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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探案集01:逃亡護士

作者:賈德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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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會的,」梅森道,「格拉迪斯.福斯住在哪裏?」
「所以他們進行了調查,找到了兩個付現金的病人,而他們大概有收據,而在檢查妳丈夫的帳簿時發現這筆現金沒有申報。」
「後來呢?」
「以安博伊太太的身份?」
「妳從來沒有去查過?」
「妳丈夫是否留下了遺囑?」
「五千美元。」
「妳怎麼回答?」梅森問。
「關於福斯小姐,妳還能告訴我些什麼?」梅森問。
梅森拿著這些複製件,問道:「還有什麼?」
「當然有了,不然他為什麼租這套公寓。」
她迅速地瞥了他一眼:「我原以為你會讓我從頭開始。平常人們都是這樣要求的。」
「我不知道是什麼,我不知道它們有什麼意義。這是從他背心口袋裏一個小記事本上複製下來的幾頁,是依照原來次序排列的。」
「哎,哎,梅森先生,」她說,「讓我們別太天真好不好。」
「妳是否試過從妳丈夫那兒得到一點線索?」
「是的。」
「接著說。」梅森說。
「為什麼?」
「等一等,等一等,」梅森說,這時她站起來向門口走去,「回來。妳不能就這樣把妳的麻煩都推給我。」
「妳說過,在格拉迪斯.福斯去度假前他們曾詢問過她。」
「你不會的,」德拉.斯特里特微笑著說,「你不會忽略任何事情。她會讓你注意到的。」
「是的,她對他們說,她會盡力去查那幾項付款,但她非常肯定地說,他們沒有把錢藏起來逃稅。」
「大概吧。」
「抓緊時間。」她說過後就走了出去。
「福斯小姐現在在哪裏?」梅森問。
「她會對我說什麼?」
「她和他在一起多久了?」
「妳和他結婚多久了?」
「妳要我完全放開手採取我認為符合妳最大利益的做法?」
「是的,為什麼不呢?他很能賺錢。我想,對於風流韻事來說,偷偷摸摸地找一間廉價的小公寓,鋪著汙穢的地毯,一張松木的小梳妝台,一塊變形的鏡子,一張搖搖晃晃的床,那真是太煞風景了。那會讓人意興索然。」
「是的。她是他的第二個,我猜,也許是第三個妻子,看起來是的。她可真是個尤物。」
「遺囑上怎麼說的?」
梅森皺了一下眉,「這不太正常。」馬爾登太太聳聳肩。
「那麼,它們是哪裏用的呢?」
「但是妳確切地知道是妳丈夫租了這套公寓?」
「是的。」
「好吧,我就要說到正題上了,梅森先生。假設我丈夫過著一種雙重生活,假設他用了一個假名住在迪克西伍德公寓大樓,格拉迪斯.福斯在那裏與他幽會,好吧,假設公寓裏有一個保險櫃,而保險櫃裏可能放著一大筆現金,也許是十萬美元。那麼,會發生什麼事呢?」
「租金是多少?」
「怎麼錯了?」
她大笑:「我並非完全指這個。」
「確實是這樣,梅森先生。我想,除了那種曖昧關係以外,他們之間還有業務關係。我想我丈夫見她時也是為了查閱一套秘密帳簿,籌劃怎麼應付……啊!對不起,」她忽然打住,「我不應該講得這樣多。我只是向您提出一種可能性。」
「高度警覺?」梅森問,和德拉.斯特里特交換了一個眼色。
「什麼證據?」
「他不僅是一位非常著名的外科醫生,而且有一個很大的診所。」德拉.斯特里特說。
「後來呢?」
「是的。」
「有一段平靜時間。我想,稅務人員大概在審查我丈夫的支出情況並調查他是否有一個存錢的保險櫃或類似的東西。」
