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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有人敲門，大聲的連續敲擊。麗莎拉開了距離，李奇也放開手，雙腳站到地上，抓抓頭髮朝門口走去。敲門聲再次響起，用力而沉重地敲擊著。
他把毛巾展開，包在腰部，叫道：「好了，進來。」
房裡又安靜下來，雨變小了。麗莎坐在床邊，面對李奇縮起雙腳說：「我還是想慶祝一下。」
「我想我還是打電話給布雷克好了。」她說：「應該報告一下進度了。」
「所以你還是會待在紐約附近。」她說。
李奇只是點點頭。
「他有過不良紀錄嗎？」李奇問。
偷手機再簡單不過，但佈局就沒那麼輕鬆。抓住正確的時間點是第一要務，要等到天色全黑，等到白天值勤員警的最後一小時，因為警察比調查局探員笨，而且最後一小時一定比第一個小時好，注意力比較渙散。無聊的情緒會開始產生，眼神開始呆滯。他會開始想像待會要跟好兄弟去喝一杯，或者待在家裡跟老婆看電視，或者任何他想用來度過下班時間的方法。
「絕對不會有拉塞爾．古路傑的名字出現在上面。」
「因為我是隨便講講，麗莎。我只是把思考過程說出來，基本上這是鬼扯。我很驚訝竟然真有這種人。」
萊頓等著。
「什麼事？」
「拆凳子那招真是太帥了。」她說：「我們全程都看著螢幕。」
「我有件事要跟妳講。」他說。
所以十一點前離開這間破旅社，十二點前要到達目的地，然後等待、觀察，兩點時打電話。就這麼決定，你睜開眼站起來。脫下衣服洗澡，拉開床單躺在床上，除了手套外什麼都沒穿。
「我沒跟妳說實話。」他說。
麗莎氣喘吁吁，頭髮一片散亂。
「是裘蒂，對吧？」她說。
這是個標準的汽車旅館房間，很熟悉，很令人安慰。暖氣開得太大，雨滴打在屋頂上發出嘈雜聲。房間一角的窗戶邊，有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李奇走過去坐在右邊那張椅子上。手肘放在桌上，手遮住臉，一動也不動。麗莎有點侷促不安，走來走去。
李奇笑了笑。「你的意思是說這東西我們不能看，是吧？」
萊頓看著她。「陸軍一定很感謝我，對吧？古路傑是我們的人，而我卻一整晚拚著老命把他踢給調查局。」
「有可能。」他說：「不過她得克服。以我的觀點，他留給我的其實是個選擇，不管是房子、還是賣掉房子的錢，都是我的選擇。他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他不會驚訝，也不會難過。」
「很抱歉。」她說：「可是司法案件是跑不掉的，不是嗎？殺人遠比偷竊嚴重。」
李奇沒有答話。
「有可能。」萊頓說：「理論上應該可以。」
萊頓也笑了笑。「一點也沒錯，兄弟。你想怎麼修理犯人都行，可是電腦的東西不能看。你也知道這裡的規矩。」
麗莎看著他，然後微微笑了笑說：「我喜歡這種男人。」
「為什麼？」
「古路傑是我們要找的人。」他說。
「我應該打電話給布雷克，告訴他這個好消息。」麗莎說。
麗莎點點頭，說：「好，就這間。」
然後你把車子迴轉，慢慢倒回去，仔細檢查，可是笑容消失了。情況不好，一點都不好——太過空曠，每間店家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雖然現在燈光昏暗，可是你想的是白天的情況。於是你把車開到側邊店家的後面，然後臉上的笑容又回來了。這裡有一排備用停車格，正對著店家後方，簡單的送貨出入口，沒有窗戶。你把車子停下，轉頭四處觀看——獨立的環形區域，無庸置疑，這就是你要的場所，完美無缺。m.heｔuｂｏｏｋ.ｃｏｍ•ｃｏm
