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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更鳥的賭注

作者:尤.奈斯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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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部 審判日 101

第九部 審判日

101

那不是很久以前的事。再沒有什麼事是很久以前的了。
「我知道你認為那是背叛,」她說:「可是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別再提了。」
「警察!」哈利大吼,推開人群前進。那些一大清早就來佔位子選擇好視野的人相當不願意讓開。哈利翻越路障,一名警衛想阻止他,他從口袋裡掏出警察證,亮了出來,然後蹣跚地踏上開闊的廣場,腳下碎石不斷嘎扎作響。他轉過身,背對兒童隊伍、石蘭德幼兒園和弗勒卡青年樂團,這時樂團正在皇宮露台下方排成縱隊行進,一邊演奏〈我只是個舞男〉(I'm Just a Gigolo),走音走得十分厲害,難以入耳。皇室成員則在樂https://www.hetubook.com•com團上方揮手。哈利凝望一整片光亮微笑的面孔和紅白藍三色國旗,眼睛掃視一排排民眾:當中有老人、拍照的叔叔伯伯、肩上背著幼兒的父親,唯獨不見辛德,也不見蓋布蘭或丹尼爾的蹤影。
搬來麥佑斯登區之後,我很少見到蘿凱,但我們會通電話。我們似乎都已厭倦開戰。我已經放棄跟她解釋說她嫁給那個俄國人時,我跟她媽媽受到多大的衝擊——她那個俄國老公來自於一個布爾什維克派的古老家族。
「幹!該死!」
這時他在路障前方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那人身穿一般便服,手中拿著無線電對講機,臉上戴著m.hetubook•com•com反光太陽眼鏡。到底他還是聽從了哈利的建議,沒去蘇格蘭人酒吧,而來支持警察爸爸。
說到小道消息,他還給了我另一個小道消息,那就是伊凡.霍爾在打聽丹尼爾是否還活著。那天晚上我打電話給霍爾,問他是不是老年癡呆了。但霍爾跟我說前幾天他拿起臥室的分機,竟然聽見一個男人自稱是丹尼爾,把她老婆嚇得半死。那男人跟辛娜說下星期二會再打電話來。霍爾認出背景酒館的聲音,決定每星期二都去奧斯陸那家酒館,打算逮到那個打電話的人渣。他知道警察不會去管這種芝麻蒜皮的小事,也沒對辛娜說他打算阻止那個人渣再打電話來。我必須咬著手背才不致www.hetubook•com•com於大聲笑出來,然後我祝他好運,這個老白癡。
二〇〇〇年五月十七日
奧斯陸
雅士的輪胎撞上路邊石,衝擊力道擴散到整個車體,車子粗魯地彈到空中,突然之間又落在草地上。小徑上人太多了,所以哈利把車子開上草坪。雅士在湖水和四個年輕人之間蹣跚前進。那四個年輕人在公園裡鋪上毯子,正準備享用早餐。哈利在後視鏡中看見藍色閃光。群眾已聚集在警衛室周圍,因此哈利把車停住,跳下車,朝皇宮廣場周圍的路障奔去。
他破口大罵只因驚慌不已,沒有其他意思。
二〇〇〇年二月八日和-圖-書
歐雷克問我身體好不好。他是個好孩子。我只希望他不會變得固執和倔強,跟他媽媽一樣。蘿凱的脾氣是從赫蓮娜那裡遺傳來的,她們是那麼地相像,以致於我寫到這裡時眼眶湧出淚水。
下星期我會跟艾德伐借農舍來用,去那裡測試步槍。丹尼爾會很開心。
奧斯陸
五十多年來,艾德伐跟我每年都在施羅德酒館碰面六次,時間是每隔兩個月的第一個星期二早上。我依然稱之為軍務會議,就像施羅德酒館還在青年廣場時那樣。我經常納悶究竟是什麼把我跟艾德伐牽繫在一起,因為我們兩個人是那麼地不和圖書同。也許只是因為我們有相似的命運吧,我們經歷過相似的事件。我們都上過東部戰線、我們都失去了妻子、我們的孩子都在成長當中。可能是因為這樣吧,我也不知道。最重要的是艾德伐對我完全忠誠。當然了,他永遠不會忘記戰後我幫過他。不過後來幾年我也幫了他不少忙。比如說,他在一九六〇年代末的時候酗酒,瘋狂賭馬,差點賠掉整個卡車貨運生意,最後是我替他還清了賭債。
我記憶中那個列寧格勒的優秀軍人已經走樣了。近幾年來,艾德伐至少跟現實妥協了,認清人生跟他想像中不同,只能盡力好好生活。他把全副心力放在馬匹上,不再酗酒和抽菸;他只會跟我說一些賽馬的小道消息,這樣他就滿足了。
「哈福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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