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梅森轉向德雷克：「漢考克在哪兒？」
漢米爾頓．伯格臉上綻開著勝利的笑容，說道：「埃利奧特先生，我要問你，十三號早上你第一次看見格拉米斯．巴洛是什麼時間。你要聽清楚，我問的是你第一次看見她的時間。」
「是，先生。」
奧爾沃德法官臉上顯出擔憂。「你打算傳被告律師作證反對他的當事人？」
「回答問題。」梅森道。
證人照做了。
「我聽見她在走廊裡說話。我把寢室的門開了一道縫，看見她站在那裡，穿著一件特別袒露的睡衣。她三分之二面朝著我，在和穆里爾說話。我感到很尷尬……」
「是，先生。」
德雷克搖頭。
「加利福尼亞州。」
「在內華達州拉斯維加斯。」
「有，閣下，」梅森說，「我有權要求本案有秩序地進行審理。我有權提問這個證人。當檢察官把我推到證人席上時，假如他決定這樣做的話，那時我將回答他的問題。我從來沒有不尊重過本法庭或任何其它法庭的程序。地方檢察官也沒有理由向旁聽席表演，在此時發表公告，他的意圖主要是吸引新聞界注意。」
證人開始坐立不安。
「她出現在工作間門口。」
奧爾沃德法官看著哭泣的南希．吉爾曼。
「也去俄勒崗和華盛頓州？」
「否定反對意見。」奧爾沃德法官厲聲說。
梅森遞過照片。
奧爾沃德法官說：「梅森先生，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就你所知，本案中是否有替換照片或說明的事？」
「等一等，等一等，」伯格說，「在給證人看以前，我要先看看這張照片。」
「好吧，閣下。」漢米爾頓．伯格乖乖地說。「休庭。」奧爾沃德法官宣布，在離開法官席前以迷惘尊敬的目光給了梅森長長的一瞥。
地方檢察官手忙腳亂地衝過來。
漢米爾頓．伯格看見證人那扭曲的臉，跳起來揮舞著手抗議，樣子像吸引群眾注意，實際是安撫證人。「閣下，閣下，」他說，「這個問題不正當。這張照片明明是格拉米斯．巴洛的，而且……」
「繞過樓房？這是什麼意思？」
「大約兩個月。」
「在雷丁。」
「你能肯定麼？」
「是。」
「否定反對意見，」奧爾沃德法官厲聲說，「證人回答問題。」
梅森看著那一大堆報紙最上面的一張照片，突然把照片翻過來面朝下，走近證人席。他站在那裡注視了證人一會兒，hetubook.com.com他的態度好像是要盡量使自己鎮定下來。
埃利奧特顯然很猶豫，然後說：「她從門內出來，向左右張望一陣，把門關上，開始向外走，後來就跑著繞過樓去。」
「我是製造廠代理商。」
「我認為這種意見是多餘的，」奧爾沃德法官說，「擺在法庭面前的問題是你那方面提出了抗議，而抗議已被否決。進行吧，梅森先生。」
「你宣過誓，」梅森道，「你認識她多久了？」
「是，我認識她。」
「我高中畢業，上過三年大專。」
「你是否想修改你的證詞，說你不能肯定你所見到的是不是格拉米斯．巴洛？」
「有過。我放棄了這些合同，因為無利可圖，在那些州合同不多，效益不好。」
「別管你怎樣感覺，」伯格道，「你看見了什麼？你做了什麼？」
「你在雷丁開設辦事處的原因，是你開始製造廠代理業務時住在那裡，是吧？」
「查一查，」梅森道，「找個人給機場打電話。問問他那個航班出了什麼事。我可能會要求延期。」
