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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告別

作者:雷蒙.錢德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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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三十三

「不看犯罪新聞,警官。太齷齪了。」
「等一下我想想。啊,對了,保羅——保羅.馬斯頓。還有一件事,可能你會感興趣。他戴著英軍徽章——是他們的榮譽退伍章。」
「好,你呢?」
「曼能德茲,呃?你相信那雜種的?你腦袋有毛病。藍諾士沒有戰爭紀錄。沒有任何化名留下任一種紀錄。你滿意了吧?」
「大概算清醒吧。賺辛苦錢。我們該談談。我想我欠你一筆錢。」
「我們只是共飲一杯茶。社交拜訪。他說他也許會介紹一筆生意給我。他還暗示——只是暗示,沒有真這麼說——哪個警察要是斜眼看我,前途就不妙了。」
「沒錯。他酗酒。不過是同一個人沒錯,不太可能認錯。到了這邊,我有一天晚上在恰森酒吧看見他們夫婦。我跟一位客戶在一起。客戶認識他們。那位客戶的姓名恐怕不便相告。」
「討論事情。我是應邀的。他挺喜歡我。對了,他跟我說女孩是被毛瑟P.P.K和*圖*書.型七點六五毫米的槍射死的。對你來說算新聞吧?」
我說:「沒有。」其實我說謊,「我從來沒問過他的來歷。他曾說他是孤兒院長大的。不可能是你弄錯嗎?」
「我了解。我猜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他學名叫什麼?」
「噢,好的,多謝。你就是在紐約認識泰瑞.藍諾士的人。當時他自稱馬斯頓。」
「她自己的槍,老兄。也許有點差別的。不過,別誤會,我不會調查什麼隱情。這是私事。他的傷是哪裏來的?」
「不謝。慶幸幫得上忙。對你有什麼意義嗎?」
「警察部門又不歸他管。」葛林說。
「上星期我跟哈蘭.波特在懶人谷他女兒家共度半個下午。要查嗎?」
葛林不響。我聽見背景裏有關門聲,然後他平平靜靜說:「可能是在邊境南部持刀打架造成的。」
「誰說他有。」
「他有沒有看見你?」
「咦,曼弟.曼能德茲就說過。藍諾士好像救過他一命,傷就是和圖書那樣來的。他被德軍俘虜,弄成現在這張臉。」
「坎迪?」他似乎很不解,那晚他一定神智不清,「噢,那晚是他幫你扶我上床的。」
「老兄,滿頭白髮、一臉疤會弄錯?不可能。我不敢說從不忘記別人的長相,但這一位不會忘。」
我又謝謝他,他自稱很榮幸,雙方就掛斷了。
「現在他們都死了。多謝你告訴我。」
就在那樣的一個日子裏——恰好是星期四——羅傑.維德打電話給我,「你好嗎?我是維德。」聽來精神不錯。
他很不高興說:「去做什麼?假設我相信你的話。」
「沒有。」
我說:「他有魅力。警界用不著。多謝,警官。最近哥里葛瑞斯組長好嗎?」
我想了一會兒。大樓外路面上的車聲成為我思考的伴奏。太吵了。夏季大熱天樣樣都太吵。我站起來,關了下半截窗,打電話給刑事組的探案警官葛林。他相當親切。
警察真不好當。永遠不知道誰的肚子可以踩上踩和圖書下而不惹來麻煩。
葛林厲聲說:「你們這些傢伙永遠學不乖。你就不懂得少管閒事。那件事已經結案了,塵封了,加上鉛塊沉進大海裏了。明白吧?」
葛林諷刺說:「誰知道一個流氓在想什麼?原因何在?也許藍諾士娶了大把鈔票、提高身分之前,跟他們混過。他曾在賭城史塔的店裏當過一陣子業務經理。他就是在那邊認識那女孩的。微笑鞠躬,穿著晚宴外套。一方面逗客人開心,一方面留意賭客。我猜他幹那個差事很有格調。」
「噢,滾你的,你有他的指紋,照例送到華盛頓。你會收到回函報告——照例如此。我只要他的服役紀錄就行了。」
「就算看見了,也沒表現出來。那種情況下不能指望他相認。反正他可能不記得我了。我說過,他在紐約總是爛醉如泥。」
一星期過去,我沒收到維德家的音訊。天氣又熱又黏,汙煙的酸臭味甚至飄到了遠在西側的比佛利山。從慕爾赫蘭路頂端可以www.hetubook.com.com看見烏煙瘴氣攤在全城上空,恍如迷霧一般。身在其中可以嘗到聞到,眼睛也會刺痛。人人怨聲載道。保守的百萬富翁們在比佛利山被電影人潮蹂躪後,轉而匿居帕薩迪納,如今市參議員們在帕薩迪納為烏煙瘴氣怒號。一切都怪汙煙。金絲雀不唱歌,送奶的人遲到,哈巴狗長跳蚤,穿漿硬領的老笨瓜到教堂的路上心臟病發,全是烏煙瘴氣惹的禍。我住的地方清晨通常很清爽,晚上更是如此。偶爾一整天都晴朗怡人,沒人知道為什麼。
「嗯,今天來吃午餐如何?你能不能在一點左右到這裏?」
「我明白了。他後來怎麼樣了?」
我們掛斷電話,我坐在旋轉椅上搖擺。真該問他書寫得怎麼樣了。也許隨時該問作家書寫得怎麼樣了。說不定他已被這個問題煩得半死。
我在開場白之後說:「嗯,我聽到一件泰瑞.藍諾士的事,十分不解。有個熟人以前在紐約認識他,用的是另一個名字。你查過他的戰爭https://m•hetubook.com.com紀錄?」
「我猜可以吧。坎迪好嗎?」
「我不知道。我來西部啦。重逢時他也在這裏——娶了哈蘭.波特的野女兒。那些你都知道嘛。」
我說:「你既然這麼說,好吧。可是我不懂曼能德茲為什麼肯費神來這兒,編故事給我聽,警告我少管閒事,說藍諾士是他和拉斯維加斯人藍帝.史塔的朋友,他們不希望人家胡塙。畢竟藍諾士已經死了。」
「滾你的。」葛林說完,就對著我的耳朵掛了電話。
「他承認。他說他甚至沒收買各處室長官或地方檢察官的人。他們只是在他小睡時乖乖蜷伏在他膝上罷了。」
我要道別,他截斷我的話,「鈔票先生找你什麼事?」
「她也很好。今天她進城購物去了。」
「說下去。」
「退休假。你沒看報紙?」
不久我又接到另一通電話,是陌生的嗓音。
「是啊。他是很有用的小幫手——某些方面。維德太太呢?」
「我是羅伊.阿許特菲爾。馬羅,喬治.彼德斯叫我打電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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