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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全傳:從御前侍衛到軍機大臣

作者:凡禹 和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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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仕途通達,決勝官場——和珅的為官之道 第三章 追逐權力——手中有權好辦事

第三篇 仕途通達,決勝官場
——和珅的為官之道

第三章 追逐權力
——手中有權好辦事

而劉墉對嘉慶忠心耿耿,為官正直,不免對和珅有所威脅。和珅大權旁落,在自己任上做的那些齷齪事難免被劉墉發現,於是和珅就想把選官權從吏部轉移到自己操縱的軍機處,主要是保證大權不能握在嘉慶和劉墉手中。於是,和珅給乾隆上了一道奏摺說:「自太上皇禪位,皇上親政以來,天下安定,未有什麼大的亂局,值此之際,更應該肅清吏治,加強對官吏的考察,國家政策的體現,法令的申張嚴明,全繫於官員身上,所以,對官員的考察選拔實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奴才認為,單是考功司已不足以擔此重任,這樣的大事應該交給軍機處,由眾位大臣共同辦理,吏部可以行輔助軍機處之責。」

把持教育和考試

任何職務只要能跟皇帝沾上邊兒,就有陞遷的機會。軍機章京擬的文稿如果經常受到皇帝賞識,擬稿者一時間就會聲名鵲起,甚至破格陞官。反之,如果擬的稿總是不盡如人意,沒有亮點,就可能十天半月都不被委派一事,只是按時上下班而已。前者被稱為「紅章京」,意為受到皇帝的重視,鴻運當頭;後者被稱為「黑章京」,意為被冷落、觸了霉頭。有人甚至為「紅章京」作詩道:「流水是車龍是馬,主人如虎僕如狐。昂然直到軍機處,笑問中堂到也無。」其中的中堂指大學士,可見「紅章京」當時的權勢之盛。相反,「黑章京」就沒有那麼風光了:「篾簍作車驢作馬,主人如鼠僕如豬。悄然溜到軍機處,低問中堂到也無。」更有好事者將後二句改作「五更踱到軍機處,不識今朝有事無。」將「黑章京」低三下四、無事可做的倒霉模樣表現得淋漓盡致。其實,無論「紅章京」還是「黑章京」,都是清朝黑暗官場的一面鏡子,讓人不勝欷歔慨嘆人生的際遇。
嘉慶帝本來就知道和珅向來作惡多端,也曾經聽說過這件事。於是當場下旨:「薛載熙會試中被無辜除名,並非皇考的本意,是和珅蒙蔽了皇考,出於私心辦理的。朕也知道你的冤情,可以考慮現場出題考試。」
和珅本人雖然沒有通過科舉考試,可他明白,科舉才是國家取仕的正途,皇上選拔官吏,在很大程度上都依賴於科舉。所以控制科舉是鞏固自己在朝中地位的捷徑。一方面用師生之誼籠絡朝廷官員,另一方面,這裡面有很大的「貓膩」,每年的主考都是考生巴結、賄賂的對象。此外,文化、教育方面的事業是善舉,可以讓自己有個好名聲。
結果,和珅火冒三丈,暗暗下定決心要好好整治此人,否則以後誰還會把自己放在眼裡?和珅利用自己主考的身份,找了個藉口讓他名落孫山,不明不白地取消了他的殿試資格。從此以後,京城的人都明白,和珅操縱考場,文人舉子不得不在考試前,結交和珅,賄以重金,以免和珅與自己為難。這樣一來,京城內外的官員學子都成了和珅的奴才和附庸,沒有一個敢頂撞他。
乾隆五十年(一七八五年),朝鮮使臣在聞見別單中又說:「吏部尚書和珅,去年升為軍機大臣,子尚皇女,女配皇孫,權勢日隆。皇帝且遣內侍輪番其第,勢焰熏天,折紳趨附。惟閣老阿桂勳伐既盛,而清謹自持,為珅敬憚,朝野頗以倚賴云。」四月,朝鮮使臣在聞見別單中又說:「和珅寵遇愈隆,威勢日加,今年又以軍功進封一等男。」此時的和珅,可謂大權在握,如日中天,成了大清朝廷的實際控制者。
乾隆帝的七十萬壽慶典,和珅既是乾隆帝的寵信之臣,也是他的親家,還是剛剛履新的戶部尚書,所以他除了竭力張羅好這一活動外,也精心準備了一尊很大的金佛作為禮物。朝鮮使臣在見聞中提到:「京城內有佛鋪子,互相賣買。朝臣有此作為貢獻,皇帝亦以此賞賜貴臣。於秋節晨朝,有進貢覆黃帕架子,盛以金佛一座,長可數尺許,舁入闕中,聞是戶部尚書和珅所獻。」
這兩宅第的建造,耗費了許多人工和時間,單是動用的工人的報酬就不是一個小數目,和珅的精明就體現在這裡了,據史家考證,和珅建造府第所支用的工匠不是招摹而來的平民,而是他控制的步軍統領衙門的兵丁和巡捕五營的步甲等人。據考,最多的時候調來的兵達一千多人。和珅動用職權,私自調用國家的軍隊來為他自己修建安樂窩,唯一能證明的就是他的貪得無厭和膽大妄為。
和珅當時是戶部侍郎兼軍機大臣,跟隨乾隆一起南巡,乾隆就命令他監試這次考試。交卷時,和珅看到乾隆帝的御座下面有個踏腳用的小腳几,就故意坐在上面收取試卷。這樣一來,下面的考生交卷時,就不好站著交卷了。因為和珅離乾隆很近,所以只好跪著呈上試卷,看起來就好像給和珅下跪一樣。
這下還是和珅說了算。和珅仍然不肯放過薛載熙,與眾人商議後的名義上奏道:「薛載熙的覆卷與中卷不符,難逃舞弊嫌疑,請記錄在案,留待以後審查。」複試與中卷不符,這種情況很常見,和珅以此為藉口,確實是有心置薛載熙於死地。乾隆無心繼續糾纏下去,就同意了和珅的奏請。
戶部尚書可以說是大清國的財政大臣,之前戶部事務一直由和珅的太岳父英廉主持,皇帝的內侄、大學士傅恆的兒子福康安以及和珅負責具體事務。後來太岳父英廉升為大學士,戶部事務即由和珅全權處理了。這其中必定有英廉在其中保舉,和珅才得以迅速坐穩這個位子,但有一點也要承認:和珅自身也是有一定能耐的,否則他也不可能長期擔任這一職務,甚至在後來升任大學士,兼任吏部尚書、刑部尚書等職務的情況下,也沒有離開戶部尚書這一職務,如果和珅真的沒有一點兒管理才能和真本事,估計乾隆帝也不可能放心大膽地把權力交給他。
清制沒有宰相,把權力分到了六部,然而雍正設立的軍機處實際上行使了宰相的職責,幾乎掌管國家的全部重大事務,相當於直接為皇帝處理軍國大事,是皇帝的替身,由此可見軍機處在清朝的行政體系中的重要地位。

