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梅森探案之死亡陷阱

作者:賈德諾
梅森探案之死亡陷阱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十二

十二

「胡扯,」梅森說。「我沒有這種想法。再說,他是對的。」
艾維瑟說:「我厭惡這種不公平,因為我知道溫渥斯曾在遊艇上和眾多女人嬉戲。我決心找到證據讓溫渥斯處於防守的位置——迫使他講理,讓他太太離婚,而且不要把我的名字捲進去。」
「我當然承認,」梅森說。「現在換從她的角度來看。假設她出海並追上溫渥斯的船,這是有可能的。她不可能在不讓溫渥斯察覺的情況下將艾蒂娜號駛近潘文號,因為這樣做難免會有碰撞產生。此外,她不可能讓她的船與潘文號並排高速行駛,然後自己離開船舵,在無人幫助的情況下跳上溫渥斯的船。她需要溫渥斯減速,或者有某人幫忙,或者兩者都要。
大家引頸盼望,但是並沒有出現證人走上證人席的腳步聲。
「當你飛臨港口外時,有沒有正巧看見任何遊艇?」
梅森說:「哦!怎麼回事呀?」
菲爾似乎很不好意思,但神情愉快地說:「女人有改變心意的特權,不是嗎?也許我改變了對哈洛的看法。」
「我帶著武器,但我並不計畫……」當他了解梅森問題中的含意時,突然停頓下來。
「不錯,」梅森說。「現在我想看看過去其他體育活動的紀錄。你可有獲勝者的字母索引?」
「帶來了嗎?」
「你是否知道他強壯有力?」
史肯隆問:「你是不是握有上一位證人用閃光燈拍攝的照片?」
「王牌是什麼?」德瑞克問。
德瑞克邊用放大鏡看邊說:「我看來沒什麼嘛,好像是盒子裡有個圓形的東西,我想那是罕見的硬幣。你知道,溫渥斯是個收藏家。」
梅森說:「請查看紀錄中可有與游泳相關的?」
梅森站起來,穿過瞪視著他的觀眾,走過去和德瑞克及戴拉小聲交談。「打電話給辦公室了嗎?保羅。」
歐巴梅爾微笑鞠躬。「盤問完畢。」他說。
「你是指人影嗎?一個人……」
「她回到俱樂部,正好看見菲爾駕艾蒂娜號回來,然後她回家。第二天早晨,由新聞知道安德斯棄槍的地點,於是她開車去放置了凶槍。她又去告訴馬利,關於她看見菲爾駕艾蒂娜號回來的事。」
「在哪裡?」
「是的。」
史肯隆讀完了便條,向祕書低聲指示,然後說:「我們現在開始進行對媚依.菲爾公訴案的預審。」
「大約離岸一哩,距防波堤十哩。」
「是快艇艾蒂娜號,屬於法蘭克.馬利。」
「看見它的天窗開著。」
「我知道的只有一些,」艾維瑟說。「在事情還沒有發生前。」
「如果我們要弄清楚案情,這有什麼困難?」史肯隆說。「請便,梅森,你可以傳任何你想傳的人。」
身材高大、棕色皮膚的安德斯,不太自在似地走向菲爾,簡單地說:「對不起,媚依。」
德瑞克說:「就算你是對的,我也看不出硬幣和這件事有什麼特別的關聯。」
艾維瑟沒有回答。梅森和悅地繼續說:「這不重要。我指出這一點,只是要讓各位對射擊者和被殺者的位置心中有數。
史肯隆蹙著眉。「我不確定是不是要讓盤問就此打住,」他說。「也許暫時停在這裡,你留在法庭內,艾維瑟先生。」
「但是栽贓凶槍對她很不利。」德瑞克說。
「等一下,」葛瑞亭說著,從口袋拿出真皮筆記本,裡面裝滿打字的紙張。他翻開筆記本,看下去,然後說:「我們的紀錄顯示,第二名的得主是海茹.藤絲小姐,居住在巴肯公寓。」
梅森搖搖頭說:「殺人凶手不會去整理現場和倒菸灰缸。如果他有特別的原因要這麼做,他也不會逗留該地多抽兩根菸。」
「你知道如果他逮到你在潘文號上,可能會動粗嗎?」
艾維瑟停下來,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很顯然,他只記得這些證詞,而且發現背誦比預期中困難。過了一會兒,他繼續說:「溫渥斯和魔鬼一樣聰明,他發現了我們的戀情。我相信他瘋狂地嫉妒我,他希望傑妮塔——溫渥斯太太——重回他身邊。傑妮塔遇見我不久,就離開他了。他威脅說,除非傑妮塔回心轉意,否則要告我離間感情。他不讓傑妮塔離婚,他的行為完全是自私而不體諒別人的大男人作風。」
「我有,」梅森說。「我想傳一位證人。」
「哦,」藍士佛的聲音充滿譏諷。「你去她的公寓,她告訴你,她的證詞對你的客戶不利,並且提議要出國,而你的是非觀念使你不考慮她的提議。這是你要表達的嗎?」
「我轉身跑離遊艇,」艾維瑟繼續說。「開車回家,沖洗相片。那是一張完美的相片。我知道溫渥斯太太在聖地牙哥,於是我迫不及待地跳上飛機,飛去那裡,把情況說給她聽,並且接她回我家。我們回到家時,底片已經乾了。我把它放進放大機,印出一張照片,我非常高興。之後,我送溫渥斯太太回到聖地牙哥。
梅森和藹地微笑著說:「盤問完畢。」
梅森微笑。「你介意出示那張照片嗎?藍士佛先生。」
有人敲門,德瑞克說:「進來。」
「你只在它上面繞了一圈嗎?」
