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不過呢，嘿嘿，李兄，你願不願意隨我一起出征？」霍去病向李敢發出邀請。

「誰？」

「你小子想怎樣？」

「對了，我還請了一個人，我想你們肯定願意見見。」

「桂子坊二十年陳釀的七里香，有一年多沒喝過了，來，大家乾了，今兒個不醉不歸。」

「我聽說酒香不怕巷子深，如果他真是深具智慧之人，就是養馬，也會養得與別人不同而讓人注意的，並憑此脫穎而出。」說話的是和霍去病同坐的霍光。

「當初的比賽我輸了，這頓飯算我請了。」李敢道。

天亮以後，匈奴人再次發起攻擊，漢軍銳減至一千人，匈奴人的傷亡則超過四千人。左賢王察覺到漢軍已是強弩之末，準備發動一次更大規模的進攻，徹底消滅漢軍。

「臣霍去病拜見陛下。」

「小子說話還真有點哲理。」趙破奴打趣道。霍去病高興地摸了摸霍光的大頭，微笑不語。

「李兄說哪裡話，我無非適逢其會而已，倒是你李敢，令匈奴人聞風喪膽。要不趁此機會，說說你們東線戰場的事吧。」

這一戰，從早至暮，李廣陣地依然巋然不動。匈奴人也筋疲力盡了，準備好好休息一晚，等待天亮後再戰，反正漢軍已被圍困，插翅難飛。

想到路博德和趙破奴還在桂子坊等著，霍去病趕緊換了便服，往桂子坊中趕來。

這頓飯吃得歡娛，直到太陽落山，四人才醉醺醺地離開桂子坊，往各自家中走去。

「你們不在，我的病好得特別快和*圖*書。」路博德答。

見到霍去病，李敢和趙、路二人一起起身招呼，全然沒有了初見時的倨傲。

「要宰他，機會多的是，我只請這一頓，以後就都歸霍去病了。」李敢也加入到打趣的隊伍。

「不宰霍去病了？這小子今天保證又得了重賞。」路博德道。

進得長安城門，還是和上次一樣歡呼凱旋的人群，夾雜著「戰神」、「英雄」等呼聲。路博德特地選了最高的柱子，攀爬至頂，嗑著西瓜子，笑意盈盈地看著下面路過的漢軍。待霍去病走近，路博德隨手一扔，一蓬瓜殼紛紛揚揚地向著霍去病襲來。

經過衛青府上，霍去病順便將霍光放在了舅舅家，讓他先與衛伉一起玩耍，並讓府上的人通知母親，說自己已平安返回，之後就隨著宮人進了未央宮。

「好啊好啊。」

霍去病緩緩踱進殿內。眾位大臣的目光追隨著他矯健的步伐和沉著的身影，輕輕地讚嘆著這位年輕將軍的才智和勇略。對於大漢來講，他就像是一個初升的太陽，耀眼、明亮，有著無盡的光和熱。

在桂子坊二樓的臨窗座位上，霍去病看到了路博德和趙破奴。令人意外的是李敢也在座，三人已點了菜餚，等霍去病來了即可開宴。

李敢說得輕描淡寫，但霍去病、趙破奴、路博德三人都能真切地感受到當時戰爭的殘酷和血腥。

「左賢王跑不了，我終有一天會逮住他。」霍去病再飲下一口酒。

李敢與數十名敢死隊員迅速hｔtｐs://ｍ•hetuｂoｏk.ｃｏm•ｃｏm衝向匈奴陣地，左衝右突，劈倒了好幾個匈奴騎兵，然後又迅速返回漢軍營地。這種勇猛表現，連匈奴騎兵也不由得產生了幾分敬意。

「還有我。」路博德趕緊道。

只是，箭矢數量有限，這樣你來我往對射了幾十個回合後，李廣兵團傷亡超過兩千人，而箭已不多了。

「好，那我就說說。」乘著酒興，李敢扯開了話頭。

「少不了你。」

「對，說說，說說。也讓我們瞭解下東線戰事，日後少不得還要跟這小子出塞的。」趙、路二人贊同道，並指了指霍去病。

「誰人這麼大膽，敢襲擊驃騎將軍？」趙破奴一皺眉，和霍去病抬眼望去，正見路博德嬉皮笑臉地望著自己。

面對黑壓壓的匈奴騎兵，漢軍軍心大亂，而李廣卻神情自若，談笑風生，對眾將士說：「匈奴人沒什麼可怕的，很容易對付。」然後派李敢率數十名敢死隊員，勇闖匈奴騎兵陣營。

「日磾和你一般年紀，或許你們還能成為朋友。」僕多道。

「哈哈，我在桂子坊定了一桌酒席，待會兒你們見完聖上，一定過來絮叨絮叨，咱哥幾個好好聊聊。」

大殿上每一個人都凝神聽著。

「宣驃騎將軍上殿。」黃順的聲音傳至殿外。

霍去病抽出長劍，輕輕將瓜殼盪開，眾多瓜殼竟無一近身。

結果，李廣遇上了左賢王四萬騎兵的主力軍。

「平身。」劉徹春風滿面，喜笑顏開。

霍去病對李敢，也是英雄惜英ｈtｔｐs://ｍ.hｅtｕbｏｏk•cｏm.ｃｏｍ雄的，只是上次他的態度實在讓自己惱火，這才鬧得不甚愉快，今天見李敢如此說，哪還有芥蒂，笑著拍了拍李敢肩膀，以示冰釋前嫌。

