎盃似的對著公事包點點頭,又看著我露出勝利者的開心微笑。後面的人開始推擠她,她被人群推往出口的方向,還不忘回頭看我有沒有跟過去,蘿絲可、芬雷跟我三個人為了追她而在人群中掙扎著。
「J.S.?」接電話那人說,「我們這裡有三個,你要找哪一個?」
「茉莉?」我隔著玻璃做嘴形問她。
每隔三十碼就有一道出口,旅客不斷從這些出口湧出,親朋好友也往前靠,兩股人潮就這樣匯集在一起。為了走到靠右邊的大門,我們穿越了八群不同的旅客與親友,在焦慮情緒的驅使下,我不斷往前推擠!剛剛在停車場看到黑色卡車在眼前閃過之後,我的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的。
在玻璃牆後面的一群人中,我看到一個可能就是茉莉的人。她看來大概三十五歲,穿著體面的套裝,拿著一個公事包跟行李箱。我試著讓她看到我,但她突然看到別人,發出一聲被噪音淹沒的尖叫,在玻璃牆後方對著我身旁十碼處的一個傢伙拋出飛吻。那傢伙用力往前推擠,到出口去等她。
「一定要在禮拜天之前進去。」她低聲對我說。
「我們才剛剛回來呢!」我說,「還沒仔細看啦!」
「等茉莉嗎?」她說。
「你們隊上有人的名字縮寫是J.S.嗎?」我問他。
我覺得那個黑影是一輛黑色載貨卡車的車尾,而且是輛全新的卡車。黑影從我右邊閃過去,蘿絲可迅速轉動方向盤,駛進下一條車道。我們只看到一道紅色的煞車燈一閃而過,蘿絲可沿著車道往前疾馳,在角落急轉彎。
「有可能。」蘿絲可說,「他的檔案可以說無奇不有。只要有人在人行道上面吐了一口痰,也會被他寫進檔案裡面。」
但是我們遇見了芬雷。我們的車位離航廈很遠,在徒步前往航廈的途中,我們遇到在另一個區域停車,行走路線跟我們不同的芬雷。於是我們一起前往航廈。
蘿絲可聳聳肩。
蘿絲可跟我就好www.hetubook.com•com像待在場邊休息區的棒球員,眼看隊友擊出再見全壘打,我們高興得在巷子裡面又叫又跳。接著我們跑回雪佛蘭車上,把車開回旅館,一路狂奔經過大廳與電梯,打開房門後走進去。此時電話響了,又是芬雷從馬格瑞夫打來的,他的聲音聽起來跟我們一樣興奮。
「那不是美國的立國箴言嗎?」她說,「那一句拉丁文。」
我點點頭,接下來有四組縮寫字母。頭兩組是W.B.跟K.K.,它們都有相應的電話號碼。K.K.的那組電話我可以認出是紐約地區的號碼,W.B.的電話號碼是哪個區域的,我還得再查一下。與第三組字母J.S.相應的電話號碼是五〇四開頭的,紐奧良的區域號碼,不到一個月前我才剛剛去過。第四組字母是M.B.G.,電話的區域號碼是二〇二,我特別指給蘿絲可看。

我點點頭。跟茉莉見面這件事讓我有點緊張,我好像可以透過她感應到喬伊的靈魂似的。
我擠入人群,奮力推出一條路,身邊的人被撞得團團轉,一邊四處尋找茉莉。我明明看到她走了進來,也沒有看到她走出去,但她就是不在裡面。每一張臉我都看過了,於是我又穿越整個大廳往回走,綿延不絕的人潮把我往外推,一番掙扎後我終於來到出口,我看到蘿絲可緊握著門緣,抵抗人潮的推擠。
我們坐在窗邊的小桌子前等待著,看著日正當中的太陽開始往下降,偶爾拿著那張紙看一看,打發時間。我凝視著那一行標題:E Unum Pluribus,「由一而多」。這就是喬伊.李奇的個性,再怎麼重要的事情他都可以用簡單幾個字來囊括,像在玩文字遊戲似的。
