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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之後

作者:雪薇.史蒂文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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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次心理諮商

第十九次心理諮商

見到派出所櫃檯裡坐著一個女人,我很高興,但她只顧著玩方格拼字遊戲,頭也不抬就問:「想找誰?」
「安德魯呢?」
他從一個老舊的咖啡機倒一杯咖啡給他自己——沒有問我要不要來一杯——加砂糖和奶精。他示意要我跟著走,經過一間玻璃牆壁的辦公室,有三位警察圍坐在一張桌子前,正在看小電視轉播的球賽。
「我是克莉絲汀娜。」
「妳認識他嗎?」賈布隆斯基問。
我猛然伸手拍桌子,他們的混帳紙筆和咖啡杯跳到半空中。我站起來,靠著桌子,兩手按住桌面,對著他們震驚的臉孔嘶吼。
她先是微笑,然後表情轉為嚴肅。「不過,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訴妳。妳不在的那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大家的情緒起伏都很大,沒有人曉得該怎麼接受事實。何況——」
「坐著——我去叫人過來。」
「嘿,是我啦。」
「還可以吧,我猜……。」我思索著可以和她分享的人生趣事。「我正在幫路克做簿記。」
牆壁上有一面大鏡子。我討厭被隱形人監看一舉一動。
「可惡,今天正好是妳帶客戶看房子的日子,對不對?我待會兒再打給妳好了。」
我考慮半工半讀去念那所藝術學校,不過媽一直告訴我,美術工作者賺不了什麼錢,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踏進社會開始上班。我本來想,存夠了錢再考慮重拾課本吧,可惜報名藝術學校的事從此被埋沒。
「怎麼了?妳該不會想賣房子吧?」
我掀桌時,他的長褲正面被咖啡打濕。我正要把咖啡杯的碎片交給他,想跟他道歉,咻的一聲,他已經溜出門。
「他開什麼車?」
「安妮.歐蘇利文。」
「妳休息一下,我們已經找到人過來跟妳談。」
「妳不記得廠牌和款式,或是從來沒看過那輛車?」
「很高興認識妳,安妮。可以和妳私下談一談嗎——如果妳同意的話?」幹嘛把每個字拖得那麼長?呆瓜,英文是我的母語啊。
「不對,我的意思是,對,我想找警察。」我真正想做的事是掉頭就走,但她對著一個剛走出洗手間的警察揮揮手。警察在長褲上擦手。
昨晚路克打電話給我,我把傍晚素描的事情告訴他。「那很好啊,安妮,妳一向喜歡美術。」他沒有要求我展示給他,我也沒有問他想不想看。
在門廊上互道再見,她前腳才要踏進她的BMW,這時回頭過來。
「他是不是從前的客戶?會不會是哪天晚上在夜店被妳拒絕的男人?或是跟妳在網路上聊天過?」賈布隆斯基問。
「佩伯警員(Constable Pepper)可以幫妳,」她說。
