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又不要妳買，」梅森說。「我會叫人把油加滿，這車算是妳向我借的，妳會開車吧？」
梅森點點頭。「麥迪森是做得滿成功的。他告訴我，他很少換廚師，他盡可能滿足他們的需要，讓他們安於現職。你今天派去盯梢的偵探，和昨天跟蹤艾伍德太太的是同一個嗎？」
「我們會代你向凱瑟琳道別的。」戴拉微笑著說。
「當然這是單就制服而言，」戴拉說。「她們可能底下穿著便服，也可能來了以後才把外套脫掉。不過，鞋襪倒一定是從家裡穿來的。」
「不錯。」梅森說。
梅森皺皺眉說：「這可是一項新發展，她一定是回去見過她姑姑了。這對本案可能有相當的影響。」
「要不要問問看？」戴拉說。
「她還活著嗎？」梅森問。
梅森領先走進酒吧。
戴拉點點頭。
「嗯，事情是比我想像的複雜。」梅森說。「其實當初知道錢的數目不對，就應該知道……」
「我特別問到這一點。他覺得是同一個人。我要他仔細看腳，於是他帶了望遠鏡去，說今天這個右腳腫起。」
領班領他們到一個桌子。
他們坐在酒吧裡喝檸檬汽水，喝到一半時，聽到廣播說：「梅森先生，桌位已準備好了。」
「我不喝酒，」戴拉搖搖頭，斬釘截鐵地說。「否則下午我一定會睡倒在打字機上。」
「我知道你是老闆的朋友，」領班說。「梅森先生，我來設法安排好了，不過你也知道，我們都是固定幾個桌位由一名服務生負責的，這樣服務生工作的範圍才有個限制
和*圖*書，否則大家滿場走，豈不都撞在一起？你知道我們主要做的是商業午餐，這方面生意也最好，因為很多中午來這裡吃飯的人，都希望在一個小時內趕回公司，所以我們也就特別注重服務的效率。」「我明白，」梅森說。「凱瑟琳的桌位現在全客滿嗎？」
德瑞克匆匆吃完三明治，說：「佩利，帳給你付了。我要趕回去加派一名偵探。」
凱瑟琳端了干貝過來。梅森說：「凱瑟琳，我不要這種配干貝的人工調味醬，拿好一點的番茄醬吧。這位是德瑞克偵探社的保羅．德瑞克，他也要用餐。」
「３２—２４—３２。」戴拉說。
「那就來一份熱的醃牛肉三明治好了。」德瑞克說。
「可能是昨晚午夜時，有人闖進她家，用手電筒把她打昏。是那種要裝五個電池的大手電筒。大約半個鐘頭前，白仕利去她家才發現的。他按門鈴一直沒人來應，於是他繞到後門去看。他看到後門大開著，覺得很可疑，進去後果然發現艾伍德太太倒在臥室地板上，不省人事。她旁邊有一支手電筒，顯然就是武器，上面的玻璃都碎裂了。醫生說她腦硬膜下有血腫。」
梅森點點頭。
「我的人到那裡時，救護車剛離開。警察正在附近搜查。我的手下探聽到事情的原委，便打電話告訴我。」
「保羅，你是怎麼跟盯梢的人保持聯絡的？」梅森問。
凱瑟琳走後，戴拉靠近梅森說：「老闆，有沒有注意到什麼？」
「譬如什麼？」梅森問。
「怎麼會呢？」https://m.hetubook.com.com
「是的，最後一個桌位，幾分鐘前被一個客人訂走了。」
戴拉開門讓他進來，德瑞克一臉嚴肅地說：「佩利，有新的發展了。」
「什麼發展？」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梅森問。
「我猜她們在這裡都有衣櫃。」梅森說。「那件制服看起來很厚重，不太可能穿在便服外面。」
「會。我本來是有車的，只是後來……不得不賣了。」凱瑟琳說著，很快轉身走向通往廚房的櫃檯，一會兒後端了德瑞克的三明治來，然後轉身又走了。
「我上次向你說過，我們有些車子裡裝有電話，盯梢的人可以直接和辦公室聯絡。不過，大部分用來跟蹤的車子都是很普通而不起眼的。通常我們會找車齡已有三、四年的普通牌子，不能有特殊的標記，幾年後再到崔西車廠換一部舊車。」
「還活著，但嚴重昏迷。」
梅森轉頭對戴拉說：「戴拉，妳看家吧。打個電話給崔西，叫他今晚七點半把車準備好。關於鞋子的事，別對任何人提起，我會盡早回來。」
德瑞克搖搖頭。
戴拉似乎一眼就明白梅森的心思，她說：「餐廳顯然有供應制服，讓她們罩在便服外面，上面繡有餐廳的名字。另外，麥迪森一定幫每個人繡了名字，再縫到制服上。」
梅森眼睛盯著她腳上的鱷魚皮鞋。
不久，凱瑟琳來了。「你們好！」她說著，把菜單拿給他們。
德瑞克上下打量梅森，說：「你對你的當事人倒不錯。國稅局的人不知會怎麼說？」
「鞋子https://m.hetubook.com.com怎樣？」
「繡花鞋，」梅森說。「辟邪用的。我們走吧，保羅。」
