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戴拉把信交給露西兒．巴頓，她看了後把信傳給亞瑟．考爾生。
梅森微笑並搖搖頭。
「這件事你要怎麼解釋？」
崔格說：「什麼？你打算擔任她在這件謀殺案中的辯護律師嗎？」
梅森咧嘴一笑說：「還沒有。」
崔格繼續問：「你到史蒂芬．阿及爾的家中時，曾經見過哈特維爾．畢特金，是嗎？」
「梅森，我鄭重地告訴你，這把槍就是謀殺哈特維爾．畢特金的凶槍。而我可以百分之百確定這把槍上有你的指紋。那麼，就這項證據來說，你要做何解釋？」
「你是指阿及爾先生的那位管家嗎？」
警員將梅森的指紋交給崔格。崔格從口袋裡取出一張圖片，進行比對的工作，突然間他發出一聲驚呼，從口袋裡拿出一支放大鏡，更仔細地比對著其中一枚指紋。
「那麼，你就得為此負責。現在，告訴我，六點，當你被叫到車庫去時，屍體是否已在那裡了？」
「反正她是你的當事人就是了。」
「為什麼？」
「她這麼說嗎？」
梅森微笑，搖搖頭說：「我一下子想不起來，崔格。」
露西兒不安地看了梅森一眼；亞瑟．考爾生也看了梅森一眼，又迅速移開目光。
「哦！」露西兒說。
男人說：「卡爾．愛弗特．高森，我就住在謀殺案發生地點的隔壁……」
梅森說：「她被控告謀殺了嗎？」
崔格說：「站起來，如果你是無辜的，有什麼好害怕的？」
梅森說：「聽起來很有道理。現在，我要把我的每一個指紋都印在這張紙，是嗎？」
「那是保羅的外套。葛蒂聽見了他們在外面接待室的談話，我溜到保羅的辦公室借了他的外套，然後把你的留在他那兒。」
「因為，如果我告訴你，就違反了我的職業機密。」
「他昨晚自己和芬其利訂了和解書？」
他說：「戴拉，我想我……咦，大家好。」當他看到辦公室坐滿人時，他突然喊道。
「當你開始對這把槍感興趣時，你是怎麼知道它的槍枝號碼的？」
梅森說：「我告訴你，警官，這是侵犯我身為一位公民的權利。」
「你和巴頓太太是昨天的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很抱歉，警官，我不能告訴你。」
崔格說：「如果你把事情說清楚，我會盡全力幫你，不讓媒體找你麻煩。」
梅森問：「你要讓我想多久呢？」
崔格對梅森說：「站起來。」
梅森謹慎地說：「是嗎？」
崔格說：「你繼續頑強吧！梅森，事情可以用簡單的方式解決，也可以用困難的方式。如果我用簡單的方法無法辦到，我會用困難的方法繼續試的。」
「什麼時候？」
梅森說：「下午五點之後我很少還在辦公室，通常那個時候，我都已經下班了。當然，有的時候我也會留下來加班，不過，我非常不喜歡在五點後還和客戶見面，那會首開惡例而且……」
崔格接過鑰匙，皺著眉，仔細地看著。
梅森說：「檢察官呢？」
「處理什麼案件？」
梅森瞥了他一眼，說：「還好。你是德瑞克的手下嗎？」
「不過照你的做法看來，我想我不得不這麼做了。」
崔格說：「我別無選擇。」
崔格說：「她可能會被起訴。」
梅森說：「戴拉，下個月起妳的月薪調高一百元，並請你坐到書桌旁來，我不能站起來，因為崔格可能又會帶著那個突眼的證人闖進來。」
崔格說：「好吧！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坐著，那你就坐著好了。不過，你不可能一輩子都坐在這裡，不離開這間辦公室的。我會找人盯著你，只要你一離開這間辦公室，我就會通知高森來指認你。如果手槍上的指紋和你任何一個手指紋相吻合的話，那麼，你希望高森依照一般指認嫌疑犯的標準程序來指認你的心願，恐怕就不難達成。」
梅森說：「事實上，我想抽根菸，崔格。你們要來根菸嗎？」
梅森有所指地對露西兒說：「他希望妳不要說話。而且，身為妳的律師我也要建議妳保持沉默。」
崔格說：「如果你進去那棟公寓，且在那兒翻箱倒櫃，我可以……」