「這就是我賣掉的原因。」
「我想我也來洗個澡好了。」
「我們都想破案。」她說。
萊頓點點頭。「確實需要查一查，有可能是遭到懲戒。」他離開人員名冊表列，點了另一個選單，然後暫停了一下，說：「這可能要花上整晚的時間。」
房子已經看得一清二楚了，因為站在黑暗中瞪了很久，而且光在這裡聽她彈那該死的鋼琴是不會有進展的。於是你轉身離開圍籬旁，走進樹叢裡，往東南走向車子停放的地方。到了車旁先拍拍灰塵，坐進車子，發動引擎，穿過路口往回走。任務的第二階段只有二十分鐘可用。車子往前開，從路口往西兩哩處有家小型購物中心。在道路左手邊有老式的單層賣場，屋舍排列就像方形的字母Ｃ。購物中心的中央是間超級市場，兩邊分佈著小型店家，其中有些用木板封了起來，沒有營業。你把車停在停車場角落，車頭朝向防火巷，往前看，正合你意。超市過去有三家店面，雖然在預料中，不過你還是露出微笑，握起拳頭敲了一下方向盤。
你把車開回大停車場，停在一小排車輛旁邊，熄火，開始等待。你看著中央大街，十分鐘後，看到調查局的別克從旁邊開過，不快不慢，準備去交接。
「一共是十一個女人，找一找有沒有三百加侖左右的遺失紀錄。」她說：「如果有辦法把古路傑的名字跟油漆掛在一起，那就成功了一大半。」
「這裡很熱。」她說，轉開頭。
「我來就是要告訴你們這點。」萊頓說：「古路傑是我們的人，但不是你們要找的。」
她笑一笑。「慢慢洗，我不會偷看，人格保證。」
「對不起。」他說。
「可是看起來真的挺嚇人的。」
「坐懷不亂。」她說。
她驚訝萬分地把手放開，再一次說：「但這是你提出的理論呀！」
她轉過身對著他，襯衫上面的頭兩顆釦子沒扣。像這種情況，效果全看釦子的距離有多寬。如果釦子距離很近，那就沒什麼用。可是這兩顆釦子離得很開，大概有三、四吋寬。
「我會很小心。」她說道，在鏡子前坐了下來，浴巾往上縮，露出了身體的一部分，她看著自己的頭髮。
李奇走進浴室，關上了門。麗莎的衣服掛在後面的牆壁上，一件不少，內衣是白色的，有蕾絲。他本來打算把水調到最冷，不過後來還是決定靠意志力克制就好。於是他把水溫調熱，脫掉衣服，在地上丟成一堆，然後從外套口袋裡拿出折疊牙刷，用清水刷牙。接著他站在蓮蓬頭下，拿麗莎用過的洗髮精和肥皂淋浴。他沖了很久，試著放鬆，不過後來還是放棄了，於是把水溫往冷水那邊調，一邊沖一邊喘氣。這麼沖了一分鐘、兩分鐘……然後把水關掉，伸手拿毛巾。
和*圖*書
這樣的地形讓附近的房子不可能有很大的院子，建築物後方有些帶狀植物，然後是籬笆，接著就是陡峭的山壁，長滿了野生小灌木叢。你慢慢地穿過樹叢，走到她的圍籬邊，一動不動地站在黑暗中觀察。窗簾拉下，安靜無聲，聽得到鋼琴聲，很小聲。房子的建法是朝山壁挖洞，跟街道成直角，原本的側邊現在變成了正面，前廊沿著屋子旁邊走，而你面對的是一片牆，上面有許多窗戶，沒有門。於是你沿著圍籬前進，看看另一側，這邊其實是房子背面，一樣也沒有門。所以進去的唯一管道就是門廊上的正門，以及面對馬路的車庫門。不太理想，不過在意料之中。這也已在規劃中，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都已事先計畫完成。
