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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聽他們抱怨過。」麥葛斯說。「做什麼都沒怨言，認真工作、又不怕加班，而且還不會抱怨薪水太少。」
年輕男子整個人僵在原地。
麥葛斯帶著柏根一起到芝加哥梅格斯機場與米洛維奇碰面。他身上帶了四張電腦處理過的特寫，還有一張荷莉．強森的測試照片。他料想機場人員會完全配合，結果的確是這樣。面對三名情緒激動，一心一意只擔憂同事安危的聯邦調查局探員，機場人員除了全力配合外也沒有其他辦法。
「十年車齡……」男子說。「這裡是有很多貨車沒錯，不過都是開來玩玩的，用的是V8大引擎，加裝很多鍍鉻裝飾。路上沒人會鳥這種老車的。」
「你是指哪方面？老麥。」威斯特說，語氣又嚴肅起來。
「昨天的事。」警察說。「早上七點半左右被人發現。通勤上班的人在路上看到後打電話進來報案，電話一通接一通。」
麥葛斯哼了一聲，像在表示如果他們倆不夠好，他還會挑上他們嗎？
「有必要搜索那塊區域嗎？」最後他問了這句。
「哪個大老闆？」威斯特問。
人在華盛頓的哈蘭．威斯持沉默了許久。
換麥葛斯陷入沉默，他頓了一下，不確定問題背後的意思。威斯特是指去調查綁匪的藏身之處，還是去調查會不會有另一具屍體？
「有一點。」麥葛斯說。「我們知道事情經過。我們拿到一家乾洗店裡的監視器錄影帶，事發經過都被錄了下來。荷莉十二點鐘時進到店裡，十二點十五分出來，然後出現四個男的，三個在街上、一個在車裡面，把她給綁走了。」
「報告指揮官，我通常可以找到竅門。」他說。
「直升機呢？」威斯特說。「可以偷偷進出。」
「園丁呢？」柏根問。「還是泳池清潔工什麼的？」
威斯特一直在等麥葛斯回電，這點十分明顯，因為他一下子就接起麥葛斯的電話，像是一直坐在寬https://www.hetubook.com.com敞的辦公室內等著電話響起一樣。
「給你個差事。」指揮官說。「我看你是年輕人，應該對機器很在行對不對？」
「不是坐飛機。」麥葛斯說。「我們昨天查了民航班機，剛才去了一家私人機場，沒什麼發現。」
「我們可以複製這兩個人嗎？」
「現在的人是怎麼搞的？」他說。「居然放火燒車子。有個笨蛋居然在湖邊把車子燒掉，我們已經把車移走。附近居民都在抱怨了。」
指揮官轉身離開。年輕男子點點頭，喘了口氣，直覺地瞄向後方那棵樹木，慶幸他稍早前的感覺是對的。
「我會的，老麥，謝謝。」威斯特說。「不過我想牙醫那件事，現在這個階段先別傳出去，免得整個局面太複雜。對了，把照片傳過來，我會叫人處理。還有，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們會把她找回來的。局裡會照顧自家人對吧？從沒失敗過。」
米洛維奇看了看他，彷彿自己正看著一個白癡。
距離梅格斯機場一千七百零二英里外，樹林中的年輕男子希望接獲指示。他是名優異的探員，受過良好訓練，但就臥底工作而言，他還是個新手，經驗還不夠。由於對於臥底人員的需求一直不斷增加，局裡備受壓力要補上所有缺額，所以像他這樣經驗不足的探員就被分派去做臥底。他心想，只要一直記住他不用什麼事都懂，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他不會因為這樣而覺得有失面子，需要尋求指示時一向主動積極。他行事謹慎，也很實際，知道局面已經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事情的發展急轉直下，他很肯定會演變成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況。為什麼？他也不知道，只是直覺而已，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因為這樣，他還沒走到那棵特定的樹時就停下來轉過頭，深吸了一口氣，改變心意，慢慢循著原路走回去。