「從我丈夫走後。」
「現在考慮考慮吧!」
「我知道。」她說,再次盯著自己的左腳尖。她迅速地掃了德拉.斯特里特一眼,又把眼光收回。
「沒去過。」
「妳從未去過那間公寓嗎?」隔了一會兒梅森才問。
「她剛剛守寡二十四小時。」德拉.斯特里特說。
佩里.梅森的秘書德拉.斯特里特把一張豪華的凸版印刷名片放到這位律師的桌子上。梅森看了一眼,問道:「薩默菲爾德.馬爾登太太。她要什麼,德拉?」
梅森注視了她一刻:「請原諒,這好像是您的經驗談。」她瞪著他,雙唇緊閉。
「這曾引起妳的懷疑嗎?」
「我不知道。」
她微笑著說:「事實並不這樣簡單。」
「妳怎麼做的?」
「沒有,梅森先生。我不想去,我想請你去做。」
梅森說:「我要考慮一下。」
「我丈夫是個很忙的人。他在診所事情很多。他使用理療法,有幾台理療機,診所有四名護士。」
「沒有。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足。我並不介意我丈夫另外有一個女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像他有些事瞞著我一樣。我可以和另一個人分享他肉體的愛,但我卻難以忍受他對我的欺騙。當然了,當我發現我丈夫另外租了一套公寓時,曾使我震怒。但是,好吧,坦率地說吧!梅森先生,您可能理解錯了。」
「妳不是他的第一個妻子?」梅森問。
「然後呢?」
「保險金前些時候已經取出並轉給了我。」
「這是多久以前的事?」梅森問。
「妳丈夫顯然是在金屋藏嬌啊。」
「是的,我絕對信任您。」
「天啊!梅森先生,我為什麼要去?」
「沒有。」
「是的。」
「是的。」
「什麼麻煩?」
「不需要從頭說,」梅森說,「直接進入核心部分。我們以前並不認識,妳了解事實,而我是律師,讓我們談主要的問題。妳想要什麼?」她說:「想注意觀察。」梅森點點頭。
「這個名字對你有什麼意義嗎?」德拉.斯特里特問。
「等一會兒,」梅森說,看著記事簿的複印件,「這裏似乎有點秘密,好像是某種密碼吧!」
「後來他們就詢問我的丈夫,我丈夫乾脆嘲笑他們。他告訴他們,他對自己的財務情況毫不了解,格拉迪斯負責管帳……」
「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兩把鑰匙對我丈夫診所裏的鎖都不合適。」
「我是否必須說明做某事和不做某事?」她不耐煩地說,「我需要保護。如果他們發現我丈夫有些收入沒有申報,我就會有很多麻煩,遺產會受到罰款。假設他們最終會找到這間公寓,假設他們來到這兒卻什麼都找不到,他們會知道我來過這裏,因為我一直受到監視。」
「是的」
她說:「我雇了一個私人偵探來盯我丈夫的梢。結果發現他有時到迪克西伍德公寓大樓去。我有理由相信這些鑰匙是迪克西伍德公寓大樓九二八—B號房間的。我知道我丈夫為這套房間付房租。我希望您不要太看不起我,梅森先生,因為我實在忍不住想知道,別人做的事情和我有關,而我卻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保險金呢?」
「梅森先生,」她說話時彷彿和一位相識多年的老友在打招呼,「您能在沒有預約的情況下接見我,真不知怎樣表示我的感謝。我知道您很忙。」
「什麼意思?」
「那麼後來呢?」
「妳查過鹽湖城嗎?」
「他們是否曾考慮過他可能用假名租了一套公寓並設法把它找出來?」
「他們永遠不會懷疑你。我離開這裏後,他們會跟蹤我,但是不會跟蹤你。」
「國內稅務局最近調查過所有醫生的情況,特別是那些開了大診所的著名的醫生。」梅森點點頭。