崔格說：「好吧！如果你需要時間想，我們會做個記錄計算你到底花了多少時間。」他從口袋裡拿出手錶，說：「現在我再問一次，梅森，昨天晚上六點左右的時候，你在哪裡？」
探員對梅森說：「你早！梅森先生。今天早上好嗎？」
「他是在巴頓太太的車庫被人謀殺了。」
梅森拿了一根菸點著火，再度坐回椅上。
梅森說：「等一等，崔格，你知道你沒有權力這麼做，你不能……」
崔格說：「現在別說這些了，我只要你告訴我，這是不是你昨天看見的那個男人？」
梅森微微笑著，並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崔格說：「把那件外套拿出來！」
梅森和_圖_書尚未回答，辦公室的門打了開來。那位便衣刑警帶了一位高額、高顴骨、薄唇、長頸的男人走進辦公室，那個人對於自己的出現似乎覺得很抱歉。
梅森咧嘴一笑，說：「崔格，你我都知道，如果你能找到任何我的把柄，檢察官會張開雙臂歡迎你的。而露西兒．巴頓這件案子也就會變得沒意義了。」
梅森說：「交給崔格警官吧！」
「該死！」崔格憤怒地衝口罵道。
梅森說：「無可奉告。我必須保護客戶的祕密。」
梅森說：「還好，還來得及。回辦公室後要馬上打這個電話。」
崔格不耐煩地叫道：「繼續，把帽子和外套拿出來，必要的話，我們要讓他穿上，站起來並……」
「如同我說過的，他穿著一件淺褐色大衣，灰色的帽子。」
「沒錯。」
梅森說：「走著瞧吧！儘管放馬過來，我會狠狠地給他一個迎頭痛擊。」
「我對他昨天下午和晚上的行蹤很感興趣，所以我很仔細地調查過了。」
梅森對崔格搖搖頭。
「好吧！這一定會成為明天各報的頭條新聞。」
崔格接著說：「而且，你不在的原因，是因為你正和露西兒．巴頓在一起。當畢特金進入車庫時，你們就已經在那裡了。至少，他進去後不久你就到了。梅森，我現在要很公正地說，依據證據顯示畢特金也許是不懷好意才到那裡去，他可能攻擊了你或巴頓小姐。你們其中一人開了槍，這一槍結束了畢特金的生命，而我要承認的是，這個人並非一個好公民。他是個專門勒索、投機、不擇手段的惡徒。假如他當時是在車庫裡等著，我相信他一定不懷好意，而現在是你們私下澄清此點的唯一機會。否則一切將要被公開。坦白告訴你，如果這是自衛，我會諒解的，可是我必須先搞清楚再說。」
崔格說：「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你為什麼不把實情告訴我呢？」
「你為什麼會對那把槍有興趣呢？」
崔格說：「站起來。」
約兩分鐘後，崔格說：「怎麼樣？」
「很抱歉，警官，可是……」
崔格站了起來，說：「好吧！我已經給你機會了，梅森。」
崔格說：「我並未逮捕你，不能進行那樣的程序。在確定我的猜測之前，我不會那樣做的。如果這位證人指認了你，我就能確定我的猜測了。」
梅森說：「有嗎？我不覺得，警官。」
「我確定我不能告訴你那個時間。」
梅森躺回他的椅子，對崔格微笑著。
「哦！我坐著就行了。」梅森笑著對他說，把手伸向警員。
高森站了起來，猶豫地停了一下，慢慢地走到接待室去。
「除非這位先生他站起來並走動一下，否則我不知道是不是他。」
梅森說：「我會儘可能地回答問題的。」
「當然。他在家，你到他那裡去，並指控他駕車肇事後逃逸。當然，他並不想談那件事。」
崔格說：「那麼，你以為檢察查官現在已經掌握了什麼對你不利的證據？他已經夠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去過西賭城大道三九八號、找史蒂芬．阿及爾，告訴他你打算控告他駕車肇事後逃逸，是嗎？」
「沒錯。一開始她告訴我們她是和艾妮妲．喬丹在一起，艾妮妲．喬丹也為她提供了一整晚的不在場證明。不過，在警方的詳細訊問之後，她已經撤回她的證詞了。」
