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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德瑞克的手下跟丟了渥倫夫人，」他語重心長地說。「但這也沒什麼差別，我們現在知道她的下落了——但已沒時間阻止她了。」

「不錯。」梅森說。

「你可以省省力氣了，」梅森說。「我不和勒索人打交道，我也不打算去銀行。」

「繼續說，」梅森道。「你究竟要什麼？」

「別提『稍過』的字眼，我要一個確切的時間。你的錶幾點？」

戴拉撥通電話，接聽了一會兒後說：「謝謝你。」她掛上電話，轉向梅森道：「渥倫已外出赴一個重要約會，要到下午四點以後才會回去。」

「不是我人在何處，」吉頓說。「而是我將去何處與你接頭。你的手錶現在幾點？」

「你無法阻止他嗎？」

「我是十分認真的。」梅森說。「昨晚有一座超市被搶，守門人驚動了劫匪而遭槍擊，他可能活不了。當劫匪持槍由商店逃出時，適巧有人目擊到。我手上剛好有一張刑警畫家所繪製的合成肖像，你將訝異於這張畫像與你多麼相似。毫無疑問地，目擊者將指證你。」

戴拉撥通電話，再次說：「謝謝你。」然後轉向梅森說：「他要到三點三十分才會回去。我想是他的祕書接的電話，語調酸不溜丟的。」

「不用了，謝謝。」梅森說。

「兩點六分。」

「兩點鐘稍過，」梅森說。「我……」

「我沒辦法，」梅森說。「因為我並不敢真的讓他被警方逮走，他也知道這一點。然而，我也不願www.hetubook.com.com呆坐在這兒，讓他的勒索計謀得逞。」

兩點鐘時，梅森的電話再度響起。

「還會去哪裡？」梅森說。「吉頓已試著咬我一口，很肯定地，他也會咬渥倫夫人一口。他精心設計出一個約會時間表，也許將渥倫夫人安排在兩點三十分那一場，渥倫先生是兩點四十五分，旺尼在三點鐘，而我在三點二十分——而飛機在四點三十分起飛。我現在已經沒時間阻止他了。會面地點是在城的另一端。」

「很抱歉，」吉頓說。「我有機會離開這個國家，到國外投資，所以我需要一些營運資金。當然，梅森先生，我不期望你來提供這筆資金，但我有把握，你的一位客戶將很樂意看到我徹底離開美國。」

「因為我不想讓你追查這支電話，所以只好直說了，我要一萬塊錢。」

雲層在早晨開始變厚起來，到了正午，便落下一場冷颼颼的悶雨。一點鐘，德瑞克打電話進來報告，說渥倫夫人已駕車出門，而他的人馬則跟丟了。

「你將發現那有多奇妙，」梅森打斷道。「竟然沒人會相信你。你若控訴我企圖用這樁謀殺罪來陷害你，乃是起因於你勒索我的一名客戶，那你就想想這個後果吧。」

「恭喜你的錶了，手錶的誤差只有三十秒鐘。你現在照著我的話做，」吉頓說。「你準備一萬元現鈔，面值不要超過五十元，最好是二十元鈔票。」

一直在監聽電話的戴拉和_圖_書，睜著大眼看著梅森。「你要不要考慮去銀行領些錢，以防萬一……」

「戴拉，」他說。「打電話到賀拉斯．渥倫的辦公室，告訴他的祕書妳是電臺記者，正要就一則與東方有關的事務請教渥倫。因為編輯人員建議妳立即對渥倫進行電話採訪。」

「你怎麼……你……」

「好吧，」梅森說。「你在哪裡？」

「希望如此了，」梅森說。「保羅，隨時報告給我最新狀況。」

「我倒不認為，梅森。我的人員不認為她已知覺到被尾隨跟蹤。她在右邊車道上突然左轉，我們的人來不及反應，未跟上去，他們試著駛到下一個路口去，但未再發現她的座車。這種事情偶爾也發生在技術高明的跟蹤者身上。但等她回家後，我的人員會再度盯上她。」

「我知道了，」梅森說。「但這段時間她會不會遭逢什麼不幸？」

「我很謹慎地用公用電話和你聯絡，」吉頓道。「雖然我認為這樣做其實沒有必要。我十分肯定已經擺脫掉政府當局明的、暗的跟蹤者，同時也甩脫你的偵探社的人馬。」

吉頓的聲音柔順得有如心滿意足的貓所發出的叫聲。「梅森先生，」他說。「我原本無意要再叨擾你，但是有一件偶發事故，讓我無從選擇。」

梅森愁眉不展地立在那兒沉思。

「我就想到可能會有這個結果。」梅森說。

「這不是我真正的意思。」梅森說。「我的意思是我剛才說的，讓勒索者永不出現。」hｅｔuboｏｋ•ｃom.com

「你要等到兩點三十分再……」

「假如，」吉頓毫不在意地打斷，繼續說下去。「你想帶個保鏢前來，只要他待在車內不出來就沒關係。唯獨你一個人要在三點二十分分秒不差的時間內，進入倉庫的後門。這會讓你有足夠的時間查地圖找出那個地點，並去銀行領出現金。也許你必須先取得客戶的授權，才能拿到現金，但我猜測你的客戶已有所指示，允許你在任何必要情況下，採取必須的行動。」

