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索命訪客

作者:李查德
索命訪客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26

26

他開得很快,從川頓外圍一路到寬提科只花了不到三小時。他在一條無標示的路口右轉離開九十五號公路,在黑暗中經過陸戰隊檢查哨,停在路障前面。調查局的警衛把手電筒照在他們的徽章和臉孔上,升起了漆成條紋的竿子,揮手要他們進去。他們緩緩駛過跳動路面,慢慢穿過空曠的停車場,停在玻璃門前。從馬里蘭州開始就已經沒下雨了,維吉尼亞這裡則是一片乾燥。
「等等。」萊頓說:「還有油漆的事。」
布雷克搖搖頭。「她回家去了,還沒回來。她說自己累垮了,我想也是,不能怪她。」
他掛斷電話後躺下,再次盯著天花板,希望可以看到裘蒂的身影,可是他看到的卻是麗莎.哈柏和麗達.史麥嘉,她們是他想帶上床的最後兩個女人,但迫於環境使然,沒辦法成功。就史麥嘉來講,完全不適當;就麗莎來講,會變成不忠。理由都十分充足,可是充分的理由並不能消除原始的衝動。他想著麗莎的身體、她走路的樣子、天真的笑容和真誠投入的眼神,想著史麥嘉的臉龐、看不見的傷痕,和她眼神中的落寞。她在奧勒崗州重建的生活,花草、鋼琴、家具上閃亮的漆、封閉而防衛的居家生活。他閉上眼,再把眼睛睜開,努力看著屋頂上的白漆,再用手肘撐起身子,拿起電話,希望可以打到總機。
「你得告訴布雷克。」
麗莎瞪著牆壁,緩緩地說:「好吧!那個想法是錯的。」
「因為我們沒有這種東西。」萊頓又說了一次。「然後我開始查古路傑的資料,時間跟地點完全不合,連接近的情況都沒有。」
麗莎依然看著他,說:「可是這不只是參加,不是嗎?程度上絕對不只如此,他還強迫她們要對這件事感到高興,愛莉森知道箱子來的時候還說:噢,很好。」
「他剛跟UPS的司機談過,那傢伙記得很清楚,很孤立的住家、又大又笨重的箱子,我想這種特殊貨運應該會讓人印象深刻。」
「我向你道歉。」李奇說:「我的理論沒有得到具體成果。」
「因為全都不對勁。妳已經看過她的住處、看過她怎麼生活,她全都封閉起來,容不下風吹草動。所有事物都這麼整齊乾淨,一塵不染,甚至有點過頭,像這樣的生活方式,根本容不下任何人。她甚至三兩下不到就把我們趕出來,而我還算是她的朋友。而且她也不需要找個室友來分攤房租,你看到她的車了,一輛新的豪華房車,還有那臺鋼琴,妳知道一臺大鋼琴要多少錢嗎?大概比一輛車還要貴。妳有注意到她在木栓板上面掛的工具嗎?那些栓子都用小塑膠環套著。」
「不行,我得到波特蘭。」李奇說:「飛機能不能借我?」
她又停了一會兒。
「我想說的就是,她知道會有這個東西來,就像愛莉森.拉瑪一樣,就像其他所有人一樣。箱子來了,她們都會說,噢,很好。跟愛莉森一樣,會清出一個地方把箱子放好。」
「該死!」她說。
沉默。
「然後她說,噢,很好。司機到外面去,把東西從車尾搬到手推車上,愛莉森在車庫裡清出一塊地方,他把東西推進去放好,而她則滿心歡喜。」
「哈柏探員?」那個聲音說:「請稍候。」
她搖搖頭。「他們早就放棄了。為什麼問?」
「他打電話過去時愛莉森在家,她也在聽那場球賽,廚房的收音機是開著的。她請司機進去,給他一杯咖啡,一起聽到那支滿貫全壘打。兩人來了點歡聲雷動、一點點手舞足蹈,再來杯咖啡,然後他告訴她,他送來一個又大又重的箱子。」