「然後格拉迪斯.福斯就去度假了?」
「她漂亮嗎?」梅森問。
「格拉迪斯.福斯現在二十七歲,我丈夫五十二歲,正是一種危險年齡。他,啊!他是一個男人。他和格拉迪斯每天接觸好幾個小時。他們有非常親密的秘密關係。」
「是的。馬爾登醫生安排格拉迪斯去亞利桑那州菲尼克斯市了解那裏醫院的情況。可是她並不在菲尼克斯,她到過那裏又消失了。」
「妳現在認為這是他們的計劃?」
「妳知道他和誰一起住在這裏嗎?」
「啊!梅森先生,」她說,「無論我丈夫的動機是什麼,您是否認為我們應該趕在別人前面弄清這些事實?」
梅森緊閉著嘴,做出深思的樣子。
「租這套公寓的人用的什麼名字?」梅森問。
「很好,」梅森繼續說,「讓我們從一個冷靜的、更合邏輯的角度來考慮。假設您丈夫能夠每年讓一萬美元現金收入逃稅而直到最近才引起稅務人員懷疑,他的收入至少也要每年十五或二十萬美元吧,各種來源都算上。」
「繼續說下去。」律師謹慎地說,看了德拉.斯特里特一眼。
「我在他的口袋裏發現了一張一年租金的收據。收據上的姓名是查爾斯.安博伊,房號是九二八—B。」
「也不要以為我是為了錢才嫁給他,梅森先生。如果我嫁給了一個七十歲的大財主,那又另當別論。我嫁的這個人確實比我大了二十五歲。我想再過十年關係可能會變得……很緊張,但是我相信到時候會過得去的。我嫁給馬爾登醫生是因為這個男人迷住了我。他是一台思維機器。他能對任何問題進行冷靜的、超然的、充滿智慧的思考,並得出極其巧妙的解決辦法。」
「高度警覺,」斯蒂芬妮說,「但不是窺探。」
「正視他們,」她說,「告訴他們,『當然啦!福斯小姐是計劃去菲尼克斯,然後去鹽湖城』,我要告訴www.hetubook.com•com他們,我也曾打算去和他們會合,但是耽擱了一天,我丈夫曾要我驅車去那裏,三個人會合。你以為我能怎麼說?你是否期待我緊握雙拳,淚流滿面地向記者們宣布,我的丈夫過著一種雙重生活,而我一點也不知道?」
「是的,她去過那裏,又走了。」
「完全照他說的做了,只是中途翻拍了一份。因為沒有時間久等,第二天才取回來。」
「怎麼了?」
「妳曾試過破解它?」
「安博伊太太有時打電話來,請馬爾登醫生接電話。他總是來接電話,並且談很多病情問題。當然,我聽不見電話那一端說什麼,但是我丈夫會說,『您什麼時候第一次感到這種疼痛,安博伊太太?』或者『您能不能把氣喘的情形說得詳細一些?,』諸如此類。然後他會無奈地說,『好吧,看來我最好親自來看看。』」
「妳能描繪一下麼?」
「當然,」梅森對她說,「國內稅務局大概已經預料到我們要這樣做了。我猜他們已經打算和妳聯繫了。」
「一個女人從來都不會熱情稱讚情敵的,」她說,「但我要對你說,格拉迪斯.福斯實在是天生麗質。」
「並且和她談一談?」
「妳的意思是她並非如此?」
「通常是這樣的。」梅森說。
「查爾斯.安博伊。」她說。
「妳以前說過。」梅森說。
「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或許能找到點證據。」
「那麼,妳是指什麼?」
「結果怎樣?」
「當然。」
她道:「讓我們這樣考慮,梅森先生。醫生與大多數人不同,需要有個人知道他每時每刻的行蹤,以便在急診時可以找到他。一個普通人可以告訴他的妻子他到芝加哥去出差,提上手提箱就去和情人度過四五天。但是一個醫生可能有百來個他必須熟悉的病人,可能需要不分晝夜在每時每刻都能找到他。」
「最初不曾。」
「接著講。」梅森說。
「我總以能夠保持警覺而自豪。」
「好吧!」梅森說,「妳給了我一個初步的印象。妳全面地介紹了需要我幫助的問題。現在請告訴我問題的核心是什麼。」她說:「有關這類遺產會發生什麼事,梅森先生?」