「起初,我想不透她為什麼不把作案武器丟進海裡,而要攜帶上岸,後來我設身處地一想,才明白她的困難。因為她必須光著身體在一處陌生的地方上岸,還必須穿著濕衣服,找到願意讓她搭便車的汽車駕駛,送她到她停車的遊艇俱樂部附近。為了自衛,她決定帶著槍。
史肯隆和藹地點點頭,打斷藍士佛的話說:「請上證人席,藍士佛先生。」
梅森說:「我相信你收到的傳票有要求你帶一些紀錄來。」
「你到底知道什麼?」法官問。
梅森瞇起眼睛說:「這個硬幣一定有含意。有一件事可以確定,溫渥斯不是在一般人認為發生槍擊的時間被殺的。他有機會穿衣,倒空菸灰缸,弄鬆纜繩,啟動引擎,並且出海。」
「去旅行,」梅森說。「我們何不開車去北梅沙,欣賞那裡的風光?」
史肯隆猶豫了一下,說:「我並沒有給他機會問你問題。」
「我?」藍士佛叫道。「我極力反對,因為……」
「我不去,」德瑞克說。「婚禮的鐘聲有傳染力,但是一名偵探要個太太幹什麼呢?」
「你是否必須直接或間接為她的離去負責?」
「我知道。」
「好一個曲折的推想,」德瑞克說。「但是我仍然不明白,你怎能想到一個像藤絲這樣正常、均衡的運動員會犯下謀殺案。」
史肯隆不經意似地說:「你似乎有許多照片,它們的內容是什麼?是潘文號的內部嗎?」
梅森點頭。
德瑞克皺著眉問:「你到底看出什麼端倪?」
「也許不久藤絲就帶著食物回來了,她和溫渥斯出發去艾森那達。
「這不一樣。」藍士佛說。
「有提到我的名字嗎?」梅森問。
「什麼東西?」德瑞克問。
史肯隆的眼睛轉向梅森,突然變得很嚴厲。「梅森先生,」他說。「現在我想要請你上證人席。」
梅森轉身對德瑞克笑一笑,說:「保羅,看樣子我們變成新聞人物了。」
史肯隆皺著眉說:「她沒有被傳訊嗎?」和_圖_書
「我認為,殺溫渥斯的人要不是在飛機上,就是在潘文號上,凶手殺了他後再游泳上岸。
梅森走向史肯隆法官席的桌子上面散放著的照片。梅森說:「在回答這個問題以前,有必要詳細說明某些事實的相互關聯狀況。」
史肯隆說:「你有什麼看法嗎?梅森先生。」
史肯隆清了清喉嚨,從梅森望到奧斯卡.歐巴梅爾——一位副檢察官,再看看檢方代表卡爾.藍士佛。他說:「訴訟程序將會很短,而且非正式。我們要的是真相,我不要拖延,或者有任何人對任何一位證人採取技術性抗議。我不要空想的法律辯論,必要時,為了加速審判進行並幫助我們找出真相,我會自己問問題。我不准律師為了邀功而隨意盤問證人,但如果雙方代表基於澄清事件、解釋或指出證人疏忽的事實而提出問題,那就可以被允許。」
「的確非常強而有力,」梅森冷淡地說。「我沒料到艾維瑟竟能克服對輿論的恐懼。很顯然,他是衝著我來的。他向檢方報告底片失竊及拍照的事,使檢方對案情有全新的看法。把安德斯排除在外,專心對付菲爾……還有我。」
藍士佛與同事交換勝利的一瞥。
「他們會對藤絲怎樣呢?」菲爾問。
「你是否知道她為何恰好離開?」
「不管溫渥斯有沒有說過他重獲自由後要娶藤絲,但我想藤絲認為他有此意,而溫渥斯卻明白告訴她這是個荒誕的假設。不管是什麼原因,她因氣憤而起了殺機。可能在溫渥斯坐著取笑她時,她就掏出手槍殺了他。
奧斯卡.歐巴梅爾站起來說:「我們明白庭上的意願,預審要非正式而且快速。然而過去幾個小時,或說過去幾分鐘內,檢方已掌握了使案情整個改觀的證據。
「我們去北梅沙,」載拉說。「如果妳真的希望我們去的話,菲爾小姐。」
「是潘文號嗎?」史肯隆嚴厲地問。
「我今天早上就發現了你來我家的真正目的。」艾維瑟說。「你認為我會閉著嘴,會為了不讓人知道這件事而聽憑你勒索擺佈。我告訴你,我已經立刻報警,同時通知檢察官辦公室。他們告訴我,說你拿走底片是犯了夜間竊盜罪。我們唯一缺乏的是確切的證據。只要出示那張底片,梅森先生,你就得去坐牢。這就是我的立場。」他說完就轉身走開。
「毫無疑問,溫渥斯氣惱極了,他知道自己被拍了照。他當時的本能反應是遮著臉回到後艙,他可以猜想到,那張照片會使他第二天和妻子談判離婚時居於劣勢。他大概把這些都告訴藤絲了。
「你在飛往聖地牙哥途中,是否曾飛越其他遊艇?」梅森不經意似地問。
「你認識這位證人——海茹.藤絲嗎?」史肯隆問。
菲爾點頭說:「我要告訴哈洛,我要嫁給他。」
史肯隆以溫和有禮的聲音說:「如果沒有任何問題,艾維瑟先生可以離開證人席了,但仍須留在法庭內。」
「我判斷大約三哩。」
「很可能,」梅森說。「用一把放大鏡,你就可以看到硬幣上有某些標誌,那是兩條平行線,它們之間還有交叉的對角線。」
「你只能得到片鱗半爪的線索,」德瑞克說。「不足以判別它是什麼硬幣。」
「你有在它上空盤旋嗎?」
梅森、戴拉、菲爾和德瑞克坐在梅森的辦公室裡。事情的迅速演變似乎讓菲爾很迷惑。「我不知道你怎麼想得出來,」她說。「我原以為我一定會被定罪。」
「再一個問題,」梅森問。「你說你洗了一張放大照片,是嗎?」