「因為麗達.史麥嘉對我們說謊,這是毫無疑問的。我剛剛才想通,她根本沒什麼室友,從來不曾有過,因為根本湊和*圖*書不起來。」
「因為上次的妳也喜歡。」
「因為這傢伙對她們有某種牽制力。」李奇說:「他強迫她們加入,強迫愛莉森把她們的名單交給他,強迫羅蘭.史丹利去偷油漆,把油漆藏在猶他州,強迫她在某個時間把東西寄出去,強迫每個人把東西收下,一直等到他準備好。他要求每個人立刻把寄送單據銷毀,而如果有突發狀況提早發生,他還要她們隨口捏造一番。」
李奇點點頭。「大家都這麼說。」
她先從車庫開始,把車庫門的電源關閉、門栓關到定位、檢查車子是否上鎖、關掉電燈,然後把通往地下室的門關起來閂上,檢查暖爐後爬上樓梯,關閉地下室的門、關上通往外面走廊的門,檢查前門的鎖、把門閂上,再把鎖鏈鎖到定位。
「他講的話可靠嗎?」
「為什麼?」
「她把附寄的文件撕下,拿回廚房。司機跟著走回去把咖啡喝完,她把遞送單從塑膠袋抽出來撕個粉碎,連塑膠袋一起丟進了垃圾桶。」
萊頓走到房間另一頭,選了靠右邊、李奇坐過的那張椅子坐下。他的手肘靠在桌上,把頭埋進掌中,維持著這個姿勢抬起頭看著麗莎說:「首先,根本就沒有什麼名單。妳叫我去查那些女人待過的單位有沒有發生竊案,所以我當然需要先有名單才能查。於是我就想找那份名單,可是查不到,因此我打了幾通電話想了解當初的情況。調查局的人一個月前找上軍方時,我們毫無頭緒,要從所有檔案中找出這些人簡直就像大海撈針,所以有人想了個聰明的辦法,走捷徑,打電話給其中一個,隨便找個藉口詢問。我們認為這個女人就是愛莉森.拉瑪,她提供給我們這份名單,幾年前她們似乎建立起一個很大的支持團體。」
「因為她們全都對我們說謊,麗莎。我們已經跟七個女人談過這件事,而她們全都對我們說謊,說詞交代不清,什麼室友、什麼誤送,全都是鬼扯。如果我們有機會問愛莉森同樣的問題,她也會鬼扯一番。」
「我不知道。」他又說了一次。
「我是李奇。」他說:「在三樓。」
「我想問妳一個問題。」他說:「如果我們早已知道油漆貨運的事,而我們問愛莉森.拉瑪這件事,而不是問UPS的司機,會發生什麼狀況?」
「那你要我做什麼?」麗莎問。
「為什麼?」
「不對,我投資了三十六個小時。」
「怎麼了?」她說。
「是我。」他回答。
「他坐輪椅。」
她好像突然站不穩似的在床上坐下,就在李奇旁邊。李奇看著她,有話想說。
「為什麼她會預期自己收到包裹?」麗莎說:「為什麼愛莉森會預期收到油漆箱,而其他人卻不知道?」
「二九五號公路接高速公路。」麗莎說。
「看一下地圖。」他說。
「大概會跟司機講的一樣吧!波頓說那傢伙很可靠。」
電話那頭的聲音消失了,沒有音樂、沒有預錄的電話廣告,也沒有您的來電非常重要這種廢話,什麼都沒有。然後對方又回到了線上。
「你要向我解釋一下嗎?」她問:「你明知道陸軍這條線沒用,為什麼要我們花三十六個小時在這上面?為什麼?」
她站了起來,有點不穩,身體前傾再往後,把頭髮甩到肩後。
麗莎還來不及躲開,李奇就禮貌性地在她臉上吻了一下,然後走進房裡。麗莎等到門關上了,才走回電梯。
「這是她們自己弄出來的名單?」麗莎說。
「你浪費了三十六個小時。」
屋內一片沉默。
「這怎麼可能?」麗莎說:「她是被害者之一呀!」