獨霸軍機攬大權

和珅控制科舉的事情舉不勝舉,手段也層出不窮。福州有位著名的進士,名叫鄭光策,他的一生頗有些傳奇色彩,曾經因為反對和珅,而受到了和珅的打擊報復。
正是乾隆的越發「倦勤」,給和珅提供了把持朝政、鞏固自己權勢和地位的機會。到了乾隆末年,和珅實際上已經成了大清國的掌舵人。嘉和_圖_書慶二年(一七九二年)八月,阿桂去世,他真正成了朝廷的第一決策者,達到人生事業發展的巔峰。
京城中的學子耳濡目染知道和珅的為人還好說,那些外地來京考試的學子可就不明不白的受了冤枉。和珅對那些不聽話、「不知好歹」的讀書人從來都是毫不留情,他可不管你是打哪兒來的。

自漢唐宋以來,皆有不經之刻,所以考定聖賢經傳,使文字同歸於一是,嘉惠藝林,昭垂奕,甚盛典也。但歷年久遠,碑多殘缺,即間有片石流傳,如開成紹興年間所刊,今尚存貯西安、杭州等府學者,亦均非全經完本。我朝文治光昌,崇儒重道。朕臨御五十餘年,稽古表章,孜孜不倦,前曾特命所司創建辟雍以光文教,並重排石鼓文,壽諸貞珉。而十三經雖有武英殿刊本,未經勒石,因恩以前蔣衡所進手書十三經,曾命內廷翰林詳覆舛偽,茂棄懋勤殿以年,允宜刊之不版,列於太學,用垂永久。
孰料,天有不測風,複試前夕發生了變故,薛載熙的名字從複試名單中被除去,失去了複試資格。
乾隆帝這一連貫的政治動作是在向朝廷內外釋放一種強烈的信號,和珅已經完全贏得了他的信任,從此將跨入朝廷要員的行列。乾隆將清政府的財政大權委託與他,並願意與和珅結成兒女親家,建立一種特殊的君臣關係,使和珅成為大清帝國最親近的大臣,無疑是對和珅最大的肯定和獎賞。

