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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他說，「我們要是在這偽造現場，那會引火燒身的。注意聽著，妳必須清楚這一點！顯然，除妳之外沒有人知道發生的事，或是什麼時候出的事。若不及時通知警方，他們會惱火的。而且，他們也想知道妳幹嘛要在給他們打電話報警前先給律師打電話。就妳來說，這情形令人懷疑，妳明白嗎？」

「毛巾都疊好掛在架上沒有使用。」

「那太好了，」梅森說，「妳已經一兩次對我直呼其名。從現在開始就這麼叫我，特別是當著別人的面。我將作為妳的老朋友，妳亦把我作為朋友，而不只是作為律師稱呼我的名字。」

喬治．貝爾特的屍體躺在地上，就在浴室到書房的門裡側。身上裹著一件法蘭絨浴袍，前邊敞開著，可以看到在睡袍下面的身體是完全|裸著的。

「好極了。」她說，接著馬上問，「我跑出房子，然後怎麼了？」

門廳裡有盞燈亮著，是盞夜裡開的燈，不很亮，只是影影綽綽地照出通向樓上的一片漆黑的樓梯，接待廳有幾把直靠背椅子，一個裝飾鏡，一個衣服架和一個傘架。

「喂，」梅森悄聲說，「妳出去時沒關別的燈吧？」

她皺著眉說：「好像有點兒可笑，一個人開了槍又把槍扔在這兒。我們不知道這槍是誰的。你不認和_圖_書為我們該對槍做點兒什麼？」

「我為什麼想讓你來？」她問，「這用什麼借口？」

「妳說過把錢包丟在這兒，妳最好找到它。」

她一按開關，樓梯頓時一片光亮。

「要是他立有遺囑取消我的繼承權呢？」

「啊，我不知道，」她說，「我只這麼想。」

梅森走在前面上樓進到他第一次見喬治．貝爾特時的那間會客室。

「我對你很有信心，佩里，」她說，「不過我寧願換一種方式表示我的信心。就是這兒有具屍體。」

他拿起電話。

「妳們平常在家裡睡覺前不開更亮的燈照樓梯嗎？」

「要是這樣，」他說，「妳就得向警察做出解釋。讓警方自己找槍。」

「那就是在那男子離開這房子後妳又上樓這件事。這一點，我不是很欣賞，警方也不會欣賞。如果妳頭腦足夠清醒到上樓去看看，那麼，也肯定會想到給警察局打電話吧。而妳卻在報警前先給一個律師打電話，警方會從這一點認為妳有犯罪嫌疑。」

「好的，」梅森說，「我們上去，把燈打開。」

「好啦，」她說，還是很快，聲音裡有不耐煩的調子，「然後怎麼了？」

「妳是說妳丈夫讓人從這門進去見他而沒有開任何燈，除了這夜燈之外？」

「是的。」

「那和圖書將是怎樣的一堆亂麻啊。那時警方就想知道這另外的事情究竟是什麼。妳還沒說完，妳就會發現妳已向他們提供了妳殺妳丈夫的最合適的動機。其他的事千萬不能攪到這件事裡來。我們得找到哈里森．伯爾克，讓他嘴巴也閉嚴一點兒。」

「是的，」她說，「我猜想是這樣。」

「但是，」她抗議道，「那報紙怎麼辦？《軼聞縱覽》怎麼辦？」

「注意，他是披著浴袍的，沒有用毛巾擦乾身體。他在裹上浴袍時身上還濕著。

佩里．梅森來到前門，站在門廊那兒等了大約兩三分鐘，這才聽見愛娃．貝爾特的腳步聲，然後是門鎖的「哢嗒」聲。她打開門對他一笑。

「為什麼？」

梅森聽到這裡笑了。

「妳有沒有想過，」他問，「妳丈夫已死，妳不就是那家報紙的主人了嗎？妳可以登鞍上馬，馬上把它制於妳的韁繩之下。」

「記住這時候妳並不知道妳的丈夫已被殺。妳只知道妳聽見一聲槍響，不知道是妳丈夫開槍打傷那個開車逃跑的男子，還是那個人向妳丈夫開槍。妳不知道子彈是擊中了還是打偏了，妳丈夫是被打成輕傷、重傷，還是被打死了，抑或是當那個人在房間裡時妳丈夫向自己開的槍。妳能記住這些嗎？」

