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另一端傳來德瑞克的聲音。「佩利嗎？」
德瑞克轉了幾個彎。
「我知道，」德瑞克說。「我很抱歉，有些事實在難以控制。」
「全部。」
「不必了，謝謝。」梅森說。「我們也坐得差不多了。」
德瑞克把滑水的器具拉上船，船繞了一大圈便向公共湖邊駛去。
「有人看到你嗎？」
「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臉，」梅森說。「上面有太多女孩子。」
滑水的女孩子顯然錯估了浪的大小，轉臂時翻了一個觔斗，掉進水裡。
「那咖啡罐到哪裡去了？」
「一個你想不到的地方。」
梅森用望遠鏡在湖面搜尋。
「你只要告訴她把比基尼泳裝準備好，就可以了。」梅森說。
「不用，謝謝。」梅森說。「我們在這裡很舒服。」
梅森說：「我想不透，除非歹徒看出你是偵探，所以不敢行動。」
「伊娃．艾莫芮。」
「我想會的，」梅森說。「對了，她丟下去的假咖啡罐後來怎樣了？」
「她想出名嗎？」
「我明白了，」德瑞克說。「要製造一種印象，好像她是跟一個有錢的老爹出遊。」
「沒有。」
「看得出來她帶著咖啡罐嗎？」戴拉問。
梅森說：「有個傢伙駕船釣魚，班克羅家的船一出現，那傢伙幾乎同時發動。」
「當然，」德瑞克說。「報紙一定會以為是宣傳噱頭。」
接著梅森從皮箱裡拿出十元和二十元的紙鈔一千五百元，放入咖啡罐，把紙條放回去，然後把罐子交給德瑞克。
「你沒把蓋子蓋緊嗎？」
德瑞克把咖啡罐拿出來。裡面最底下是銀幣和一千五百元紙鈔，勒索信在最上面。梅森把信拿起來，裝上打字機，修改掉數字一千五百，重打上三千。
「你租船時用的是假名吧？」
「真好，不但旅費全免，還有薪水拿。」戴拉說。
德瑞克笑著說：「換了你，也是一樣的。hetubook.com.com」
在這種非假日的午後，湖上遊人不多，偶爾會看到一艘快艇，後面拉著一個姿態優雅的滑水者，經過時劃出小水波或漂亮的長Ｓ形。輕柔的北風吹起陣陣漣漪，使得水面閃爍不定。
「也可能不是釣客，而是亡命之徒。」戴拉說。
「有了！」梅森說。「她好像丟東西下去了，看起來像是紅色的……船浪加風浪，根本沒辦法看清楚。」
大約二十分鐘後，電話鈴響了。
梅森環顧湖面，若有所思地說：「有一艘船停在那裡釣魚。靠近南端有幾艘船，但班克羅的船附近都沒有人。」
德瑞克的船又繞了幾圈。滑水的女孩子作個手勢，船的速度便慢了下來。女孩子跳入水中，優雅地游回船邊，換另一個女孩子下水。
「不錯，」梅森說。「它的方向正是班克羅家那艘船的船尾……不對，他繞了一大圈。德瑞克趕在他前面，滑水女子幾乎把水濺到他臉上去。這個釣客一定氣瘋了。」
「當然，真是漂亮寶貝！」
第二個女孩子滑水技術不如第一個，大約滑五分鐘就回船上去了。
「到手了。」
「她願意這麼做嗎？」梅森問。
德瑞克搖搖頭。「沒有，另外一邊有一些船，有幾個人在滑水，還有那個釣魚的傢伙，沒別的了。」
管家又送了兩杯飲料過來。
「不用，謝謝。」梅森說。「我們坐這裡就好了。」
「真是的，」他說。「船上只有一個人，我還以為她要滑水。」
「只要能出名，她什麼都肯做，這種小明星最需要的就是出風頭了。」
「開船的好像是德瑞克，」梅森說。「戴著墨鏡看不清楚。」
伊里亞特先前已在電話中吩咐管家，要好好招待客人，現在他便端了飲料給他們，並且一直在旁邊等候差遣。