「為什麼不行？」
梅森說：「有的。就是那個書桌的鑰匙。」
崔格說：「好了，別再說這些了。我想知道你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為什麼你會出去並去告訴阿及爾他的車涉及車禍案，你如何得知消息的。」
有兩個人同時搖搖頭。
「好吧！既然你說得這麼肯定，我也不想反駁你。」
上午十一點，梅森回到辦公大樓的樓下。
高森忽然說：「我想他不是我昨天見到的那位男士，昨天那位男士的身材好像沒有他這麼魁梧……」
梅森和戴拉交換了一個眼神，說：「老天！真是糟糕，那把槍居然真的就是凶槍。」戴拉默默地點了點頭。
「很抱歉。」梅森依舊親切地笑著。
「這麼說來，現在你代表巴頓太太囉？」
梅森感覺他塞了一張卡片在自己的姆指與食指之間。
「恐怕手槍上的那枚指紋就夠你應付的了。我已經接到彈道專家的檢驗報告，那把槍的確就是殺死哈特維爾．畢特金的凶槍。」
「但是在那之後，你們的確曾經再次碰面？」
「我會說到這一點的，警官——那把槍的確在那裡。現在你懂了吧！那個書桌通常是鎖上的。某個人擁有一把備鑰，而且把它寄給我。現在很顯然地，露西兒昨天在我這裡的時候，槍並不在她身上。況且，如果警方並未在那把槍上發現露西兒的指紋，你們也不能證明她曾經用過和圖書它。我不能再多說了，警官，我已經提供了你一些暗示了。」
「你的確是。」
「不了，謝謝。」
崔格說：「稍後我也對這把槍的交易紀錄進行調查。我從警察局打電話到洛遜．克里克電話局的總機，把接線生叫了起來，要他幫我把羅斯柯伊．韓森也給從床上叫醒。那個時候你所派去的人才離開那裡不到半個小時。」
崔格說：「現在是我在發言。」
梅森說：「崔格警官，你一直在問一些前提假設錯誤的問題。不過很抱歉，史蒂芬．阿及爾的車並不是那件車禍的肇事車輛。」
崔格轉頭對露西兒說：「妳沒有告訴我這件事。」
「然後呢？你們什麼時候又見過面？」
梅森轉頭瞥了戴拉一眼，戴拉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崔格說：「是的。我想你認識露西兒．巴頓和亞瑟．考爾生。這一位是我的手下，便衣刑警。坐下來，梅森，我們有事要跟你談。」
崔格說：「你打開書桌抽屜的時候，那把槍在那裡嗎？」
梅森轉頭對戴拉說：「很高興你問了一個我可以回答的問題。戴拉，我們在前鋒報上登的那則廣告在哪裡？」
崔格突然間對身邊的刑警說：「把考爾生和巴頓太太帶出去。他不是在對我說話，他在藉著我告訴這兩個人他想說的話。」
「你說補救措施是什麼意思？」
「沒錯！我的確沒說。我並不打算那麼做。」
「不過在你才離開後，阿及爾決定還是為自己買條生路。他趕去你的辦公室，要他的司機在樓下等他。當他發現你不會那麼快回來，又想起畢特金該下班了，他就下樓去要畢特金先離開，並要他先把車開回去。
崔格說：「你可以去把手洗乾淨。」
「她幹的好事。」崔格說，一面嚼著雪茄。
崔格憤怒地把手錶放回口袋裡，說：「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派人去調查一支編號Ｓ六五〇八八的史密斯．威森手槍？」
崔格向身旁的警員點點頭，他從公事包裡取出採集指紋的設備，走近梅森的書桌。
崔格說：「你派去的人甚至是在晚上九點之前就已經從聖塔．迪．巴拉出發了。」
戴拉從保險箱拿出那封信。
梅森說：「看來我們的想法並不一致。無論如何，戴拉，崔格警官一直沒有問到第二封信的事。露西兒並未跟他提起，因為她恐怕也不知道。她寫了第一封信，不過，第二封信應該是出於別人的手筆。」
「我敢說他確實不想。」
崔格說：「好吧！我想我們已經獲得一些頭緒了。現在，我要採你的指紋，梅森。」
「我什麼方法也沒有用。」
崔格叫道：「保護客戶的祕密，並不能免除你對你的指紋出現在一把凶槍上提出解釋。」
