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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兵不動。

走廊上還有兩扇門，左右各有一扇，門上的黃銅色牌子寫著：私人空間。其中一扇連回廚房，另一扇通往樓梯間，通往樓上。

我拿起來確認，是未知號碼來電。我將手機放回口袋，一會兒過後它不再震了。

加上那兩個姓侯斯的。

玄關內有道窄梯向上延伸，它在半路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彎，然後繼續通向二樓，消失在我的視野之外。

甬道內有照明，是壁燈燈罩內的一顆燈泡所投出的昏黃光線。我看過史普林菲給我的國土安全部文件，所以認得我剛剛幹掉的傢伙。他是十九個人當中的第七號，名字我不記得了。我一路將他拖到甬道的另一頭。水泥地板很老舊，被磨得閃閃發亮。我搜了他的身，結果他口袋裡沒任何東西。沒有身分證明，也沒有武器。我把他丟在沾滿油汙的小垃圾推車旁邊，那些汙漬已經舊到沒有任何氣味了。

我打開門。

七分鐘後，她們派了兩個人下來。內門開啟，第一個人跨了出來，是史普林菲提供的名單上的第十四個人https://m.hetubook.com.com。他朝甬道大門再跨一步，讓身後的第二個人出來，是名單上的第八個人。

口袋裡的手機又開始震動了。

我拿出來，檢視蓋子上的螢幕。未知號碼來電，是麗拉。我不理她，因為我該說的都說完了。我將手機放回口袋，然後它就停止震動了。

一，最先跨出內門的人停下腳步，發現甬道的門是關著的——這很不合理。若沒有鑰匙就無法從外側開啟那扇門，所以最早被派出去搜敵的傢伙應該會讓它開著，自己再到外面的人行道上偷偷摸摸地展開行動。但門是關著的，代表最早被派出去的傢伙已經回來了。

口袋裡的手機又開始震動了。

全部都是。

敵方並沒有即刻採取什麼反應。

最先跨出內門的人也看見我了。

彈殼在水泥地上滾動著，喀啦喀啦。

口袋裡的手機開始震動了。

我不管它。

我按兵不動，但不認為還有誰從內門走出來。說到派遣搜救隊這回事，西北前線的英國佬最終學到了和圖書不少教訓，變得很謹慎，紅軍大概也是。而那兩個姓侯斯的大概也了解那段歷史。會了解也是應該的，畢竟那段歷史當中的一部分就是席薇拉娜寫的。

最先跨出內門的人轉過身去。

我用掉八發子彈，還剩二十二發。七個人被抓，三個人被擊倒，還有三個人活跳跳的。

三，我舉槍射擊那兩個人。三連發模式，每次子彈發射時都會發出四分之一秒長的短促悶響，「噗」。我瞄準他們的喉嚨底部，任槍管自然地朝他們的下巴抬升。他們都很矮小，動脈和脊髓在短短的脖子上佔據了很大的面積，是理想的射擊目標。槍聲在甬道內比空曠處還要響亮，讓我有些擔心。不過內門是關上的，那是塊厚實的木板。在前任屋主賣掉空氣權之前，它是通往戶外的門。那兩個人中槍倒地了。

接著，我找到了通往室內的內門，拉開外套拉鍊，靜靜等待。不知道要過多久他們才會開始擔心失蹤的那位老兄？我猜不用五分鐘。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派下來找他？大概只會有一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但我希望越多越好。

我不管它。

有兩扇搖擺門通往用餐區域，一扇給進門的人走，一扇給出門的人走。一般餐館的標準配置，防止工作人員相撞。門上有個小窗戶，高度和五十年前的人的視線平均高度相等。我蹲低身體，往窗外看。另一頭有個長方形的大房間，也是空蕩蕩的，除了一張椅子什麼也沒有。灰塵和老鼠屎堆積在地上，黃色的光線從又大又髒的窗戶打進來。

我按兵不動。

接下來發生了三件事。

我百分之百肯定這就是我在DVD看到的桌子，內心沒有絲毫疑慮。我知道當時攝影機設在哪裡，也知道是從哪裡打光的。我知道她們會用磨損的繩子綁住彼得的手腳，然後在桌腳打幾個結。

我搜了剛剛倒下的兩個人的身，沒找到身分證件和武器，也沒有鑰匙，這代表內門沒有上鎖。

我用腳頂門。鉸鏈發出「呀」的一聲，音量不大，門隨後開了。我走進用餐區域，左轉再左轉，找到一條設有廁所的走廊。廁所門有兩扇，一扇標著淑女，一扇和-圖-書標著紳士。標示用的牌子是黃銅色的，上面寫著英文，而不是畫著穿裙子或褲子的小人。

我打開通往樓梯間的門，來到一個長三十英寸、寬三十英寸的玄關。通往民宅的門就在我對面，伸出手就能碰到。穿過那道門之後，就能走向被黃帶子圍起來的那道門了。

但我不會遲疑，因為我看到的任何人都是敵人。

策劃任何襲擊行動都要遵守一個標準的作戰要領：從高處發動攻擊。但我沒辦法，我沒有這個選項。就在以色列編寫防範自殺炸彈客教戰守則的那個時期，英國空降特勤隊發展出新的戰術：從屋頂垂降到高樓窗戶內，或直接打穿屋頂，或從隔壁建築的閣樓打通目標建築的閣樓。又快又有戲劇性，通常都很成功。如果有辦法發動這樣的攻擊會很棒，但我無法。我只能玩比較沉悶的招數。

我把他們拖到垃圾桶旁邊的暗處，排在第一個掛點的人旁邊。

眼前的房間空蕩蕩的，是過去那間餐館的廚房，裡頭很暗，有被拆解過的痕跡。

hｔｔｐs://wwｗ•ｈetubook•ｃoｍ.ｃｏｍ二，隨後跨出內門的人也轉身了，以細膩的動作關上內門，沒發出任何聲響。我沒打擾他關門。接著他抬起視線，看見我了。

我口袋裡的手機又開始震動了。

繼續前進。

沒人在裡面。

至少目前為止只能這麼辦。

不久前，彼得．莫里納就死在上面。

櫥櫃的門板和抽屜都被移走了，只剩外殼，流理台上有好幾個溝槽，原本擺在那裡的電器都被拿到包厘街的二手商店賣掉了。原本裝有水龍頭的地方現在只看得到牆上的舊水管，天花板上有鉤子，原本是用來掛燉鍋的。房間中央有張大石桌，摸起來冰涼、滑順，因長年使用而有些微凹陷，原本可能是用來烤餅的。

我開始爬樓梯。

我將戴手套的左手放到內門的門把上，小心地往下扳，感覺到鎖舌脫離了封口片。我還滿放鬆的。他們派了三個人出去，也就會預期當中的某個人回來，或三個人都回來。如果裡頭有人在盯梢，他就得花關鍵的一秒鐘判斷進來的人是敵是友，就像大聯盟打者得判斷投手的球是速球還是曲球。所需時間是五分之一秒，甚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