「一點也不錯。」德瑞克說。
梅森說:「請求庭上原諒,我想回答這個問題。」
藍士佛拿出一系列照片,解釋說它們代表屍體被發現時的姿勢、船被帶回時船艙的情況、遊艇的外觀、遊艇在俱樂部的停泊處和一張俱樂部的簡圖,顯示了船停泊的浮船塢。史肯隆在所有照片上以數字標出順序,並宣佈它們為展示品。「好了,藍士佛先生,」史肯隆說。「謝謝你。」
梅森再度對德瑞克笑一笑,說:「吃點早餐如何?」
「我不認為證人可以清楚地看見那些,」歐巴梅爾抗議說。「這個問題有點……」
「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嗎?」
「一架海岸巡邏隊的飛機飛過我的上空,繞了三、四圈才飛走。」
「和交通,」葛瑞亭說。「它的構想是,在都會間交通系統容易到達之處舉辦跨都會的比賽,頒獎給優勝者,客運公司既可鼓勵體育競賽,又可收宣傳廣告的好處。」
「檢方駁回了對我的控訴,」安德斯繼續說。「我不知道這代表什麼。」
梅森以談天的語調說:「你知道溫渥斯脾氣壞,是嗎?艾維瑟先生。」
「我認識一艘。」
梅森說:「妳的確很危險。當我和藤絲談話時,我很快就感覺到她想出國的急切心理。起初,我認為她的急切是由於警方在她公寓裝了隱藏式麥克風,想誘我上當,我沒有踏進陷阱,而她極力想使我掉進去。
歐巴梅爾說:「我能問問題嗎?」
「勇往直前吧,老闆,」戴拉說。「痛擊他們。」
「很顯然,潘.溫渥斯是在一段距離之外被射殺的,因為他的身上和衣服上都沒有火藥痕跡。子彈來自上方,如同庭上由法醫處得知的。因此可以合理假設他是被某位在上方的人,經由船艙天窗射殺。其間的距離近則六到八呎,遠則可以到任何人能瞄準和射擊的距離。我知道艾維瑟先生是手槍射擊的專家,而且有武器專家的美名,我說得沒錯吧?艾維瑟先生。」
「溫渥斯的合夥人。」
「是的。」
德瑞克的食指指著報導中的某一段。「看這裡,」他說。「大陪審團的傳票已經發出,將於今日送達。警方堅持說,大陪審團應該徹底調查某位律師的活動,這位律師不遵循傳統,以戲劇性的原創作法聞名。傳聞指出,一家協助該律師調查此案的偵探社,也被列為全面調查的對象。如果犯罪起訴未成立,警方暗示,他們至少會採取步驟,使該偵探社的執照到期後無法更新。」
「如果不是發生了某件事,她就可能騙過我了。」
「只有一次。」
「所以當你在溫渥斯的遊艇上空盤旋時,你帶著武器,對嗎?」
菲爾一臉不敢相信地說:「真的嗎?」
梅森服從地走到證人席,他明白任何抗議都會被駁回。
「什麼式樣的左輪?」
「一點也不,」史肯隆說。「一個證人若能作證看見某艘遊艇和掌舵人的衣服顏色,那他當然也可以看見另外一艘遊艇有沒有人掌舵。回答這個問題,艾維瑟先生。」
梅森揚起眉毛望著法官,史肯隆點點頭。
「艾維瑟那邊呢?」
「她已被傳訊,」德瑞克說。「應該在這裡。老天,佩利,你沒有鼓動她開溜吧?」
「我想問梅森先生,他為何宣稱該項證詞對他的客戶有利?」
「有任何人掌舵嗎?」史肯隆問。
「不錯。」德瑞克說。
「情況看來如何?……」德瑞克焦急似地低語道。
「回答問題。」史肯隆說。他的聲音透著權威感,像一個球員告訴裁判,說他漏判最後一球。
「妳也要去嗎?」德瑞克很驚奇似地問。
「後來發生的事讓我改變原先的看法https://www.hetubook.com.com。如果她的急切不是誘捕我的陷阱,那麼原因是什麼?這個問題開啟了一個有趣的想像空間。我知道她是一個全能運動員,我看得出來,而且她也說她曾得到網球賽的第二名。我還感覺到她非常喜歡溫渥斯,而且我相信,雖然我不能證明,但他們之間絕對不是純友誼的關係。
梅森說:「我認為,我們對案情已知道不少,現在我們需要的是思考。我要去洗個土耳其浴,刮個鬍子,吃點早餐,我們在預審時碰面。」
「有了這種想法之後,再重建當時的情況就比較簡單了。藤絲得到網球賽亞軍,到溫渥斯遊艇上接受祝賀。基於我們對溫渥斯的了解,我們可以確定,在接受他的祝賀之後,藤絲需要使用口紅。當她補完妝後,隨手把獎章及口紅放在船艙的架子上。
菲爾說:「很好,恭喜你,你省了一次不愉快的經驗。多虧了你家那位非常能幹、非常有道德的律師給你的建議。」
梅森說:「我希望把潘文號從頭到尾搜一遍,看能否找到那枚硬幣。」
史肯隆說:「我想沒有其他問題了,梅森先生,我只允許這些盤問,你可以離開證人席了。」
「十二日晚上,」艾維瑟答道。「我在遊艇俱樂部守候,注意他的船。我知道菲爾小姐是他船上的常客。當晚很悶熱,溫渥斯把船艙的天窗打開。我偷偷靠近遊艇,傾聽動靜。時機成熟時,我登上遊艇,由天窗向下看。我看見溫渥斯的姿勢不雅,他的臉背對照相機。我把手指放在快門上,輕聲叫他的名字。第一次他沒聽見,我又叫了一次,他警覺地抬頭仰視。就在那一刻,我按下快門,閃光燈同時打開,我拍了一張清晰的快照。」