佩伯從辦公桌拿走兩份紙筆,對我說:「我們想請妳進偵訊室一下。」至少他講話的速度正常。離開他的辦公桌時,原本在看電視的警察全站起來,一動也不動。佩伯和賈布隆斯基守住我的左右邊,佩伯想握住我的和圖書手臂,被我甩開。他們簡直像要把我押去坐電椅——我發誓,連電話鈴聲都突然靜止了。佩伯微縮小腹,昂頭挺胸,彷彿找到我全是他一人的功勞。
「我講的全是事實!」
「妳想?」
這地方是個百分百的小鎮。目前為止我只看見幾個警察,而他們帶我進去一間冷冷的水泥房間,面積相當於一般住家的浴廁。房間中央有一張金屬桌,我們面對面坐下時有人敲門,佩伯站起來去應門。櫃檯小姐端來兩杯咖啡給他,想偷瞄他身後的景象,卻被他擋住。他關門後,長官對我點頭。「來杯咖啡嗎?汽水呢?」
「我們重新來過。妳是克雷頓瀑布鎮的鎮民安妮.歐蘇利文嗎?」
「警察吧,我想。」
我不知如何解釋避不見老友的原因,只好說:「呃……妳最近怎樣?」
我把玩著酒杯的腳,聳聳肩,覺得臉好燙。
「我?老樣子囉。」
「我不曉得,只知道那裡有一棟小木屋。我不清楚自己怎麼被關進去的,因為我本來在做開屋展售,有一個男人——」
見我掀桌發飆,他們連忙閃躲,倉皇走出偵訊室,我則對著背影吶喊,「不找真正的警察來,我再也不肯講一個字。」
外婆過世時留給我媽一小筆遺產,我要求她分一些給我當學費,她卻說全花光了。無論當時剩多少,在她遇上韋恩以後,在結婚證書上的筆墨乾掉之前,肯定是一毛也不剩。
「所以我才問。」
佩伯雙手向前舉。「鎮定一下!妳的情緒太激動了——」
「妳不知道?」
來到他的辦公桌,他把一疊卷宗推向旁邊,放下咖啡杯,揮手要我在對面的椅子坐下。他花了兩分鐘才從抽屜裡翻出一支可用的筆,再花幾分鐘抽出各種表格,然後放回去。最後他拿著寫得出字的筆,面前擺著一份表格。
「什麼顏色?妳記不記得廠牌和款式?以前見過那輛廂型車嗎?」
坐服裝講究到極點的她站在門廊上,頭戴棒球帽,身上是連身工作服,一臉奸笑,我想不出她到底打著什麼鬼主意。我打開門,看見她一手握著兩支油漆刷子,另一手拎著一大桶油漆。她遞給我一支刷子。
兩人無言了一分鐘,接著開口的人是克莉絲汀娜。「妳不想收衣服的原因,說出來不就得了?」
最後長官和佩伯拿著卷宗,走出辦公室。長官彎腰靠近我,一手撐在膝蓋上,另一手伸向我,說話時慢條斯理,咬字清晰謹慎。
「安妮.歐蘇利文。」我和他握手。他的手乾冷。
這兩句話同步而來,我腦海閃過變態狂下車、走向空屋的畫面。
我避談闖空門的事。「被媽出租過以後,連屋子裡的氣味都不像我了,住的感覺和以前差太多。」
我朝著左前方的角落點頭。「攝影機立在那裡幹嘛?」
她說:「大家都不是老樣子了。」說完她關上車門。
「不行,小姐——我可不會讓妳用兩句話擺脫我。等妳接電話,我等出白頭髮來了。」我們兩人同時停和-圖-書頓了一下。
她哈哈笑起來,意思是還想硬拗?然後說:「隨妳怎麼去掰囉。對了,妳媽怎麼了?我前幾天在市區看見她和韋恩,她看起來……呃……」
姓「胡椒」已經夠糗了,幸好他的頭銜不是警官(Sergeant,譯註:披頭四合唱困有一張專輯名叫《寂寞芳心俱樂部》(Sergeant Pepper))他少說有一百八十公分高,肚子好大一球,身體其他部分卻是皮包骨,繫著手槍的皮帶掛在瘦臀上,好像隨時會滑下去似的。
賈布隆斯基說:「對,這裡是溫哥華島。」進入下一個問題,慢吞吞、字正腔圓的語法也隨之消失。「麻煩妳告訴我們,妳這些日子待在哪裡?」