德瑞克把船速加快，女孩子優雅地站在滑水
和-圖-書板上，作出一系列迴轉的動作，在船尾的水波間來回穿梭。
「本來是浮在水面上的，我用肉眼和望遠鏡都看到了，但當我把滑水的器具收起來再看時，就不知去向了。」
「滿可惜的，」德瑞克說。「那個女孩子……」
戴拉凝視著南方說：「不知道那是不是德瑞克的船？」
「我當然不是什麼專家，」梅森說。「不過我猜，記者會請她擺出發現咖啡罐時的姿勢。」
「放在滑水繩上的一個假鐶裡，」德瑞克說。「那是特意裝上去的。」
「妳看一看吧。」
「德瑞克顯然也看到了。」梅森說。
「好，」梅森說。「我要今天下午在小碼頭租船的所有人的姓名。你有沒有派人查出私家轎車拖來的船的牌照號碼？」
「說不定有人會給伊娃．艾莫芮獎賞，」德瑞克說。「我要告訴她這個可能性。」
「但是面向湖的這邊下午滿熱的，另外一邊比較涼。」
「有沒有什麼船接近咖啡罐？」
梅森搖搖頭。「我好像看到波浪上有紅色的東西一閃而過，但現在什麼也看不到。德瑞克回來了，他一定已經完成任務，只是不知道東西拿到了沒有。」
「沒有，反正就是不見了。」
原先在釣魚的船慢慢地跟在後面，但不久便轉頭駛向一處陰涼的湖邊，又開始釣魚。班克羅家的船已經回去了。
德瑞克的船快速接近班克羅家的船，滑水的女孩子筆直地緊跟在船後。
「是沉下去了嗎？」梅森問。
「她把罐子放在哪裡？」梅森問。
「那些錢她怎麼處理？」德瑞克問。
「天哪！」戴拉驚叫著，把望遠鏡還給梅森，又淡淡地加了一句：「我想你會比我更有興趣看的。」
德瑞克的船急速轉彎，橫過湖面，經過伊里亞特的房子，又急轉回去。
「會嗎？」
「可不是，」梅森說。「看來我是選錯行了。」
「和圖書看得到紅色的罐子嗎？」戴拉問。
「這很糟糕。」梅森說。
梅森注視著緩緩行駛的快艇和船上那三個穿比基尼的女孩子。
「只要她的比基尼泳裝照能上報，她什麼都願意。」
「好，」梅森說。「他快看到紅色咖啡罐了——糟糕，出事了！」
「我想得更周到，」德瑞克說。「船不是在這邊租的，我向一個朋友借了以後用拖車運過來的。我們只花了一塊錢使用那個下水臺。我已經把船弄上去，我們隨時可以走了。」
「別開玩笑了，」梅森說。「我是怕被人識破。」
「很好，」梅森說。「你在那裡等我，在我到之前什麼都別做。」
「法律規定一個人滑水時，船上要有兩個人，」戴拉說。「一個駕船，一個看著滑水的人。也許羅珊娜想要自己一個人處理這件事。」
「你說，」德瑞克說。「我該怎麼做？」
德瑞克在那裡和他們碰面。
「你找了一個小明星來嗎？」
「很好，」梅森說。「叫他趕快離開，以免被警方發現。」
「有沒有問題？」
「交給警方。」梅森說。
這時湖面突然變得風平浪靜，湖岸也彷彿在午夢中沉睡了。
梅森從望遠鏡裡看到小船掉頭回去，女孩子抓住德瑞克拋給她的繩子，船慢慢轉回原來的方向。女孩子揮一揮手，德瑞克再度加快速度，女孩子又站立了起來。
「應該沒有，滑水的那個女孩子身手很好，她在最恰當的時候落水，趁機掉包了。」
「有，」德瑞克說。「我找了一個人查出轎車、拖車和船的牌照號碼。」
梅森搖搖頭。
德瑞克的船加速繞了幾圈。
德瑞克搖搖頭。「我不知道。」
「我敢說他一定很捨不得和眾美女分離，」戴拉說。「這種娛樂最合他的胃口了。」
「好吧，」德瑞克說。「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就好了。」
「但是旁邊圍著很多女m.hetubook.com.com孩子。」梅森說。
