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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命訪客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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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克頓了一下,說:「有證據才能證明,對吧?」
然後他在桌上的文件之中翻來翻去,找到了一個大型褐色信封,拿給李奇。
「各位先生、女士,羅蘭.史丹利。」布雷克說:「最近死亡,在加州聖地牙哥。」
「當然不一樣,如果你真把我惹毛了,而我來追殺你,我大概不會太溫柔,可能會給你一頓好打,或許很大一頓。如果我對你很不爽的話,這是一定的不是嗎?這才叫做抓狂。」
「我會在門外。」她說。
「到目前為止什麼都沒有。還在找,不過不樂觀。」
布雷克翻翻照片。「三呎。小房子。」
「兩分鐘後開個案會議。」他說:「所以注意聽好這裡的規矩,把你自己當作介於客人與囚犯間的存在,行嗎?」
李奇點點頭。「記得要報我的名字,要大聲,而且要說很多次,不然他可能不會甩你。」布雷克點點頭。「這正是我們要你加入的原因。你跟麗莎一起去,明天一早動身。」
「這是你希望的。」
「哦,好吧!」
「我知道這整件事都是你的主意。」
麗莎走回服務櫃檯,整個餐廳似乎靜了下來,每雙眼睛都看著她。她走回來,手裡拿著托盤,上面放著兩個冰淇淋聖代和兩杯咖啡,上百個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李奇,他殺了她們,依我看這就是懲罰。」
她點點頭,不再笑了。
「妳跟其他人說過這件事嗎?」
她又笑了,鬆了口氣。這讓她臉上露出坦白而誠實的表情。
「卡卓的禮物。」他說。
麗莎點點頭。「是的,糟很多。」
「監視器。」他又說一次。「就是監視錄影。」
「什麼?」
右上角是一大幅美國地圖,上面佈滿很多旗子,李奇算都不用算就知道大概有九十一支,大部分是紅色,但其中三支是黑的。地圖左邊是一張八乘十的彩色照片,是放大裁切後的成品,原本的照片是用廉價相機與粗糙底片拍的普通生活照。照片裡是個女人,在太陽下瞇著眼微笑——二十幾歲,很漂亮,胖胖的愉快臉蛋、褐色鬈髮。
她在一扇門前停下,門上有個號碼。她伸出手來敲敲門,然後轉動門把,替李奇開門。
「從地理的角度來看,到處都有。」他說:「這傢伙可能駐紮在美國任何地方。」
「你們不知道的可真多,是吧?」
他走到浴室,有人在他的牙刷旁邊加了條牙膏、一把拋棄式刮鬍刀和一罐刮鬍泡。澡盆邊有一瓶洗髮精,肥皂盒裡有塊肥皂,架上有一條柔軟的毛巾。他脫下衣服掛在門後,把熱水打開,開始洗澡。
「你們也有裘蒂的檔案?」
「我認為我的檔案無誤。」她說:「現在我對特種部隊感興趣,他們每兩星期放假一週,我打算派李奇去探探消息。」
麗莎帶李奇到教室後面遠離黑板那頭的位子上,她的位子在他前面,所以他得繞過她的肩膀往前看。布雷克坐在最靠近黑板的位子。波頓和拉瑪一起進來,拿著檔案,專心地低聲交談,除了布雷克外,兩人沒有轉頭看任何人。等他們進來後,布雷克起身把黑板翻轉過來。
「我應該嗎?」
「有死亡時間嗎?」拉瑪問。