「我希望我知道,」她說,「大概在鹽湖城吧。」
「正常情況下是這樣的。」德拉.斯特里特說。
「是的,她是診所總管、秘書、護士長,是他的左右手。
「我知道了,」梅森說,「在報紙上讀到的。」
「這是什麼?」律師問。
「不必擔心妳自己,」梅森說,「擔心妳要得到的結果吧。不要停下來,告訴我。」
「她告訴他們,馬爾登醫生認為不該用帳單去惹病人討厭,他對錢的事非常馬虎。她說診所有一個保險櫃,病人付的現金都放在那裏。問題就在這裏了,梅森先生,這就使情況複雜化了。他們要每兩個星期才能去銀行存一次錢,她說,他們太忙了,不可能過幾個小時就跑一趟銀行,而讓那麼多病人在診所等著。」
她突然回到梅森的桌前,向他伸出手,向德拉.斯特里特露出微笑,然後轉身向門口走去,邊走邊說:「我不敢再多等一分鐘了。」
「她在那裏嗎?」
「從來沒想過離婚嗎?」
「六九三四二。我從電話公司查到了這個號碼的地址,原來就是迪克西伍德公寓的九二八—B號房間。我丈夫大概就在那間公寓裏和格拉迪斯.福斯幽會。也許她就住在那裏。我不知道。」
「另外還有兩把鑰匙,我可就不知道了。」梅森點頭。
梅森點點頭:「我現在想起來了。好像說馬爾登是一位外科醫生,是吧?」
「如果我使她承認她把逃稅的現金轉移了,」梅森說,「那可就暴露出一個證據,讓妳為遺產付一大筆罰金。」她咬緊了嘴唇。
她說:「我想,當然在我丈夫和格拉迪斯.福斯之間是有曖昧關係的。」
「好吧,」她說,「我丈夫衣袋裏有一個裝鑰匙的皮包。我注意了它很久,我對每個鑰匙都很熟悉了。我丈夫有一個銀行保管箱,當然,國內稅務局會像老鷹一樣盯著它。有一把鑰匙是診所的,一把鑰匙是存放麻醉劑的保險箱的,一把鑰匙是家門的,一把是車庫的。」
「我……我想最好把事情完全交給你辦,梅森先生。你處理我的事務,清算遺產,代表我,盡你所能讓遺產稅最好地解決,得出對我最有利的結果。」
「你知道,我丈夫他有麻煩,梅森先生。」
「您丈夫有一間很大的診所?」梅森問。
「格拉迪斯.福斯一個人住在那裏?」
「我丈夫的風流事後面可能還有另外的問題。」和*圖*書
她道:「我丈夫常常在夜間接到『安博伊太太』的電話,而且無論何時,只要接到電話他就要趕去,並告訴我一個電話號碼,說那裏可以找到他。」
「二十五六歲。身材苗條,衣著得體,品味高雅,混身輻射著金錢的光芒。對馬爾登醫生來說,這實在是一件昂貴的玩具。你可以賭一下,保險賭贏。」
「調查員詢問了福斯小姐?」
「妳認為我應該趕在稅務人員前面找到格拉迪斯.福斯?」
「一年租金是五千美元?」
「護士也幫助她收取現金,是吧?」梅森問道。她點點頭:「格拉迪斯.福斯是他的左右手,是護士長、診所總管。」
「她住在庫內奧路六九三一號的一座小平房裏。」
「還是回到所得稅的問題來吧,」梅森道,「調查員感到妳丈夫的現金收據數額比實際收入要小。」
「沒有。」
「對於一個剛剛變成寡婦的女人,這可是很不尋常的態度。」
「大約一年以前。」
沉默了幾秒鐘,好像她的思想在百萬英哩以外遨遊了一趟又回到了現實。
「是誰,為什麼?」她說:「我想是國內稅務局的人。我說不準。我只知道自己受到了監視。」
「有多久了?」
梅森似感到驚異地輕輕皺了一下眉頭:「他恐怕不能用現金來付房租吧?」
「那當然,」梅森說,「那是州政府要考慮的事了。州政府不會甘心損失稅金的。我是指州遺產稅務局和國內稅務局。死亡事件後所有的銀行保管箱全封了。除非有保險稅務廳的代表在場,是不能打開的。」
「妳是否解開了它?」
「現在我要問妳一個個人問題。這位查爾斯.安博伊是否有妻子?」
「有多少錢?」