「好像她早就知道箱子會送來一樣?https://m.hetubook.com.com
「全部,所有的跡象都這樣顯示。」
沉默。
「很抱歉。」
「什麼?」
「為什麼要去波特蘭?」她問。
「拉瑪在嗎?」
李奇點點頭,說:「了解。」
布雷克又點點頭。「UPS的紀錄顯示十一個連續的託運號碼,十一個一模一樣的紙箱,寄到十一個不同地點,包含史丹利自己在聖地牙哥的住處。再猜猜還有什麼?」
「好。」李奇說。
萊頓納悶地點點頭。「事實就是這樣,我以人格保證。而且你知道我不會對里昂的人鬼扯。」
布雷克轉過頭,麗莎了解他的意思,於是帶著李奇離開辦公室。兩人進了電梯,來到地面樓層,再坐到三樓,走過走廊,來到熟悉的門前。
「好。」她又說了一次,看著牆壁。「不過還是謝謝你。現在我們要離開這裡,回去寬提科,面對現實。」
他等了二十分鐘門才打開,麗莎回來了。她沒敲門,直接用鑰匙開門然後走進來。她穿著襯衫,袖子捲到手肘邊,她的手臂很纖細,是古銅色的。長髮披肩,沒穿胸罩,可能還留在川頓的汽車旅館房間裡。
「那我們可以慶祝一下。」他說:「我回去之後,只要沒進監獄,迪爾菲和卡卓大概就不算跟我徹底了結。」
「飛機?」布雷克又說了一次。「你是怎麼啦?瘋了嗎?門都沒有!」
「我也該跟她道歉。」
「那就對了。」麗莎說:「總共三百三十加侖,十一個女人,每人用三十加侖。」
「哈柏探員還在。」他說。
「快了。」
她很努力地擦著鋼琴,八十八個按鍵,從最深沉的低音抹到清脆響亮的最高音。接著她闔上琴蓋,關燈後把抹布拿回廚房,再關掉廚房燈,摸黑爬上她的臥室。到浴室洗手、刷牙、洗臉,都照平常的正確順序。她以某個角度站在水槽邊,這樣就不用看著浴缸。自從李奇告訴她油漆的事情後,她再也沒看過浴缸一眼。
「情況怎麼樣?」她問。
萊頓聳聳肩。「是有可能,他是偽造庫存目錄的能手,這無庸置疑。不過妳還沒聽到重點。」
「就像李奇講的,身為特種部隊卻被分發到補給單位一定有原因,所以我就查了查,他在波斯灣時表現非常優秀,是個大明星,官拜少校。他們都在沙漠作戰,深入敵後,尋找機動的飛毛腿飛彈發射陣地,這些陣地單位小、通訊設備不佳,沒人知道到底藏在什麼地方,而且時時刻刻都在移動,於是軍方就發動砲火射擊,亂打一通。古路傑的單位剛好被打得亂七八糟,是友方誤射,傷亡慘重,古路傑自己也受了重傷。可是陸軍就是他的人生,他還是希望留下來,所以上面就破格讓他直升上校,把他安排在還能勝任的職位,於是他就開始了在補給單位的文書工作。我的猜測是遭逢大難之後,他的性格變得憤世嫉俗,於是開始幹那些非法勾當作為報復,報復陸軍、報復上天。」
「什麼?」
「投資什麼?」
「波頓這麼認為,說他是個很可靠的傢伙,頭腦清楚、口齒清晰,要他抱著《聖經》發誓也沒問題。」
「我也是。」他說:「祝妳明天好運。」
「我也不知道。」布雷克說。
「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在哪裡。」
「是誰?」她說。
「是奇怪的消息。」萊頓說:「我照妳的要求查了迷彩漆的遺失報告。有個隱藏檔,已經停止存取,裡面只有一點點資料,有一百一十罐三加侖的油漆遭竊。」
「所有油漆都是她寄的。」
「可是我還是愛你。」她說。
李奇沒說話。麗莎看著他,問道:「有什麼事?」
「鎖在寬提科裡。」