「不,」梅森說。「是指家具的明顯差異。例如這只菸灰缸,在艾維瑟拍的照片中,裡面有六個菸蒂,但在這張發現屍體後的照片中,就只有兩個菸蒂。」
「我認識。」
「交通嗎?」梅森微笑著插嘴。
梅森沉著地說:「她大致上是這樣說的。」
「可以。」
「請稍候,庭上,」梅森說。「再看潘文號回港後,警方從天窗拍攝船艙的照片,架子還在,但是東西不見了。」
「我才不!」戴拉反駁。「我要負部分責任。」
「當你第一次飛往聖地牙哥時,」歐巴梅爾問。「你是否直線飛行,途經海洋上空?」
「是的,」艾維瑟回答。「我的飛機是水陸兩用的。當晚很平靜,風雨還沒開始。夜間飛行的安全考慮使我保持在海面上飛行。」
「我在遊艇上空盤旋數圈,因為我認為它那時出海不太尋常。」
梅森說:「這些她都告訴我了。她現在在哪裡?」
「我知道。」梅森頭也不抬地說,繼續拿著放大鏡耐心地搜尋。
葛瑞亭走回前排的座位,拿起手提包,回到證人席,從裡面拿出一本活頁記事本。
「賄賂證人?」梅森問。
史肯隆說:「讓我們聽聽海茹.藤絲的證言,請走上前來宣誓。」
大清早,梅森坐在德瑞克狹小的私人辦公室裡,手持放大鏡,檢視經過放大的大張光面相片。
藍士佛僵硬地走回座位。
「她認為他已立即斃命。但子彈的力量也可能先令他昏倒一陣子後,又醒來並四處走動。反正她得離開船。我想她帶著一般人上船時用的帆布袋,而不是手提包。同時我也認為,她身上永遠帶著槍,以防她釣上的艇主太粗野。她把衣服脫掉,和網球獎章、口紅、槍等一起塞進布袋裡。然後打開自動駕駛裝置——如果本來沒開的話——設定到艾森那達的航線。然後她帶著袋子,跳入水中,游泳上岸。
「請拿出來。」
「這項指控強而有力嗎?」德瑞克問。
梅森說:「我想,博學的檢方為本案下的註腳是本案最好的描述。庭上還記得他用的是『延期的謀殺案』吧?
「我不同意,」史肯隆說。「你似乎已經了解情況了,還要問什麼?」
梅森對菲爾說:「妳總是說安德斯太保守,沒有別人的建議就什麼也不會做。但現在他似乎已經長大了。我給你們一點時間自行解決吧。」
藍士佛站起來,請求說:「庭上可否准許我再問梅森先生一個問題?」
「為什麼不是呢?」德瑞克問。
「你讓我來操這個心,好嗎?」史肯隆平淡地說。
梅森苦笑著說:「我怎麼知道?我猜我天生如此,一旦動手去解謎團,似乎就無法煞車,我每次伸腳,都會踩到油門。」
梅森說:「我猜有可能,但是……比較像一枚大硬幣。希望我們能知道得更詳細些。」
「握手言和了,」梅森說。「他非常怕我指控他謀殺,弄得他進退維谷,後來的演變讓他大大鬆了一口氣。而且,因為我的努力,使一位無辜的女子獲得釋放,所以他開始覺得我並不壞。事實上,戴拉,他已邀請我們下週去他家共進晚餐。」
「我聽說過他,並且認識他。我熟悉他的船。」
「是什麼遊艇?」
「你和她討論過這個案件嗎?」
「在手提包裡。」
「你可以說,」梅森平靜地說。「她向我提議,但我拒絕。」
「是的。」
菲爾點頭。
「現在談十二日,」梅森說。「你們贊助了某些體育活動,是嗎?」
「什麼意思?」
「他對地方檢察官會如何?」德瑞克問。
「妳為什麼會這樣想?」
梅森嚴肅地點頭說:「我的確這麼認為。」
史肯隆皺著眉想了一下,.又偷瞥梅森一眼,沒看到反對的跡象,就說:「好,為了儘快讓本案水落石出,准你傳喚辛尼.艾維瑟。」
藍士佛慢慢走上前,舉手宣誓。
「讓我們看看。」史肯隆說。
「噢,我真的希望。」菲爾急切似地說。
「當然,我們了解法官是希望儘快進行,所以我們現在就傳第一位證人——辛尼.艾維瑟。由於他的證詞至為重要,可以說是非常驚人,所以全盤改變了我們傳喚證人的順序。」
梅森微笑著說:「妳是聽我指示行事的。妳要置身事外。」
梅森交疊雙腿,微笑著俯看藍士佛說:「你的問題有一個錯誤的假設,藍士佛先生。海茹.藤絲的證詞不僅不會傷害我的客戶,反而非常有利。我很遺憾她沒來。」
史肯隆說:「我已經在現場勘驗過屍體,法警指出了子彈的路徑和死亡的原因,死因是頭部受槍擊。這些情況已經很清楚,我們不必浪費法醫的時間,又叫他出庭應訊。」
「這有什麼不妥?」德瑞克問。
藍士佛在歐巴梅爾耳邊低語:「這種法律程序真令人難以相信。你要讓史肯隆進行這種預審嗎?你不抗議他自行盤問證人嗎?」
「你有任何照明設備可以……」
「我不喜歡你問話的方式。」
艾維瑟走上前並且宣誓。
「請查看藤絲的名字,」梅森說。「看還有什麼紀錄。」
「不知道,就我的了解範圍而言。」
梅森對菲爾眨眨眼。「慶祝嗎?」他問。
「沒有,」她說。「但我沒有找很久,因為我認為海岸巡邏隊已經知道凶殺案,而開始在找我了。」