聽她提到警察,我立刻聯想到我重獲自由後碰上的那些。由於我對警察的印象停留在重播影集裡的角色,我希望碰到法網遊龍,碰到的卻是迷糊神探。
「不用了,謝謝。」
「別想歪了——只是公事啦,」這話講得太急。
正在看電視的警察把音量調低,一下子望著我,一下子望向辦公室。我瞄向櫃檯,櫃檯小姐正在看我。我把視線轉回辦公室。長官拿起話筒,講了幾句,來回踱著步,把電話線拉到極限。掛斷電話後,他從背後的抽屜取出一份卷宗,然後和佩伯一起閱讀,討論片刻,看著我,然後再看卷宗。這些人的舉動一點也不掩飾。
「就是這個啦。妳給我的壓力太大了。開口閉口都是『妳應該』,沒完沒了。我不想談,妳卻緊咬不放。那次我想告訴妳,我不想收妳的衣服,妳照樣開著壓路機殺過來。」我停下來喘一口氣。克莉絲汀娜瞠目結舌。
「什麼男人?」佩伯問。
「偵訊全程錄音錄影,這是標準程序。」
「廂型車。」我見到變態狂在對我微笑,笑得好溫馨。我的胃緊縮。
我坐在陽臺上,繼續欣賞了自己的素描幾分鐘,但願能秀給別人看,這時注意力轉回了那份簡介。我翻閱著,見到高中時代的自己寫下的註腳,不禁會心一笑。但我的笑維持不久,因為我看見我把學費圈起來,在旁邊打了一個大問號。
油漆了兩三小時,我們休息一下,各端一杯紅酒坐在陽台上。一瓶二十美元以下的紅酒,克莉絲汀娜是絕口不沾,而且她每來必自帶自己的酒。太陽剛下山,所以我打開陽台的所有吊燈。我們默默坐了幾分鐘,看著艾瑪嚼著打結牛皮骨,然後克莉絲汀娜直直看著我的眼睛。
我上次接受治療以後,一次也沒有睡進衣櫥,妳聽了應該很欣慰吧。而且我晚上也不泡澡了。現在我可以在沖澡的時候刮腿毛,甚至不需要洗髮潤絲兩次。半數時候,我不必深呼吸就能小便,肚子餓了就能進食。有時候我違反變態狂的規則,甚至聽不見他罵我的聲音。
「暫時沒有,」賈布隆斯基說。換言之,等一下會有人囉?
和_圖_書
「我們兩個之間出了什麼問題?」
「她以為妳一去不回了——大概還在適應期吧。」
「我已經盡力了,我只是需要——」
「好吧,妳贏了。不過,既然妳不肯讓我講話,那我可要逼妳再粉刷幾分鐘。」
「趕快過來,一起看看我們能怎麼整頓妳這棟房子。」
他挑起眉毛。「我沒聽錯吧?妳想說的是,這男人莫名其妙看上妳?」
賈布隆斯基說:「錄音機關不得。沒有錄音,不能偵訊。」我納悶他是不是在唬我——在電視上,有時警察會錄音,有時沒有——但我不願計較。
「沒印象。」我看著他們背後的牆壁,開始計算水泥牆上的磚頭。
「氣昏頭了?最近她把生氣當飯吃。不過,她兩三個星期前來看我,把我的相簿還給我,也送我幾張我從沒見過的爸爸和黛西合照,對我超好,我被她的舉動嚇慘了。」
「別『可是』不『可是』了。」我的預感是,她想說她爭取到了海濱大廈的銷售案——前幾天我開車看見她的招牌立在大樓前面。我最沒心情聊的話題就是房地產。而且再怎麼說,銷售案由她爭取到是合情合理的事,我替她高興都來不及了。與其被那個神祕房仲搶走,我倒情願讓克莉絲汀娜爭取到銷售案。
我瞪著攝影機。佩伯清清嗓門,賈布隆斯基再問一次。我繼續沉默了約莫一分鐘,賈布隆斯基才對著自己的脖子匆匆比畫一刀,佩伯見狀離開幾分鐘。等他回來的時候,攝影機上的小紅燈已經熄滅。
他瞄我一眼,從櫃檯抓起幾份卷宗,說:「過來。」
「你們恢復交往了嗎?」她假裝俄羅斯腔調說,「很好、很好、很好,大好消息。」
「安妮,以前我只是想用老樣子對待妳。」
我叫苦一聲,跟著她走進房裡,合力把客廳剩下的部分漆完。