「妳要他為妳處理什麼事？」
「是她來找你，還是你去找她？」
警員靜靜地採集完梅森的指紋。
露西兒含混地說：「你並沒有特別問我啊！」
電梯在梅森辦公室的那一層樓停了下來，德瑞克的手下一言不發，直接走入德瑞克偵探社的辦公室，梅森沿著走廊走到他的私人辦公室，打開門。
「繼續想。」
梅森說：「真的嗎？」
梅森打斷崔格的話，說：「別鬧了，警官。你不會以為我會在沒有得到他人允許的情況下，用鑰匙打開別人的門吧？我一接到這封信，就立刻趕到露西兒．巴頓小姐的公寓去。我在門口又是敲門，又按門鈴，然後發現顯然我選擇了一個相當不恰當的時機去拜訪她。不過，她邀請我進去她的房間，我等她洗完澡，穿好衣服之後，和她談了好一會兒的話。」說到這裡，梅森故意看了露西兒．巴頓一眼。「然後，我就開始擔任她的律師，她要求我代表她處理一些事。」
「是。」
崔格說：「梅森，你一定是在這組號碼被擦掉之前就知道了，因為自從這把手槍從工廠生產完成之後，螺絲就沒有被人分解開來過。我想，你不會是那個擦掉槍枝號碼的人，是吧？」
「你做到了嗎？」
「她當然知道啊！」他以十分驚訝的口吻喊道。
「一支鑰匙——就是開門用的鑰匙，你知道的。」
「你是什麼時候和露西兒．巴頓認識的？」
「在哪裡？」
崔格說：「坐下，讓自己舒服一點。這次的談話時間可能會很長。我得先警告你，梅森，我們待會兒的談話，你可能不會喜歡。」
「好吧！」
警員推門走向梅森的接待室。
「我明白。」
露西兒說：「是的。」眼睛迴避著梅森的目光。
梅森尖銳地打斷崔格的話，說：「嘿！警官，你又開始本末倒置了。我並未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進入那棟公寓。露西兒．巴頓寄了第一封信附有鑰匙，不就是允許我用那把鑰匙到她的公寓去嗎？至於第二封信，那一定是個陷阱，警官。那……」
ｈeｔuｂoｏk.coｍ•ｃｏm梅森皺著眉，走到書桌後的椅子旁坐了下來，他注意到戴拉憂慮的眼神。
崔格對刑警說：「把他們帶出去！」並憤怒地嚼著他的雪茄。
「對於哪位客戶而言？」
「露西兒．巴頓小姐說她是和你在一起。」
「如果卡費才是撞上芬其利家車子的人，那麼你是用什麼方法讓史蒂芬．阿及爾和你和解的呢？」
「我告訴過你了，是昨天早上。」
崔格說：「梅森，這件事情比你想像的還嚴重多了，我希望你還是坦白一點，把事情真相告訴我比較好。」
崔格問：「梅森，昨天晚上六點鐘，你在哪裡？」
崔格盯著梅森，又說：「當然，如果阿及爾的車並未撞上那年輕人，他和保險公司的人一定會想要討回他們所付的錢的。」
「我想查出是誰買了這把槍。」
梅森把手中的卡片放進口袋裡，說：「哎呀！我有一個電話要打，那電話號碼是幾號呢？」
梅森說：「謝謝。」
崔格說：「別再做傻事了，梅森。你總不能往後兩個星期都坐在這裡吧！我們總能指認你的，到時候，你就知道大事不妙了。你這可是在自掘墳墓。」
崔格說：「請你先到外面坐一會兒，高森先生。我要你等到他穿上那件淺色外套，站起來走動的時候，再進行指認的工作。你沒有辦法在一個人坐在書桌後時進行指認工作的。」
露西兒睜大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著梅森。
忽然間，他說：「梅森，那把凶槍上的指紋就是你的。」
「是的。」
梅森咧嘴一笑，說：「謝謝，不用。你的證人可能會突然闖進來。戴拉，請妳把擦手的紙巾遞給我，讓我把手上的油墨擦乾淨，這樣我就不必站起來到洗手槽邊去洗手了。」
梅森說：「好，就如我告訴你的，當我昨天早上拜訪過她之後，她已聘請我為她的律師了。」
「我現在想起來了，不過，我不能告訴你。」
「而我是在和我的當事人說話，警官。」
戴拉站了起來，走到檔案櫃前，拉開一個抽屜，從抽屜裡取出一個檔案夾，拿出登在前鋒報上的那則廣告，遞給梅森。