不僅如此,他還牢牢控制著全國官員的考核和任命大權。中國封建社會的行政體系中,一直以來就有一套完善的選拔考察官員的制度,由吏部下屬的「考功司」主持,分為「京察」和「大計」兩種。「京察」針對的是在京為官的官員,而「大計」則是針對地方官員設立的考查制度。考查選拔官員向來是行政權力中最重要的權力,可以通過官員的任免培植自己的勢力,打擊異己。和珅就是憑著自己多年的苦心經營,才得以穩居寶座。這一權力在和珅任吏部尚書時由他牢牢把持。後來,嘉慶登基,任命劉墉為吏部尚書,把和珅的權力硬生生地奪走了。
乾隆四十五年(一七八○年)是和珅人生旅途上的一個幸運年份。三月,和珅在雲南辦案沒有結束,他的太岳父英廉就補用漢大學士缺,而其戶部尚書的缺就由和珅補授。由於戶部掌管天下一切戶籍財經,因此乾隆帝下令和珅趕快返回北京,和珅回京赴任前,戶部的事務仍由英廉管理,這對和珅來說是個積極信號;這還不算,四月份,乾隆帝親賜和珅長子名為豐紳殷德,並指為自己最疼愛的固倫和孝公主的額駙,賞戴雙眼花翎,待成年後再派結髮大臣舉行指婚禮。沒過多久,和珅還被補授永貴所遺鑲藍旗滿洲都統員缺。六月,又兼任滿洲正白旗領侍衛內大臣。
但是隨著這一機構逐漸成形,又會漸漸成為官僚體系的一部分,成為朝中大臣爭權奪利的新的鬥爭場所。皇帝不得不重新設立新的機構……如此循環往復,沒有終點,這是高度專制無法跨越的歷史循環。
鄭光策雖然由於和珅的打壓而仕途不順,但他的思想影響深遠,後世對他的評價很高。
軍機處開設於雍正六年(一八○一年),當時清政府正在努力平定新疆準噶爾的叛亂;為了更加及時有效地調用軍需物資,成立了「軍需房」,這一機構就是軍機處的前身。叛亂平定後,清政府覺得軍需房在作戰時發揮了重要作用,也就保留下來並改成了軍機處。這其實也是中國歷史的傳統,封建帝王為了更好地集中權力,與以宰相為首的官僚體系爭奪統治權,總會在靠近內宮的地方設立一個由自己負責的機構,處理國家大事。
和珅不可思議地在君臣大權爭奪戰中獲勝,聲望之高更是一時難有匹敵者,心裡禁不住飄飄然起來。殊不知物極必反,當他越來越緊地把權力收攏過來的時候,大權卻開始漸漸從他身邊散去,如同悄悄流過的溪水一樣。
吳省蘭、吳省欽兄弟曾經做過和珅的老師,雖然學識淵博,但總是屢試不中。後來,二人通過和珅幫忙,終於順利通過考試,一步步踏上陞遷之路。這二人自從得了和珅的好處,對和珅可謂是言聽計從、忠心耿耿。所以,和珅也有心提攜他們。有些和珅不方便直接控制的事情,就委派他們兄弟二人去做,和珅既能從中得到實惠,還可以避人耳目。
由於和珅經常主持會試和殿試,因而對乾隆的出題習慣已經瞭然於胸,往往能夠猜個八九不離十。於是他便常常進行「押題」,而且往往一押就中。因此,和珅常常把押中的題目告訴出錢的學子,因而考中者甚多。
乾隆五十一年(一七八六年)七月,負責工部事務的蘇凌阿、瑞保出差在外,而新任尚書舒常也尚未到京,工部的日常事務又多,所以一切工部日常事務暫時由和珅代為管理。一個月後,三十七歲的和珅補授大學士一職,並仍然負責戶部事務。與此同時,因為補授吏部尚書、協辦大學士的福康安尚兼陝甘總督一職,無法回京,所以吏部事務也由和珅負責。同年九月,因和珅掌管崇文門稅務已有八年時間,況且已經升任大學士,不便再兼任這一職務,轉而由其子、同時也是固倫和孝公主額附的豐紳殷德充任。
和珅是個例外,他不僅三十七歲即獲得大學士這一榮譽職位,而且不脫離實權,仍直接掌管六部中吏部、戶部、工部等的實權。如所兼任工部事務是主持工程的最有油水的部門;吏部尚書是負責官吏的遴選和考核,是天官;戶部則負責國家的財政大權……可以說,和珅幾乎控制了大清國所有的要害部門。
和珅在全國的眼線眾多,不久就知道了這件事。他把吳省欽狠狠地教訓了一頓:「銀子不是不能收,但你這也太明目張膽了。直隸學政本來就是個肥差,何必要一次吃飽?要是被別人看出破綻,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這可是和珅幾十年的貪污受賄秘訣,是和珅在長期的做官過程中總結出來的,不由吳省欽不服。
不用說你也猜到了,這件事確實是和珅搗的鬼。和珅見其他人都來給他送錢,表示對他的尊敬,唯獨這個薛載熙不給面子,於是有心不讓他進入殿試。和珅擬定複試名單後,上奏乾隆帝批覆。和珅對薛載熙的評語是:「單憑學問水平而論,薛載熙的試卷沒有大的問題,只是詩文有粗鄙亂湊之和圖書嫌,奏請停科。」
於是,嘉慶現場出題,讓薛載熙即興作詩一首。薛載熙在家讀書多年,又頗有文采,會試不中後更是專心習作,學問大有長進。現場作詩立就,嘉慶聽了,評價說「詩句的水平比以前的還要好,加恩賞還舉人身份」。薛載熙被和珅打壓十多年後,終於被平反。
和珅剛入軍機處時,並沒有掌握實際大權,因為很多居功至偉的朝中老臣都排在他前面。乾隆四十九年(一七八四年)閏三月,福隆安去世,和珅在軍機處的排名升至第三位,加上首席軍機大臣阿桂一直奔波於外,次席梁國治又是漢人,無法掌握實權,這樣一來,軍機處的實際決策權就落到和珅手中。
和珅的觸角伸得很廣,他甚至還控制國家教育和考試的權力。先後擔任教習庶吉士、經筵講官、翰林院章院學士等職務。他利用這一便利,控制了部分官吏的遴選權。
乾隆真是左右為難,一邊是自己的寵臣和珅,一邊是自己的兒皇帝,他決定考慮一下再做決定。和珅趁機背著嘉慶向乾隆進讒言:「太上皇,皇上此舉是為了能掌握銓選天下官員的權力,好選擇任用對他忠誠的官員,擴大自己的權勢。」
軍機章京官級不大,屬於助理人員,但因其身處政權中樞,經手的都是上諭、奏摺等國家機要文書,因此,官場中的人都認為他們是頗有權勢的人物。許多官員都通過他們打探官場最新消息,以期獲得他們的關照。尤其是一些想向上爬的地方官吏,雖然沒辦法接近軍機大臣、各部尚書或侍郎等朝廷大員,但是經常以巨資珍寶買通官級稍微低一些的軍機章京作為自己的內線,把握朝廷的動向。所以軍機章京在官場上影響很大。