「我給妳的建議呢?妳有沒有照我的話去做?或者妳連我的建議也不聽不進去了?市面上有一本書,作者被性侵過,妳應該買來參考一下,書上建議受害人應該先築牆把自己包圍起來,但是進入下一個階段以後,不能再——」
「我今天有點累。假如妳事先來電話的話——」她裝聾,像風一樣吹過我身邊,我只能對著門階獨白。
「不是,不是,不是。」
醫生,希望妳這個星期好多了。妳取消我的掛號,我不能怪罪妳,畢竟傳染感冒給妳的人八成是我。我已經恢復了不少,在很多方面都是。其中一件事是警察在星期一打電話給我,連續闖空門的小偷已經落網了。沒錯,小偷只是個青少年。
「我知道。問題是,我不是老樣子了。」
「我不知道,只是……」
「安妮!先別掛斷——」我聽見克莉絲汀娜蒙著手機對人講一句話,然後重回線上。「對不起,安妮,今天早上好忙,不過接到妳的電話我好高興。」
她回頭說:「唉,少來了,打了也是白打,妳哪會接?」我無言以對。「別在那邊無病呻|吟了和*圖*書,還不趕快滾過來,小姑娘。」她開始推著沙發一端,除非我願意讓沙發刮壞硬木板,我只能順從她,趕緊清走客廳裡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很久以前就考慮把牆壁漆成米黃色,一直沒有付出行動。一見她挑選的奶油黃,我瞬間無法自拔。
「安妮,我們想幫妳,不過我們首先需要理解事實。」他向後靠在椅背上,雙手插胸。
這星期,我想到克莉絲汀娜。在過去,我每次和路克見面之後,一定對她詳細分解每一分鐘的過程。想到這裡,對她的思念泉湧而出。我提醒自己,在列出那份名單以後心情多麼輕鬆,而且終於能坦然和路克見面後,我多麼自豪,於是我在來得及畏縮之前打她的手機。
「問題就在我解釋不出原因。如果妳想幫忙,那妳只能接受我現在的狀況,別想逼我談這談那的,別想再治療我。如果妳無法接受,那我們最好各玩各的。」
「也好。」我站起來。
隔天下午,我決定翻找兩箱我的東西。這兩個箱子是我去向媽借園藝工具時在她的車棚找到的。第一箱裡塞滿了房地產公司頒發給我的獎座和獎牌,這些東西我本來放在辦公室裡,並沒有掛起來。另一箱裡全是我的美術用品,以及素描和繪畫的作品,這是我比較有興趣的一箱。我的素描簿裡夾著一本簡介藝術學校的小冊子。我高中畢業的志願是就讀這所學校,時間一久,淡忘了這事。只有在這一次,我回憶往事時不會被叫聲悽厲的鬼魂糾纏,而且炭筆和油畫顏料的氣息讓我微笑。
「他是陌生人。開屋展售的時間快結束了,我走出門——」
「貴姓大名?」
我舉起一手。「別說了。要聊的話,只能聊輕鬆話題,不然我聊不下去。」
「哈囉,我是賈布隆斯基警官。」
「是。這裡是溫哥華島嗎?」
「妳想幫助我,我心領了,可是啊,克莉絲汀娜,有時候妳真的應該後退幾步。」
克莉絲汀娜來了我家幾次,粉刷我家其他幾面牆壁。她尊重我的意思,聊天的話題儘量輕鬆,但我總覺得氣氛有點做作。氣氛並不緊繃,只是彆扭。我每次一考慮吐露山上發生的事,一波焦慮的狂潮便朝我席捲而來。現在我只能閒扯好萊塢巨星和老同事的八卦。上一次我見到克莉絲汀娜,她聊到她去學防身術,老師是一個愛搞怪的警察。
「喔,」我說。「那就好。我的意思是,太好了,因為我也希望妳能陪伴我。」
「妳待會兒就會忘記它的存在。妳是克雷頓瀑布鎮的鎮民安妮.歐蘇利文嗎?」