「一支鑰匙！」崔格說。
「你知道你有。你派了個偵探從聖塔．迪．巴拉出發去找一位經營洛遜．克里克商業公司的羅斯柯伊．韓森，詢問他有關那把槍的事。」
亞瑟．考爾生說：「好。」他的眼睛一直看著地毯。
「有許多原因。」
卡片上是戴拉的字跡，寫著：「卡羅妲．布恩來過，領走一百元支票。辦公室有一堆訪客——警方——正在等你。」
崔格問：「什麼第二封信？」
「是在這把槍的號碼被擦掉之前，或者是之後？」
梅森說：「也許比那更早。不過，警官，即使我對這把槍有興趣，我現在也不打算承認，因為它可能成為一樁民事案件的證據。至於它和謀殺案的關聯，我一點都不知道。」
梅森彈了彈香菸的菸灰，說：「警官，我覺得你根本沒有任何可以指認我的證人。」
「是的。」
崔格說：「沒關係，想想看。」
崔格說：「沒那回事，我是在對你說話。」
梅森笑著搖搖頭，說：「警官，你知道有些事是我們不能討論的。一位律師對於他的客戶必須遵守一些義務。」
「我見過，他當時也在。」
「沒什麼可以解釋的。」
「是嗎？」
崔格再度點燃一根雪茄，轉頭對梅森說：「梅森，除非不得已，否則我真的不想把你扯進這件案子裡來。」
崔格說：「那位證人已經明確地指認露西兒．巴頓小姐。」
崔格問：「那麼，你收到這封信之後，採取了什麼行動？你真的在信上所提那段她不在的時間，用鑰匙闖進……」
崔格轉頭對高森說：「他身上的穿著如何？」
梅森說：「警官，我也要提醒你，他必須依照指認嫌疑犯的標準程序對我進行認定，否則一切都是白費工夫的。」
梅森說：「有什麼事嗎？」
崔格說：「好吧！那麼，你怎麼知道史蒂芬．阿及爾的車牽涉那件車禍案呢？」
崔格說：「我打算明白地跟你說，梅森。我想，昨天晚上六點的時候，你正在南岡德拉路七一九號，巴頓太太公寓旁的車庫前。我認為車庫裡發生了一件謀殺案，而你試圖掩蓋這件事。另外，我認為我有一位證人可以指認你。」
梅森說：「我沒有，是你弄來的。」
「我打算留下這筆錢。」
男人說：「這……昨天我並不十分清楚那位男士的長相，要等他站起來我才會知道。」
崔格說：「也會有效的。」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欠缺說服力。
梅森說：「當然，我不介意告訴你有關這方面的消息，幫你釐清你感興趣的這件案子。我知道，畢特金先生在巴頓太太的車庫內自殺了。」
梅森對露西兒說：「別告訴他
www.hetubook.com.com。從現在起一個字都別說。」
梅森說：「我不知道啊！」聲音與態度都一副十分驚訝的樣子。
崔格說：「直到你想起來為止。」
「是嗎？」
崔格說：「這把槍牽涉到一件謀殺案，這件謀殺案發生的時間大約是在昨天晚上六點左右，但直到晚上十點半才有人發現屍體。我問你，你怎麼會在晚上九點之前，就已經知道這把槍和這樁謀殺案有關呢？」
崔格懷疑地對梅森說：「你從哪裡弄來這件外套的？」
梅森說：「確實如此。恕我不能站起來送你，崔格。也許那位高森先生會忽然衝進來指著我。我不想被人用那樣的方式指認，寧願你們依照正常程序來處理。至少，證人能有些選擇嘛！」
梅森解釋：「道封信是派專人送來的。」
崔格說：「我不準備給你一個肯定的答案或結論。」
崔格問：「為什麼？」
「可是你不是……」
「是的，我瞭解。」
「這真是倒果為因，本末倒置。」
崔格說：「梅森，我們在職務上常常處於對立的狀態，不過，我不想置你於死地。我並不確定你是否就是高森先生所看到那位和她一起出現在車庫前的人。即使你真的和她在一起，我想那是因為她拉你到那裡去看某件東西，而你並不知道那會是什麼。如果你能為這件事情做一個解釋，看在老天的份上，你就快說吧！」
「而另一個頭條新聞標題可能是：『律師拒絕進行任何解釋』。」
「是的。不過，我想我是建議他，他的車可能涉及一樁車禍事件。」