「現在我們來檢查各種可能。先考慮安德斯,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不可能犯下此案。因為證據顯示在艾維瑟看見他們的時候,溫渥斯的遊艇距馬利的遊艇只有數哩遠。溫渥斯的船較慢,但它在全速前進,看來在菲爾和安德斯離去不久後,溫渥斯就開航了,也許在半小時內。安德斯說他扔掉槍,菲爾已證實這一點。謀殺的槍找到了,但不是安德斯的那一把。此外,安德斯幾乎是直接返回北梅沙的,我相信警方已經追查過他的行動,確信他結束與我的談話後並未回到遊艇俱樂部。
德瑞克說:「五分鐘前,那是棒透了。但現在,我可食不知味。佩利,希望你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她考慮了一下,說:「我不知道,我猜想它是。什麼飛機會對遊艇表現出這麼不尋常的興趣呢?那個叫藤絲的女人看見我駕船回來,而且馬利又叫指紋專家在舵輪和節流閥上採我的指紋,看來我是逃不掉了。」
「我先聽聽問題再決定准不准。」史肯隆說。
史肯隆搖頭說:「這會引起很多言詞辯論。」
梅森說:「我們假設它是一枚硬幣好了,它是什麼還不及它到哪裡去來得重要,你會注意到,在另外一張照片裡並沒有它。還有,它是放在架子上,而且盒蓋上還有另一樣東西。」
菲爾說:「今天下午我也要去那裡。」
他手下的一位偵探打開門問:「要不要看報紙?有很多關於梅森先生的事。」
「是的。」
藍士佛站起來,快步走到法官席,檢視梅森指出的部分,說:「這是稀有的硬幣,溫渥斯是著名的稀有硬幣收藏家。」
「不。」
「我確定它是艾蒂娜號。我看見有人在掌舵,是個女人,她穿的衣服顏色和當晚稍早媚依.菲爾登上潘文號時相同。」
德瑞克搖頭說:「是別人替他做這些事的。你不能想像一個人單獨在大海上會被謀殺,而且沒有打鬥痕跡。他絕對不會讓別人登上他的船,而且……」
現在,史肯隆觀察著正在和梅森低語的菲爾,覺得她一點也不像檢察官宣稱的冷面殺手。他對梅森的了解來自各種私人接觸,以及多次戲劇性的預審——梅森以優異的邏輯推理、機智和非傳統的方法先馳得點,每次都從原本無望的情勢中反轉成為驚人的勝利者。
梅森微笑說:「從某方面說固然不錯,但是……噢,德瑞克,像她那樣身材姣好的女子,頂多會被判個過失殺人而已。」
「請回答。」史肯隆說。「坦白說,我自己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感興趣,雖然我認為這個問題不恰當,而且對於一位正直坦誠的證人不公平。請回答,梅森先生。」
德瑞克站起來,丟了一片口香糖到嘴裡,說:「很高興認識妳。」
「抗議也沒用,」歐巴梅爾低語回去。「史肯隆一向用這種方式進行,說也奇怪,結果卻都很好的。」
梅森說:「他最近似乎獨立了不少。」
「我們現在要證明,這樁謀殺案發生的情況和原先的推測不同。事實上,我們可以稱它為『延期的謀殺案』。哈洛.安德斯和媚依.菲爾相信——或者宣稱相信的那個槍擊事件,只不過是閃光燈的一閃而已。
艾維瑟說:「飛往聖地牙哥的路途,自然和乘船航行到艾森那達的路途差不多。」
他打開手提包,拿出光面的放大照片,交給法官,同時狠狠地瞪了梅森一眼。
「如果梅森先生不問,我也會問同樣的問題,」法官打斷歐巴梅爾。「我說過不希望有任何純技術性抗議。讓我們聆聽這個問題的答案。」
梅森說:「我還不能確定,但是我正在用消去法,尋找一些東西來支持我的看法,如果我能……嗨,這是什麼?」
「你確定無人掌舵嗎?」
他將放大鏡固定在相片的某一部分。
「是的。」
「你當時正在低飛嗎?」
艾維瑟稍微遲疑後,輕輕點個頭。
史肯隆問:「你知道這件謀殺案嗎?」
「有的。」
艾維瑟說:「我要坦白承認,我和傑妮塔.溫渥斯相戀已久。在她仍是溫渥斯的太太,並且還與溫渥斯同居時,我就遇見她並且愛上她。強烈的感情使我行事輕率。」
「警方已經用細齒梳檢查過指紋及其他東西了,」德瑞克說。「警方的凶殺組保存了所有發現的東西,我可以查出那枚硬幣是否也在其中。」
德瑞克的手指揉著頭髮,很悽慘似地說:「我是證人,被你們雙方拷問。」
「我認為庭上已經停止進行作證了。」歐巴梅爾六神無主似地說。
歐巴梅爾說:「現在我們傳海茹.藤絲為我們的第二位證人。」
「左輪的子彈不可能這麼長嗎?」德瑞克問。
「接著,我和菲爾小姐開車去遊艇俱樂部,發現潘文號不見了。我們回來,在經過安德斯丟槍地點以前,菲爾小姐一直和我在一起。然後她折回去開馬利的船。」
「羅伯.葛瑞亭先生。」梅森宣佈。
史肯隆打定主意,就算預審要進行整個晚上,他也要讓各方都有公平待遇,但在表面上,他不動聲色。
藍士佛說:「我當然介意。那是檢方機密檔案的一部分,我拒絕此類要求。如果你需要用照片佐證,你可以自己出示,正好證明你擁有那張底片。」
「不用解釋,」史肯隆說。「解釋可以留在後面,問題是,你是否飛越其他遊艇?」
「現在的來福槍,」梅森說。「都使用有瓶頸的子彈,但這個是平的,像左輪的彈殼。」
梅森點頭。