梅森走近德拉。
「你是否指Ｇ．Ｗ．門羅，大木材商？」
證人突然挺起胸膛：「我拒絕回答。」
「我聽見穆里爾說在找她父親，格拉米斯譏諷地說，『在閣樓上找？』也許是這個意思的話。」
消息圍繞著法庭傳播，當奧爾沃德法官坐在法官席上時，法庭內已經擠滿了人。
「你怎麼會見到她的？」
「是的。」
「請提問。」伯格說。
「是，先生。」
「你不能回答這個問題？」梅森問。
梅森沉著地走回被告律師席坐下。「沒有問題了，閣下。」
「你能聽見她們的談話嗎？」
「好吧，梅森先生。請抓緊。」
「反對，閣下！」漢米爾頓．伯格喊道。「我們不知道這張照片是否經過鑒定。我反對這個問題的理由是它是有爭議的，它要證人做出結論，這是不適當的提問，沒有奠定基礎。」
「反對，不適當的提問。」伯格說。
「是的。」
奧爾沃德法官仔細研究了這張照片，翻開貼在照片背面折疊著的那張新聞記者用的薄稿紙，讀了打字的說明，一言不發地把照片交回梅森手中，轉向證人。
證人挑戰似地仰臉望天。「理由是，」他說，「回答將陷我於有罪。」
「我……我……我不知道。從窗口往下看時……現在我想……她們非常ｗｗw.ｈetｕbook.com.com明顯地相像。」
「我建議地方檢察官宣誓，」梅森道，「或許他應該看得仔細點。折在照片後面的說明文字明白無誤地證明這是莫林．門羅，Ｇ．Ｗ．門羅的女兒的照片，剛剛宣布了她和來自亞利桑納現在在紐約的一位年輕富商訂婚的消息。」
「我完全清楚，傳訊被告律師是異常的，但是事實是被告律師了解一些可以作為罪證的事實，所以被告律師就是適當的證人。但是我感到，為了不致發生拖延或誤解，我有權現在在梅森先生提問這個證人之前就知道，他是否把昨天送交他的傳票上寫明的物件帶到法庭上來了。」
梅森看了看錶，退回到被告律師桌旁。
「在什麼地區之內？」
「沒有，先生？」
在隨後的一陣靜寂中可聽到一個女人的抽泣。
「是，先生。」
即使梅森把這張照片摔到證人臉上，也不會使他那樣驚慌失措。
「我不反對延期，」梅森道，「被告方非常願意讓地方檢察官驗證照片。我感到地方檢察官應該繼續追查為什麼證人拒絕回答他與維拉．馬特爾的交易的問題。」
「我向被告律師說明，我被告知，證人哈特利．埃利奧特願意表示無意蔑視法庭，現在自願出庭作證。因此，法庭命令中斷訴訟程序，讓埃利奧特先生重新出庭，給他一個機會說清自己蔑視法庭的罪名。」
「拿去看吧。」梅森說著把照片遞給他。
「請繼續提問，梅森先生。」奧爾沃德法官說。
「回答問題，」梅森道，「記住你宣過誓。從屋裡跑出來的是格拉米斯．巴洛還是莫林．門羅？」
「還有，」梅森道，「你是否認識他的女兒莫林．門羅？」
漢米爾頓．伯格站起來：「閣下，這……這完全出乎意外。對形勢的發展當然需要調查。我要求對那張照片進行更多的調查。我要求鑒定這張照片。我感到被告律師犯了假冒罪，這是格拉米斯．巴洛的照片，加上了錯誤的說明，被故意用來擾亂證人。我要求延期，直到我能驗證這張照片並確定出了什麼事。」
「你下一次看見她是什麼時候？」伯格問。
「我……第一次見到她是一個月前。」
「很好，」奧爾沃德法官說，「我認為證人懂得。繼續提問，梅森先生。」