這是間標準的汽車旅館房間，就像全國所有的汽車旅館一樣。一進門，右邊是浴室，左邊是衣櫥，有一張雙人床、梳妝臺、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老舊的電視、冰桶，牆上貼著難看的照片。你把外套掛在衣櫥裡，可是繼續戴著手套，沒必要把指紋弄得到處都是。雖然不太可能真的有人找到這個房間，但你一向小心行事。唯一把手套拿下來的時候就是洗手的時候，而且汽車旅館的浴室也很安全。十一點你離開房間，十二點就會有小姐來打掃。所有東西都會噴灑清潔劑，然後用抹布擦過一遍。從來沒人在汽車旅館房間找到過有用的指紋。
她在浴室裡看看毛巾架與洗髮精，還有肥皂，然後走了出來把外套脫掉。李奇把頭轉開。
李奇聳聳肩。「這是我編出來的藉口，完全沒有認真的成分，我只想找個合理的藉口離開寬提科一陣子。」
「天啊……」他喃喃自語。
麗莎點點頭，把手機打開，說：「不用擔心。」
他望著天花板。
她把雙手按在床上，往前靠並輕聲說：「慶祝之吻。就這樣，我保證。」
他一把抓住衣服，從掛勾上拿起來，打開門遞了出去。麗莎拿了衣服便轉身走開。李奇把身體擦乾，穿上衣服，在小小的浴室裡顯得有些侷促。他用手指抓抓頭髮，靜靜站著不動，維持了一分鐘，然後轉動門把推門而出。麗莎站在床邊，正在穿衣服，還沒穿的則掛在梳妝臺的椅背上。她將頭髮往後梳，手機已經闔上，放在冰桶旁邊。
「她對房子的事會很生氣，因為那是她爸爸留給你的。」
李奇直視著她。「老實說，我實在不太想跟妳、還有一張床獨處一室。」
「那為什麼要講？」
「什麼？你一直這麼認為？這是你提出的理論，李奇，為什麼現在才說不是？」
他點點頭。「當然。」
「我不相信。」她說：「為什麼？」
「什麼都別講。」李奇說：「我是認真的，這樣事情會失控。」
李奇聳聳肩。「慢慢地她會知道，不管有沒有房子，我都會留下來。」
這時麗莎敲敲門，叫道：「洗好了嗎？我要拿衣服。」
「先讓萊頓把資料查完，調查局這時候插手會扯他的後腿。他只是個上尉，上面會派出幾個兩顆星的混蛋來接管，這麼一來他就永遠沒機會查清真相。讓萊頓去發揮，把功勞歸給他。」
「我不覺得。」他說：「那不是她小時候住過的房子。他們父女https://www.hetubook.com.com幾乎沒住過那地方，她也不是在那裡長大的，充其量就是個木頭建築。」
麗莎瞪著他。「你編的藉口？隨便亂講的？」
「有嗎？」
他繼續聽著雨水聲。麗莎嘆了口氣，發出微小的嘆息聲。她轉過身，只離開了一點點距離，不過已足以阻止災難發生。
李奇聳聳肩，說：「其實我作弊，純粹是因為我選對了椅子。我想每次有訪客來，那個士官長就坐在門邊的椅子上，因為很無聊，所以會在椅子上搖來搖去。而他的身材驚人，所以椅子的接縫處必定會碎裂，椅腳幾乎是自己掉下來的。」
「而且我也太興奮了，睡不著。」她說。
她點點頭。「我只會跟他說事情快有眉目了。」
她站了起來，有點侷促不安，在床與桌子之間來回踱步，身上只穿著內褲，從襯衫的尾端看得出來。她的臀部完美誘人，雙腿纖細而修長，依她的身高比例來看，雙腳算得上小巧細緻。
「十二號房是不錯的雙人房。」櫃檯服務生說。
「波頓就反對。」李奇說。
「晚安。」你輕聲說。
「記得要講得很模糊，好嗎？」他又說了一次。
「什麼事沒說實話？」
「我們應該慶祝一下。」她說。
「聽到了！」他叫道：「來了。」
「有什麼好不相信的？」
「怎麼？」她說：「又不是要睡覺，我們只是要等萊頓的電話，與其在車上等不如在這裡。」
他只是聳聳肩，等著她把門打開。她開門走進去，李奇跟著。
他沒有說話。
他又點點頭。「是這麼打算。」
「我們抓到他了，你知道嗎？」她說。
李奇走到床邊，手伸到包包裡，翻動時散發出微微的香氣。他找到手機，抽了出來拿給她。
「它是個錨，這是她心裡的想法。」
她點點頭。「當然有，很明顯，我是個女人，這是天生的直覺。」