「我怎麼會知道?」布雷克又說了一次。「只要你乖乖幫忙,我們對她沒興趣。我們又沒派人跟蹤她,如果真要的話,派崔遜可以自己找。我們沒義務把她送到他面前,這樣就不合法了,對吧?」
李奇點點頭。「好。」
「好。」李奇說。
又或許也表現一點點憤怒。因為憤怒是這整件事的核心,不是嗎?憤怒與正義。或許是該讓事情清楚一點、明顯一點的時候了。或許是該拿掉手套的時候了,來點暴力對大家都無傷,來點暴力會讓下一個稍微有趣一點——也或許會有趣得多。這也要好好思考。和-圖-書
「跟前兩個完全一樣。」
「妳懂,這就是為什麼布雷克指派妳來,對吧?好讓妳接近我。講這麼多可憐小女孩的自我迷失?『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假使布雷克不想再拿派崔遜做文章,他就有其他把柄可以威脅我。比方說一個親密的小片段,妳跟我、在我的房間裡、錄在一塊小小的影帶裡,威脅說他會寄給裘蒂。」
李奇專注地看著走廊的照片,這是個長長的狹窄空間,通往客廳入口,再往後通到臥室。左手邊有個高度及腰的小架子,放滿種在小型赤土盆裡的小仙人掌。右邊有更多小架子,以不同高度釘在牆上,長度也各不相同,上面放滿了小型陶瓷飾品,大部分看起來像娃娃,塗上亮彩,代表不同國家或區域的服飾——這些是渴望擁有自己的家的那種人會買的東西。
「嗨!」她說。
個案會議在一個狹長、低矮的房間裡進行,位於布雷克辦公室的上一層。牆上有淡褐色纖維,常有人靠著或摩擦的地方顏色變得比較淺。一面長牆上有四個凹處,有窗簾與隱藏光源模擬成窗戶,但事實上這是地下四樓,牆上有臺無聲的電視機架在高處,播著沒人看的預算審查會。一張用昂貴木材做的長桌,旁邊圍著便宜的椅子,以四十五度角擺著,好面對桌首。那頭有塊空白的大黑板靠著牆壁。黑板是新式的,像是有錢大學才買得起的東西。這整個地方不通風,靜悄悄、完全孤立,像個處理嚴肅工作的場所,比如碩士研究生的討論室。
她帶著李奇走到窗邊一張無人的四人座桌子旁。室內的明亮燈光讓外面看起來一片漆黑。她把餐盤放在桌上,脫掉外套披在椅背上。其實她不瘦,但身高讓她看起來很苗條。她的襯衫是純棉的,裡面什麼都沒穿,看得非常清楚。她把袖口解開,將袖子捲到手肘,一隻捲完換另一隻,褐色手臂十分光滑。
她的臉又紅了。「我脫掉外套是因為很熱,沒別的原因。」

李奇點點頭。「可以,輕鬆點,別再談了。妳現在可以把外套穿起來,不用再把胸部露給我看了。」
「我房間裡有監視器嗎?」他問。
「我們也不知道。」布雷克說。
麗莎把李奇留在沒有門把的那一邊。他站著,聽著她的腳步聲在外面的地毯上慢慢遠去,接著是電梯門的開啟聲,然後電梯往下發出呻|吟聲。整個樓層靜了下來。他走到床邊打電話到裘蒂的公寓,答錄機切了進來;再撥她辦公室,沒人接;試了試手機,沒有開機。
麗莎笑了笑。「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我也會回看你,因為你又不是醜到不行。不過也就只是這樣,可以嗎?」
「為什麼他還四處逍遙?」
「我們可以輕鬆點嗎?」她說:「別再談這個了。」
「什麼是常見問題?」李奇問。
「我們現在都聽布雷克的命令?」
他轉回來點點頭。「還要咖啡。」
「我不是組織罪犯。」
他又轉過頭,看著窗外一片漆黑。
一片沉默,李奇又聳聳肩。「隨便你。」
「走廊多寬?」
她做了個鬼臉,還是乖乖回答了。
他點點頭。「好,走吧!」
這餐廳是個很大的挑高空間,照明充足,普通的桌子圍著夾板與鑄鐵椅子。其中一側是服務櫃檯,整排的人拿著托盤排隊,大部分的人穿深藍色運動衫,中間穿插著三三兩兩著西裝的資深探員。李奇排到隊伍的最後面,麗莎站在他身邊。