這次刻石引發了一個有趣的故事。當時主要負責此事的是和珅和彭元瑞,彭元瑞憑藉自己的功勞和貢獻獲得乾隆帝的肯定,並給予緞匹、筆墨的獎勵,而同為負責人的和珅因為沒有做什麼具體的工作,沒有得到任何獎勵,和珅自從受寵以來,哪裡受過這般「窩囊氣」?就以「非天子不考文」為由攻擊彭元瑞所作的《乾隆御定石經考文提要》,並令人作《考文提要舉正》,本以為勝券在握的和珅,沒想到碰了一鼻子灰——乾隆對此並不認同。和珅還是嚥不下這口氣,竟派人將彭元瑞所改古字全部挖去。清朝的姚元之在《竹葉亭雜記》卷四中對此有記載:
除了世人熟知的貪得無厭,和珅一生還豪奢無度,在修建宅第園林方面,也是不甘人後。乾隆帝對他恩寵有加,經常賜予他土地讓他建築宅院,有時候隨便找個理由就會加封他,搞得其他官員很是嫉妒但又無可奈何——誰讓皇帝喜歡呢?就這樣,在乾隆的不斷賞賜下,一座座別緻、精美的園林相繼成為和珅的家產。
乾隆五十二年(一七八七年)的春闈會試中,有一位姓沈的讀書人考取了前十名。和珅擔任主考,看到這位考生文采不凡,必是將來的棟樑之才,於是就想拉攏他。不料姓沈的考生性子耿直,厭惡和珅的為官之道,不屑與和珅結交。況且自己已經進入前十名,參加殿試應該沒有問題,和珅此時提出與自己結交,其意不言自明,他心中更是不屑。
薛載熙可算坐了一次「過山車」。本來他進入複試的消息已經傳回山西老家,家人也已準備好高規格迎接,不想最後卻是一人孤獨返鄉。薛載熙心裡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但是學子的倔脾氣卻上來了,他不願意向和珅低頭,只好韜光養晦,閉門謝客,在家每日刻苦攻讀,盼著和珅哪天會倒台。只有這樣,自己才能撥雲見日。他非常憎恨和珅,甚至每天讀書後,都要焚香跪拜蒼天,詛咒和珅快些倒台,這樣一直堅持了下去,未有間斷。
薛載熙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著人在京城的親戚中打聽。親戚對他說:「這次考試的主考官是和中堂,你被除名,肯定是得罪了他,其他人是不敢隨便改動名單的。你好好想想哪裡得罪過和中堂,或者有什麼對他不敬的地方?」
和珅宅第東至氈子房胡同,南至今前海西街南側,西至李廣橋,北至大翔鳳胡同,後輾轉達官貴人之手,並多次改建,至今仍有嘉樂堂、天香庭院、錫晉齋、壽椿樓等和珅所建的基本建築。和珅的宅院規模當然和親王貝勒王府不能比,但從內部結構和裝飾之精美來看,和府絕對是數一數二的,而且史料中有記載:其裝飾物「皆親王所不應有之物,而和珅有之,且銅路燈較大內所有尤為精緻。今分設於景運、隆宗二門外」。
薛載熙要不是參加考試,連京城在哪裡都不知道。這次來京城,他連客棧的門都很少出,更別提與別人發生衝突了。至於和中堂,他連聽都沒聽說過,怎麼可能會得罪他呢?
也許薛載熙的冤情真的讓老天看不下去了,或者是他的誠意感動了老天,無論怎樣,他的詛咒應驗了。十年後,太上皇乾隆駕崩,權傾天下的和珅隨後被嘉慶帝賜死。薛載熙悲喜一起湧上心頭,禁不住淚流滿面,他知道自己翻身的機會終於來了!薛載熙打點行裝,湊齊了盤纏,動身到京城去申訴自己的冤屈。
有一年,和珅推薦吳省欽出任直隸府學政,主持鄉試。吳省欽一到地方就公開舞弊,甚至明碼標價地收受賄賂。一時之間,搞得烏煙瘴氣。吳省欽收到的好處,自然不敢私自瞞下,大部分都孝敬了和珅。
薛載熙只顧閉門讀聖賢書,哪有心思關注窗外事?本想來到京城,一心準備會試,考取功名,哪懂得還有這般訣竅。
和珅不愧跟隨了乾隆多年,連乾隆的忌諱等都瞭解得一清二楚。這幾句話恰好說到了乾隆的痛處,乾隆擔心的就是自己退位歸政後大權旁落。聽和珅這麼一說,立刻決定將選官權交由軍機處處理,吏部只是從旁協助。
鄭光策知道只要和珅一日在朝中為官,他就永無出頭之日,於是回到福州老家,刻苦鑽研詩書文章,除了熟讀聖賢書,還積極研究對現實有用的書,成了有名的政治改革家。可以說,和珅的蠻橫無理成就了一個歷史名人。
軍機章京一般都是文思敏捷,「下筆千言,倚馬可待」的飽學之士。但也難免有文采一般、庸俗不堪者,這樣的人只好多幹些黏貼文稿、摺子的雜活兒。這種軍機章京被世人譏為「麵糊章京」。《負曝閒談》中提到他們何以被稱為「麵糊章京」:達拉密章京對於那些無法執筆的章京瞭然於胸,於是有些事情就不去驚動https://m.hetubook.com.com他,到了忙的時候,把批好的摺子,什麼「知道了」「該部議奏」等,都一條一條的夾在摺子裡面,叫他用漿糊一條一條地黏上去,這就是他們的工作,所以叫「麵糊章經」。
乾隆四十一年(一七七六年),和珅剛剛由御前侍衛兼都統擢升為戶部侍郎、軍機大臣,正值春風得意,當然要重修家宅以示慶賀。他的第一所新居就是在這個時候建造的。乾隆帝為了表示祝賀,專門在什剎海畔三座橋附近的「黃金地段」賜給他一塊上等的地皮。和珅這是第一次建造自己的新宅院,所以他在建設時非常用心,他親自監督整個工程,對每個細節都嚴格要求,力爭超過其他王公大臣的府邸。
和珅從乾隆四十年到嘉慶四年的二十多年裡,擔任軍機大臣長達二十三年之久,以軍機大臣兼步軍統領達二十二年,以軍機大臣、步軍統領兼戶部尚書達十五年之久,就連嘉慶帝也說過:「和珅攬權專政……蓋由和珅以軍機大臣兼御前大臣,事權過重,內外官員,畏其聲勢不敢違拗。」在這期間,軍機處實際上只有和珅一手掌握大權。就算偶爾有一兩個人敢違背他的意圖,和珅也會毫不猶豫地進行打擊。可以說,和珅在軍機處順風順水、一片祥和,但卻難掩其黑幕下的罪惡。與和珅同時任軍機大臣的王傑,就是被和珅排擠的一例。

