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不。」英格站在走廊上說。「你做事毫不含糊，是個極好的律師，再見，梅森先生。」
梅森說：「不過，如果終於有人提出任何不利於卡費先生的訴訟的話，卡費先生一定希望能夠向法院申請緩刑。而法院也一定會深受雙方和解條件的影響的。」
梅森說：「錢的問題，先生。」
英格急忙說：「我想我們不要弄錯了，且不管未停下車來給予支援的責任問題，我們現在談的是財產的損失。」
卡費咳嗽了一聲，說：「英格先生，這件案子裡有一些情形……」
「站在務實的眼光來看，梅森先生，我想你應該明白，財產損害賠償的金額，是取決於被害人所喪失的賺錢能力；除此之外，再加上一些『合理』的金額，以彌補受害人所受的痛苦。在這件案子裡，我必須說，像這樣一位年輕的男孩子，支付他一千五百元的賠償金，已經是非常多了。再者，依照他的受傷程度以及復原速度觀察，他在一個半月之內就能完全康復，恢復工作能力。假設他每個月收入有三百元，ｈｅｔubｏｏｋ•ｃｏm•ｃom再算上他由於住院而損失的食宿費和……」
戴拉站了起來，打開通往法律圖書室的門。
梅森打斷他的話說：「那男孩傷得很重。我希望你們支付三千元的醫療費用，五千元的賠償金，以及兩千元的律師費，一共是一萬元，這是有關那男孩的部分，除此之外，我要求你們支付兩千元給被害人的母親，另外，再支付一千五百元，讓他們購買一部新車，還有一千元的律師費。總共加起來的數額，是一萬四千五百元。我已經取得卡費先生一張一萬元的支票，剩餘的保險公司可用支票來支付。」
梅森伸了個懶腰，打個呵欠，說：「就是說，可能會有人提起申訴，發動刑事訴訟，因為我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會這麼做，所以我說『終於』。」
卡費說：「英格先生說，如果我不要太清楚這件事，可能會好些。」
梅森說：「我知道才怪。畢竟，我們以前沒有過這種例子。通常要達成一份和解書就已經夠難的了，別說是兩份。」
卡費ｈttｐs://m•hｅｔｕｂoｏk.ｃｏm•ｃｏm說：「我不介意。」
戴拉關上辦公室的門，對梅森說：「老闆，如果他們發現這一件車禍有兩份和解書的話，會怎麼樣？」
「你可以依情況不同而考慮，不是嗎？」
梅森說：「我們的一生中，都有很多事是要學習的。」他站起來，將他倆送到辦公室門口。「我自己也常失眠。」
英格說：「我想，就保險公司的立場，我們不能把這些因素都考慮在內，我們……」
梅森說：「當然。戴拉，妳帶這兩位先生到法律圖書室去，兩位慢慢來。」
梅森猶豫了一下，然後對戴拉說：「讓葛蒂請他們進來吧！」
卡費說：「坦白說，我昨晚根本睡不著。」
英格說：「當然，梅森先生，我想你不想當個不講道理的人吧！」
英格說：「梅森律師，你處理案件的速度真是快得驚人。」
辦公室陷入一陣令人不適的沉默中。
梅森對英格說：「讓我看看那份和解書，好嗎？」
梅森打斷英格的話，說：「這些事我早就知道。」
法蘭克．英
hetｕｂｏok.cｏｍ.cｏm格頭髮灰白，有一雙灰色的眼睛，是個精明能幹的傢伙。他和梅森握手，然後轉頭對卡費說：「卡費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由我和梅森律師進行商談。」
梅森說：「因為沒有必要拐彎抹角。」
卡費說：「梅森律師，我希望我們都能充分了解對方的立場。」
戴拉的眼中充滿同情，忠誠和瞭解，看著梅森。
「我想，還是由你來開始比較恰當。」
梅森說：「這樣我們還是可以拿到那筆錢。」
梅森說：「我不想再聽這些事了。」
「再見。」梅森說完，關上門。
卡費開完支票時，梅森也看完了和解書。他說：「看起來都沒問題了。」
「你是指？」
梅森說：「沒錯，我們並未談到有關肇事後駕車逃逸，以及企圖隱藏犯罪事實的問題。」
卡費和英格兩人對望了一眼。
英格說：「我知道，不過，問題是，我們要用什麼標準來談……」
「戴拉，現在最重要的，是在我們還能自由處理這件事的時候，把這個和解問題處理掉。」
卡費焦急地說：「為什麼你說ｈtｔps://ｗww.ｈｅtｕｂｏｏｋ.coｍ.com『終於』可能會有刑事訴訟呢？」
梅森站了起來，在辦公室裡踱步。
梅森剛把手上的水擦乾，接待員葛蒂便報告：有一位丹尼爾．卡費和他的保險公司的代表法蘭克．英格先生等候要見梅森律師。
梅森說：「我想這沒問題。」
戴拉說：「我想他會的。」
英格說：「當然……」
英格將和解契約書遞給梅森。
英格說：「那是當然。」
梅森點點頭，說：「我知道。我想你昨晚大概睡得很不好吧？」
梅森在和解書上簽了字，收下卡費所開的支票。
卡費說：「對於這樁意外，我真的十分抱歉。這次事情讓我好好上了一課。」
卡費從口袋裡拿出支票簿。
卡費緊張地咳嗽了一聲，說：「梅森先生，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想跟法蘭克．英格先生私下談一談。」
梅森說：「律師這一行，經常是一手拿著停擺的鐘，另一手拿著顆定時炸彈——一個已拉掉保險栓的手榴彈。」
法律圖書室的門打了開來，英格和卡費走進辦公室。這回卡費走在前面，且代表說話。「我們接受你所提ｈttｐs://ｗｗｗ.hｅtuboｏk.cｏｍ•com出的和解條件，保險公司不介意在這類案件裡開個先例。他們對於我昨天晚上給你那張支票和立下和解書的事感到不悅。我會給你剩餘的金額，其他我會和保險公司處理。」
「你說在我們還自由的時候……」
「當然。」梅森說，並和卡費握手。
法蘭克．英格對梅森說：「梅森律師，我想你一定想好好談一談。」他坐了下來，誠懇地微笑著。
梅森看著英格，說：「我現在正要當一個不講道理的人。」
「是的，你請說吧！」
梅森向戴拉眨了眨眼。
「在有陪審團的情況下。」
英格微笑地說：「當然，梅森律師，我可以了解你要的這些。可是我們對公司的股東負有義務。這件車禍的發生，當然十分不幸，不過用生意人實際的觀點來看這件事，這個男孩的賺錢能力如何？如果受害人是像您這樣身分地位的人，即使你所受的痛苦未必比較大。然而，因為你的賺錢能力較強，所以，當然我們也就有義務支付較高的賠償金額。
「不錯。我想，英格認為我非常殘酷，不過，如果他看看我的情況，也可能會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