「對了,假設它兩者都是,那裏就會有一個保險櫃,裏面藏著一大筆錢。假設格拉迪斯.福斯或另外的什麼人和他住在這裏,那麼她必定有這保險櫃的密碼。假設格拉迪斯知道了我丈夫已經死於空難,而她現在必定已經知道了,她會不會經受不住這樣巨大的誘惑,回到那間公寓,打開保險櫃,取出那筆錢,然後消失呢?」
她說:「我丈夫用一個假公司的名義另外開了一個帳戶,叫馬爾登和安博伊公司。他用這個帳戶開支票,簽自己的名字或安博伊的名字。」
「妳認為格拉迪斯.福斯到鹽湖城見妳丈夫去了?」
「我是第三個,可並不是我把他搶來的。他的第二個妻子是把他從第一個妻子那裏搶來的。可是她死了,他感到非常非常孤獨。然而我並不太想獵取他,我不曾主動投入任何人的懷抱。
「也許兩者都是。」梅森接道。
她激動地、神經質地輕輕笑了一聲,說:「我丈夫是薩默菲爾德.馬爾登醫生。他是一個卓越的醫生。他……在一次空難事故中死去了。」
「我想,這些現金存款數額很大。」
「也許只是用這個假公司轉移他的收入吧?」
「我不這樣想,」她打斷梅森的話,「我猜,稅務人員已經感覺到我丈夫藏起了一些現金,沒有申報,但是他們對這間公寓毫不知情。我也不太肯定他們是否聽說過這間公寓的事。」
「妳沒想到過這點?」
「是的,詢問過她。」
「他對自己的隱秘保守得很好。我想,他從未向任何人袒露過任何事情。他說任何事情都有目的,他只講必需的話,多一句都不說。」
「報紙沒有提到這件事?」梅森問。
「是的。她對他們說,她在診所的事情太忙,自己要給病人治療,又要檢查別人的工作,沒有時間去操心簿記的事。她只管那些絕對必需的帳簿。
「不,應該有什麼意義嗎?」
「然後他會對我說他要出診,我要找他可打電話六—九三四二,說他還要看幾個別的病人,並給了我出診的順序,要找他時可以打電話。曾經有三四次為找他花了不少時間。我絞盡腦汁想在哪裏能找到他,而避免不必要地打擾別人。所以我試著撥他給我的第三或第四個電話號碼,還是找不到他。我一直打下去,最後還是在六—九三四二這個電話號碼處找到了他。遇到這時候他會對我說,安博伊的病情複雜,而且他就要離開那裏了。」
「意思是我非常想知道,我丈夫以查爾斯.安博伊的假名租下的這間公寓僅只是個藏嬌的香巢,或者是他的第二個診所。」
「當然沒有。他很機警。只要我露出一點好奇,只要提出一個問題,不論我裝作怎樣無意提出的,一定會暴露我的意圖,不,梅森先生,他對自己的事總是守口如瓶,我也一樣。」
「所以,」她說,「我用一根蠟燭,熔化了,給這兩把鑰匙做了蠟模。您和*圖*書會不會責備我,梅森先生?」
「好像不是,我不太了解,」馬爾登太太帶點酸味地說,「格拉迪斯正要到鹽湖城去見我丈夫。」
「你必須讓她開口。你是個律師,給她點顏色看。」
「格拉迪斯.福斯怎麼說?」
「接著說,」梅森道,「妳為什麼認為這件風流事只是次要問題?」
「四年。」
「我丈夫對稅務人員說,他討厭那些帳簿。他說,付款是記了帳的,但是用現金或支票付的,他就不知道了。他還說,那些事全交給格拉迪斯.福斯了。」
「我想不會,不過我也不能肯定。」
佩里.梅森大笑:「行了,德拉,如果沒有妳對這位小婦人的一片褒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很可能會忽略許多問題。」
「我猜,」梅森沉思著說,「馬爾登太太是想要了解有關遺產的事,可是,等一等,德拉,她顯得太著急了吧。通常這些事都要等到葬禮以後才辦的。這位寡婦大概是悲傷過度,糊塗了吧?」
「接著說,」梅森說,「把話說完。」
「是的。」
她猶豫了一下,煩躁地說:「盯我梢的人等著我出去呢。我希望這次拜訪看起來只是有關驗證遺囑的例行公事。我在這裏停留時間越長就越容易引起盯梢人的懷疑。我把我的事全告訴你了。我要求你盡你所能地保護我。當然了,我會付你報酬的。」