清代的大學士只是一種榮譽職位。雍正年間創設軍機處後,就算是議政王大臣會議也不得參與軍國大事的處理,成為一個虛銜。會典上規定的「大學士掌鈞國政,贊詔命,厘憲典,議大禮、大政,裁酌可否入告」等決策職責等於廢話,只有參與「修實錄、史、志,充監修總裁官。經筵領講官,會試充考試官,殿試充讀卷官,春秋釋奠攝行祭事」等閒散職能,根本沒有實權。即便如此,不少官員想獲得大學士一職也不容易,大多在即將退休的時候才能得到。而一旦獲得大學士一職,即要解除所負責的六部職務,最多可以兼管事務,但並非直接掌管實權。
王傑本來就是一個讀書人,臉皮薄,哪裡受過這等奇恥大辱?他甚至覺得已經無法在軍機處待下去了,可是又無法向別人啟齒,最終只好在嘉慶元年(一七九六年)以自己腳傷未癒為藉口,告老回鄉了。直到四年後嘉慶帝親政,和珅已被查抄問罪之後,王傑才重新入主軍機處。
他不斷給各地官員和富商,特別是一向富有的鹽政、鹽商們打招呼,對他們又是威脅又是哄騙,目的是讓他們打著孝敬皇帝的名義出錢。有關這次慶典的具體情況,官書中記載不多,也不夠具體。但我們可以從史書記載的關於整修工程中窺見當時花費之巨。朝鮮使臣就曾這樣記載:「皇城內樓台之窮極華麗,不可殫數。而以臣等所見言之,則宮城內紫禁城之間有太液池,環池左右前後,寺院佛塔橫亙蓮絡,殆至眩目……直隸保定府長蘆隘甲,即各省富商輳集之所。眾商預輸蘇杭間綵緞與奇玩,路旁結棚如物形,或樓台狀,窮極眩采,橫亙數十里」。以至於使者感嘆說:「為遊觀之娛,役民興作如此,而以帑儲厚給工費,故民不為怨云」。
和珅當時可謂富甲天下,卻仍然為了省下工人的工資而不惜動用國家軍隊,真是精明過了頭。
乾隆五十六年(一七九一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乾隆帝下令以江南儒生蔣衡所進自己整理過的《十三經》刻石於太學,並命和珅、王傑為總裁,以董誥、劉墉、金簡、彭元瑞為副總裁,金士松、沈初、阮元、瑚圖禮、那彥成隨同校勘。乾隆帝在上諭中稱:
和珅對權力有一種強烈的渴望,就像他對金錢的欲望一樣,是與生俱來的。和珅恨不得自己就是皇帝,掌握一切大權。所以,他不但不能容忍同僚中有人地位超過自己,而且總是盡量把所有的軍政大權都攥在自己手中。到了乾隆後期,和珅幾乎掌控了軍機處所有重要的部門的權力,形成了實際意義上的獨霸局面。
乾隆感到很奇怪,就連和珅與諸大臣也都面面相覷,於是上奏說:「此次閱卷諸臣皆秉公認真,並無亦無私弊,如有失當,何妨易置?」乾隆帝則說:「若此則彼之兄弟聯名,或出偶然,科第高下,殆有命焉;非人意所能測也,何必易置!且既拆彌封而再易置,則轉不公矣」。這也算是一種巧合吧,遂拍板定案,竇光鼐等人這才免除了革職或交刑部議處的厄運。
科舉是國家十分重要的領域,清朝歷代都很看重科舉的公正性。科舉主考官歷來都是飽學鴻儒,和珅並非通過科舉途徑發跡的,因此一時之間,難以插手這個領域。和珅首先做了不少文化工作,先後主持過《四庫全書》、《皇清開國方略》等許多官書的編纂,當過國史館總裁等高級職位。為控制科舉準備了充足的功課。和珅自從控制科舉後,有些讀書人一輩子的前途被和珅耽誤了,對和珅可謂恨之入骨。
從此,和珅開始走上了長達二十幾年的把持財政大權之路,直到被嘉慶抄家賜死。
山西舉人薛載熙就是被這樣除名的。乾隆五十四年(一七八九年),薛載熙趕往京師參加禮部恩科會試。清朝的科考在殿試之前還須進行一次複試。複試結果,按成績優劣分為一、二、三等,並分別授予官職。薛載熙自認才高八斗,並且不出所料地進入複試。一般情況下,只要不出大的差錯,進入複試就意味著已經中了進士,只是名次會有所出入。薛載熙見自己已經進入複試名單,自然高興萬分,消息傳回山西,更是舉家歡騰,即刻著手準備迎接這個進士。
由此可見,和珅當時牢牢把持著教育、考試大權,他的專橫跋扈和獨斷專行到了何等猖狂的地步!
這件事聽起來前後矛盾——哪有不花錢就能辦起大場面的事?可是和珅做到了,他的辦法很簡單,就是從朝中和各地官員身上搜羅錢財罷。和珅在雲南就已經知道自己是戶部尚書了,所以當時他就開始考慮這件事,回京後就忙不迭地張羅開了。
當時恰巧是乾隆母親皇太后八十歲大壽期間,乾隆心情極好,不想在這些細枝末葉上太過追究,好讓天下讀書人普惠皇恩,於是批覆道:「若沒有大的問題,可以加恩寬免。著和珅與諸位考官仔細商議。」
和珅不僅通過操縱考試進行內幕交易,以致耽誤讀書人的前途,他甚至能夠隨意調整考試的名次。