李奇只是點了點頭。
「攝影機開著嗎?」
床單和毛巾都換新了,有新的香皂、洗www.hetubook.com.com髮精,還有新的刮鬍刀跟刮鬍泡。李奇把玻璃杯翻正,將牙刷放進去,接著他走到床邊躺下,衣服都沒脫,外套也還穿著。他瞪著天花板,然後用一隻手肘撐起身子,拿起電話撥了裘蒂的號碼,鈴響了四聲,話筒那端傳來應答聲,緩慢而充滿了睡意。
「她是鬆了口氣還是什麼的嗎?」她說:「是不是他開出條件說,只要妳的東西是UPS寄的,而不是聯邦快遞,就饒妳一命?還是下午收到可以,上午收到不行,或是特定的星期幾?」
「我會把訊息傳給她。」那個聲音說道。
然後對方掛斷了電話。李奇把腳放到地上,坐在床邊,面對門口等待著。
他對此一樣沒有回應。一路上他再也沒有說話,只是找到了正確的路,在雨中奔馳。他的心裡出現了新的問題,所以試著找出一些答案,可是怎麼想都想不出來。唯一想得到的,是麗莎的舌頭在他嘴裡的感覺和裘蒂的不一樣,味道不同。他心裡猜想每個人的大概都不一樣吧!
「做什麼?」
她的臉紅了起來。「就一個吻嗎?」
接著她檢查窗戶,整棟房子有十四個窗戶,每一個都有鎖。在晚秋和冬天,窗戶隨時鎖著,不過她還是一個個檢查,這是她的習慣。然後她拿著一塊布回到前廳擦鋼琴,她已經彈了四個小時,大部分都是巴哈的曲子,而且放慢了一半的速度彈,不過已經快要上手了。現在她得把鍵盤擦一擦,把手指上留下的酸性物質移除是件很重要的工作。她知道鍵盤實際上是某種複雜的塑膠材質,而且應該不會往下滲透,不過這是種情感的投注,如果她好好對待這臺鋼琴,它就會有相等的回報。
「現在還不知道。」
一片靜默。
布雷克搖搖頭。「如果有,我會第一個告訴你。」
「回家?」
她沒說話,李奇聽到清楚的警鈴聲,他心想大概就在下方的百老匯,就在她窗下,一個孤單的聲音。
「羅蘭.史丹利。」李奇說。
李奇點點頭,關掉引擎與大燈,在黑暗中稍微坐了一下,然後兩人對望一眼,下車走向大門。他們深吸一口氣,可是建築物裡的氣氛很沉靜,沒有嘈雜聲,也沒有人在。沒人在等他們。他們搭電梯到布雷克位於地下的辦公室,只見他坐在辦公桌旁,一手放在電話上,另一手握著一卷傳真紙。電視開著,沒有聲音,是政治頻道,一群人穿著西裝坐在一張大桌子前面。布雷克沒在看電視,他面無表情地盯著桌上的某一點,就在傳真紙和電話中央。麗莎朝他點點頭,李奇沒有說話。
他點點頭。
他搖搖頭。「布雷克不會相信我,我的信用已經破產了,現在要靠妳了。」
「還有壞消息?」
「沒錯,該死。所以他不可能在各個浴室裡跑上跑下,上一次他自己爬樓梯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
「思考什麼?」
「房子的事不會改變什麼。」他說:「我跟妳說過了。」
「不可能,為什麼要這麼做?」
裘蒂暫停了一下,李奇聽到電話線的摩擦聲、紐約市的夜間活動聲、模糊而孤單的汽車喇叭聲,還有遙遠的警鈴聲。
對話結束,整個房間靜悄悄地。萊頓坐在桌子旁,麗莎毫無生氣地穿著衣服。李奇套上外套,在麗莎的外套裡拿出車鑰匙,走到外面站在雨中好長一段時間,然後他把車門打開,坐了進去,發動引擎等著。麗莎跟萊頓一起出來,她走到車旁,萊頓也回到了他的車上,輕輕向他們揮了揮手。李奇發動車子,慢慢駛離停車場。
「猜猜是誰把油漆寄給愛莉森.拉瑪的?」他說。