他從杯緣看著她。埃及棉純白襯衫,領口大約十三吋,藍色領帶工整地打到定位,順著她微微浮動的小胸部緩緩起伏。男性長褲,大大的縫褶從裡往外包住她小小的腰圍。古銅色的臉、潔白的牙齒、優美的頰骨、藍色眼睛,以及長長的金髮。
「我不太確定我有問題。」
「上次我去的時候它www.hetubook.com.com是在那兒。」李奇說。
那麼,到底要怎麼做?縮短週期?讓現場戲劇化一點?還是兩者一起?兩個一起來如何?思考、思考、再思考。
「餐廳在這裡。」麗莎說。
他聳聳肩。「因為我一直用那種眼光看妳。妳一定覺得很厭煩,大家無時無刻都在看著妳。」
「我還是不會中計。」他說:「因為我不是笨蛋,不會再給他們任何彈藥。」
麗莎拉住門,門在李奇身後輕輕關上,兩人一起走向另一臺電梯,這臺電梯有五個地下樓層按鈕,上面最高到三樓,然後是二、一。麗莎按了最下面的按鈕,李奇站在她身旁,盡量避免聞她身上的香氣。電梯停下來時頓了一下,接著門打開,出現了一條灰色的走廊,點滿了明亮的日光燈。
布雷克呆了一下,然後拿起一個檔案翻了翻,找到一份傳真過來的訪談紀錄。「是的,她都是先把清洗劑丟到馬桶裡溶解,然後清理房子的其他地方,最後才回來。」
麗莎帶著李奇回到地面樓層,走到外面寒冷的空氣中,時間剛過晚上六點。她帶著他踏上一條很乾淨的通道,走向同一排的下一棟建築。走道兩旁有高度及膝的燈,每盞間隔一碼,燈已點亮,照亮了傍晚的昏暗。麗莎刻意跨大步伐,李奇不太確定她是不是想跟上自己的腳步,還是這是她在禮儀課裡學到的。但不管如何,她這樣走路很好看。李奇發現自己開始在想,她跑起來不知看來如何?或是躺下來、什麼都沒穿的時候。
「或者是輛休旅車,跟你的很像。」

「要吃甜點嗎?」麗莎問。
「狄克司堡?」布雷克說:「在紐澤西州是嗎?」
「聽不懂。」
「左轉。」她說。
冰淇淋風味絕佳,上面淋滿了熱糖漿;咖啡很濃。如果他把視野縮小,將這地方的其他部分切掉,這地方的評價就會跟「Mostro's」一樣高。
「監視你。」她說:「你去哪,我就去哪。你被歸類為SU,也就是情況不明(status unknown),可能友好,也可能是敵方。這通常意味著組織犯罪認罪辯訴協議,你也知道,就是出賣自己老闆的人,對我們有用,但不可靠。」
「我是麗莎.哈柏。」她說:「今年二十九歲,是真的。我來自科羅拉多州的亞司本,身高六呎一吋,是真的。我在寬提科兩年了。沒錯,我有跟人約會。不是,我穿這樣只是因為我喜歡。沒有,還沒結婚。沒有,現在沒有男朋友。而且不要,我今晚不想跟你吃飯。」
布雷隔著長長的桌子面對他。「如果是你,方法會不一樣嗎?」
她又點點頭。「什麼東西都在檔案裡。」

「我對案情了解不多。妳知道的比較多嗎?」
他開始切牛排,吃了起來。味道非常好,他曾經花了四十塊錢買過更難吃的,而且是在城裡的大餐廳。
「聽起來像經驗之談。」
「我確定他們已經知道了,他們只是想讓你把威脅當一回事。」
「了解。」
布雷克點點頭。「是的,沒錯,聰明先生。不過我們已經在努力了,我們還有十八天,而且有你這樣的天才幫助我們,我想已經萬事俱備。」
「BS是指行為科學(behavioural science),你講的是很老的笑話了。」
麗莎搖搖頭。「你需要知道的就是我是個聯邦探員,在執行勤務。」
布雷克點點頭。
「我們不知道。」
「哪來的暴力?哪來的憤怒?她開門,那傢伙把她從走廊往後推,穿過主臥室,直到浴室,然後拿著三十加侖的油漆又從這裡經過,卻完全沒有弄倒牆邊架子上的東西。」