乾隆六十年(一七九五年)會試,左都御史竇光鼐任主考和-圖-書官。發榜時,人們發現,第一、第二名竟然是浙江舉人王以晤、王以銜兄弟二人。而竇光鼐任浙江學政多年,和珅認為一定是他偏愛自己的門生,在考試時做了手腳,要不然哪有這麼湊巧的事情。於是懇請乾隆帝派紀曉嵐和他一起進行複試,並藉機「興大獄以傾竇,複試日,使衛士環列稽察之」,複查的結果是,王以晤以試卷「疵累甚多」除名,王以銜得以參加殿試。後來,皇帝御覽的十本殿試卷子中,王以銜仍高居第一名!
乾隆四十四年(一七七九年),鄭光策考中舉人,第二年考中進士,候選做官,此後鄭光策仍然日夜攻讀詩書,從未懈怠。他在乾隆的一次南巡中給乾隆寫文章,得到了乾隆的賞識,命其在浙江會試。
此處建得豪華奢侈,但在他倒台後成了他的罪狀之一。嘉慶四年,嘉慶帝曾發佈上諭:「所蓋楠木房屋,僭侈逾制及其多寶閣(隔斷式樣),仿照寧壽宮製作,其園寓點綴竟與圓明園蓬島、瑤台無異,不知是何肺腸。」再有,「據呼什圖供和珅蓋造楠木房屋時,曾令伊人寧壽宮照燙式樣。查呼什圖入禁內燙樣,該總管太監並不阻止,輒行放人,應交總管內務大臣查議」等。「因奏准抄出到臣衙門臣等查得蕭得祿等均係總管太監,當呼什圖擅入寧壽宮燙洋時並不阻止,輒行放人殊不合,請將總管太監蕭得祿,閻進喜各罰錢糧二年。首領太監董世玉、李進孝、高進喜、鄧世忠罰錢糧一年。」
事實上,和珅當時剛剛遷入正黃旗,在什剎海的封地建造是符合祖制的,但是和珅打了一個擦邊球,他本人藉機極盡奢華之能事,逾制修建自己的宅院房屋,確有違規之嫌。不過當時在朝中和珅正炙手可熱,連皇帝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還能拿他怎麼樣?
太學石經凡一百九十碑,為江南拙老人蔣衡書,乾隆五十七年始勒石。先是五十六年,高廟欲勒石經於太學,初命彭文勒瑞司校讎,金司空簡司工。五十九年(應為五十六年),高廟啟蹕幸避暑山莊,文勤不隨扈,命每晨攜筆硯至乾清宮遍校內府所棄宋刻各本,金司空備食。文勒因得觀人間罕見之本,考其同異,著為一書,名曰《乾隆御定石經考文提要》。凡蔣書不合於古者,俱改正之。碑成,文勤奏曰:「石經將垂訓萬世,只臣與金簡二人列後銜,臣以未學,金又高麗人,恐不足取信。」因加派和相國珅、王文端傑為總裁,董文恭誥、劉文清墉及金司空、彭文勤為副,金司空士松、沈司農初、阮制軍元、瑚太宰圖禮、那太宰彥成隨同校勘,獨文勤得邀宮銜,並命仿《五經文字》、《九經字樣》例,每經勒《考文提要》於後。和相國嫉焉,大毀《提要》不善,並言非天子不考文,議文勤重罪。高廟(乾隆帝廟號)諭曰:「彭元瑞本以《乾隆御定石經》加其上,何得目為私書?」和計不行,乃令人作《考文提要舉正》,分訓詁、偏旁、諧聲三門,以為己作也以進。文訾《提要》多不合坊本,不便士子,請飭禁銷毀,並命彭某不得私藏。高廟嘆曰:「留為後人聚訟之端,亦無不可。」其事乃寢。和乃密令人將碑字從古者一夜盡挖改之,而文勤之《考文提要》亦不果刊。嘉慶八年,文勤奏請詳加察核,仁宗命董文恭、紀文達、朱文正、戴文端、那塚宰查對,但將碑宇之草率漏畫略加修補而已。阮制軍之撫浙江也,始以《考文提要》屬門下士許進士紹京刊刻焉。提要之作,薈萃宋本之善者。嘉慶二年,乾清宮毀於火,宋本俱燼,今乃借是書以存其大概,豈非深信耶?
「小軍機」在清代社會上名聲很大。每當皇帝下諭旨,都要由軍機大臣交給軍機章京草擬稿,然後呈皇帝閱覽批准後頒發執行。《簷曝雜記》中對這一過程進行了具體的描述:「軍機大臣早晨入內面奉諭旨,等到退下來,已是辰牌時分了。回到軍機處後,叫軍機章京進來,告訴他今天有幾道什麼上諭。軍機大臣一面說,軍機章京一面用手摺一一記下;然後回到自己辦公的房子裡,分派擬稿:某某擬哪一道,某某擬哪一道。一霎時筆如風雨。軍機章京看過了,又斟酌幾個字,然後給軍機大臣看。軍機大臣認可後,就由太監呈送皇上,皇上閱覽批准後,這才頒行天下。」
薛載熙在京城一直等待見到嘉慶的機會。嘉慶六年(一八○一年)的一天,薛載熙得到消息,嘉慶帝出外巡視。薛載熙在皇帝的必經之路上苦苦等待,終於等到了嘉慶帝。他冒死攔駕含冤,哭訴冤情。嘉慶命薛載熙從實稟奏。薛載熙聲淚俱下地把十幾年前的會試中被和珅無辜除名,不能考取功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嘉慶說了出來。