「夠了，先生們，夠了，」奧爾沃德法官打斷了他。「法庭感到，梅森先生有權現在提問和*圖*書這個證人。如果檢察官在本案開庭之始就向法庭提出，要求提問被告律師是否遵守了攜帶證件的傳票要求，本法庭可能會考慮這件事。但是此刻法庭感到這一要求應暫時擱置，直到梅森先生提問完證人，或直到梅森先生本人被傳作證。」
漢米爾頓．伯格看著照片笑起來，「不反對，閣下。沒有反對意見。」
「一個朋友把我介紹給她的，說她是個非常聰明勇敢的私人偵探。」
奧爾沃德法官面色不善地俯身向前。「理由呢？」
「你的職業是什麼？」
「請法庭原諒，」伯格反對道，「我看不出這種提問有什麼目的。好像這位律師不過是在拖延時間，想推遲……」
梅森走近證人。「你認識格拉米斯．巴洛有多久了，埃利奧特先生？」
然而，在梅森站起來以前，伯格面向法庭說道：「請法庭原諒，我的下一個證人應該是佩里．梅森先生。梅森先生已接了攜帶證件的傳票，要將一些證據帶到法庭，那是他偷偷地錯誤地從沃克斯曼道六二三一號拿走的。
「是的。」
漢米爾頓．伯格道：「為了做記錄，請記下證人指出物證Ｂ圖上標明『工作間』的那個方框。這是對的，是吧，埃利奧特先生？」
「法庭宣布休庭到明天早上十點鐘，」他說。然後轉向漢米爾頓．伯格，說道：「我建議警方盡最大努力追查到底。這裡的形勢當然應該徹底調查。」
「是，我知道他。我……是，我知道他。」
「好，我從軍隊服役歸來後無所事事。我住在雷丁，我……我注意到一家製造商的廣告，徵聘銷售人員。我應聘了，後來又應聘了幾家，開始在沙斯塔郡小規模推銷商品並逐漸向外發展。我完成合同很好，製造商們給了我更大的地盤，我也就擴大了業務。」
梅森道：「是，閣下，」然後將銳利的目光轉向證人。「那麼你住在雷丁，埃利奧特先生？」
「是的。」
德拉正在著急地給他發信號。
梅森道：「你家在哪裡，埃利奧特先生？你在哪裡參加選舉？」
「你負責你所代表的全部製造廠在全加利福尼亞州的工作嗎？」
梅森道：「埃利奧特先生，你已經說過，在十三號早上你看見格拉米斯．巴洛從工作間跑出來。我給你看一張照片，請問這是不是從工作間跑出來的那個人？」
哈特利．埃利奧特坐在證人席上。
「請法庭原諒，我可以稍停片ｈｔｔｐs://m•ｈｅｔubｏok•com•ｃｏｍ刻麼？」梅森道。
「豈有此理！」梅森道，「他應該租一架私人飛機……」
「明白了，」梅森道，「那麼，你不想宣誓說你看見的那個從工作間跑出來的人是格拉米斯．巴洛了？」
埃利奧特從證人室出現。
「沒有，閣下。我剛剛從一位偵探那裡收到這張照片，他幾分鐘以前剛剛趕到法庭。我昨天夜間和他通電話時要他把莫林．門羅的照片帶來的。」
「多數製造廠。其中一個廠家只有南加州的工作。有兩家製造廠給了我華盛頓州、俄勒崗州、內華達州和加利福尼亞州的業務。」
「她向偏南方向走，轉過屋角後我就看不見她了。」
「雷丁高中。」
德拉將大量的剪報和照片塞人梅森手中，異常激動地小聲說：「看看莫林．門羅的照片。」
「我在沃克斯曼六二三一號吉爾曼家我住的那間臥室裡，站在窗前。」
「不想，先生。」
「那不真實，」伯格喊道，「我只想知道我是否能進行我的案子，沒有……」
「約十分鐘以後。」
「夠了，地方檢察官先生，」奧爾沃德法官裁決了。「鑒於這個證人在直接提問中所做的證詞非常重要，法庭當然要允許被告律師在最廣的範圍內進行提問。我認為這些問題涉及證人的背景，我想問題很快就將觸及證人看見巴洛小姐的次數，而且目的是在確定是否可能有什麼錯誤。」