「不是，」德瑞克說。「我就知道你在這裡。」
梅森對領班說：「我們要用餐，可以安排到凱瑟琳負責的桌位嗎？」
「干貝和醃牛肉三明治都不錯，不過，三明治比較快。」
「梅森先生，我怎麼可以……我怎麼開得起車子呢？我……」
德瑞克說：「佩利，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當我知道吉高公司前面的婦人不是蘇菲亞後，便回辦公室派人去探探蘇菲亞。我要這個人假裝成百科全書之類的推銷員，就說是鄰居提供蘇菲亞的資料的。我的手下通常都會帶一套書，準備一套推銷員的詞令，以備不時之需。說來你可能不相信，有時候還真有人買呢。」
「那就來兩份干貝吧。」梅森說。
「一定。」領班說。
「鞋子？」德瑞克問。「什麼鞋子？」
凱瑟琳正好端著盤子快步從他們旁邊走過。
「你是不知道，」梅森說。「我也不讓你知道。我有一種感覺，這件案子很麻煩，非常麻煩。算了，保羅，我們去吉高公司找那個賣鉛筆的婦人談談。她還沒離開吧？」
他們回來不過幾分鐘，門上便響起德瑞克特有的敲門聲。
「我們等。」梅森說。
「嗨，」梅森說。「坐啊。來吃午餐嗎？」
德瑞克拿出五角錢放在盤子底下。「這是我的道別方式，我會算在調查的費用裡。」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梅森說：「我們到酒吧坐坐好了。一有位子，你就來通知我們。」
「鞋子。」和圖書戴拉說。
梅森依然皺著眉頭。「等著讓她來告訴我們吧。」
德瑞克一邊接受介紹，一邊饒有好感地望著凱瑟琳。
「我剛聽說，蘇菲亞人在醫院，相當危急。」
領班猶豫著。「恐怕得等，她負責的桌位都滿了。你是佩利．梅森嗎？」
「你說的這件事，我好像不知道，是嗎？」德瑞克問。
「我已經請我的朋友崔西幫我的當事人選了一部二手車，」梅森說。「省得她晚上還要搭巴士。」
「那個人總不能整天在車裡不上廁所，」德瑞克說。「所以上廁所時就會順便打電話。當然，這時候難免會把人跟丟了，但這也沒辦法，總不能教人憋著坐一天。如要萬無一失，當然最好是派兩個人一起去，但這樣成本就會比較高。不過，說了你可能不相信，他們很少跟丟人的。嗯，這三明治真好吃。」
「那就一定不是蘇菲亞了。」戴拉肯定地說。
「他有沒有認為今天的鉛筆販不是蘇菲亞？」
「兩杯都加糖。」梅森說。
戴拉望著梅森背後說：「哦哦，保羅來了。我打賭他是來找３２—２４—３２檔案的。」梅森笑一笑。
戴拉和梅森用完午餐，再吃了冰果子露才回辦公室。
德瑞克說：「我派在吉高公司外面盯梢的人報告說，瞎眼鉛筆販出現了。我要他特別留意她的腳。他說是跛腳太太，因為右腳拇指那裡明顯腫起。」
梅森說：「保羅，你派在外面的人，如果車裡沒有電話，怎麼跟辦公室聯絡呢？」
「好的。一有空桌，我馬上幫你安排，不過可能要等十到十五分鐘。」
梅森和*圖*書把汽水喝完，伴著戴拉走進餐廳。
「有什麼方便的好菜？」德瑞克問。
德瑞克仰頭大笑。
「有什麼新鮮事嗎？」梅森問。
「保羅，另派一個人過去。」梅森說。「這個婦人的行蹤一定要掌握住。讓兩個人一起盯住她，看看她到底是何方人士，住在哪裡。」
「是同一個。」德瑞克說。
梅森突然閉口不說。
德瑞克果然走了過來。
凱瑟琳拿番茄醬過來時，梅森說：「凱瑟琳，我準備了一輛車子讓妳用幾天。我有個朋友是買賣二手車的，所以很方便。不是什麼時髦車子，但卻是很便利的交通工具。住旅館這段時間，我希望妳先用這部車。我覺得旅館離巴士站太遠了，尤其上晚班時更是危險。」
梅森點點頭。「我們只是找個地方坐下來等。喝杯檸檬汽水好了。」
「不對，他是來找我們的。」戴拉說。「他看到我們，向這邊走來了。」
梅森笑一笑說：「這種事就留給戴拉去操心好了。她把這個客戶歸成一串數字呢。」德瑞克揚了揚眉。
「干貝很不錯，可以試試。」凱瑟琳說。
戴拉依依不捨地看著汽水，用吸管把櫻桃和柳丁片舀起來。
「她穿的是鱷魚皮鞋，」戴拉說。「你記不記得，昨晚她穿的是黑皮鞋？她還問我有沒有想到要帶那雙鱷魚皮鞋。她說那是她的工作鞋，結果我並沒有拿。她說沒關係，黑皮鞋雖然比較不舒服，還是可以穿。她一定是回去拿了。」
「麻煩在我那一杯裡偷偷加點糖。」戴拉說。
戴拉說：「那一定是另一個人。昨天你注意過蘇菲亞的腳，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