梅爾頓．伊里亞特的豪華別墅與哈洛．班克羅的房子隔湖相對，但較偏南。
「一毛錢也不能少。」梅森說。
「只要能幫助她打響名氣，就絕對沒問題，」德瑞克說。「她只求出名。還有，她自己開車，不和我們一起走。」
「請問你們要不要進來呢？裡面有冷氣比較舒服。」
其中一個女孩子拿出滑水板，德瑞克停住船，女孩子慢慢下水，站穩了以後，向德瑞克打個手勢。
「這整罐錢都要交給警方嗎？」
「他笑得很得意吧！」戴拉說。
「不見了。」
「是的，我叫她開車到停車場和我們會合。那輛車是分期付款的，還有二十三期。」
「中間都沒有別的船想切入或接近咖啡罐嗎？」
「這個我知道，」德瑞克說。「但我敢說他絕對沒有拿到咖啡罐。」
戴拉說：「剛剛在釣魚的那艘船好像收錨不釣了。」
「有可能。」
梅森和戴拉坐在陰涼的門廊前，梅森正拿著望遠鏡觀看。
「該死！」梅森說。
這時德瑞克的船突然加快速度。
「別只顧著看保羅，而忘了注意班克羅的家，」戴拉提醒他。「好像有一艘船從那裡出來。」
「他會打電話告訴我實際情形。」梅森說。
德瑞克突然把速度放慢。
風似乎更清新，湖上的遊人卻更稀少了。
「很好，」梅森說。「把這個交給那位小明星，叫她去找救生員，就說她在滑水的時候看到這個咖啡罐，覺得很危險，就把它撿起來，她打開一看才發現裡面有錢和紙條。如果救生員沒去報警，小明星也一定要去報警——對了，她叫什麼名字？」
「勒索信、一千五百元和十枚銀幣。」
穿比基尼的女孩子都尖叫起來，其中兩個怕跌倒，還抓住德瑞克。
「好的，先生。」
梅森掛斷電話，向戴拉點點頭。兩人謝過管家，離開別墅，立刻hetubook.com.com趕到湖南端開放區的小碼頭。
「嗯，」梅森說。「這下她可以大出風頭了。」
「就是因為她窮才有效，」梅森打斷他。「她明明生活很窘困，還會把三千元交給警方，表示這並不是噱頭。一個窮演員不可能只為了上報就花去三千元的。」
「她可靠嗎？」
「是。」
「先生，找你的。」管家對梅森說。
梅森也笑了。「算了，你把船弄走，叫小明星穿好衣服去找救生員——你說她有交通工具嗎？」
管家終於退下去。
「你要教她一套說詞，」梅森說。「等一下她穿好衣服去找救生員時，就可以照著說。和她同船的人姓什麼，她都不知道，她是和一個朋友一起來玩的，但這個朋友不願透露姓名。同船的女孩子都是想進入演藝界的，她們想學滑水，她在教她們。」
「什麼？」
那個管家顯然在極力掩飾他的好奇心，一直問他們還要不要什麼服務。
「全部？」
「罐子裡是什麼？」梅森問。
梅森說：「保羅，接下來你的工作就很簡單了。」
「我想應該不會，」德瑞克說。「我戴著墨鏡和帽子，而且蹲得很低。」
梅森將望遠鏡轉向那邊。
「好，」梅森說著，從車廂裡拿出一架手提打字機，放在腿上。「保羅，把罐子拿出來看看。」
梅森拿起電話筒。
梅森調整望遠鏡，臉上慢慢露出微笑。他把望遠鏡拿給戴拉。
「叫她務必照我說的去做，」梅森說。「那些錢足以證明她沒有說謊。」
「不見了。」德瑞克重複道。
「佩利，我怕問題就出在這個地方，我們可能疏忽了。調換的時間實在很短，那個女孩子落水的時間和地點可以說選得都恰到好處，她抓起咖啡罐，馬上放入繩索上的空鐶，然後她再把假的咖啡罐拿出來。現在我能想到的是，我們在丟假的咖啡罐時一定撞到滑水板，水跑了進去，後來才會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