「不，」梅森打斷道。「我要去逮住他。從他那緊湊的時程安排來看，他精心策劃出這樣的時間表，好讓受害人逐一出現，以及……戴拉，立刻打電話給消防隊。告訴他們柯維納和韓德賽街口那座商店庫房發生大火。」

戴拉接了電話，皺起眉，並將手蓋在話筒上向梅森說：「是吉頓。」

「法律。」

「難道保羅不能派他的人馬支援和……」

梅森掛斷電話。

吉頓像是沒聽見般，繼續他的指示：「將那些現鈔裝入一隻袋子中，最好是體積很小的袋子——剛好夠裝就行了。你現在最好拿枝鉛筆記下地址，因為我打算縮短我們的電話談話，也不會再打電話給你了。在柯維納街與韓德賽的相交路口，有一座空置不用的店鋪，店後面有個庫房。店門前有一個寫著『出租』的告示牌，前門關著。由韓德賽街叉入一個巷子通到屋後，後門開著。這屋子已空置相當時日，垃圾雜亂。這個社區聲名不佳hｔtｐs://ｍ.ｈｅｔuｂoｏｋ•cｏm•ｃｏm，你也許會猶豫要不要駛進這個街區，你最好配備武器前來，因為你帶了大筆現金，也許有人從銀行就跟上你。」

「你要獨自前往嗎？」她憂慮地問道。

梅森持起話筒道：「吉頓，有何貴幹？」

梅森的臉綻出一個微笑道：「形勢變得愈益複雜了。把電話接過來吧。」

律師掛下電話。

「當然給了他震撼的一擊，」梅森說。「但從他的反應看來，結果比我所預期的要來得有限。他豁出去了，他現在要咬住每個人，盡可能的多撈一些錢，然後遠走高飛。」

「她試著要甩開你的人員嗎？」梅森問。

「你想要殺我？」吉頓以嘲弄的語調問道。

「法律？你在說笑吧。」

「一旦你因謀殺罪名被捕，」梅森繼續說。「你會站在證人臺上宣稱你的無辜。地方檢察官會問你曾否有過前科，你就必須供出曾被判刑的事實。陪審團會仔細地審視你良久，這就是整件事的原委了。」

戴拉的雙眼睜得大大地道：「那是犯法的，那……」

梅森說：「現在打電話給妳的朋友賈德森．旺尼。告訴接電話的人說你是他的朋友，留下姓名，並說是旺尼留言要妳回話的。」

「我告訴過你了，我不會再現身糾纏的。」

「繼續說。」梅森道。

「噢，也許她只是去逛街吧。」德瑞克說。

「你將用什麼樣的武器呢？」

「我……你……」

「你給我聽著，」吉頓說。「你不能這麼做。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抖出來。在證人席上ｗｗw•hｅtｕｂｏok•com•cｏｍ，我要抖出我們的電話談話，還有……」

「我有個想法，」梅森說。「既然你已告訴我會面的地方，我將於三點二十分準時出現在那兒。我不會帶錢過去，但我會帶一把手槍。」

戴拉以一副洩氣的樣子道：「你認為她是去赴吉頓的約嗎？」

梅森說：「聽著，吉頓，我以前向你提過，和勒索者打交道有三種方法。第一，花錢消災。第二，向警局報案。第三，讓勒索者自視界消失，永不出現。」

「我不打算過去，我也不會帶著大筆現金去的。」梅森說。

梅森說：「勒索者不願任何目擊證人在場，而我和勒索者打交道時，也不需要其他人在場。我擅於恫嚇威脅的伎倆……德瑞克讓刑警畫家畫的那張肖像影本在哪裡？光用這招就可以把勒索者嚇得拔起腳跟，用最快的速度跑得老遠，永遠不再回來！」

「你難道不認為謀殺案目擊者的安排，已給予吉頓一個痛擊了嗎？」

「我走了。」梅森取了帽子奪門而出。

「沒時間了，」梅森說。「我們正在和一個智商過人的惡棍打交道，目前只有他掌握著全程時間表。」

梅森將椅子往後推，靠桌邊站著，他的雙拳緊握，壓著桌面的記事本，下巴略微向前，透露出堅定的決心。

「當然，那是犯法的，」梅森說。「超速駕車也是犯法的，但這正是我要趕到現場的方式。我絕不讓勒索者在火警現場中，成功地遂行其勒索計劃。還有，要保羅火速派兩名人員，趕到柯維納與韓德賽街交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