「儘管許多事是我們推想的,但有一件事是千真萬確的:殺了溫渥斯的人把凶槍丟在安德斯棄槍處,意圖嫁禍給他。換言之,是希望安德斯為了自己沒犯過的罪去受死,或者被長期監禁。這顯示,此人知道在後續的調查中,自己有可能被懷疑,所以蓄意佈置對安德斯不利的情況,以阻止自己被懷疑和調查。」
梅森說:「我在找一點好運。」
梅森把照片遞給他,指出一個部分說:「看一下,保羅。」
「為了讓庭上有個概略了解,」梅森說。「請先說明你的身分和職業。」
菲爾害羞似地笑著說:「是啊,他有不少自己的想法。我想,這次謀殺案對他來說是件好事。我希望你來,並且明晚和我們一起吃晚餐,梅森先生,那是一個特別的場合。」
「你做了什麼?」史肯隆問。
「一把點三八的柯爾特。」
「我們要去嗎?」戴拉問。
「謝謝你,」史肯隆說。「但誰該是下一位證人,我自有主張。藍士佛先生,你願意上前宣誓嗎?」
德瑞克在門口停下來道別。「特別是,當這位偵探受僱於一位律師,他要偵探徹夜不睡,做些可能會犯下重罪的事情時。」他說著,砰地一聲把門在背後帶上,為自己的評論打下句點。
史肯隆是一位作風獨特的治安法官,能欣賞新奇的事物,有敏銳的幽默感,願意不惜代價貫徹正義。他的人生哲學使他對生者有寬大的同情,對死者有理性的距離。他以良心任事,覺得自己既代表死者又代表生者。
「我不做狂熱辯論。」梅森笑著說。
史肯隆深思地緊抿著嘴,他一直避免望向梅森。過了一會兒,他說:「如果有這類事情,那也與本案完全無關。在我看來,你的證詞顯示出謀殺並不在我們本來假設的時間發生,只有這件事與目前的調查有關。」
https://m.hetubook.com•com森的眼神冷漠,帶著敵意審視安德斯說:「我想你明白,他們會認為是我做的。」
「你看到什麼?」
梅森說:「時間正是我們缺乏的。預審今天上午十點就要開始。」
梅森說:「沒有,我個人希望她在場。」
「我想,」梅森說。「這是你配帶武器的原因。」
菲爾把臉轉開。
史肯隆早年是出色的職棒球員,二十出頭時因為受傷而提前結束棒球生涯。他退休後來到加州,首度競選就當選為治安法官。加州政府把大城的市府法官改制為治安法官時,他已經是辦公室裡的元老。雖然他從前沒有法律背景,也沒有高中以上學歷,但新的法律允許他一再連選連任治安法官,這令歷任地方檢察官和許多擔任辯方律師而費盡唇舌的法學院畢業生都驚愕不已。
「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梅森說。「因為那個保存它的盒蓋上有絞鏈,表示它是很珍貴的硬幣。你可以由它的設計上猜想到,它上面有十字交叉的線條。」
「又錯了,」梅森愉快地說。「一位太太要個偵探幹什麼?」
「距離法蘭克.馬利的船多遠?」梅森問。
「當我知道妳認為的槍擊火光其實只是閃光燈時,我就明白謀殺時間是往後延了。
窗外,剛升起的陽光照耀著建築物的屋頂,相形之下,德瑞克辦公室的電燈顯出人造的虛假。從窗戶傾瀉進來的晨光照著梅森那泛油而疲倦的臉孔,過去二十四小時內由下顎部分長出的鬍鬚顯得格外明顯。
「你有做任何事嗎?」
「然而,假設溫渥斯減速了,媚依.菲爾也登上潘文號。那麼,溫渥斯一定幫了她的忙,他們一起進到船艙。因為溫渥斯的船有自動駕駛設備,所以他可以不掌舵。如此一來,就不太可能發生他在船艙而菲爾小姐站在甲板上經由天窗射殺他之事。
「你承認這件事嗎?」藍士佛不相信似地問。
「我不關心這一點,」史肯隆說。「我們只有一個討論主題,就是溫渥斯的死亡和可能涉嫌的媚依.菲爾。問題是,這名證人在哪裡?」
葛瑞亭坐上證人的位置。
「你要冒這個險嗎?」菲爾問。
梅森說:「視情況而定。首先,他們得要逮住她,但我看那不太容易。然後,他們要定她的罪,這也頗費周章。艾維瑟拍下的照片,很可能使她無罪開釋——如果她辯解說溫渥斯也對她做同樣攻擊的話。」
「沒有明說。」偵探答道。
歐巴梅爾說:「這問題與本案無關,是意圖困惑證人……」
史肯隆點點頭。
梅森和悅地對法官微笑,說:「庭上,我想,當檢方把以上的事情湊在一起時,誰殺了溫渥斯即可分曉,凶手不是媚依.菲爾。」
「當時遊艇在哪裡?」
「是的,一個叫海茹.藤絲的女子。這是警方的說法,說有一個希望她離開的人,給她五百圓到國外旅行。當警方傳訊她時,她承認了。」
「別管這些,」史肯隆打斷他的話。「你知道些什麼?」
「是,我帶著。」艾維瑟很快地說。
德瑞克說:「可能是某種紋章。」
「請便。」法官說。
「去哪裡?」戴拉問。
「你認識他嗎?」
梅森在自己的座位上說:「我想,如果庭上允許我回答,也許可以立刻澄清許多誤解。」
梅森回到座位。
「這就夠了,」梅森說。「這已經足以證明我的想法。現在,我要請你看照片,請你注意架子上,有一個盒子裡裝著類似硬幣物品。」梅森把照片遞給他,並指出位置。梅森說:「請用放大鏡看,你能說出那是什麼嗎?」
「幾乎是所有的事,」偵探微笑著說。「你似乎除了謀殺之外,什麼罪名都有,包括賄賂一位證人,使之離境。」