他沒有回答。麗莎沉默了一下,說:「還好我們沒有繼續慶祝下去。」
布雷克聳聳肩。「她能去哪?她就是死不上飛機,而我又不希望她和-圖-書在這個州裡開車亂跑。」
她轉過身對著李奇,他把她抱在懷裡,吻了她。麗莎的頭像先前一樣轉動,往前推,伸出舌頭碰觸他的嘴唇、牙齒,伸入嘴裡。李奇摟著她的腰,她的手指抓著李奇的頭髮,吻得更濃。麗莎的舌頭充滿了熱情,然後她把手放上李奇的胸膛,氣喘吁吁地把他推開。
「現在是凌晨三點。」
「然後呢?」
早上八點時,麗莎回來了,她洗過澡,顯得容光煥發,身上穿著另一套西裝,看起來精神百倍。李奇則身心俱疲,滿身大汗,覺得又熱又冷,不過他卻站在門邊,穿好了外套等著麗莎,心跳加速,內心百般焦急。
「UPS來的傳真。」布雷克說道,聲音很溫柔、很友善,甚至帶點慈悲。他看起來很氣餒,一片茫然的樣子,十分困惑,而且看起來很挫敗。
「你在哪裡?」
「什麼意思?」
李奇看著她。「真實與謊言。」
「因為我想再吻妳一次。」
「你到底想說什麼?」
李奇聳聳肩。「大概就是繼續想。妳是現在唯一能夠有所突破的人,其他人都不會有什麼進展,因為他們的辦案方向不對。」
「還在研究案子?」他問。
「這點有什麼重要?」麗莎問道。
「如果我被起訴就會。」他說:「而我還沒有。」
「你一開始根本就不該捲進去的。」
「為什麼?」
他點點頭。「後面的我就知道了,拉瑪帶我開過。」
「真的嗎?為什麼?」
「我以為他們會忘了這件事。」
「你也是。」
「那為什麼我要再親你一次?」
「波頓剛從斯伯肯打電話來。」他說:「猜猜他說了什麼?」
「史麥嘉把她們稱作『姊妹』。」李奇說:「還記得嗎?她說,我的四個姊妹死了。」
「他有可能變造資料嗎?」
他聳聳肩。「我不知道。」
「你說這些理論是根據她木栓板上的塑膠環?」
布雷克在辦公室裡,坐在桌邊,就跟以往一樣。或許他一整晚都待在那裡,UPS的傳真依然在他手邊,電視一樣無聲地播著同樣的頻道。有個華盛頓的記者站在賓州大道上,白宮就在他身後。天氣看起來很好,湛藍明亮、清澈低溫,很適合旅行的日子。
「你的看法呢?」
萊頓搖搖頭。「我打電話到猶他州聯絡當初調查的軍官,從床上把他挖起來,他說是史丹利,絕對沒錯。從她用的方法與她職位附屬的機會來看,錯不了。她試著掩飾,不過不夠聰明,所以證據很明顯。不過軍方沒有繼續追究,因為那時的政治氣氛不容許進一步的行動,她才剛剛結束性騷擾官司。在那個時間點他們沒辦法對她怎麼樣,所以只好繼續監視她,直到她退役,不過是她偷的錯不了。」
「有事嗎?」一個他從未聽過的聲音回應。
「誰?」
「走吧!」他說:「馬上。」
「羅蘭.史丹利為什麼他媽的要偷油漆?」
「我已經跟妳說過了。」他說:「這是個實驗,而且我需要時間思考。」
「你怎麼知道?」
「你今天繼續研究檔案。」布雷克說。
這時候他的眼神開始聚焦,似乎又回到了現實世界。
「這樣的話,我想可以。」她說。
「好。」麗莎說:「我們進去吃排頭吧!」
「我不知道。」李奇說。
「勒索?」她說:「威脅?還是恐懼?他是不是說,只要乖乖合作,其他人會死,妳就不會?比方說各個擊破?」
「其中一個被害者偷了油漆?」李奇說:「而另一個提供名單?」
麗莎瞪著他看。「但是這怎麼可能?到底怎麼辦到的?他怎麼辦到這些事情?」和圖書
「因為我喜歡上一次的。」
「我知道。」
