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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打來了，」她低聲說：「求求你。」

「我是來宣告判決的，對活人和死人宣告判決。」

「妳穿護士裝好漂亮，辛娜，」那聲音說：「那麼白、那麼耀眼、那麼純淨。白得像歐拉夫．林維的那件白外套。妳還記得他嗎？妳是那麼純淨，我以為妳永遠不會背叛我們，妳不是那種人。我以為妳就跟林維連長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樣。我看見妳撫摸他的頭髮，辛娜。那是一個月光皎潔的晚上。妳跟他在一起，你們看起來就像天使一樣，從天堂來的天使。可是我錯了。有些天使不是從天堂來的，辛娜，妳知道嗎？」

她立刻感覺淚水滑下臉頰。

「不對？妳應該知道的。我就跟天使一m.hetubook.com.com樣。」

「丹尼爾已經死了。」她說。

「不對。」她逼自己回答。

那聲音咯咯地笑了起來。

「我要叫我丈夫來聽電話了。」

她不答話，腦中思緒如同大漩渦那般翻攪。他說的某句話觸發了些什麼，令她的思緒翻騰不已。那個聲音。現在她聽出來了。他在扭曲他的聲音。

辛娜閉上雙眼。她站起身，走進臥室，站在百葉窗前，看著自己的身影映在窗中。她全身顫抖，有如發了高燒。

「至死不渝。這是妳親口說的，辛娜。」

「不過他不在家對不對？」

她接起電話，心臟像暴衝的縫紉機那般劇烈跳動。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只能聽見他對著話筒喘氣。然後話聲再度和*圖*書響起。

說到這裡電話就掛了。

她腦中冒出的下一個念頭令她喉嚨緊縮；她無法呼吸，開始發暈。他打電話的地方是不是可以看見她家？可以看見霍爾出門？不對，不對，不對。她運用意志力，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把注意力放在呼吸上。別呼吸得這麼快，深呼吸。冷靜下來，她對自己如此說道。她總是對被擔架抬進來的傷兵說這句話；和*圖*書因為傷兵會哭鬧、會驚慌失措、會換氣過度。她控制住自己的驚懼之心，從背景噪音判斷對方是在一個人多的地方打電話，而她家位於住宅區。

她捏著話筒，捏得那麼緊，手都發疼了。他怎麼知道霍爾不在家？他怎麼只在霍爾出門時才打電話來？

「嗨，辛娜，」那聲音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