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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這是我們每個人的責任。」何更勇很懇切地回答。

「好說，好說！」

「傭人有沒有問題？傳出風聲，警方來調查，總不免麻煩。」

「何先生！」他以興奮得發抖的聲音說：「我真不知道怎麼感激你。」

門外停著一輛私家醫院的救護車，將林雪明安置停當，立即開車。二十分鐘以後，到達醫院，用擔架將她抬入一間極為幽靜的特等病房。

「她是陸兆屏那裏的。」何更勇替他說了出來。

何更勇微笑不答。楊育光隨著他，加緊腳步，迎著初昇的朝旭走去……

楊育光點點頭，躡手躡腳地回到臥室，先穿好衣服，然後悄悄地找遍了書桌和五屜櫃，都沒有發現林雪明留下的信。

「好的，我完全知道了。在我這裏毫無問題，但在病歷表上登記要用一個假名，請你們現在決定，以後我們一切聯絡，都用假名，免得發生錯誤。」

楊育光看了看窗外，在考慮是不是另外找和*圖*書個秘密的地方去談比較合適？

交換了這簡短的寒暄，陳院長回身替林雪明診察，試了脈膊，聽了心臟，看了看眼珠，診視得非常仔細。

「吃下去了。」

「好，那麼走吧？育光兄抱得動尊夫人？」

「就這樣。」陳院長說：「我們不要驚動別人了，這裏交給了我，兩位請回去吧，明天上午八點鐘來。」

「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你快回去，盡可能不要驚醒傭人，再看看有什麼留下的信沒有？」

林雪明服藥以後兩小時，楊育光就讓鬧鐘驚醒了，他開了燈，很仔細地注視著她的臉色，然後推了她幾下，酣睡不醒的林雪明毫無反應。他趕緊伸手到褥子下面去摸了一會，什麼也沒有摸出來。

「喔！」趙梅珠的態度，遠比他沉著，「我來打電話。」

楊育光趕緊伸出手去，自我和_圖_書介紹：「楊育光，麻煩陳先生了！」

「育光兄，你說吧！」

「你這樣說，我真不敢當。」何更勇笑道：「老實說，這些我都是聽命於另一個人行事而已；所以要感謝，也不應該感謝我。」

「是輕度的『巴比妥藥物中毒』，沒有太大的關係，請哪一位先把詳細情形講一講，讓我做個參考。」陳院長說。

說著，趙梅珠已把林雪明扶了起來，楊育光拿著她的一件大衣，往身上一裹，把她半抱半揹地弄到樓下。

「不必客氣！」何更勇很威嚴地擺手說：「我們先商量一下步驟，誰去，誰留在家？」

「你是說——成先生，成大謨？」

「可以。」何更勇點點頭。

「當然育光跟了去，我留在這裏。」

「何先生！」楊育光站起來招呼。

「這一陣，她的情緒很不穩定，」楊育光說：「我跟何先生商議，何先生認為她有投奔自由的可能，準備接應她。到了今天下午，接到m.hetubook.com.com一位先生的警告，他說他跟她今天有長時間的接觸，從她的精神狀態中發現她已經有了自殺的決心，以後又查出她從好幾處地方弄到了安眠藥，希望我們注意。我仔細一查，果然在褥子下面發現了一包安眠藥。陳院長知道，我是不懂什麼的，全靠何先生跟各位幫忙，下面請何先生說吧！」

「沒有關係！」何更勇說：「這裏都是自己人。」

「就用『楊太太』的名義行不行？」

「是！」楊育光點點頭，指著酣睡在病床上的人說：「她叫林雪明，是我的未婚妻，已經同居了。但到最近，我才完全知道，她是……。」

「何先生！」楊育光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他必須把他的感激表達出來，「如果不是你，雪明不會得救，家母沒有辦法脫離虎口，還有家父——他們準備拿我作人質，要威脅家父回到大陸去替他們作『科學服務』，我真沒有想到他們這樣毒辣的陰謀，差一點ｗｗｗ.ｈｅtｕboｏｋ•ｃｏｍ•coｍ讓我成了百身莫贖的不孝罪人。何先生，你說我怎麼能不感激你。」

楊育光深深致謝以後，跟何更勇告辭離去。出了醫院，一時找不到車子，兩人安步當車，向鬧區走去。這時涼月半丸，冷風微拂，瑟瑟的寒意，卻反使楊育光的精神愈加抖擻了！

放下電話，兩人相對默然。好半天，趙梅珠噙著歡喜的淚珠說：「我們把賭注押在她身上，算是押對了。」

「阿細當然沒有問題，」趙梅珠說：「我家的阿芳不便讓她知道；好在她睡得很沉，不會發覺，明天要問起來，我只說雪明腦貧血的毛病又發了，瞞得過去的。」

「車子來了。」趙梅珠忽然走進來說，後面跟著何更勇。

「怎麼樣？」趙梅珠走出門外，輕聲地問。

「梅珠姊！」楊育光低著頭。「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妳和何先生。」

這雖是預料中的情況，他也仍然感到相當緊張，勉強維持鎮靜，悄悄地去叩趙梅珠的房門。

電話是打和圖書給何更勇的，內容非常簡單，她只說了一句：「事情來了。」然後答應了一句：「等著你。」

「當時我們作了很仔細的研究，」何更勇接著他的話說：「我們都充分瞭解她內心的不安，但是形勢逼得她沒有辦法公開她的秘密，需要我們幫助她來走上最正確的道路。我們覺得她的自殺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所以採取了這樣幾個步驟：第一，把她的安眠藥換了一部分，大部分是維他命片，留下一小部分，剛好讓她昏睡過去，而不至於致命；第二，請育光兄和另一位小姐輪流監視；第三，就是請你準備救護車，隨時出動。等她明天醒了以後，還需要在你這裏住幾天，我們替她準備一切手續，讓她離開香港。」

「噢……，」陳院長做了個充分會意的姿態，「請你說下去。」

「可以。」

「這位是陳院長，」何更勇指著一位四十來歲，蓄著小鬍子，風度非常瀟灑的醫生，替楊育光介紹，「好朋友！」他說了這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