朝廷財政盡掌握

和珅先後擔任教習庶吉士、經筵講官等官職,通過這些職務,和珅便可以控制官吏的選拔,方便安置自己的親友、黨羽,打擊對自己不利的政敵,還大肆收受賄賂,財源廣進。甚至連考試發榜的排名,也可以僅憑和珅個人的意願,隨意調整。

實為朝廷掌舵人

通過成功籌辦乾隆帝的七十萬壽慶典,和珅與乾隆帝的關係更加密切了。同年十月,和珅被派充四庫館正總裁,仍兼署理藩院尚書事務。換句話說,和珅不僅僅掌控了清朝的財政大權,而且開始向文化事業和民族事務轉型,真正成了一個「複合型」人才,其地位也更為顯要。朝鮮使臣的記載中就有:「兵部尚書福隆安、戶部尚書和珅,貴幸用事。閣老阿桂之屬,充位而已。」並特別提到和珅:「為人狡黠,善於奉迎。年方三十一,為戶部尚書、九門提督。而以最所鍾愛之六歲皇女定婚於其子。性又陰毒,少有嫌隙,必致中傷,人皆側目。」
親戚一聽,不屑地一聲冷笑,對他說:「怪不得呢!你既然來京考試,為什麼不去拜訪和中堂,表示自己的恭敬之意?你不去他府上,給他好處,這難道不是得罪他嗎?你初來京城,可能不知道吧?這和中堂做事收錢是出了名的。只要他主持科舉,無論你有多大學問和能耐,要想考中,必須先去送錢拜碼頭,否則別想考中。而那些考中的人都必須順從他。拒不順從的人,除非你名滿天下,連皇上都知道,否則要麼除名,要麼落榜。京城的官場盡人皆知,但礙於他的權勢,沒人敢說就是了。」
這次鄉試吳省欽公開舞弊,動靜太大,引起了諸多貧寒考生的不滿。他們本希望和圖書寒窗苦讀十幾載,能夠通過考試博取功名,不想卻因為沒有銀子而名落孫山,因此對和珅與吳省欽非常痛恨。有一名膽大的考生知道內幕後,又氣又憤,在考場門前貼了對子,譏諷吳省欽。上聯是「少目焉能識文定」;下聯是「欠金安可望功名」,橫批是「口天欺天」。這是一副拆字聯,上聯的「少目」恰是個「省」字,下聯的「欠金」恰是個「欽」,橫批中的「口」、「天」二字則是一個「吳」。巧妙地將吳省欽的名字嵌入其中,暗中諷刺吳省欽不識學問,主考官只認銀子不認人。吳省欽得知後十分驚恐,急忙調派了幾名官差把守,嚴禁考生私自張貼任何對聯、條幅。

控制科舉廣取士

這只是有記載的影響較大的例子,那些未曾記錄的不知還有多少,可以說,和珅在當權期間到底抹殺了多少有才之士的功名,恐怕難以計算,給朝廷造成的損失似也難以估量。
和珅建造此宅院時,竟然派呼什圖潛入內宮「燙樣」,並依照燙樣建造,所以,其「錫晉齋」還依稀可看出寧壽宮的影子。寧壽宮是為太上皇乾隆建造的,和珅這樣做當然屬於違禁。雖然當年御史曹錫寶彈劾他逾制建造宅院,不過,當時和珅正風光無限,乾隆不僅對和珅逾制之事不予追究,竟然還斥責曹錫寶誣陷和珅,反而使曹錫寶丟官棄職。
和珅接任戶部尚書一職務後正好趕上乾隆的七十大壽,新官上任三把火,他風風光光地操辦了當年八月乾隆帝的七十萬壽慶典,獲得了乾隆的首肯。
人生七十古來稀,志得意滿、統治大清國已經四十五年的乾隆帝,自然希望將這次慶典大辦一番,以顯示自己統治下「太平盛世」的景象。但是他有一個要求,就是不要花費國家財政,避免損害自己愛民恤民的仁慈君主形象。
鄭光策當時已是進士,自然心高氣傲。他見和珅藉皇帝抬高自己,趁機侮辱讀書人,於是與同鄉福建名士林喬蔭等人約定,交卷時只拱手行禮而不下跪,交了考卷就憤憤地退下。和珅見鄭光策駁了自己的面子,對他懷恨在心。於是在閱卷時,故意將所有福建人的考卷藏起來,根本就不閱卷,結果福建無一人考取。