保羅.哈伯這條線索我們知道,但是他已經死了。茉莉.貝絲.高登我們也知道,她即將在兩點抵達這裡。謝曼.史托勒家的車庫,我們已經去他位於高爾夫球場旁的房子裡查過了,除了兩個舊紙箱之外,空無一物。除了上面講的這些東西之外,我們只剩下三組有相應電話號碼的縮寫字母,還有八個字:「格雷的克林納檔案」。我看了一下時間,才剛剛過了中午而已,要我好好坐著等茉莉還嫌太早,我想我們應該起個頭。
我先找到了她左腳的鞋,就丟在一個昏暗裝卸區的入口處,我衝進去之後發現裡面是空的。下一個裝卸區也是空的。我靠著棚架喘氣,想要理出一個頭緒。於是我跑到長廊另一邊的盡頭,依序走進每個裝卸區,踏遍每個角落後又盡快退出,沿著彎曲的路線拚命找她。
我又點點頭。我從紫檀木辦公室撥出去的並不是這個號碼,可能是她家裡的號碼。紙上面的最後兩行字並不是縮寫的字母,也沒有相應的電話號碼。倒數第二行是七個字:「史托勒家的車庫」(Stollers' Garage)。最後一行是八個字:「格雷的克林納檔案」(Gray's Kliner File)。我哥雖然已經https://www.hetubook.com.com死掉了,但是透過這些一絲不苟的大寫字母,他那種乾淨俐落卻又很注重細節的個性好像躍然紙上。
沿著玻璃牆走過許多出口,我們還是來到了大門前方,那位置可以直接看著旅客從空橋走出來。旅客已經開始下飛機了,我看到他們從空橋湧出,紛紛往行李提領區或者出口移動。玻璃牆的另一邊,人潮也再次往前移動,我們在長廊上不斷被往前推擠,像在波濤洶湧的海裡游泳似的,整個人必須往後撐住才能站穩。
「茉莉.貝絲.高登。」她說,「所以那是華盛頓特區的電話號碼。」
「我想不會。」我說,「我覺得喬伊應該不會筆誤,一定有特別意義。」
我搖搖頭。
下一條車道是空的,毫無動靜,只有一排排汽車靜靜停在太陽底下,再下一條車道還是一樣,沒有動靜,沒有黑色載貨卡車。我們花了很多時間繞遍停車場,雖然因為其他車輛的進出而走走停停,但我們還是找遍停車場,最後並沒有找到那輛卡車。
玻璃後方是一排數不清的大門,旅客下飛機後會沿著玻璃牆的另一側走出來,其中有一半的人會先到旁邊的行李提領區,領完後通過玻璃牆的出口,走到我們站的這道長廊上。另一半的人是短程旅客,他們不必去提領行李,可以直接走出來。每個出口前都擠滿了一群一群來碰面或者接機的人,我們要設法穿越他們才能往前走。
「所以完整的名稱是E Unum Pluribus行動。」蘿絲可說。
巨大的航廈裡熙熙攘攘,整棟建築的高度雖然不高,但是面積卻很大,整個地方都是人。我們看著螢幕上的燈號不斷閃動,公佈著班機抵達的時間,從華盛頓起飛,預計兩點抵達的達美航空班機已經降落,正在跑道上滑動。我們走到入境大門口,走起來像有半英里遠似的。我們站在一道鋪著橡膠地板的長廊上,長廊中間有兩條自動通道,右側是一排數不盡的廣告,美國南方「陽光帶」的魅力在這些明亮華麗的廣告中一覽無遺——不管出差還是旅遊,你都來對地方了,這是千真萬確的。左側則是一道玻璃隔板,從地板延伸到天花板,在眼睛高度的部分有一條蝕刻上去的白線,免得有人迎頭撞上透明的玻璃。
「第十五分隊,警探辦公室。」接電話那人說。
「你想?」芬雷說,「你還不確定啊?」
「看在老天的分上趕快看一看。」他說,「那東西不是很重要嗎?」
「我也不知道。」我說,「你認識一個叫做喬伊.李奇的人嗎?」