「以前有過嗎？」
「能，先生。」
「當時你在哪裡？」
「在哪裡見到她的？」
「是的，我的辦公室在那裡。我的許多業務通過郵件進行，我開始這種生意是在雷丁。我正在考慮在洛杉磯開一間辦事處……」
「直到午夜以後我也沒有離開她。」埃利奧特說。
「在哪裡？」
「當你住在雷丁時，」梅森問道，「你是否知道門羅家族？」
「明白了，」梅森道，「你在參軍前住在雷丁，這就是你返回那裡的原因嗎？」
「那麼，你看見她在做什麼？」
「你看見她時，她在哪裡？」
「很好，」奧爾沃德法官說，「地方檢察官將重新訊問這個證人。如果這個證人誠實並自願地回答全部問題，他將被認為洗清了自己蔑視法庭的罪名，對他的裁決也將撤消。進行吧，地方檢察官先生。」
「在圖上指出那個地點。」
「保羅給了我這些東西，」德拉小聲說，「艾倫．漢考克已經來到法庭。他剛到。」
「你受過什麼教https://www.hetubook.com.com育，埃利奧特先生？」
「在雷丁！」梅森驚呼。
「是的，閣下。」
「那麼，」梅森道，「你認識維拉．馬特爾有多久了？」
「現在恢復吉爾曼案件的審理。」他說。
「你代表幾家不同的製造廠推銷商品？」
「我允許再提一、兩個這類問題，」奧爾沃德法官說，「我認為，在這種情況下被告律師有權在這裡獲得根據。」
「年輕人，」奧爾沃德法官道，「我被告知，你決定遵守法庭秩序，洗清你蔑視法庭的罪名。」
長時間的沉默。
「八點二十五分。」
「明白，」梅森道，「有哪家工廠把亞利桑納州也歸入你的範圍嗎？」
「謝謝，閣下。」梅森道，轉身看了看德雷克。
奧爾沃德法官道：「請讓我看看這張照片。」
「讓我看看照片。」奧爾沃德法官打斷他的話。
漢米爾頓．伯格推開桌子。「我認為，閣下這是一個陰謀，這是梅森先生的另一個企圖……」
「你看見了巴洛小姐？」
「你在本州旅行時間很多吧？」
「我輕輕關上門，避免弄出聲音，也避免讓這兩個年輕女人知道我看見了她們。」
伯格洋洋自得地一笑。「就讓律師問這個證人他見過格拉米斯．巴洛多少次，他了解她有多深，起訴方不會有反對意見的，什麼反對意見都沒有。」
「乘私人飛機就更糟了，」德雷克道，「機場已經關閉，只有班機還可以進。漢考克應該在早晨八點半到。他可能已經著陸，現在正往法庭趕呢。」
「好，我修正這個問題。你在十三號早上就寢以後，再見到格拉米斯．巴洛是什麼時候？」
梅森把照片送到證人面前。「只要回答問題，」他說，「照片上的是不是你看見從工作間跑出來的那個人？你是不是見到莫林．門羅的時候比見到格拉米斯．巴洛的時候多？」
「是的，閣下。」
「那麼，」梅森說，用手指著證人，「你加入了還是沒有加入和維拉．馬特爾的交易？」
「哪所高中？」
「是。」
「飛機晚點了，」德雷克道，「機場上空有霧，不能著陸。」
「不必說你考慮什麼，」伯格告誡證人。「只回答梅森先生的問題和……請法庭原諒。我要求法庭告誡證人只回答問題而不要主動提供情況。」
「你有什麼話說，梅森先生？」
「啊，請法庭原諒，這顯然不是合法的提問。」伯格道。
「你是怎樣進入製造廠代理行業的，埃利奧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