「大概不會吧！可是這已經不重要了，反正我們抓到他了。」麗莎在床邊坐下，背對著李奇。「都要感謝你，你講得一點也沒錯，這傢伙是個聰明人，而犯案的動機再平凡不過。」
他沒有說話。
「好，人員名冊上有他的名字。」萊頓說：「拉塞爾．古路傑上校，在這裡。」
「還有日期。」她說：「查查看那些女人遇害的時候，他是不是都沒有當班。大概要配合地點查詢，確認那些女人服役的地方發生過竊案，同時證明他們都目擊了事情的發生。」
萊頓點點頭，看起來悶悶不樂的樣子，說：「就像剪刀碰上布一樣。」
「這種地方不會有客房服務。」他說。
「我不認為古路傑是我們要找的人。」
「所以她當然會擔心。」
「吉普車輪胎的庫存目錄。」麗莎突然說：「你能不能追蹤到遺失的迷彩漆紀錄？」
「就是你交代的那樣，明天早上要見個大人物，其他的都沒講。」她說。
「他是萊頓要找的傢伙。」李奇說：「不是我們要的人，一直都是這樣。」
「還看不出來。」萊頓說：「你是說他會不會有憲兵單位的紀錄嗎？」
「妳跟他說了什麼？」李奇問。
萊頓告訴他們沿一號公路下去，往川頓方向一哩外有家汽車旅館。他說犯人的訪客都住這裡，很便宜、很乾淨，也是附近唯一的住處，而且他知道電話號碼。麗莎開https://m.hetubook.com.com車，一下就找到了。從外面看起來不錯，而且空房很多。
「他是我們要找的傢伙，百分之百確定。」他說：「一切就像手套一樣吻合。」
「我確實很想要。」他說，然後停了一下。「可是我不會，因為有她。」
麗莎從浴室走出來，除了一件毛巾外什麼都沒穿。她的臉洗得一乾二淨，濕濕的頭髮因為水的重量往下垂，超過腰部。臉上沒有化妝，看起來很稚嫩。矢車菊般的藍眼睛，牙齒、臉頰和皮膚都很白，像個十四歲少女，只差身高超過六呎。這樣的身高讓標準尺寸的旅館浴巾長度嚴重不足。
「絕對安全。」她說：「我有穿內衣。」
李奇搖搖頭。「再模糊一點好嗎？只跟他說我們明天要見一個關鍵人物，他有可能提供相關情報，這樣就好。」
然後你再次發動引擎，繞出停車場，朝著相反方向離開。
「那是感覺問題。」
你穿過房間，坐在左邊的椅子上，往後靠，閉上眼睛開始思考。明天，明天必須動手。你用回朔方式把時間訂出來，要等到天黑才能出去，這是首先要考量的，所有行動都必須以這點為基礎。可是你希望讓白天的警察發現她，你也承認這只是一時興起，可是……嘿！如果你不能用一點小小的異想天開來增加一點情調，這樣人生不是太無趣了嗎？所以天一黑你就必須行動，但要在警察最後一次上廁所前。這樣一來時間點就很明確，大約在六點跟六點半之間，那就五點四十五分好了，預留一點時間……不好，五點半好了。因為你一定要趕回來看看警察的表情。
她穿著襯衫，可是領帶掛在椅背上，胸罩和長褲也一樣。
他又聳聳肩。「我想聽起來還挺像回事的，可是我不相信。」
「我是個平凡人。」
李奇沒有答腔，兩人陷入沉默，只有雨水打在屋頂上的聲音，持續不停。
她拉開距離瞪著他，問：「這到底算什麼？遊戲嗎？」
「我的意思不是說你除此之外一點都不迷人。」她說。
「我們要回寬提科，」她說：「即刻動身。因為他們已經查出卡洛琳．庫克的所有檔案。你說得對，她去過各種單位，但從來沒進過武器部門，完全沒有，連一下子都沒有。」
她付了現金，櫃檯的人交給她一副鑰匙，又說了一次：「十二號房，這排走下去。」
「我要去洗個澡。」麗莎說。
敲門聲停了，李奇把門打開，門外停了一輛軍方的雪佛蘭，萊頓站在屋簷下，舉著手，外套打開了，肩上有雨水。
他走進了房間，看見麗莎在扣釦子。
「當然。」李奇說。
李奇沒說話，她也沉默下來，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他有說什麼嗎？」李奇又問。
