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７
奇爾頓博士讀完萊克特最近和「心理檔案室」往來的一些信函後，把信擲在床上，然後走出囚室。萊克特在曲棍球面罩下的目光跟著他，可是卻沒有動。
至少，奇爾頓博士說的這些，還滿有趣的，而他很多地方還沒搞清楚呢！萊克特博士在面罩後面，努著紅色的嘴唇。由警察監視他，可簡單多了。警察可不像拔尼那麼聰明，又經驗老到。警察習慣拘捕罪犯，他們習慣用手銬和腳鐐。手銬和腳鐐，用的是同一把鑰匙，就和我的一樣。
「我開出的條件，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現在，你得回答我，你接不接受這件？」
「根本沒有你和參議員馬丁之間的條件。我打了幾個小時電話，跟馬丁參議員談你的行為，已經把那個女人嚇壞了。我還要告訴你第一個條件：你要說話，只能通過我，我能成功的和你見面。你什麼都不能出版，更不能寫有關凱瑟琳．馬丁的任何文章。如果，她能活著回來的話，也休想。
萊克特博士在皮帶捆紮ｍ•hetｕｂｏｏｋ•ｃoｍ•ｃom的面罩下的一雙眼睛，注視著奇爾頓的眼睛。顯然，奇爾頓要移去他的面罩，才能看清楚他的臉。奇爾頓心想，如果要這麼做，又得顧到安全，那麼得從後面做。如果從前面取去面罩，手臂得環繞萊克特博士的頭，那麼，他臂膀內側的藍色血管，就會很靠近他的臉。來，博士，過來，靠近一點。不，他還是決定不要這樣。
「你聽進去了嗎？漢尼巴，他們可是知道這事。他們知道，你對野牛比爾的事，了解得一清二楚。當我聽到史達琳小姐，問野牛比爾的事，我就很困惑。我打電話給巴爾的摩刑事組的一個朋友，他們發現，柯勞斯的喉嚨裡，有一隻蟲。漢尼巴，他們知道，柯勞斯是野牛比爾殺的。但是，柯勞佛卻讓你自以為聰明。我不認為，你會知道柯勞佛有多恨你，因為你殺了他的屬下。現在，他又來找你了，你現在覺得自己很聰明嗎？」
奇爾頓走到走廊學生桌旁，僵硬地彎下腰，把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個小小的收聽機器，從桌面下拿出來。
「你沉默了好幾年，結果呢？傑克．柯勞佛送了一個女孩子來，你就樂於說話了，可不是嗎？漢尼巴，他們要從你這兒知道什麼？瞧瞧，她的頭髮好亮，她很漂亮的，是不是，雖然漂亮，可是又很冷淡。那個女孩，就像冬天的太陽，我是這麼想她。我知道，你已經有很久，沒有看到冬天的太陽了，但記著我的話就行了。
「拔尼，讓他站在馬桶後面，」奇爾頓博士說道，「你和其他的人，站著等。」
萊克特博士一言不發。
萊克特博士只是自覺好笑。
「他的名字叫比利，」萊克特說：「到了田納西，我再將其餘的告訴馬丁參議員。」
「傑克，柯勞佛姘上那個小丫頭。只等他老婆一死，他們就可以公然出雙入對了。他會把自己打扮得年輕帥氣，也許穿一身運動衫，兩人愉快地在一起。自從柯勞佛老婆臥病不起之後，他們兩人就變得很親密，他們的確不
和_圖_書是要愚弄誰，只是為了升遷，不要破壞形象。我相信，柯勞佛最後會親自來一趟，告訴你，你得到什麼。我相信，他那篇演講稿，都已經準備好了。」他走到萊克特面罩眼洞前，好像他已經坐在小床上。
當萊克特坐的手推車，推到牢房門口時，輕輕發出一個碰撞聲。奇爾頓博士正坐在萊克特的小床上，看著他的私人信函。奇爾頓解掉領帶和外套，可以看到有一些金屬的東西，掛在他的頸子上。
「你現在最好回答我，否則就得回答巴爾的摩刑事組。你現在最好告訴我，野牛比爾是誰？如果能及時找到那個女孩子，那麼參議員馬丁，她告訴我，她會給你好處。條件是：你將可以轉到田納西普夏山的州立監獄，你將可以在她的勢力範圍之內，馬里蘭當局鞭長莫及，也可以遠離柯勞佛。你待在最安全的牢房中，有窗子可以看到樹。你會有書，和戶外運動。她是很友善的，細節還可以再商量。只要說出，野牛比爾叫什麼名字，你立刻就可www.hetubook.com.com以得到這些。田納西州立警察，將在機場監視你，州政府也同意了。」
「漢尼巴，你別再想住有窗子的牢房。你以為會住在聯邦監獄中，從窗子望著外面的車子來來去去。等你牙齒一顆顆掉了，你的力氣愈來愈微弱了，他們會放你出去走走，或者有年輕人替你推輪椅四下轉轉。有時候，他們也會讓你滿足一下性需要。你可以讀書，可以在牆上寫字畫畫，這些，法院都會同意嗎？」
「漢尼巴，他不了解你，就像不了解我一樣。他想，如果他要求提供訊息，你只會拿這些來折磨那個母親。」
「我知道你怕什麼。不是痛苦、孤獨，而是侮辱。你無法忍受。漢尼巴，就這方面而論，你像貓。我會盡我的職責照顧你。漢尼巴，我會做的。沒有任何人，可以走得進我們這種關係，而我現在就在照顧你。
「他們哄著你時，會說很多甜言蜜語。柯勞佛會助你減輕重罪，當然，法官可不喜歡。你死不足以抵罪，法官對你的福利，絕對沒有興趣的。」
「你和圖書仍認為，你可以到某處，有個窗子的牢房嗎？你認為你可以到海邊去看鳥飛嗎？我可不認為。我打電話給馬丁參議員，她壓根就沒跟誰談過條件，我還得提醒她你是誰。她也壓根沒聽過克蕾瑞思．史達琳是誰。這是個騙局。我們都曉得，女人是有些不誠實的，你怎麼說呢？」
「我想，她可能為密格斯的死奔走，尋求市民權。我這麼聽說了。」奇爾頓說：「好幾年了，我都沒聽到你的聲音。我想，上一次你開口，給我們很多誤導的答案，然後又在報刊雜誌上發表消遣我的文章。簡直難以相信，一個精神病犯人的意見，還值得登在報上，是不是？但我仍在這兒，而你也一樣。」
很對，萊克特博士想：傑克可真聰明。我正想誤導這個遲鈍的人。
「你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只有一天了。然後，巴爾的摩的刑事組就會質問你。他們把椅子用螺絲鎖緊在地上，把你放在電擊治療室。看起來，那椅子好像是指揮的位置。其實，只要他們一通電就解決了。那種事，我就不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