他也笑了笑。「一言為定。」
「顯然是。」
「所以呢?」
又是一陣沉默。布雷克看著桌子https://m•hetubook•com.com,然後轉向拉瑪。「茱莉亞?」
拉瑪看了李奇一眼,等著他回答。李奇看著地圖上的三支黑旗。
「窗戶邊。」麗莎說。
「所以妳也被騷擾過?」
李奇聳聳肩。「對我來講似乎太安靜了,我不可能跟一個人拉拉扯扯地穿過這條走廊,卻完全不碰到那些東西。不可能,你也辦不到。」
「他甚至對我用激將法。」他說:「他說如果想對妳動手腳的話,妳會是個潑婦。」
「這裡的人晚上都做些什麼?」他問。
「清潔工做了什麼?」他問。
布雷克把視線移向桌子最後面。「大概尖叫了幾聲,然後打電話給警察。」
布雷克搖搖頭。「我不擔心你,李奇,你在心裡自認是個好人,你會幫我,然後事過境遷把我忘得一乾二淨。」
「好。」
隊伍往前,一位脖子上也掛著證件的熱情西班牙裔服務員給了李奇一份跟書本一樣大的菲力牛排。他再往前走,從下一位服務員那裡拿到蔬菜和薯條。接著他從咖啡壺倒了杯咖啡,拿了餐具、餐巾,準備找位子。
「好什麼?」
她帶他往右走。走廊比較窄,比較乾淨,但不是公共區域的那種乾淨。這裡是辦公的地方,有淡淡的汗水與咖啡味,也帶點辦公室用品的化學材質氣味。牆上有告示板,角落裡隨意堆著文具箱,左邊牆面有一整排的門。
李奇走了進去,看到尼爾森.布雷克坐在一張擁擠的桌子後方,身處凌亂的辦公室裡。牆上仔細貼著地圖和照片,到處堆滿文件,沒有給客人坐的椅子。布雷克正在發火,因為血壓高而滿臉通紅,又因疲倦而臉色蒼白,所以顯得「白裡透紅」。他正看著無聲的電視畫面,政治頻道上,一個穿襯衫的人正對著某個委員會宣讀資料,字幕顯示那人是聯邦調查局局長。
「派崔遜的傑作。」布雷克說:「那些惹毛他的人的太太、姊妹和女兒。」
「我道歉。」李奇說。
「不算嚴重。」麗莎說:「只是一些流言、一些批評,誘導性的問題跟諷刺。是沒人叫我跟他們睡覺好讓我升遷之類的,不過那些流言還是會傳到我耳裡。這就是為什麼我現在會穿這樣,我想表達的是,我跟其他人是一樣的。」
「妳也是分析師嗎?」
「如果他按照固定週期來的話,你才有十八天。」李奇說:「要是他不這麼做呢?」
是的,或許是該給他們一個驚喜的時候了。或許該縮減週期,一點點就好,大幅縮減,或者完全取消。這會讓他們手足無措,這會讓他們知道他們了解的太少了。其他的都保留原樣,只改變週期,讓事情看起來有點難以預料如何?你得好好想想。
「好,她會一直跟著你。不管你做什麼、去哪裡,她都會監視你。不過別搞錯了,你還是歸拉瑪管,只不過拉瑪會一直待在這裡,因為她不搭飛機。而你偶爾得到不同的地方,在那種情況下我們得看著你,所以麗莎會一起去。你唯一可以獨處的時間只有被鎖在房間裡的時候。你的任務由拉瑪指派,而且不論何時都要帶著證件。」
「他叫約翰.川特。」李奇說:「是個上校,要是真有人願意幫我的話,他應該是可能人選。」
「你要馬上進行FAQ嗎?」
李奇又笑了笑。「可是卻愈來愈糟,是嗎?」
「有什麼?」
麗莎看著他,說:「如果你要聊天,我比較想談談案子。」
「這是懦夫之談。」她說:「我還沒起身反抗過,至少目前還沒有。」
「誰?」
看得出來她是說真的,不過他還是問了:「什麼事?」
「很均勻的古銅色。」李奇說。
「或許一模一樣,但怎麼會沒人看到?」
「證物呢?」
「我們把這地方叫做『地下碉堡』。」麗莎說:「以前是防護核子攻擊的地方,現在則是BS。」https://www•hetubook•com.com