「或許你對我的信用也一樣破產了。」
「然後呢?」
李奇點點頭。「壓力太大了,她是該離開。」
「跟我走,去找答案。」
「不是。」李奇說:「他很可靠,那就代表愛莉森會對我們說謊。」
她打開門走了出去。李奇聽到她在走廊上等著,直到門再次關上,然後走向電梯。他在床上躺下,沒有睡意,想著順從與默許,方法、動機與機會,真實與謊言。足足花了五小時思考這些事情。
他走到門口,再看辦公室最後一眼,然後踏進走廊,靜靜站在狹小空間的中央,一動也不動。麗莎從旁邊擠過去。
布雷克做了個鬼臉。「不用介意,這是我們的要求,而且值得一試,如果不是這樣也不會讓你去。」
「我想也是。」他說。
「該停了。」她說。
布雷克聳聳肩。「鬼才知道。這個司機在UPS上班已經有四年了,每十個客戶就有六個會請他進屋,但這個情況他從來沒見過。」
「她把油漆放在那個倉庫時,連住的地方都還沒有。她等了將近一年才找地方住下來,然後回到猶他州,把所有東西寄出去。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明天要開合夥人會議了。」她說。
「那是……」
「你找我?」她問。
「不太好。」他說:「他們要撤換我,我很快就會回家了。」
「我不知道。」李奇說。
「你吵醒我了。」
她走進房裡,站在梳妝臺旁看著鏡中的身影,然後轉過身面對他說:「當然。陽春小探員的好處,就是不會因為別人莫名其妙的想法而被修理。」
「告訴她,我要找她。」李奇說:「馬上。」
然後她走到臥室,爬進被窩,縮起膝蓋抱著腿,心裡想著李奇。她喜歡他,真的很喜歡,看到他真的很開心。不過她轉個身,不再思念他,因為她想,應該再也見不到他了。
「我不知道。」他說。
「妳在生我的氣嗎?」
「證據很明確。」萊頓說:「紀錄上說是猶他州一位補給中士偷的。」
布雷克點點頭。「這是那個司機的印象。然後你猜她做了什麼?」
「羅蘭.史丹利中士。」萊頓說。
「我要去找另一個顧問。」他說:「等我找到了,你就得走人,你一點忙都沒幫上,紐約那邊的人要靠你自己的運氣了。」
「紐約。」他說。
「什麼?」
布雷克點點頭,說:「正確答案。從猶他州的一個小鎮寄的,那地方其實是個小倉庫。再猜猜還有什麼?」
「我要走了。」她說:「明天見。」
她聳聳肩。「你是個怪人。」
「我真的不知道。我想不出合理的解釋,這些女人都不是膽小怕事的人,對不對?愛莉森看起來就不是這樣的人,而且我知道麗達.史麥嘉也不是膽小的女人。」
「麗莎.哈柏還在這棟建築裡嗎?」
麗莎打開門,說:「好吧!晚安。」
然後他拿起電話,看著話筒,又把電話放下。
維吉尼亞州的凌晨三點是太平洋岸的午夜十二點,而午夜通常是史麥嘉的就寢時間。她每晚都固定這樣的習慣,一方面她原本就是個規律的人,另一方面則因為這樣的天性到了部隊後又再次強化。而且話說回來,如果妳一直一個人住,而且未來也是這樣,那麼到底有幾種方式可以讓自己睡覺?
萊頓停了一下,說:「這次的意外,讓他斷了兩條腿。」
「恐怕真是這樣,小姐。而他們所說關於庫克的事是對的,我也查過她的狀況,在短短的軍旅生涯中,庫克從來沒有拿過比原子筆重的東西。這也是我原本要跟妳說的另一件事。」
安靜的夜,辦公室裡一片靜默。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