人潮不斷從我們身邊經過,突然之間,從大門走出來的人漸漸變少,飛機上的旅客大概都下來了,只有脫隊的幾個人慢慢晃出來,最後一個旅客是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太,航空公司的員工推著她。那員工停頓了一會兒,繞路前往行李提領區,因為擺在出口的東西擋住了他的路——那東西是個倒在地上的棗紅色旅行箱,伸縮手把也沒收進去,儘管它離我有十五英尺遠,我還是看到它前面m.hetubook.com.com印著漂亮的金色花紋字樣:是M.B.G.三個字母,茉莉名字的縮寫。
現在我方向是對了,但是自動通道上擠滿了人,他們都站著不動,對於橡膠地板的龜速似乎很滿意,而且都三個三個併排站,根本擠不過去。於是我跳上狹窄的扶手,好像在表演高空走鋼索一樣,但是我無法平衡,只好用爬的,結果又往右邊重重摔了下去,這下我又往反方向推進了五碼才掙扎站起來。我驚慌失措地環顧四周,看到玻璃牆另一邊的茉莉被人潮擠往行李提領區,蘿絲可跟芬雷則在我後方遠處。我正往相反的方向慢慢前進。
「哈佛佬,待會見!」我說。
蘿絲可又聳聳肩。
「你在搞什麼鬼啊?」接電話那人說,「這是腦筋急轉彎嗎?」
時間還早,但是我們等不及了。我們把東西收一收就搭電梯去大廳,按照前例,電話費還是死人幫忙買單的。上了蘿絲可的雪佛蘭之後,我們直接驅車前往入境大廳。這一段路可不好走,機場旅館的動線是為兩種人設計的:一種是從入境大廳出來的人,一種是要去出境大廳的人,沒有人會從機場旅館去入境大廳。
但她還沒死。一隻蒼白的手不斷顫動著,雙唇上面沾滿了血泡,她的頭部雖然無法移動,但是目光還在環顧著四周。我奔向她,扶起她的頭,她的雙眼直視著我,勉強開口說話。
「有看到她出來嗎?」我說。
大廳裡面回響著警告鈴聲,響了一會兒之後,輸送帶又嘎啦嘎啦開始轉動,我們看著帶子,看著橡膠簾幕蓋住的輸送帶出口。有個棗紅色公事包被送出來——它的提把被割斷,而且被打開了,裡面空無一物。
「保羅.哈伯。」蘿絲可說,「他的電話號碼跟一半的標題就在芬雷找到的那張紙上面。」
「我們不認得茉莉呢!」蘿絲說。
下方列了一行一行的縮寫字母,每一行都間隔三倍行距,每一行字母後面都有對應的電話號碼。第一組字母是P.H.,但它後面的號碼被撕掉了。
「茉莉.貝絲.高登剛剛打電話來了。」他說,「她拿到了。她拿到我們需要的檔案了。她已經搭上了南下的飛機,她跟我說那檔案真是有看頭,聲音聽來興奮極了。她會在兩點抵達亞特蘭大,我在入境大廳跟你們碰頭。她從華盛頓搭乘達美航空的班機。皮卡有給你任何消息嗎?」
「我們走吧。」蘿絲可說。
「我看不出有什麼特別意義。」她說,「還有別的嗎?」
「靠左邊走。」我說。
我點點頭.走回床邊拿起電話,打到馬格瑞夫給芬雷,貝克說他已經出門了,所以我又撥了那張紙上的另一組號碼。W.B.的號碼是紐澤西普林斯頓大學的電話號碼,是該校的現代歷史系,我直接把電話給掛掉,實在想不出跟這件事有何關聯。K.K.的號碼是紐約市哥倫比亞大學的電話號碼,又是現代歷史系,我又把電話掛掉。接著我打J.S.的號碼到紐奧良,響了一聲之後聽到接電話的是一個很匆忙的聲音。
「靠右邊,靠右邊!」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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