和珅權勢越來越大的原因正是年老而又不肯放權的乾隆帝越來越「倦勤」,與先前那個年輕氣盛、精力旺盛的乾隆不可同日而語。乾隆五十二年(一七八七年)二月,朝鮮使臣就有描述晚年乾隆政風的變化的記載:「皇帝近年頗倦,為政多涉於柔巽,處事每患於優遊;恩或多濫,罰必從輕;多濫故啟幸進之門,罰輕故成冒犯之習。文武恬戲,法綱解弛,有識者頗以為憂。」
和珅飛黃騰達之後,成了皇帝的專職跟班,日益獲得皇帝的好感,權勢也越來越大。這樣一來,他做事也就少了許多顧慮,就越發膽大妄為。他在建造自己的相府新宅時,竟然動用職權,私自調用國家的軍隊來為他修建宅院,這樣以來,他在勞力上不用花費一分一毫。就連他蓋房子需要的木料、磚瓦等材料,大部分也都是地方官員貢獻的。可以說,和珅沒花多少銀子就蓋起了一座令王公大臣都驚嘆不已的豪宅。
鄭光策後來還對平定台灣林爽文起義發揮了積極作用。乾隆五十一年(一七八六年),台灣林爽文起義,鄭光策向福建的將軍府呈上平叛林爽文的《十二議》。當時的大將福康安讀了鄭光策的意見之後,全部採納並獲得最終的勝利。福建巡撫徐嗣曾在台灣善後,臨走前,鄭光策又呈上《台灣善後事宜書》的八議:議定章程、議散義勇、議增兵額、議興屯田、議緩城工、議嚴盜課、議設官莊、議舉吏職。福康安、徐嗣曾覺得他是個奇才,邀請鄭光策一起到台灣。鄭光策以母親年老為由,推辭不去。
鄭光策,初名天策,字憲光,一字瓊河,又號蘇年。他是福建閩縣(今福州)人,少年時父親離世,家境貧寒,與弟弟鄭天衢相依為命,努力讀書,互為師友,在當地很有名氣,有「二雄」之稱。
原來,做過兵部尚書、軍機大臣等職位的王傑,不但不是一位五大三粗的人,而且由於頗善養生之術,身體一直保養得很好,皮膚相當嬌嫩。一天王傑正在軍機處內值班,和珅心生一計,瞅準機會特意湊過來,趁著王傑獨自一個人坐在炕邊,就「色瞇瞇」地去握住王傑的手,一邊撫摸一邊讚嘆他善於養生,尤其提到他的皮膚竟然保養得這般細膩,就連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媳婦也會羨慕得要死。王傑見和珅講出這些不堪入耳的話,心中早就不悅,沒想到和珅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王傑,字偉人,陝西韓城人,乾隆二十六年(一七六一年)進士。後得乾隆賞識,歷任內閣學士、戶部侍郎、左都御吏、兵部尚書、軍機大臣等要職。王傑任職軍機處大臣期間,正是和珅風頭正盛、最得皇帝寵信的時候。《清史稿》中也有這樣的記載:當時,和珅「事多擅決,同列隱忍不言,傑遇有不可輒力爭」。和珅一直想利用皇帝對自己的專寵而獨霸軍機處,從而實現自己的權力之夢。但總是無法撼動王傑,而王傑仗著乾隆的賞識,總是處處與他作對。這樣一來,和珅總是不能得逞,情急之下,他竟然想出了一個無恥的計策。
和珅用這種卑劣的手段驅逐出去了一個心腹大患,他在軍機處就更加無法無天了。認為整個大清除了老眼昏花的乾隆對自己有些制約作用外,其餘的人都構不成威脅。

為修宅院動士兵

在乾隆眼裡,和珅的才能還沒有完全發揮,他讓和珅開始主持軍機處的大權。軍機處是清代直接秉承皇帝旨意經辦重大政務的中樞。軍機大臣的權勢之顯赫,那是朝野聞名的。就連軍機大臣下面的一些草擬文稿的助理人員,即軍機章京,因接近國家機要,平時也狐假虎威,頗有權勢,俗稱「小軍機」。
和珅把這奏摺同時呈了兩份分別給乾隆和嘉慶,所以嘉慶帝立刻明白了和珅的意圖,但是由於自己力量太過弱小,有時甚至不能自保,更別提別人了,自己現在只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傀儡皇帝,軍國大權一直操縱在乾隆手中,他只能據理力爭,希望說服乾隆不要隨意更改:「按照大清的體制,遴選官吏一向由吏部考功司主持,大學士同察,朕以為考功司多年經辦此事,對官員狀態清楚瞭解且經驗豐富,而且吏部尚書大學士劉墉辦事幹練、清正廉明,定能稟公而斷,不至於出什麼紕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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