梅森說:「如果一個人能在十年內從沒有申報的收入中省下十萬美元,那麼,他的收入一定特別高了。」
梅森翻了一遍,問道:「妳是怎麼搞到的?」
斯蒂芬妮.馬爾登穿著一身高檔的淺灰色輕質毛料套服,顯露出她身上的線條。一條白色水貂披肩隨意地披在肩上,在摘下灰色的鹿皮手套時,一大塊方形鑽石閃爍著光芒。
「妳認為這個數很接近?」
「好,往下說。」她說:「我丈夫在夜間接到過一些電話,這是自然的。醫生總會遇到這種事的。而我呢,也總想知道電話裏說的是什麼事。」
「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迪克西伍德公寓裏住著一位查爾斯.安博伊先生,對我來說,這就足夠了。」
「她有多大年紀?」
她垂下了目光:「在他的背心口袋裏有個記事本,是個很薄的小記事本,我注意到他很重視這個本子。有一天他換衣服時,我把這個本子藏了起來。」
「我……不知從哪裏開始。」她說,同時雙膝交疊,讓淺灰色的裙子蓋住雙腿,淡褐色的眼睛注視著左腳尖。
「對了,」德拉.斯特里特說,「她很神經質,很急躁,衣著講究,年輕漂亮,穿著一雙價值四十美元的高檔皮鞋,現在正坐在那裏用腳趾敲地板,露出穿著尼龍絲|襪的漂亮大腿。看起來腦子裏想的肯定不是憂傷之類的事。」
「為什麼?」
「十萬美元。如果是自殺就無效。」
「什麼也沒說。她答應查一查,然後就去度假了。」
「完全正確,」梅森說,「德拉.斯特里特會注意到有關個人隱私的問題,並保證不會洩露。」
「怎樣接管他的全部財產呢?假設……假設我丈夫真有些現金藏在某個地方?」
「啊!」她說,「我覺得,我好像非常喜歡窺探別人的隱私。」
「沒有。」
「他的所得稅。」
「他給許多病人進行理療。有好幾個護士幫助進行這種治療……」
「全部給我,每一分錢都給我。」
「那就請她進來吧,德拉。我想她正期待著我們的安慰。」
斯蒂芬妮.馬爾登不易覺察地皺了一下眉。「這是一件非常令人尷尬的事,是涉及個人隱私的事。」她說。
「五年。」
「他們說他隱藏了十萬美元,可是他們無法證明。他們的唯一論據是他的現金收入不應與其他有類似診所的人有太大差異。他們還找到了兩個病人,一個人曾用現金付過二百美元的診療費,另一個付過一百五十美元現金。他們說我丈夫的帳簿上在這段時間沒有這筆付款。」
「她願意合作麼?」
「為什麼?」
「從中間開始。」梅森說。
「大概是吧。」她說。
「格拉迪斯.福斯是護士長?」
「接著說。」梅森說。她說:「我簡直不知道從何說起,梅森先生。」
「習慣於受到注意?」梅森問道。
「謝謝。」
她瞥了德拉.斯特里特一眼。「請坐,」梅森說,「不要介意斯特里特小姐在這裏。她是我的秘書,凡是我知道的有關委託人的一切事情,她都知道,甚至有些我不了解的,她也知道。」
她打開了錢包,拿出了兩把鑰匙,看了一會兒,放在了梅森的桌子上。
「妳是否找過格拉迪斯.福斯?」
「對了。」馬爾登太太道。
「我被m.hetubook.com.com跟蹤了。」
她點點頭:「報紙上提到了。她叫斯蒂芬妮.馬爾登,是薩默菲爾德.馬爾登醫生的妻子,或者說遺孀。馬爾登醫生坐自己的飛機去鹽湖城參加一次醫學學術會議,可是飛機墜毀了。昨天的報紙報導了。那是在事發後不到一個小時從空中發現的,是在那片荒漠中一個乾涸的湖底。飛機裏發現了馬爾登醫生燒焦了的屍體。顯然是出了故障,他曾試圖迫降,結果墜毀了。」
「還有這個。」她遞給梅森一疊翻拍的複製件。
「妳是否認為妳的丈夫是完全沉迷在她肉體的誘惑中了?」
