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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想辦法。」
沒有跡象顯示有人在活動。
「我希望四周有很多人。」
我說：「妳還在嗎？」
戴上手套。
她說：「我們還在數錢。」
一輛計程車從我前方經過。
她說：「要在哪裡碰面？」
「好，但我要提高價錢。」
窗戶內沒有燈火。
也許是件白色襯衫。
「好。」
她停頓了一下。
「明天早上十點，接受，不然就拉倒。」
她在我上方四十英尺處回答：「好，我會派人過去。」
「妳要怎麼玩？妳無法再折損一兵一卒了，後果妳承擔不起。」
「我的手下怎麼了？」
她開口想說些什麼，但又按捺住了。
「你現在在哪裡？」
「我們還是可以交易。」
也許只是窗簾動了一下。
麗拉，妳話太多了。
五十碼外的他走到人行道上，掃視右方、左方、前方。他和我一樣什麼也沒看到，只見夜間薄霧和沁涼的空氣。
五十碼外的那個男人往前傾，軀幹倒在甬道內，腳癱在人行道上。為了安全起見，我朝他又開了一槍，然後直接鬆開握槍和-圖-書的手（背帶掛在我脖子上，因此槍會垂到我胸前，不會落地），從口袋挖出手機。
「明天早上十點。」
城內有些區域是不眠的，但至少也都在歇息了。
「為什麼？」
「我認為不太可能。」
「我要數一下錢，看有沒有七萬五。」
我說：「時代廣場。」
我在她下方四十英尺處說：「我得走了，我累了。明天早上十點，時代廣場見，可以嗎？」
「為什麼？」
也許只是我的想像。
「太晚了。」
短衝鋒槍是為了近距離作戰發展出的武器，但其中許多型號在中距離射程的精準度和步槍不相上下。而H＆K的短衝鋒槍在一百碼內的準頭肯定是可以信賴的，我手上這把槍就裝著準星。我切換到單發射擊模式，將前準星對準那個男人的軀幹中央。
但她的語氣並不肯定。
窗邊有動靜，四樓左邊那扇窗。房間是全黑的，從五十碼外看是一團朦朧暗影，而那動作細微到幾乎無法察覺。ｈttｐs://ｍ•ｈｅtｕｂｏoｋ•cｏｍ•coｍ
我將電話放進口袋，蓋子沒闔上，通話沒中斷。
五十碼外的那個男人推開門了。
妳又少一個人了，我心想。
她說：「等等，不要掛斷。」
「妳承擔不了後果，妳手上只剩最後六個人了。」
「多少？」
「在司法系統手中。」
等到確定他將全身的能量都用於「往前移動」的那一刻，我才扣下扳機，朝他背部開槍。正中紅心。子彈射速很慢，感覺得到射擊到中彈之間有一段延遲。廣告說SD系列很安靜，實則不然。它還是會發出聲音，而且比你在電影院會聽到的「斯文的吐痰聲」還響亮，但不會超過電話簿從一碼高的桌面上掉落地板的悶響。在任何環境下都是聽得見的，但在都市中並不會引人注意。
我在黑暗中靠緊牆邊，等待。眼前的景象完全沒有人類活動的跡象。偶爾有車子或計程車從麥迪遜大道上開過，但五十八街上完全沒有來車。到處都沒有行人。沒有人在遛狗，沒有開完派對的人踩著踉蹌的步伐回家。還沒到和*圖*書外送貝果的時間。
圍住犯罪現場的帶子並沒有被破壞，上頭當然還附紐約市警局的官方封條——長方形的小紙片，糊在門縫上，高度和鑰匙孔差不多。大概也沒被撕開吧。
她問：「怎麼了？」
我拉上拉鍊，邁步前進。沿著麥迪遜大道的西側移動，過五十八街後又走了幾碼才過馬路到麥迪遜大道東側，並來到路口轉角，肩膀緊貼著那一排老舊大樓的正面。我得在她視線範圍外移動才行。通過第一棟舊大樓了，接著是第二棟。
他退回門邊。
五十八街上的老房子都沒有點燈，一片漆黑。凌晨四點半，我置身在早上十點前少有店家會開門營業的區域。我在五十碼外觀察著，在麥迪遜大道西側人行道上某個暗影覆蓋的門廊前。只有一個門鈴的那道門被犯罪現場用的黃帶子封起來了。是左手邊的那棟房子，一樓曾有餐館進駐的那棟。
「就在妳家外面。」
三分鐘後，我口袋裡的手機開始震動了。
我聽著麗拉．侯斯的呼吸聲。
我退回有陰影籠罩的門廊前，在腦中計算時間和圖書。麗拉派手下來抓我是四十四分鐘前的事，她大概預計自己會在三十四分鐘前接到任務完成的通報電話。二十四分鐘前，她終於接受手下失手的事實。十四分鐘前，她冒險打電話給我。
我拉下外套拉鍊。
我等待著。
「妳是以什麼為基準啊？」
「妳沒現身。」
她說：「不，你不在外面。」
「我現在就要。」
代表這棟建築物有個後門。
我舉起MP5。
我往南退二十碼，讓視野更開闊。我沒看到什麼巷子，三棟建築物緊緊相連，佔據街角。被黃帶子圍住的門的隔壁有扇窗戶，看進去是以前曾是餐館的那個空間，窗子的隔壁又有另一扇門。就建築結構來看，它是隔壁大樓的門，只通往該建築的一樓。但門的樣式非常樸素，是黑色的，上頭沒有任何標記，有些刮痕，門前沒有階梯，而且比一般的門稍微寬一點。外側沒有把手，只有鑰匙孔。若沒有鑰匙，就只能從內側開門了。我賭它通往一條小甬道。我猜餐館隔壁那棟大樓的一樓只有兩個房間寬，二樓以上則有三個房間寬。二
ｈeｔｕｂooｋ•cｏm.cｏｍ樓以上封死了，但一樓有通道可以通往後門。謹慎地內建在建築物中的密閉通道。空氣權在曼哈頓價值連城。這座城市把自己從頭到腳都賣掉了，也會賣自己的側腰。「你以為我會到場？」
我說：「重要嗎？妳又不會來。」
五十碼外的那道黑門打開了，裡頭是條甬道。一個男人走了出來。他身材矮小、皮膚黝黑、身材結實，態度萬分謹慎。他查看了一下人行道，看看左，看看右，接著瞄向他對面的路邊。
萬籟俱寂的夜晚。
「七萬五。」
我盯著一樓曾有餐館進駐的那棟大樓，掀開手機蓋子，將手機拿到耳邊說：「是？」
很有可能，因為一樓有餐館。餐館總是會製造各種令人不舒服的垃圾，從早到晚不間斷。垃圾會散發臭味，還會引來老鼠，堆在人行道上是行不通的，最好在廚房門外設置有蓋的垃圾桶，倒在裡面。等晚上垃圾車來的時候，再將垃圾推去倒。
我闔起蓋子，將手機放回口袋，接著把死去的男人拖進甬道內。我緩慢地關上身後的門，一點聲音也沒發出。
「我會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