「那我的門上為什麼沒有門把?我的檔案上不是說我不是兇手嗎?」
「大部分的人會回家。」麗莎說:「不過你不行,你得回你的房間,布雷克的命令。」
「她三天前還活著。」布雷克說:「當地時間早上八點四十五分,鄰居看到她把垃圾推到路邊。昨天發現她死亡,是清潔工報的案。」
「只能大概推估。」布雷克說:「應該是隔天的某個時刻。」
她很久很久不發一語。李奇轉過頭,把咖啡喝光,看著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
「他會的。」
「為什麼會有?」
有個長廊,充滿了腳步聲,盡頭飄來團體用餐室傳出的蔬菜味。李奇走在前面,建築物裡很暖和,他可以感覺到麗莎在身後。
布雷克搖搖頭。「她把垃圾桶拿回屋裡,當天稍後就完全沒人看到什麼事情了。」
「我的電話有被監聽嗎?」
她笑了笑。「有些是。」
李奇接過那個信封,又硬又重,裡面有八張八乘十的彩色照片。那是犯罪現場的照片,看起來像從廉價色情雜誌上剪下來的,差別在於照片上的女人都死了。屍體的擺放方式模仿雜誌跨頁圖,但鬆垮無力,屍體手腳殘缺不全,身上許多地方還插了很多東西。
「這是當然。」李奇說。
「你對這種結論滿意嗎?分析大師?一個憤怒的軍人尋求復仇與懲罰,卻沒發出怒吼?」
她講完了,臉上帶著微笑。李奇也對她笑了笑,說:「哦!那明天晚上如何?」
「所以狄克司堡是個最好的起點,我在那裡認識一個人。」
過了八分鐘後,李奇聽見門鎖上有鑰匙轉動的聲音便抬起頭來,原以為會看到波頓站在門口,不過卻不是波頓,而是個女人,看起來大概只有十六歲,柔順的長髮綁成鬆鬆的馬尾,大大的臉是深褐色的,雪白的牙齒、亮藍色的眼睛。她穿著特別量身訂做的男用西裝:白襯衫加領帶、小小的黑色皮鞋,身高超過六呎,四肢很長,而且很瘦。她看起來非常漂亮,而且對著李奇微笑。
淋浴十分鐘後,李奇把水關掉,擦乾身體,光著身子走到窗邊,把窗簾拉起來。接著他在床上躺下,望著天花板。他看到攝影機了,鏡頭是黑色圓管,大概銅板大小,深深插在牆壁與天花板交界的裝飾縫隙裡。他轉過身到電話邊,又撥了同樣的電話號碼:打公寓,聽到答錄機;打辦公室,沒人接;打手機,沒開。
李奇笑了笑。「我還以為你們這些分析師真能洞察人心呢!」
「FAQ,常見問題。」
「直接走到浴室嗎?」
「什麼勤務?」
「不是,在那之前,清潔工有她的鑰匙嗎?」
「當然有。」布雷克翻翻文件,用粗大的手指滑過一疊印表紙。「你剛打電話給你女朋友,私人辦公室電話、公寓、手機,沒人接。」
「我們的檔案說你可能是。」
布雷克點點頭,安心了些。「好,在哪裡?」
三星期是個複雜而美好的間隔,沒有任何含意,這就是為什麼選擇以此為週期。他們會絞盡腦汁想了解這到底有何重要性。不過他們要挖得很深很深才能明白你真正的意圖,深到超乎尋常。他們愈接近目標,就愈沒意義。間隔根本就不相干,所以間隔讓你很安全。
但一定要維持嗎?或許,模式就是模式,是非常嚴謹的,非常精準。因為這是他們預期的事,絕對堅持同一模式。這種案子都是這樣做的。模式能保護你,它很重要,所以應該繼續維持。但話說回來,也或許不該繼續下去。三星期是個很長的間隔,而且很無聊,所以或許應該加快速度,但時間縮短會變得倉卒,因為要做的事很多。一個做完了,要準備下一個。就像跑步機一樣,困難的工作、緊迫的時程,不是每個人都辦得到。但你當然可以。https://m.hetubook.com.com
李奇笑了笑。「不會,以妳的條件,我想妳夠資格。」
李奇沒說什麼,布雷克則一直盯著電視看。