一路上，在地方官員和百姓的口中，霍去病已知悉了朝廷近來很多的變化。

「聽渾邪王說，日磾這孩子非同一般，被派去養馬是不是可惜了？」高不識邊走邊道。

「見了就知道了。」路博德賣著關子。

「霍兄，兩年沒見，你是功績越來越大，封賞越來越重，全國都傳遍了，現在匈奴人對你這隻『蒼狼』是畏之如虎啊，我李敢自愧不如。來，再敬你一杯。」

一路上因為有了霍光，眾人又多了幾分樂趣。

出得大殿，霍去病大力吸了一口殿外的空氣。他並不喜歡殿內的繁文縟節，他寧願與劉徹私下交談，也不願在大殿上公然談論。當然，他最喜歡的還是沙場，不管這沙場有多殘酷。

殿內宿將們無不投來艷羨的目光。他們不得不承認霍去病年輕、敢冒險，卻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兩年前，他還只是衛青麾下的一名青年校尉，但現在，他的地位，已經和大將軍衛青並駕齊驅了。

劉徹已等候多時。

匈奴軍隊萬箭齊發，漢軍一面用盾牌擋格射來的箭，一面以強弓勁弩進行還擊。漫天的箭雨在原本荒涼的戈壁上擴展開，多了一道壯麗的風景，也多了份血腥。而李敢不愧神射之名，幾乎每矢必中。

「好，那我們一定來打擾。」

「真的嗎？」知道長安有一個和自和*圖*書己年紀相仿，並有機會成為朋友的人，霍光有些興奮。

「驃騎將軍去病率師征匈奴，西域王渾邪王及厥眾萌鹹奔於率，以軍糧接食，並將控弦萬有餘人，誅獟駻，捷者虜八千餘級，降異國之王三十二。戰士不離傷，數萬之眾畢懷集服。仍興之勞，爰及河塞，庶幾亡患，以千七百戶益封驃騎將軍。」

「嗯，那倒是，你們竟敢撇開我在河西加官晉爵，不公平啊！」

「謝陛下隆恩。」

此時匈奴騎兵已將李廣、李敢及他們的部隊團團圍住，李廣下令部隊組成環形防禦圈，利箭上弦，箭鏃朝外，嚴陣以待。

東線戰場，張騫行軍遲緩，導致李廣的前鋒部隊陷入重圍，也被判處死刑。但同樣繳納了贖金後被貶為平民。李廣損失了三千多人馬，但同時射殺匈奴騎兵四千多人，功過相當，不給予賞賜，也免於處罰。

趙、路二人大樂，給大家斟滿了酒。

「如果別人說這話我會覺得太滿，但你霍去病，我相信。」李敢也飲下一杯。

「當然願意，日後還請霍將軍多多照顧。」李敢大笑。

正面是匈奴左賢王的地盤，在歷次漢匈戰爭中，由於不是主要戰場，所以損失很少，仍然保持著強大的兵力。

公孫敖原本是主攻匈奴的一部，卻因迷路走失方向，完全沒有派上用場，漢武帝震怒，判了公孫敖死罪。但依漢朝律法，他繳納一筆贖金後，又免於一死，被貶為平民。

李廣作為開路先鋒，帶著李敢領著四千人馬先行出發；張騫則率一萬騎兵，尾隨和圖書李廣。一路上李廣冒險疾進，張騫則小心翼翼，兩軍距離越拉越大，到最後，李廣的部隊甚至把張騫的騎兵拋在了數百里之外。

「當然是真的，以後哥哥帶你去見他。」霍去病道。

「宣旨。」

「臭小子病好啦？」霍去病首先開罵。

左賢王見勢不妙，毅然決定撤圍。李廣和李敢父子二人也終於再一次死裡逃生。

就在這個最危急的關頭，張騫到了。

原來，在霍去病整裝出征時，李廣和張騫也率領一萬四千騎兵，從右北平出發，向北挺進。

匈奴騎兵開始發起衝擊。李廣、李敢操起大黃弩，專門瞄準匈奴的將領，一箭一個，連續射殺了好幾人。而在匈奴兵進入射程之後，李廣、李敢才下命令放箭，一陣箭雨過後，滿地又是匈奴人纍纍的屍體。

「來，來，來，乾了。」四人起立，將手中酒水一飲而盡。

四人起身，再飲下滿滿一杯。

「是沒看見我們手癢吧？」趙破奴回。

關鍵時刻，李敢提議「持滿勿發」，就是把強弩勁箭張開拉滿弦，但不要發射，等待敵人靠近時再發射。

李廣趁此時機高聲說道：「大家看到了吧，匈奴兵一盤散沙，很好對付哩。」這種鎮定與沉著，逐漸平定了軍心。

投降的渾邪王受到漢武帝極為隆重的接待，受賞金十萬，其部下也多有封賞，並陸續被發配往邊地五郡，使他們安心生產、平靜生活。日磾因為休屠王被殺，便連同他的母親和弟弟們一齊被武帝當作俘虜對待，被派到了黃門去養馬。

一比十，兵力懸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