３１
「什麼事？」
「妳認為我知道妳抽屜裡的那個秘密竊聽器嗎？」拔尼問，把東西交給史達琳。
對街，一個男人正從巴爾的摩精神罪犯州立醫院的台階走下來，他就是拔尼，手裡提著午餐飯盒，身穿著肥厚外套，使他看起來異常顢頇龐大。
「那麼，如果妳想留下來的話，我要妳急速冷卻某些事情。首先，必須冷卻急於與奇爾頓交手的念頭，再其次是冷卻想從萊克特那兒取得消息的念頭。史達琳，我要你對準目標行事，這是最重要的。妳已經為了得到消息情報，而支付時間與精力，現在正是妳善加利用它們的時刻。或許我們再也沒有辦法，從萊克特那裡得到任何東西，但是，妳對野牛比爾已經有一些認識了，所以冷卻妳對奇爾頓的憤怒！只要時機一到，我們會一腳踢開奇爾頓的，唯有如此，妳才能看清妳的最終目標是什麼。是凱瑟琳．馬丁的生命，是野牛比爾，如果妳能辦到我所說的，那麼，我會需要妳留下來。」
在柯勞佛的經驗裡，生氣總會使女人變得邋遢
ｈｅｔubｏｏｋ•cｏm.ｃｏm，她們的頭髮凌亂、容貌扭曲變形，任何醜陋的形象，都可由生氣或憤怒中的女人找到。
「但是……萬一他罔顧凱瑟琳的生命，萬一凱瑟琳因此而死……我要和他當面對質，拜託你，柯勞佛先生，請讓我繼續留下來辦這個案子，請不要送我回學校。」
「我需要你們幫忙，拔尼，如果你相信我是善意的，那麼請不必問任何問題，只需幫助我就好。請告訴我，萊克特房間裡還有什麼東西嗎？」
柯勞佛說話時，她的頭向後仰，一會兒後，她重新低著頭繼續走路：「或許我這個問題很不禮貌，但是，柯勞佛先生，請你告訴我實話，你是否有無力感？馬丁參議員是否對你施壓力？這個案子是不是膠著了？」
「什麼？哦，液化氮……最低可到攝氏零下兩百度左右，只需再加一些熱度，便可沸騰。」
史達琳忍不住也笑了，她朝小汽車跑去，半途，回過頭對拔尼搖手示意。
「我不得不這樣想。把你的電話寫在紙袋上，拔尼，你認為他和*圖*書們能夠駕馭萊克特博士嗎？」
「拔尼！」
太陽還在層層屋簷之後，街道仍然欲明未明，然而史達琳已感受到蓬勃的朝陽，彷彿一伸手，就可以招來燦爛陽光。
史達琳和他出去。這是一個溫煦的二月早晨，太陽仍低低地懸在東方山陵。他們並肩而走，傑夫則開著車尾隨在他們身後慢慢跟著。傑夫開著收音機，汽車內不時飄出一、兩句節目主持人故作清爽的談話聲。有人在他們漫步時打電話來，傑夫從汽車窗口遞出聽筒，柯勞佛簡單地回了兩句，便掛掉電話。
柯勞佛的確是一個很棒的男人，她正在為萊克特被引渡到曼非斯而心煩不已，他卻輕而易舉地化解她心中所有的鬱壘，他沒有被挫折感擊垮，順便也拉扶她一把。史達琳覺得心情好了很多，似乎又有無限的精力，可以應付隨時而來的各種突發狀況。
以一個中年男人而言，面對一位相信他的少女，柯勞佛極願每一句話都顯露出智慧，因此，他小心地挑選字句。
「不然妳以為他會告訴我什麼？」
和圖書史達琳在開門時，內心依然憤怒不已，但是外貌卻令柯勞佛驚奇，他認為他有必要好好重新認識一下這女人。
「奇爾頓博士是不是告訴你，他可以處理好一切？」
「妳留下來未必有利。第一，無論情況如何，妳在短時間內絕對見不到奇爾頓。第二，為了見奇爾頓，妳多留一些時間，但是這又會耽誤學校功課，恐怕很多課程因此必須重修，會浪費妳許多寶貴的時間與精力，我覺得妳還是回學校較好，妳自己看法如何？」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事情必須進行，我們必須看看柯勞斯與拉斯培在歐洲及佛羅里達等談戀愛的地方，我必須前往明尼蘇達大學，今晚我就會到達華盛頓。對傑夫吹聲口哨吧！四十分鐘後妳必須上飛機，現在趕快喝完咖啡。」
拔尼的唇角突然往下落，沒有回答相信或不相信。
「當然不能，但是我已經請奇爾頓博士善待萊克特了。史達琳警官，當妳抓到野牛比爾時，可不可以麻煩妳一件事？」
柯勞佛坐在車子裡等待，而拔尼則用購物袋將萊克特的和*圖*書書籍，紙張，圖畫等東西全都帶了出來。
「恐怕很難。」
拔尼回過頭，面無表情，只是雙眼睜得比平常大一點而已，他瞪著史達琳，但是身體重心已移向雙腿，正準備進車內。
他點頭：「轉角的咖啡廳已經開門了，要不要過去喝杯咖啡？」
「你相信他的話嗎？」
她一點兒也不醜陋，相反的，肥皂的芬香從她身上溢散出來，她也不邋遢，她衣著整潔，身後的床鋪，更拉得平平整整。
「別把他帶來給我，因為我已經得到一個假期了，好不好？」拔尼開懷而笑，他有孩子般的牙齒。
「牆壁裡的東西，和他的圖書呢？」
「我覺得這件事真該死，柯勞佛先生，你看法如何？」
拔尼只猶豫了一秒鐘，便飛奔回台階，現在他的動作輕盈而快速。
「史達琳，現在我的確處於瓶頸狀況，我的確有無力感，但是憤怒和挫折感是沒有用的，只會使事情更糟。奇爾頓的確是一個他媽的笨蛋，他有可能犧牲掉凱瑟琳的生命。但是，事情未必如此糟糕，我們仍有機會，妳記得實驗中的液heｔｕbook.cｏｍ•ｃｏｍ化氮溫度如何嗎？」
「妳有何看法？」柯勞佛單刀直入地問。
現在，他們已經走到咖啡廳房門口了。
「當然。」
「等我五分鐘！」史達琳對車內的傑夫喊，便跑路向拔尼，拔尼正打開他那部老爺車的門。
「還在。」
「妳是否曾以液化氮來冷卻其他東西？」
「我要那些東西，拜託，我現在很急。」
柯勞佛滿意之至。
「還有幾本書：例如：《烹調樂趣》，醫學雜誌等，他們拿去他的法庭文件。」
「你要我找病歷紀錄嗎？」
「史達琳，我只剩兩年就要退休了，即使我能找到吉米．霍華和殺人者泰倫諾，我也必須抽手，挫折感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除非醫院對我們關門，否則我們還是要找出病歷。我要妳前往曼非斯，我希望萊克特能告訴參議員一些有用的東西，如果萊克特不肯對參議員說，或許會告訴妳。同時，我也要妳體會一下凱瑟琳的感受，妳比凱瑟琳大不了多少，她的朋友或許會把許多不肯告訴警察的話告訴妳。」
「我們能不能阻止奇爾頓？」史達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