指揮官點頭回應。
「他和*圖*書們能力夠嗎？」威斯特問。
「他們跟荷莉．強森很熟。」他說。「他們夠格了。」
威斯特笑了起來。
「為什麼？」警察問。
男子謹慎地點點頭。
「老麥，有什麼進展嗎？」威斯特問。
「完全沒頭緒。」麥葛斯說。
電話兩頭又是一陣沉默。
年輕男子嚥下口水，點點頭。
「為什麼？」他問。「你是不是覺得有人在用無線電發射器？」
「湖邊的避船道。」他說。「在雪力敦路上，就在華盛頓公園這邊。從來也沒發生過這種事，至少在威密特不會出現。」
「我們有個新玩具。」他說。「掃描器，偵測頻率用的，我要找個人守著它。」
「有可能。」麥葛斯說，「我們現在正在調查。」
電話中又是一陣安靜，麥葛斯可以聽出威斯特正在思考。
年輕男子漫步走出樹林，正巧和指揮官碰個正著。算他腦筋夠機靈，立刻舉手敬禮，神情雖然緊張，但看起來還算正常，跟一般人遇到指揮官本來就會緊張的樣子差不多，沒有異狀、也沒有可疑之處。他立正站好，等待指揮官開口。
「好，第一步。」麥葛斯說，「你們兩個去威密特調查牙醫的情況。我還有事情要處理，我會打通電話給威斯特，他們在華盛頓現在一定急得跳腳了。」
梅格斯機場的員工很確定從來沒見過荷莉．強森和四名綁匪，尤其是星期一下午一點鐘左右。這點他們十分肯定，沒有特別誇張強調，而是心中肯定，但態度冷靜自若，就像平常工作時將很多事務——包括引導小型飛機進入全球最忙碌的航線——視為理所當然一樣。
「怎麼說？」米洛維奇問他。
「好。」威斯特說。「你們沒跟其他人說吧？」
「m.hetubook.com.com就這樣吧。」他說。「接下來由我們調查局接手，我們會盡快派平板車來處理。這段時間你就守在這裡，好好看著車子，千萬別讓任何人靠近。」
「他們也沒必要放火燒車啊！」警察說。「他們會換車，把車子零件拆掉換點錢來買新的，沒有人會傻到把賺錢的傢伙給燒掉。」
「知道他們人在哪裡嗎？」威斯特說。
「有可能。」指揮官說。「我誰都不信，誰都有嫌疑。謹慎一點總是好事。這個節骨眼不能有閃失，凡事都得講究細節。你知道有句話是這麼說的，重視細節的才是天才，對吧？」
「確切地點在哪裡？」米洛維奇問他。
警察聳聳肩，急著想準確地說出地點。
「我想你說得對。」威斯待說。「他們把她載走了，但是用什麼交通工具？開車？坐飛機？」
「不知道。」麥葛斯說。「我們從錄影帶擷下幾張很清楚的照片，用電腦加強處理過，現在立刻傳給你。照片裡有四個男的…都是白人，年紀在三十到四十之間，其中三個模樣有點像，沒什麼特殊之處，乾乾淨淨的，短頭髮。另一個很高，從電腦中可以看出身高大概六英尺五英寸。我猜他是帶頭的，第一個接觸荷莉的就是他。」
「我誰都沒講。」麥葛斯說。「只有我們三個知道。」
那個警察看著米洛維奇焦躁的表情，然後望向卡車殘骸。他納悶了一會兒，心想道奇卡車的座位怎麼擠得下四個傢伙？但他什麼也沒說，不想冒著又被嘲笑的風險，只是點點頭。
「他們開的是輛贓車。」麥葛斯說。「看樣子應該是幹掉車主偷來的。然後往南開了五英里路，放火把車子給燒了，車主被藏在車廂裡頭一起活活燒死，是個牙醫，名叫魯賓。可是他們怎麼對付荷莉，我們還不知道。」
「你用了哪幾個人？」威斯特問。