艾維瑟說:「無人掌舵。」
「你到底在找什麼?」德瑞克問。
證人席上的艾維瑟好像侷促不安。他求助似地望了歐巴梅爾一眼。
「不會的,到攤牌時,我會承認。」
菲爾小聲向梅森承認:「我老實告訴你,我一直都在說謊。當你找不到哈洛的槍時,我認為是他折回去把槍拿走,又把潘文號開出海弄沉,再利用船上的小艇划回來。於是我折回去,開馬利的遊艇去接他。」
正在凝視照片的梅森坐直了身體。「我的眼睛可以換點新鮮的。」他說。「他們說我怎樣?」
「冒什麼險?」
「那看起來像是一粒子彈。」德瑞克仔細檢視著說。
「過去兩年,」葛瑞亭說。「她每年都贏得女子長距離游泳冠軍。去年她還得到女子四百公尺自由式冠軍。在……」
「看起來像,」梅森說。「但我不認為它是子彈。記住,這張相片是用閃光燈拍的,光線很強,而且是從一張很小的底片放大而來。即使如此,它看來也不像左輪的子彈,從它的長度判斷,它可能本來是來福槍的子彈。」
「在那裡會有什麼狀況?」德瑞克問。
「由我決定嗎?」
「開始回答。」史肯隆說。
「我知道馬利的不在場證明不夠強固,但是他看來不太可能游泳回來,近乎裸體地上岸,再返回醫院,又能絲毫不露痕跡。溫渥斯太太有嫌疑,但顯然她人在聖地牙哥。除非艾維瑟由空中射殺他,不然他也不可能。妳駕馬利的船出海又開回來,理由我已在法庭上說過,妳也不可能殺他。
歐巴梅爾用不似耳語的音量耳語道:「如果你不想落個蔑視法庭的罪名,那最好上去,這傢伙是當真的。」
「這兩件東西原本清楚地出現在一張照片上,但卻在以後的照片中消失了。為什麼?它們到哪裡去了?是誰拿走了?」
「很好,」梅森說著,轉臉望著戴拉。「如何?戴拉。」
「那一天,」梅森說。「你的紀錄是否有記載誰得到女子組的第二名?」
藍士佛尖酸地說:「她被傳訊了,但她宣稱至少有一人企圖要她離境。當她被傳訊時,我們相信她不會服從法院的管轄權。」
法官用放大鏡細看。「為什麼說這很重要?」他問。
「我在找一個某張相片中有,而另一張中沒有的東西。」
史肯隆問:「你認得其中任何遊艇嗎?」
「找到他了嗎?」梅森問。
「別管你喜不喜歡,」史肯隆說。「回答問題。」
梅森說:「這沒有關係,請上證人席,我們自會明白你知道什麼。」
「是的。」
藍士佛很急切似地說:「我希望問證人一、兩個問題。」
史肯隆說:「你無須作答,梅森先生。藍士佛先生,我不要再聽到諷刺。我們在這裡是為了決定是否有足夠的證據在上級法院維持溫渥斯命案的控訴。你可以在其他地方發牢騷,但不可以在我的法庭上。」
德瑞克說:「你去取底片實在太冒險了,為什麼你要犯法去替客戶討公道呢?」
經過一陣緊張而戲劇性的短暫沉默後,藍士佛說:「在極不願意和抗議的情況下,我出示治安法官要求的照片。」說到治安法官時,藍士佛的聲音流露出紆尊降貴的味道。
「老實說,我根本忘了這回事。」
「只是一種預感,」梅森說。「我將把一位證人放在證人席上,而事先不知道他會說什麼。如果他說對了,他所造成的明顯驚奇可以讓治安法官印象深刻。否則的話,看起來也只像是提出無關緊要的事在轉移他人的注意力而已。」
「很好,」藍士www.hetubook.com.com佛很得意似地說。「既然你自行提起她的證詞,我就要問你一個問題。我想庭上會允許,因為其他的每件事他都允許了。藤絲是否說過她到遊艇俱樂部拜訪溫渥斯?還有,溫渥斯告訴她,當晚將去艾森那達,並請她同去。她回家去拿衣服和買食物,回到俱樂部時,遊艇卻不見了。她等了一些時候,這段時間中,她看到法蘭克.馬利的船開進來。她留心駕船的人,只看到媚依.菲爾一個人從船中出來。」
「後來,底片在我家失竊了。失竊當時,代表菲爾小姐的律師佩利.梅森正在我的住宅內徘徊。我要求梅森出示底片,當他出示時,我要控告他偷竊。」
「是。」
梅森把報紙攤在桌上,讀出標題:「警方宣稱,律師犯罪當場被逮——著名的律師佈置證物被逮到。」
「是的。」
「我交給副檢察官了。」
梅森說:「現在我們來討論這種情況。不管那是什麼東西,當艾維瑟拍照時,他們是在潘文號上。拍完照片後,艾維瑟離去,溫渥斯回後艙,菲爾小姐跑到甲板上和安德斯一起離開。沒有證據顯示他們三人曾經又回到那條船上。
「是的。」
梅森說:「有一點,治安法官艾彌爾.史肯隆是很公正的,他不喜歡報紙替他審案。關於這些指控,他會給我充分的機會來盤問證人。」
葛瑞亭說:「我是都會業餘運動協會的祕書兼出納。這是一個業餘運動員的社團,由一家服務各都會的客運公司贊助,目的是促進民間交流和……」
梅森神情冷淡地眨眨眼。「看起來很糟,」他說。「艾維瑟突然勇氣大增,去報警說底片被竊,顯然也坦承拍照的事。菲爾的處境更加不利,現在警方會宣稱,她自己有一把槍,她回到遊艇俱樂部,開了馬利的船,追上潘文號,殺死溫渥斯,然後把船開回來,再開車到安德斯丟槍的地方,把槍丟掉,槍在水退之後就被發現了。」