「她具備了每個女人想要和每個男人需要的一切——眼睛、頭髮、身材、智慧。具體地說,她大約二十七歲,淺黑皮膚,黑色的大眼睛,身高五英呎二英寸,體重一百二十磅,一雙美|腿,臀部豐|滿,線條優美。即使她沒有勾引我的丈夫,我也會嫉妒她的美貌。」
「是的。」
「是的。」
「妳的意思是要我雇偵探去……?」
「好吧,」梅森說,「葬禮後妳將申請被指定為他的最後遺囑執行人。」
「還沒有提到,他們忽略了這點。這也正是我要堅持保密的一點。假如記者們來到我家門口,禮貌地提出這條新聞,問我是怎麼回事……」
「那麼,這個所得稅問題呢?」梅森問。
「繼續說下去。」律師對她說。她說:「我複製了這兩把鑰匙,並且想查明這是哪個門上的。只要有機會到我丈夫的診所去,我就偷偷地用這兩把鑰匙試著去開每一把找到的鎖。」
德拉.斯特里特點點頭,出去陪著這位來訪者走進辦公室。
「她正期待著受到注意,」德拉.斯特里特說,「她習慣於受到注意。」
「妳說她很年輕?」梅森問,「馬爾登醫生不是已經超過中年了嗎?」
「我想,約一英哩或一英哩半。」
「稅務人員當然認為這種管帳的方法是糟透了。他們詢問了格拉迪斯.福斯,但是她說,她是護士而不是帳房。他們說,馬爾登醫生應該有個記帳員;她說,他討厭記帳員,他一直忙著給病人治病,研究醫術,無暇理會錢的事,他行醫所賺的錢足夠他花了,總之,他是個醫生,而不是銀行家。」
「那個電話號碼呢?」
「當然啦,你也知道,醫生常常收取現金。人們常常為了診治而付現金……就是這樣。」
「我嚴密注視著。」梅森點頭。
「妳最好多對我講些那位神秘的安博伊太太的事。」梅森說。
「是的,我想全加在一起,總數差不多。不過他的揮霍也很驚人。每個月的開支要六千美元才夠。」
「好,」梅森說,「那麼他為什麼要為了省這十萬美元的所得稅而冒喪失社會地位、生活方式,甚至自由的危險?妳知道,這樣偷稅會把他送進監獄裏的,馬爾登太太。即使您丈夫不會坐牢,那也會使他聲名狼藉,無疑會影響他的社會地位,損害他的聲譽,損失會遠遠超過他逃稅所得的便宜。」
「妳具體指什麼事?」梅森問。
「妳就沒有懷疑過也許有人和妳分享妳丈夫的感情嗎?」她大笑:「不要旁敲側擊了,梅森先生。沒有,我無法知道這種事。如果你認識馬爾登醫生,你就會理解這點了。」
梅森點點頭。
「那就讓咱們不平常一次吧,」梅森說,「有時候從中間開始更好,距離起點和終點都不太遠。」
「你認為在他們之間發生了些什麼事?」她大笑幾聲,說:「天哪!梅森先生,我不是傻子,我不是個孩子。」
「梅森先生,我知道律師和醫生一樣,是受道德準則約束的,但是律師的首要職責是保護他的客戶。現在那個盯我梢的人會知道我來過這裏,這倒沒什麼,一個女人可以去找她的律師聽取法律諮詢。但是你可以把我不能做的事接過去辦。」
「不算特別大。這是開初所得稅調查的情況。在那位病人付了三百五十美元現金期間,帳簿記載著在兩周時間存入了一千多美元。稅務人員認為至少應該有二千美元。但是沒有人能肯定那三百五十美元是否已包括在內。」梅森點點頭。
「他到醫院時發現本子丟了,就打電話回家,要我在那套要送洗的衣服裏找。我告訴他不要放下電話,幾分鐘後告訴他找到了。他聽了如釋重負,要我立刻趕到診所將記事本交給格拉迪斯.福斯,千萬不可交給別人,而且要馬上趕去。」
「當然。我去過她家,在門上釘了一張紙條。在診所也留了話。我還給菲尼克斯的醫院打過電話。」
「是的。」
「妳是怎麼知道的?」
「距離迪克西伍德公寓有多遠?」
「等她回來時稅務人員還要再詢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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