我取出素描板和簡介,拿起炭筆,幫自己倒了一杯希哈(Shiraz)葡萄酒,然後走向陽臺。我對著白紙傻傻看了半晌。夕陽快下山了,艾瑪趴在僅存的幾線日光中,金毛顯得耀眼奪目,更加強調身上的陰影。我拿炭筆在紙上勾勒出她身體的曲線,這時作畫的技巧重回腦海。我忘情於摩擦乾紙的觸感,看著簡單的線條彙聚成形狀,然後以指尖在幾條線上塗抹hetubook•com.com出陰影。我繼續畫,改變光影的平衡感,然後停下來欣賞附近樹上啼聲婉轉的小鳥。當我將視線轉回紙上,我大呼意外——大感震驚才對。原本紙上是狗的素描,剛才視線移開一會兒再回來,看見的卻是艾瑪,連她尾巴最上面的一小撮金毛都畫得唯妙唯肖。
他直直看著我,眼珠搜尋著我臉上的每一個稜角,然後倏然起立,打翻了咖啡。
「可是,安妮——」
我縮著脖子,等克莉絲汀娜發火,但她點了兩次頭才說:「好吧,那我就依妳。安妮,我的生活不能沒有妳。」
桌上的紙被打濕了,他也不管,直接走向那間玻璃牆的辦公室,開始和一個頭髮花白的矮子講話。矮子的階級大概很高,因為只有他坐在私人的辦公室裡。從佩伯手舞足蹈的動作來判斷,他的情緒很激動。佩伯指向我,長官轉頭看,和我的視線相接。我已經產生立即逃出這裡的感覺。
「重點不是我想不想說,是我根本不知道他為什麼看上我。」
標準程序和雙向鏡一樣惹我心煩。我搖搖頭。「去關掉。」
偵訊室只剩我一人後,我對現場的亂象傻眼了——我甚至摔破了其中一個咖啡杯。我把桌子扶起來,拾起筆記本,拿紙擦拭咖啡。事隔幾分鐘,佩伯夾著尾巴進來,收走桌上的筆記本,對我伸出一手,掌心朝我,另一手把筆記本貼在胸口,慢慢倒退走出偵訊室。
「對。」我不想深談這方面的事,所以說:「我想知道我這棟房子的行情怎樣。」
她睜大眼睛盯了我幾秒,然後甩甩頭。
我指向鏡子。「後面有人嗎?」
讓我念念不忘的東西只有一個,很驢。我從變態狂那裡拿回來的相片——比較舊的那一張。我回家以後,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一時忘記,上次向妳提起了才又想到。那天我又在家翻箱倒櫃,想理解小偷到底偷走了什麼東西,無意間看見一個小盒子,裡面是我從山上帶下來的東西。
我乾笑幾秒,然後把額頭壓在桌上,哭了起來。
「只是怎樣?我認為,朋友之間應該誠懇相待。妳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他還好……還好。我們的情形妳最清楚了,一成不變。妳呢?最近怎樣?」
我上班的那間房地產公司用矮牆隔開辦公室,我在自己的辦公桌牆壁掛著一面軟木板,在上面釘了好多相片,所以我推測變態狂可能是從板子偷走那張相片。他可以假藉有意買房子,進我公司可以隨便找房仲商量。就我所知,他第一次見到我本人,甚至有可能是在公司。可是,我怎麼會把自己的獨照釘在看板上?這原因有那麼重要嗎?我何必想破頭,自尋煩惱?唉,有時候我認為自己的心思是沒事找事窮煩惱。就像把一堆小孩哄上床睡覺——一個煩惱終於睡著了,另一個跳下床到處亂跑。
「車子是Dodge,好像是Caravan系列吧,棕褐色,還算新——我只記得這麼多了。他帶了介紹房地產的刊物。他監視我好一陣子了,瞭解不少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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