「如果不是因為她，你會很想要對吧？」
「待會兒再說。」她說。
「就是要營造這種效果，最高守則就是讓對方膽戰心驚。」
「我說過了，我只想找個藉口離開，讓我有時間思考。而且這是個實驗，我想看誰會支持這個理論、誰會反對，我想知道誰真的希望破案。」
他們回到值勤室，因為跑過夜晚的雨水而淋濕，但精神十分振奮，冷空氣與勝利感讓他們滿臉通紅。三人互相握手，擊掌歡呼，麗莎甚至笑到一把抱住李奇。和-圖-書萊頓開始察看電腦上的目錄，李奇和麗莎一起坐在萊頓桌前，老舊的椅子直挺挺地。兩人呼吸急促，麗莎還在微笑，沉浸在如釋重負與勝利感中。
「遞出來就好。」她答道。
李奇看著麗莎，伸出左手把她摟過來，吻上她的唇。她把手放在他腦後，手指伸進髮間，側頭張開嘴。李奇感覺到她的舌頭伸到他的牙齒上、伸進嘴裡，於是他閉上了眼。麗莎的舌頭非常熱切，完全伸進他嘴裡，感覺很舒服。他睜開眼看著麗莎，因為太近而無法聚焦。麗莎的雙眼緊閉。李奇放開了她，拉開距離，滿是罪惡感。
麗莎的手機響了起來，在冰桶旁的梳妝臺上，像鬧鐘一樣發出粗厲的叫聲。萊頓停了一下，作勢表示他可以稍等。麗莎爬過床，打開電話。李奇聽到一個很微弱的聲音，有點失真，而且很遙遠。麗莎聽著，李奇看著她臉上的血色漸漸消失，看著她闔上電話，輕輕放下手機，好像手機如同水晶般脆弱。
「很好，古路傑上校。」萊頓說：「這下你插翅難飛了。」
「就這間？」李奇說：「雙人房？」
李奇搖搖頭。「還不行。」
好，就決定五點半。黃昏，天還沒全黑，可是天色夠暗了。先前作案最久的時間是二十二分鐘，基本上這個也不會比較久，不過你還是預留了整整半小時的時間。五點之前你就必須進到屋裡，開始行動，然後從她的觀點把整個流程想過一次，這樣一來兩點左右就得打電話。
萊頓看著床上，好像很驚訝。
「可不可以幫我從包包裡拿手機出來給我？」她說道。
「一定出過什麼事。」李奇說：「沙漠風暴的特種部隊現在卻轉到補給單位？這代表什麼？」
他用指甲敲敲螢幕，發出他們先前聽過如玻璃瓶般的聲響。
沉默。兩人仍在床上，距離很接近。她的手還放在他腦後，手指在他髮間。
李奇淋雨走了過去，麗莎把車開過來，停在房間前面，看到李奇在門口等候。
「波頓在斯伯肯。」她說：「赫茲租車的事查不出名堂，紀錄上只有一個女人。不過UPS的司機有點眉目了，他們今天晚上會碰面，不過因為時差的緣故晚了三小時，所以大概要到明天早上才會有消息。總之因為那場球賽，時間已經查出來了，UPS正在調檔案。」
所以你的空窗期大概有四十分鐘，比方七點到七點四十分。計畫分成兩部分，先是房子，然後才是周邊區域。從機場開車過去，由中央幹道接近目標，經過三條街外的十字路口，然後把車停在往北兩百碼外的登山客停車場。有一條寬大的碎石步道，往東爬上胡德山脈的斜坡。你下了車，轉身背對步道，往西北走，進入小樹林。這裡的位置跟先前的高度一樣，不過是在她房子的另一邊，是後面，而不是前面。
李奇沒有說話。
「我也是啊！」她說：「如果我能控制自己，我想你也可以。」
萊頓點點頭。
「你到底在幹什麼？」她說：「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
「怎麼？」麗莎問：「有心事？」
李奇把枕頭堆在床頭，躺下來，看著天花板，集中心神聽著雨水打在屋頂上的聲音。
「這是種很迷人的特質。」她說。
她微笑了起來，很開心，又有點不懷好意。「受到誘惑了嗎？」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