「還有油漆呢?他怎麼把那些搬進屋子裡?我們應該去店裡看看三十加侖到底是多少。一定會有輛車在外面至少停個二、三十分鐘,停了一輛車、貨車或是卡車,怎麼會沒人看見?」
布雷克搖搖頭。「完全沒有拉扯。醫學報告說那些女人可能完全沒人碰過,這是個很平靜的現場,因為沒有暴力。」
她笑了笑。「你在開玩笑嗎?」接著她的臉紅了。「我是說,我這麼講不會讓人覺得在自抬身價之類的嗎?」
「他怎麼可能殺了人卻完全不留痕跡?」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她說。
麗莎還是沒說話。又過了一分鐘,她看著李奇,微微露出笑容。
「也會讓你沒命。」
「好吧!聰明先生。」布雷克說:「我們會打電話給這個川特上校安排一下。」
「因為我們很小心,而你的檔案不太好,那個人一定跟你很像。」
「那這檔案就是放屁。」
「所以呢?」
「她去哪裡了?」
布雷克點點頭。「不用再威脅了,行嗎?你沒立場。」
「好吧!我也不是抱怨。」
李奇點點頭。「麗莎解釋過了。」
微笑的臉孔下方,有更多張八乘十照片以一定順序釘著,是犯罪現場的照片,全都拍得很清楚、很專業。有一張是西班牙式的小平房,從街上用長鏡頭拍的;一張正門特寫,還有廣角鏡拍的走廊、客廳和主臥室。主臥房浴室後方的牆上有兩個洗手臺,上面都是鏡子。攝影師的影像從鏡子裡反射出來,身材很高大,穿著白色尼龍工作服、頭上戴著浴帽、手上戴著乳膠手套,相機擺在眼前,鏡子反射出閃光燈的明亮光暈。右邊有個淋浴間,左邊有浴缸,浴缸很低、開口很大,裝滿了綠色的漆。
「我在想這是不是備用計畫——如果派崔遜不管用的話。」
「預算審查會。」布雷克低聲說:「為五斗米折腰。」
李奇點點頭。「那裘蒂在哪裡?」
「手法?」
「還有別動麗莎的腦筋,她看起來人很好,但只要對她亂來,她就會變成地獄來的潑婦,懂嗎?」
她還是沒說話。
「好吧!自己來。」她說:「局裡買單。」
他沒有回答。
「所以呢?」
「是的,應該要。」她說:「要小心處理裘蒂的事。」
她搖搖頭,馬尾跟著晃動。「不是,我負責執行,不同時間有不同任務,只不過我都很認真聽。認真聽就能學到東西,不是嗎?我們走吧!」
她站在前面的雙扇玻璃門前,拉開其中一扇,等著李奇先走進去。
李奇沒有回應,只是看著她。她露出擔憂的神色,笑容變得很不好意思。
布雷克聳聳肩。「我怎麼知道?」
「你在這裡坐一下,我去拿。」
李奇笑了笑,說:「純聊天。」
李奇點點頭,然後看著羅蘭.史丹利的漂亮臉龐,讓自己不至於笑出來。
「有鄰居目擊任何事情嗎?」
「所以她開始打掃前就已經發現屍體了?」
「好什麼?」
麗莎點點頭,又笑了起來。「我看過派崔遜的檔案,他是敘利亞人,所以他的死對頭是中國人。而中國人只會用中國人,不可能找個像你一樣的白人菁英。」
「還有問題嗎?」
「到了。」麗莎說。
麗莎滿臉通紅。「我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麗莎嘆了口氣,說:「又要開始問答了嗎?是的,全身都是這樣。不想,我不特別想證明。」
「但他要妳這麼做,對吧?」
「哦!就是新來的人都會問我的問題,非常非常讓人討厭的事。」
麗莎彎下腰,把托盤放到桌上。「為什麼?」
她點點頭。「我希望盡快抓到這傢伙。那些女人很勇敢,能夠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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