「第二名?」葛瑞亭反問。
戴拉平靜地說:「事實上,底片是我帶出去的,他們不能把你怎樣。」
「我不知道。」
(全書完)
葛瑞亭把放大鏡放在梅森指出的地方,緩緩地說:「那是我們頒給女子網球賽第二名的獎章,上面交錯的線條代表球網。」
葛瑞亭翻閱記事本,突然說:「等一下,現在我記起這個名字了。她得過許多冠軍,是一位全能運動員。」
「媚依,請別說這種話。」
「當你和藤絲小姐談話時,她是否提及她想出國但有財務顧慮,而你是否和她討論過需要的金額?」
「有。」
「你不認為你上飛機前有理由拿掉武器嗎?」
「我抗議,」歐巴梅爾說。「這是部分的……」
「再談艾維瑟的情形。他是個飛行員,低飛在遊艇上空。他有武器,又是射擊專家。在我繼續說下去之前,我要請你們注意照片中一個意義重大的東西。先看艾維瑟拍的照片,請庭上注意這個小架子。你會看到一個盒子裡有一個圓形物體,旁邊有一個圓柱形的東西。」
「會給他相同的機會。」梅森說。
「不是陌生人,」梅森說。「若是朋友,就不一樣了。」
菲爾以苦惱的眼神看著他。
坐在桌子另一側的德瑞克好像很緊張似地嚼著口香糖。他若有所思地注視著梅森說:「在顧及畫面細節的情況下,這已經是放大到最大了,你也注意到它已經相當粗糙。底片的品質很細緻,但是我們把它放得太大,所以使它變模糊了。這裡的每一張照片都只是底片上的四分之一範圍放大的。」
「是的,十二日當天,網球公開賽進行決賽。」
「妳怎麼知道它是海岸巡邏隊的飛機?」
「你是否認為這話對你的客戶有利?」藍士佛問。
「我不知道。」藍士佛說。
「溫渥斯告訴她,當晚他要去艾森那達,問她是否一道前去。她很樂意,表示要回家拿衣服和買食物,然後她下船,開車回家,途中停下來買食物。
「在她離去的這段時間,妳登上潘文號,並且和溫渥斯扭打。艾維瑟也上船,拍下溫渥斯的醜態後離開。安德斯上船救妳,然後你們兩人也走了。
卡爾.藍士佛似乎想要抗議史肯隆那不正統的程序,但是了解史肯隆脾氣的歐巴梅爾卻把他拉回座位。
「請說明,」史肯隆邀請說。「這是我們在此的目的。儘可能說得簡潔有條理,而且只說事實,不要做狂熱的辯論。」
艾維瑟直視前方。「是的。」他說,他的聲音緊張。
「什麼事?」
「誰是法蘭克.馬利?」
安德斯似乎意識到旁人的目光,還有記者們正在暗中獵取鏡頭,他把嘴貼近菲爾和梅森的耳朵,說:「別這樣,媚依。聽著,我替妳做了一件事,那是我自己的主意,沒有和別人商量。我今天早上和藤絲聯絡過了,她不會出庭,她正在前往墨西哥的飛機上,要去找一位有遊艇的朋友。他們會馬上動身去航海——套一句他們自己的話——目的地未定。」
「我不要任何抗議,」史肯隆說。「我要照片,如果你有的話。」
「不,是藍士佛先生。」
一片詫異的沉默。檢方人員在低聲交談。
「然後呢?」
「庭上,如果我們需要證言,我建議讓證人艾維瑟先生回到證人席。」藍士佛說。
「你可能會遇到哈洛的家庭律師。」
史肯隆的書記走向藍士佛,遞給他一張便條。艾維瑟趁這個空檔走向梅森。「我想,你認為自己非常聰明。」他不懷好意地說。
「歐巴梅爾先生嗎?」
「問完了。」法官說。
「它也許能給我們一條線索,」梅森沉思地說。「如果我們能……」
艾維瑟先生離開證人席。
「有的,機翼上有一對探照燈。我把燈對著遊艇照。」
「你看到什麼?」
梅森繼續說:「從你對本案的了解和你對武器的經驗,你會支持我剛才的說明吧?」
「為什麼不呢?」梅森問。「現在我們就上車外出吧!」
「你不一起來嗎?德瑞克先生。」菲爾問。
「那是因為在水管裡找到的槍,」安德斯說。「他們本來認為是梅森放的,但是查驗了號碼後,知道是我買的,並且還發現其他的證據。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但是他們撤銷了告訴。」
「這裡另有一張,是朋友給的,」德瑞克說。「是十一乘十四的放大照片,在潘文號被拖回港時拍下來的,我是運氣好才弄得到。我可以放得更大,但需要一點時間和工夫。」
梅森微笑著說:「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能耐,不過,我袖子裡有一張王牌。如果我能選對時間和方法,也許可以成功施展我的計謀。如果辦不成,我就有麻煩了。」
「有事嗎?」梅森問。
「是的,幾分鐘以前。」德瑞克說。「我得到最新的報告,但沒什麼幫助。我們打聽不到藤絲的底細。只知道她是個愛玩的女人,喜歡戶外運動。」
一個高瘦的男人走上前來,他的嘴唇很薄,雙眼深陷,顴骨高聳,手腳很長,神態安靜,大約五十多歲。他說:「我不願讓別人失望,但是我對本案一無所知,也不認識任何一位相關的人物。」
「是的。」
「這代表他們要全力對付我。」菲爾說。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