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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付Ｔ恤錢的人。」
「那就好。」李奇把桌布的邊緣拉起來，蹲低後跪在桌子下面，歐唐納也跟著鑽進去，蹲在他左邊，然後把桌布拉下放好。他用刀子去碰桌布，輕輕往旁邊一劃，眼前就出現一小道裂縫。他用手指把裂縫撐開到眼睛大小，也幫李奇弄了個同樣大小的裂縫。李奇用雙手手掌撐著桌面下方，歐唐納把刀換到右手，左手也跟李奇一樣撐著。
他瞥向身後——有人拿著點四五手槍要轟他，但人在三十碼外，握槍的手勢又不高明，所以他不太擔心。他的身體雖然是個大目標，但各項數據都對他有利。手槍適合在室內使用，在壓力很大的狀況下，即使加上專家級的掌控能力，有效的射程也只是七呎遠。但就算李奇沒被擊中，也可能傷及他人，或射中其他東西。可能是一條街外的人，或是低飛的飛機。這就是所謂的間接傷害。這條街上到處是可能被波及的人，有男人和婦孺，還有些人的性別他一時間也搞不清楚。
歐唐納的右手拳頭www.hetubook.com.com套上指節環，又抓著刀子，但兩人的四隻手中只有這隻手可以動彈，他用手指倒數，大拇指、食指、中指……一、二、三！
「去廁所待著，趴在地板上，現在就去！」
數到三時，李奇和歐唐納把桌子用力推開，衝出來後兩人的身子用力轉了九十度，借力凌空往前跳出三呎。桌面垂直飛起時先把兩把槍撞飛，然後繼續往後撞在那兩個傢伙的胸口和臉上。那桌子很重，是實心木桌，也許是橡木。把那兩個傢伙撞倒絕對沒問題，他們在一片到處亂飛的塔羅牌中往後倒下，身上蓋著紅色桌布，桌面壓在他們身上。李奇起身後踩在那張倒下的桌面上。像在衝浪似的。然後他在上面又跳個一、兩次，歐唐納算準李奇的重量不在桌上時，把桌子往後踹，它移動了六吋，兩人的上半身跟拿槍的手都露了出來。他拿走兩把Hardballer手槍，然後用彈簧刀在他們的大拇指虎口上都劃下傷口——肯定很痛，痊癒前鐵和圖書定不能握槍了，至於要多久才能好，那就得看他們都吃些什麼來保養，以及有沒有好好消毒，否則痊癒期可能要很久。李奇微笑一下，這套攻擊技巧是他們小組的「標準作業程序」，但不久後他就笑不出來了。他想到這是荷黑．桑切斯發明的，而此刻他正陳屍在沙漠中某個地方。
這時候歐唐納跟個瞎子一樣，雙眼只顧著盯住那兩個傢伙，不願把視線移開。他聽到李奇的話，快速往後退，往左靠，李奇打開塔羅牌命理師的窄門，讓門開著，歐唐納從他身邊繞過。那兩個傢伙也跟著他們，現在距離二十碼了，而李奇則在歐唐納身後閃進門內。店裡空著，只有一個大概十九歲的女生獨自坐在桌前——那是張七呎長的餐桌，上面蓋著垂到地面的紅色桌布。上面堆了很多疊塔羅牌，那女生留了一頭黑髮，身穿紫色粗棉布洋裝，洋裝用的天然蔬菜染料大概已經沾得她滿身都是了。
「有計畫嗎？」
「會有問題嗎？」
那是輛全新的黑色凌志，車子很快開走了，剩下那兩個傢伙獨自站在前方三十碼左右的人行道上。他們就是蠟像博物館後面空地上那兩個毒販，一個管錢，另一個管貨。兩人拿的都是AMT公司的Hardballer手槍，這種手槍是仿柯特公司出品的一九一一年款政府配發點四五自動手槍，槍身改成不鏽鋼。兩人握槍的手有點顫抖，把槍往上比後，手腕側轉九十度，像電影裡的混混一樣，把槍身擺平，指著他們。ｗwｗ•ｈeｔubｏoｋ.ｃｏm•ｃom
李奇說：「我們還是寶刀未老。」
歐唐納說：「那些傢伙是誰？」
「妳說呢？」
卡拉．狄克森在馬蒙堡的大https://m.hetubook.com.com廳等他們。
「怎麼啦？」
她說：「柯提斯．墨尼剛剛打了電話過來，他稱讚你竟然想得到法蘭茲把東西寄到郵政信箱。所以他要拉斯維加斯市警局也查查桑切斯和歐洛茲科的辦公室。他們有了發現。」
李奇說：「大衛，應該把他們弄離這條街。」
「可能吧。」
等歐唐納從口袋裡拿出傢伙，那女生才肯動身。他把指節環戴在右手拳頭上，看起來就像鯊魚在微笑，露出一顆顆牙齒。他左手上拿的彈簧刀本來關著，後來啪一聲打開，聽起來好像骨頭斷裂的聲音。那女生跳起來逃走——任何在范恩街上工作的洛杉磯佬都知道遇到這種事該怎麼辦。
歐唐納把他的陶瓷武器收回口袋，將一把Hardballer手槍插在腰帶上，用西裝外套蓋住，另一把拿給李奇。李奇把槍插|進褲袋，用Ｔ恤蓋起來。然後他們走到陽光普照的外頭，繼續沿著范恩街往北走，然後往西轉，走上好萊塢大道。
他們小心翼翼往前踏一步。
歐唐納說：「沒太大問題。」
然後他和_圖_書們開始等待。
又停下來。
李奇問她：「後面還有房間嗎？」
李奇說：「找我的。」
歐唐納直接把雙手伸進口袋。
他又轉身看前方，那兩個傢伙沒往前走多遠，只是幾步路而已。歐唐納的雙眼死盯著他們。
「總比沒有好。」
李奇說：「往左移動。」他往側邊移動，冒險往左看一眼，最近的一扇窄門通往一個塔羅牌命理師的店面。在極度壓力下，他的腦袋還是冷靜運作著。他以正常速度移動，但周遭的世界彷彿整個慢了下來。人行道變成一個由前進、後退、兩邊與時間構成的四度空間。
她說：「只有廁所。」
大概八秒後，那兩個傢伙就在門邊，他們停了一下，從玻璃往裡看，然後推門進去。在桌子前方六呎又頓了一下，拿槍的手往前伸，轉動手腕，讓槍身和地板平行。
「喜歡Hardballer手槍嗎？」
他說：「他們要找我們麻煩？」
他說：「大衛，往後走一碼，然後往左靠。」
歐唐納說：「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