「有時候這樣，」她hｅtuboｏｋ•ｃoｍ•cｏｍ說，「但喬治一個人占著樓上的房子。他不打擾其他人，我們也不打擾他。」

她再次點頭，雙眼睜得大大的，但模糊不清。

衣服架上有一件女外套，兩根手杖，傘架上有三把雨傘。傘架下面有一灘雨水，反射著燈光。

「然後，」梅森繼續道，「妳衝了出去，跑進了雨裡，車道上停著一輛汽車，但妳太激動了，而沒有注意到那汽車是哪種車，是輛鎖著的車還是過路車。反正，妳開始跑起來。然後一個男子接著從房裡衝出來，跳上汽車，並打開車頭燈。妳跳進灌木叢因為害怕他要追妳。」

「喂，聽著，」他說，「他正在洗澡，是什麼事情讓他起身爬出浴缸。

愛娃小聲尖叫，緊緊靠向梅森。梅森甩開她，走向屍體，身體蹲下來。

「就照妳對我說的那樣。妳驚恐萬狀就跑出房子。並且記住，妳是在那個和你丈夫一起在房子裡的男子下樓之前跑出去的。妳向外邊衝去，外面下著雨。在經過門廳時，妳隨手抓起架上的一件衣服。妳是如此激動以致沒有注意到妳的一件衣服也掛在架上，所以抓起一件男人的外套。」

「妳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警察，就像妳跟我說的那樣，有一點不要說。

她點頭默認。「你看我們是不是把一條浴和圖書巾用水浸濕再擰擰，讓他像是擦過？」她問。

「能。」她說。

「我是妳的一個老朋友，」他說，「我想妳和妳丈夫不怎麼常結伴去社交場合吧？」

「做什麼？」

「不，」他短促地說，「我說的妳都記住了嗎？」

「好極了，」他說，「這就解釋了妳為什麼打電話叫我，我對妳說我馬上來。記住妳在電話上沒有告訴我開槍的事。妳只是告訴我你碰到麻煩，很害怕，想讓我來。」

上次貝爾特側身進入會客室時走過的那扇門現在關著。梅森擰動門把手，打開門，走進書房。

「是的，我想能夠。」

「是的。」

「警察局。」他說。

「要是這樣的話，」他說，「我們可以起訴駁回遺囑，爭取在判決前將妳列為特別的遺產管理人。」

「沒有，」她說，「我走的時候就是這樣。」

「現在的問題是，妳這一切都能記住嗎？回答！」

「我明白了。」

「可是，」她說，「我們可以跟他們解釋，就說我一直向你諮詢另外的事情，說事情攪和到一起，所以在報警之前我想先跟你談談，不行嗎？」

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到寫字台下面有一把自動手槍，在陰影的遮蓋下幾乎看不見。

「不，」他說，「它對我們來說是個運氣。警方會追查這槍，知道它是誰的。」

房間很大ｍ.heｔｕｂｏoｋ•ｃoｍ•ｃｏm，佈置的樣子和客廳差不多一樣。椅子上蒙著座套。寫字檯是普通的大型寫字檯的兩倍大。有一扇門開著，通向一間臥室，離這扇門幾英呎遠的地方，是通向浴室的門。臥室裡另有一扇門通向浴室。

她走到寫字台那兒，打開一隻抽屜。錢包放在裡邊。她把它拿出來。「槍怎麼辦？」她問，「我們是否把槍也處理一下？」

「把它藏起來。」

梅森摸摸浴袍裡子，注意到是濕的。他把浴袍拉嚴蓋上屍體，抬腳跨過那伸開的手臂，進到浴室。

跟這套房子的其他房間一樣，浴室的規模很大，正適合一個大塊頭的人。浴缸的底部低於地板高度，大約有四英呎深，八英呎長。一隻大臉盆占據著浴室的中央。架子上搭著毛巾。梅森看著這些東西，然後轉向愛娃．貝爾特。

「好啦，」他說，「現在想想這事兒，把它想通理順，要一直保持清醒。

「汽車從妳旁邊開過，開上車道，開下山坡，妳開始跟著跑下去，試圖看清車牌號碼，因為那時，妳意識到搞清楚開槍時和妳丈夫在一起的那個人是誰很重要。」

這個男人已經死了，被一顆子彈擊穿心臟。顯然是當場死亡。

「還是妳跟我說的那樣。妳害怕一個人回到家裡，就走到最近的電話。

「好，」她說，「然後呢？」

他迅速察看著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