「我昨天的確認為史蒂芬．阿及爾的車涉案。不過警官，你也知道，很多時候，你以為你得到所有證據並開始展開控告等行動，卻突然發現事實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
那位警員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忽然停了下來，猶豫一下，然後轉頭看著崔格。
「你為她處理什麼事？」
「這裡只有這一件，警官。」
「一支鑰匙！」露西兒．巴頓叫道。
「戴拉，把那封信拿出來，就是附有露西兒書桌鑰匙的那封信。」
梅森說：「是的。我相信她希望你稱呼她為巴頓小姐，警官。」
梅森說：「我們也可以把它交給巴頓小姐，你知道，這是她寫的，警官。」
崔格說：「梅森，你昨天一天的行程相當特別。」
梅森說：「巴頓小姐，在這種情況之下，給妳的建議是保持絕對的沉默。在警方敵視的態度下，我建議妳，除非是有律師在場，否則不要回答任何問題。」
梅森說：「好久不見了，崔格警官，最近好嗎？你似乎把不少人都聚集到這裡來了。」
「住口，我就是要這樣做。」
崔格說：「不能才怪！」他轉頭對高森說：「當這位先生站起來試圖阻止警員的時候，你仔細地看看他走路、移動的樣子……」
「你昨天蠻忙的，不是嗎？」
梅森說：「謝謝。」
「什麼。」
有一位一直在香菸攤旁徘徊的德瑞克偵探社的探員忽然走了過來。他快步跟上梅森，和梅森一起走進電梯裡。
「很抱歉，警官，你又問到我不能回答的問題了。」
「現在就有一件不太利於你的事了，梅森。在我們到這裡來之前，這位女士似乎並不認為你是她的律師。」
梅森轉頭對露西兒．巴頓笑了笑，她看起來似乎整晚都沒睡的樣子。「妳好嗎？露西兒，早上我在報紙上看到，妳好像被嚇到了。」
梅森說：「警官，事實上，這件車禍真正的肇事者是一位叫做丹尼爾．卡費的人。他住在畢屈納街一〇一七號二二號公寓。昨天下午我找到了他，這位丹尼爾．卡費先生對於自己的行為感到十分後悔，因此他立刻承認了這項事實，並且進行適當的補救措施。」
梅森咧嘴一笑，說：「警官，這不是指認嫌犯的標準程序。如果你真要進行指認的話，你應該讓嫌犯參雜其他人站成一排再進行指認。」
崔格說：「死亡的時間相當重要。目前我們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誤差為一小時。但是，如果六點時就有人報案，我們便幾乎可以判斷正確的死亡時間，我想誤差不超過幾分鐘。而你有義務通知警方的。」
梅森說：「沒問題，我會儘可能地和你們合作，不過請你明白，我絕不能做出背叛客戶的事。」
高森肯定地說：「這不是那件外套。」
梅森轉頭對亞瑟．考爾生說：「你好嗎？」
崔格露出關心的神情，說：「梅森，聽好，我喜歡你，想讓你能喘口氣。不過我得告訴你，這是一件謀殺案件，而且，你現在所處的情勢，可能和你在其他謀殺案中不太一樣。」
梅森看著崔格緊盯著手錶，說：「我想不起來。」
「我不能告訴你。」
梅森說：「我已經告訴過你了，警官。我不能夠告訴你六點時我人在何處。」
他m.heｔubｏｏｋ.ｃoｍ•com故意在口袋裡找來找去，然後把德瑞克的手下剛才交給他的卡片拿出來，說：「就是這個。」
崔格警官將菸從嘴上拿下來，對梅森說：「你好，梅森。」
崔格看著梅森尖銳地說：「你好像沒說你會把那筆錢還給他們。」
崔格指著梅森，對這位男人說：「就是這個人嗎？」
梅森立刻說：「昨天。」
崔格說完，走出梅森的辦公室。
崔格對警員說：「到衣帽櫃去把他的外套、帽子拿出來。」
「我有保密的權利」
梅森說：「戴拉，把保險箱裡的那封信拿出來，就是那封寄到德瑞克偵探社，裡面有一支鑰匙的那封信。」