「丈夫無故失蹤的案子常發生。」警察說，「這種事司空見慣了。威密特和*圖*書就是這樣，這裡的男人跟其他地方沒什麼兩樣，只是他們口袋多了閒錢可以做這些事而已，我也管不著！」
「將軍啊。」麥葛斯說。
「這是歹徒的卡車。」他說。「他們把車丟在這裡，然後另外偷了一輛凌志犯案。」
「你去把機器裝起來。」指揮官說。「排出值班表，兩班制，每天排十六小時。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時保持警覺。」
米洛維奇和柏根前往現場察看。警察開著擦得閃亮的巡邏車讓他們跟在後頭，帶他們來到現場。被火燒的不是轎車，而是輛貨車——車齡十年的道奇貨車，沒有車牌，灑滿汽油，幾乎已燒成灰燼。
「柏根與米洛維奇。」麥葛斯說。
梅格斯機場是座小型民航機場，範圍伸入湖區，三面環水，位於十二街沙灘下方，在奧海爾這座大機場的競爭壓力下設法維持運作。他們的飛航紀錄保持得完整無缺，辦事效率也是第一等，目的不是要能臨時處理聯邦調查局的問題，而是希望能持續經營賺錢，不被全球最大的競爭對手打倒。不過，他們的飛航紀錄與辦事效率的確幫了麥葛斯的忙，讓他在三十秒內就了解到案情正逐漸陷入死巷中。
他繞著殘骸外圍走動，小心地看著。
「你們想出可能的動機了嗎？」威斯特問。
米洛維奇還是沒給他好臉色看。這個警察另外還犯了兩個錯誤。首先，他以為聯邦調查局是因為牙醫謀殺案才到他的轄區內辦案；第二，他只顧著掩飾自己的過失，反而不管荷莉．強森被四名殺人兇手綁架的事實。正當米洛維奇對這傢伙失去耐心時，他最後說了一句話稍微扳回一城。
「好。」威斯特說。「不過我們還是要掌握好案情，又是綁架又是殺人的……老麥啊，我有不祥的預感。你想他們會不會有另一輛贓車用來跟偷來的車換手？」
「我的直覺是不用。」他說。「
和*圖*書他們一定清楚我們會去搜索那地方。我的直覺是他們把荷莉載到其他地方去了，可能是很遠的地方。」「大老闆……」麥葛斯說。「有找你麻煩嗎？」
「沒錯。」麥葛斯說。「如果他要聽第一手資訊，儘管叫他打電話給我，這樣對他可能有點幫助。」
「你們那邊情況如何？」他問。
「在芝加哥不可能，局長。」麥葛斯說。「旁邊就是奧海爾機場，開直升機不可能沒人發現。這邊的雷達比空軍還多，真有未經授權的直升機飛進飛出，我們一定會知道。」
「不是本地的車。」他說。「我猜是這樣。」
「然後呢？」威斯特問。
兩名調查局高官都知道這是假話，卻都沒有回應，同時掛上電話。
米洛維奇想了一下，點點頭。
「會很愛抱怨嗎？」威斯特問。「還是跟以前人一樣肯實實在在地做事？」
米洛維奇開著新車載柏根往北開，他們繞道威密特郵局，先讓柏根把兩份瞻養費支票寄出，然後再前往遇害牙醫工作的大樓。大樓後方的停車場有個穿當地警察制服的人等著他們。對於延遲通報牙醫失蹤、先不讓他太太知道的做法，他絲毫沒有歉意，所以米洛維奇故意找他碴，讓他覺得自己要對荷莉．強森被綁架一事負責。
機場在中午十二點到下午三點這段期間也沒有可疑的飛機升空，這點很清楚，從文件紀錄就看得出來，於是三名探員很快離開機場。塔台人員點頭示意，還沒等他們走到小停車場坐上車子，就已經忘了這些人的存在。
兩人的對話頓時輕鬆起來，但不到幾秒後又沉澱下來，麥葛斯知道威斯特是想鼓舞一下士氣，他很欣賞這分心意。
「還沒。」威斯特說。「他今天早上是有打電話給我，不過人很客氣。一般都是這樣，做父母的前一、兩天通常都很冷靜，之後才會緊張起來。強森將軍也差不多，雖然是個叱咤風雲的人物，但拋開外表，大家其實都差不多，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