梅森說：「我收到這兩封信，當時我的判斷是：露西兒希望我能取得那項線索，但是，她不願意讓別人知道這項線索是由她提供的。所以，當她帶著亞瑟．考爾生一起到辦公室來找我時，我決定趁機溜去她的公寓，並打開書桌抽屜。結果，那把鑰匙果然可以打開那書桌，而在右上方的空隔裡有一本筆記本和一把手槍。警官，如果你能夠查出來到底是誰寫了這第二封信，我想你就能夠追查出到底誰是殺害畢特金的凶手了。當然，這前提是如果哈特維爾．畢特金真的是被人謀殺的。」
「現在，請你告訴我，你第一次看到那把史密斯．威森，編號Ｓ六五〇八八的手槍是什麼時候？又為什麼會對這把手槍的交易紀錄感到興趣呢？」
梅森說：「我原本還存著希望，或許經過測試之後會發現那把槍並不是凶槍，現在……對了，戴拉，那件外套是從哪裡弄來的？」
露西兒轉身對崔格說：「你聽到我的律師告訴我的話了吧！」
「兩把鑰匙都在我這裡，警官，你要看看嗎？」
崔格說：「好吧，我不問你這個問題。這柄手槍上的槍枝號碼都被人用一種特製的砂輪磨掉了，只剩下在槍柄之中的一組號碼還保存著，從摩擦的痕跡來看，這是最近才幹的事。」
崔格諷刺地說：「哦！是嗎？不過我還是要請問你，到底為什麼會對這把槍有興趣呢？」
崔格凝視那則廣告，皺著眉，說：「這和我問你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梅森說：「警官，我們來做更進一步的推論，假如情況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我能夠脫得了責任嗎？」
戴拉再次走到檔案櫃前，拿出第二封信交給崔格。
「阿及爾在你的辦公室等到六點左右，然後他打電話給保險公司的人，告訴他們他在哪裡，和他打算怎麼做。保險公司的理賠員可能要他離你遠一點，且不要和你進行任何商談。保險公司的理賠員說他會儘快趕到，因此阿及爾就到樓下大廳等他。賣菸的小販對他印象十分深刻。阿及爾在大廳等了大約五到十分鐘，然後，就和公司的理賠員一起走了。」
「他付了賠償金。」
「你想報紙的頭條新聞將會是什麼呢——『在謀殺案的凶槍上發現律師的指紋』。」
「那麼，給我一個不肯定、暫時的答案吧！」
崔格對警員點點頭說：「把那位證人帶進來。」
露西兒聽到這裡，急忙說：「我沒說下午六點的時候我是和梅森先生在一起，一開始我是告訴你們在和艾妮妲見面之前我是和他在一起。」
梅森微笑地對那男人說：「我是佩利．梅森，請問你的大名。」
崔格說：「繼續想。」
梅森用舌頂住嘴的上方發出聲音。
梅森問那位便衣刑警說：「你呢？」
「沒錯，我想那會讓報紙讀起來更有看頭的。」
「交給崔格警官。」
「今天早上付清了全部的賠償金。」
刑警迅速站起來，說：「兩位，請吧！」
梅森咧嘴一笑，說：「保羅知道妳要它做什麼嗎？」
梅森說：「我相信他們一定會的。」
梅森說：「你打算把這件事情透露給新聞界嗎？」
崔格讀著那封信，問道：「這裡面真的有把鑰匙嗎？」
戴拉說：「他很謹慎，沒有問我任何問題。」
「是的！我正要到樓上去找老闆，向他報告一件事。」
「是的。」
梅森說：「我不喜歡那麼做，那可能會造成不利於我的狀況。」
梅森說：「我明白。我知道你一向要求公正。」
崔格接過那封信，皺著眉看著。
戴拉拿著一盒紙巾，還有一些清潔乳走了過來。她說：「老闆，倒些清潔乳在手上，搓一搓就能清除油墨了。」
崔格說：「昨天晚上五點到六點的時候你並不在辦公室，戴拉從一輛計程車裡出現。史蒂芬．阿及爾到你的辦公室來等你，他的司機在大樓前等著他。五點過後不久，阿及爾要他的司機不必等他。然後，他又回到你的辦公室等你到大約六點左右。後來，他打電話給保險公司，約保險公司的人到這附近來談事情。他昨晚每一分鐘的行蹤都能夠交代得非常清楚，而他也知道你並不在辦公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